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三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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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少女如果现她爱上的男人竟是淫棍标准的采花贼“打带跑”的负心汉后她的悲哀她的伤痛绝难是一般人可以想象得到。

  许佳蓉躲在这间客栈她关了房门已整整的哭了二个时辰。

  她美她冷颜她给人的感觉应该不是那种随便就付出感情的人。

  然而她为什么会爱上了李员外?

  是不是表面愈冷的女人她的心往往愈炽热?

  是不是这种女人一旦爱上了一个人就真的难以自拔?

  现在她擦于了眼泪。

  她也正小心的用短剑刮着白洋灰墙上的字。

  “李员外我恨你。”

  多么强烈的恨她居然会在墙上用剑刻上这几个字。

  有这种强烈的恨当然我们可以明了她爱他已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爱与恨本来就是对等的不是吗?

  她沉默的、专注的用剑锋一点一点的刮着墙壁。

  专注的就像要一点一点刮去李员外在她心版中的影子一样。

  这这可能吗?

  爱一个人有时可以毫无缘由甚至一见钟情。

  但是要忘掉一个爱上的人又岂是那么容易刮得掉?

  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怎能让那些字留在墙上?毕竟这不是她自己的家也不是她闺房里的墙。

  她哭了一下午。

  你如哭过你就该知道一个人在大哭一场后身体是多么的疲乏。

  因此她当然累得动也动不了。

  夜今夜无月。

  无月的黑夜总是做坏事的好时候。

  来了做坏事的人来了。

  许佳蓉己睡熟睡得恐怕打雷也无法让她惊醒。

  一把明晃的薄刀毫无声息的挑开了窗户内的里栓。这个人更毫无尸息的由外面跳了进来。

  他随手轻推好窗户却只让它虚掩着高明的贼总会预留退路这个家伙还真是此道高手。

  悄悄的他行近了床边掀开纱帐两只眼珠子快掉了出来直勾勾的就这么盯着床上的人。

  床上许佳蓉长披散一张娇颜吹弹欲破的脸上眼廉紧闭眼角边还有着一颗晶宝泪珠留在那儿。

  想必她梦里又想起了什么。

  她和衣而睡被角一端轻盖在身上一双压霜欺雪的手臂露出袖外这海棠睡姿不但美得让人心跳更让人觉得心疼。

  因为她的芳唇竟连睡梦里也被她那编贝的玉齿轻轻咬住难道她真的那么恨透了李员外?恨得咬牙切齿?

  一个贼人了人家屋内他既不翻箱亦不倒柜这应该不算为贼。

  不贼也分好多种有山贼、马贼、盗贼。

  像现在这个人当然是个采花贼。

  因为他那微圆的脸上已经被床上的美人诱惑得涨得通红。

  现在他的眼里全是淫押之意呼吸已急促同时他的生理已起了某种变化同样的也令他涨得难受。

  从怀里掏出“消魂巾”他想蒙上许佳蓉的脸几经犹豫他又收好却突然出指点上了她的各处穴道。

  许佳蓉很快的惊醒几乎在穴道被制之时。然而迟了。

  她张着一对惊骇欲绝的美目黑夜中只看清来人有着微胖的身材她想喊她想叫她想杀了对面的人然而她却动也动不得只能张着嘴什么声音也不出来。

  一种直觉的反应许桂蓉已明白生了什么事碰到了什么人。

  许佳蓉闭上了眼同时她的心已碎成了千片、万片。

  黑夜中她虽看不清这个人的脸但她已经想到他是谁了。

  “李员外李员外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呐喊。

  她紧闭着眼连张都不愿张开。

  她怕张开因为她实在不愿再看一眼这个禽兽。

  她不敢张开因为黑暗中她已感觉到这个人已脱光了衣服。

  更何况她张开了眼又如何?

  看李员外丑恶的真面目?还是能改变一切?

  她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被人脱掉她的肌肤也一寸一寸的展露出来虽然在黑夜里仍可让人感觉那是洁白的、那是滑若凝脂的。

  一阵寒颤许佳蓉恨不得有办法立刻斩断那只在身上游走的脏手。

  然而她除了让眼泪沾满了枕头心里泣血外又有谁能救得了她?

  急促的喘息停在脸上一股难闻的口臭熏得她几乎呕吐这些她都还能忍受忍受不了的还是那逐渐压在身上的躯体。

  ——谁来救我?谁来救我?

  ——天哪!我许佳蓉空负一身武学为什么竟连自己的清白也护不了?

  她心里疯狂的喊着她更绝望的准备嚼断舌根。

  一声脆响许佳蓉没来得及嚼舌自尽她已捱了一记耳光同时让人卸下了下巴。

  无尽的屈辱、无尽的羞惭更有着无尽的悲愤。

  她张开了眼睛她要看看李员外那付嘴脸。

  半夜里许佳蓉让人剥光了衣服固然令她惊恐。

  但是她现在的惊恐只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已到了无法形容的地步。

  因为她已看清了这个人绝对不是李员外。

  虽然这个人同样有张圆脸虽然这个人同样有付微胖的身材。

  到现在她才明白这世上并不是只有李员外有张圆脸她也才明白有付微胖身材的人并不一定是李员外。

  当然看清了这个人后她倒希望他是李员外了。

  毕竟李员外她爱过毕竟李员外还能让她接受。

  这个和李员外同样有张圆脸的人恶狠狠的开了口:“想死!?***哪有那么容易!?老子见多了你们这种娘们你给我乖乖的少装出一付三贞九烈的样子。”

  一个再好看、再美的女人如果被人卸下了下巴壳又怎会好看?又怎会美?

  非但不好看而且一定难看的要命这是想都不用想的问题就像一加一等于二一样。

  在这个时候任何男人都不愿看到这种脸因为这种脸不但能把人吓软更能吓软任何东西。

  这个人显然已有了不对劲他怒目瞪视着许佳蓉道:“老子现在装上你的下巴、***如果你再不老实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他还能怎么不客气法?他现在可是压在人家的身上啊!

  许佳蓉的惊恐已失继之的是她已冷静。

  不止冷静而是冷静的怕人。

  她冰