“你们都随我来罢!”梅老爷大袖一挥,白隐抱起楚湘晴,跟在他身后向着梅府走去。
秦苍静大声道:“且慢!”
白隐转过身去怒视着他,道:“你还想怎么样?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秦苍静道:“梅将军,我既已败于楚姑娘之后,自当听从她的吩咐,眼下她昏迷不醒,能否借贵府一住?我要等她醒来,履行自己的承诺言。”
梅老爷道:“可以,跟着来吧!”
秦苍静由一个手下背着,也跟在梅老爷后面向着梅府走去。
梅府内,大夫为楚湘晴号了脉,道:“这位姑娘内伤严重,性命无碍,多多调养,半年就能恢复。”
白隐守在楚湘晴床边,看着她尊闭着双目,娴静温柔的样子,心绪万千:“为什么只有在睡着的时候,你才能像一个温柔的女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好强?为什么要拒绝我的好意?”
梅菁莲风风火火地冲进来,看见楚湘晴双目紧闭躺在床上,面无血色,急切地道:“你是什么人?你把晴儿姐姐怎么了?”一把推开白隐,自己坐在床边,拉起楚湘晴的手,只觉得她的手一片冰凉,顿时吓了脸色大变,指着白隐的鼻子喝道:“你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白隐无奈,只好乖乖退了出去,这时,他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今日比武招亲台上那一个假公子。
“怎么是你?”两人同时开口问话。
假公子没有理会白隐,径直走进楚湘晴的房间,看到梅菁莲坐在床上,床上躺着一个人,双目紧闭面色苍白,走近一看,蓦地惊道:“雪晴姑娘!”
梅菁莲看着假公子,只见假公子将头巾取下,长发如瀑布直垂而下,她在耳边揉了几下,一张脸顿时变了形状,不由得叫出声来“依姐姐!”
这个假公子正是梅菁依,自从上一次离家之后,这是头一次回家,她示意梅菁莲不要声张,道:“听说爷爷给你举办比武招亲,我是特意下山来看你的。”她看了楚湘晴一眼,道:“快去告诉爷爷,就说楚湘晴有危险,叫他赶快想办法,我走了。”从门里走出,纵身上了房顶飞奔而去。
白隐正在门外发呆,见到一道人影飞出,只看清了背影和长发,他心都系在了楚湘晴身上,所以匆匆一瞥便没怎么放在心上,梅菁莲还在房里,不会出事的。
梅菁莲听了梅菁依的话,走到门口对白隐道:“快去告诉我爷爷,说楚姑娘有危险,快!”
白隐脸色一变,就要闯进屋去,梅菁莲拦道:“快去!”
请来了梅老爷,梅菁莲将梅菁依的话转告了梅老爷,白隐在旁边忽然道:“糟了!”他对梅老爷道:“梅老爷,江湖上传闻楚家有秘宝,眼下楚姑娘受了伤在贵府调养,只怕会给梅家带来大难!”
梅老爷这才明白楚湘晴之前所说“灾祸”,重重哼了一声道:“我倒要看看这些江湖草莽敢把我梅家怎么样!”提高声音道:“来人,去请任管家!”
梅家大门前,梅老爷搬了太师椅安然坐下,身后是二十名护院武师,都是精心挑选的上等好手,白隐和任管家一左右立在他身后。
“任管家,你下去休息,有事叫人传话就是。”梅老爷对任管家很不错。
“听我的,准没错。”梅老爷暗地里冲任管家打个手势,任管家了然,走入门里去了。
“原来是梅老将军,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对面一个三十来岁,骨瘦如柴商贩模样的人冲着梅老爷行礼。
“诸位大张旗鼓,来到我梅府,不知有何指教?”梅老爷坐着回礼。
“那好,大家就把话往明了说,听说有一位楚湘晴楚姑娘,正在贵府做客,不知是真是假?”
“不错,是有一位姑娘,别人都叫她楚湘晴,那便如何?当我死了么?”梅老爷可不怕这些人。
“不敢,听说楚湘晴是楚家唯一的后人,楚家被人灭门,留有秘宝在世,我等好奇,只想请楚湘晴把秘宝拿出来让大家瞧上一瞧。”
“哼!说得真好听,瞧上一瞧,听怕还没瞧见就刀剑相向了吧?贪心不足,不劳而获,生来就是一把贱骨头!”梅老爷骂起人来毫不客气。
这个商贩模样的人怒极反笑:“这么说,梅老将军是故意要与我们为难了?”
梅老爷道:“不是老朽与你们为难,而是你们与老朽为难,你们个个手执兵器,都到梅府门口了,还如此蛮横无礼,就不怕杀头之罪么?!”伸手一指领头之人,大声喝问。
“大哥,何必跟这老家伙废话!兄弟们上!”旁边一人按捺不住,挥头冲上,向着梅老老砍去!
“铮!”一把剑接住了此人一招,原来是白隐手中宝剑出鞘,护住了梅老爷。
“上!”商贩这边四五个汉子拿着手中刀剑冲上前来,梅老爷打个手势,身后二十人一齐挥也冲上,双方战在一起。
商贩模样的人并不动手,与梅老爷静静对峙,忽然门内又冲出九个持刀汉子,这九人正是随追秦苍静多年的手下,他们一加入战团,形势很快扭转,商贩脸色大变,撤退已晚,手下人尽皆丧命,白隐出剑一反平日潇洒之态,招招狠辣,取了敌人性命。
“跟你们拼了!”商贩模样之人在怀里一掏,白隐大叫不好,“**烟!”护住梅老爷飞速后退,“轰”一声大响,一团黑烟在众人眼前炸开,待烟尘散去,只见商贩早没了踪影,而梅老爷二十个护院有半数以上中毒倒地,秦苍静派出九人之中只有一个中毒。
“该死!”白隐大骂一声,眼前这些中毒之人四肢抽搐,双目翻白,一小会儿工夫便撒手西去,梅老爷默默看着手下清理尸体,不知在想些什么。
四人抬着一顶轿子从远处走来,在梅府门前停下,一个轿夫上前掀开帘子,只见里面下来一个浓装艳抹的女子,这个女子看起来三十左右,面是白得有些过份,显然是搽多了粉,眉毛和嘴唇同样画得十分鲜艳,加上一身大红衣裙,给人一种诡异恐怖的感觉。
“俏罗刹年玉贞!”白隐惊呼一声。
“哟!不错,这位相公好眼力,奴家好喜欢。”年玉贞丝毫不在意白隐手中离鞘的宝剑,丝巾一甩,走上前去要摸他的脸蛋儿。
白隐把剑一横,斥道:“妖妇!再上前一步,别怪本公子不客气!”
年玉贞似被吓住,不甘心地走回轿前,一个白发男子从轿中走出,伸手抱住了年玉贞的腰,温柔地道:“都说了天下男人只有我才靠得住,你偏不信,这下碰钉子了吧?哈哈!”
年玉贞头向后一靠,靠在这个白发男子肩上,嗲声道:“夫君,我错了,再也不负你了。”
白隐看不过去,喝道:“白毛儿!你该就是俊罗刹钟文嶷了罢?”
白发男子抬起头来看着白隐,道:“想不到你这后辈还记得我,哈哈,好!就冲这一点,你跪下来叫我一声‘爷爷’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哈哈哈哈!”
白隐怒不可遏,剑尖遥指钟文嶷,骂道:“放屁!”
钟文嶷脸色一变,拍了拍怀中的人儿,柔声道:“看为夫去教训教训这没教养的后辈。”忽然一窜四五丈到了白隐面前,一巴向着白隐脸上掴去,白隐举剑不及,身子急急一转闪开,不料钟文嶷手臂似乎伸长了一般,明明已躲了过去,却“啪”一声打个正着。
年玉贞嗤笑不已,钟文嶷已回到了她身边,带着笑意看着白隐脸上清晰的四条指印。
梅老爷惊讶钟文嶷的武功,道:“两位来到我梅府,不知有何贵干?”希望这两人不要太难缠。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梅老将军,在下有眼无珠,失敬。”钟文嶷打个稽首,道:“听闻将军府上有一位楚姑娘……”
“不错,楚姑娘是在敝府,两位有什么想法?”梅老爷听到他们提起楚湘晴,便已知今日绝难善了了。
“看来梅老将军已知我等来意,不如请行个方便如何?以免闹个不愉快冲突起来,死点儿人什么的传了出去,说我夫妻不给您老面子。”年玉贞调笑的口气让人无法想到她便是江湖上恶名远播的俏罗刹。
“少费话!要打就打,怕了的趁早滚蛋!”白隐不愿和这两人多费话,提了剑就走上前去,与这两罗刹对面而立,随时可能出剑伤人。
“让我来杀了他。”钟文嶷就要出手,年玉贞拉住了他,娇声道:“让我来,你一出手就见血,呆会儿罚你抬轿!”见钟文嶷顺从自己,年玉贞冲他一笑,上前两步双臂一展,袖中两条白绫飞出,卷向白隐双手。
白隐挥剑更向白绫斩去,不料白绫在空中浑不受力,剑刃所至,如同砍在了空处,一疏神右手手腕被缠住,被年玉贞一拉,已身不由已向前扑去,年玉贞另一条白绫忽地上升张开,向着白隐头上罩下。
白隐受制于人,无法躲开,眼见就要横尸就地,一块石头带着呼呼风声飞向年玉贞肋下,年玉贞只得松开白绫,躲过开去,白隐趁机脱困,大呼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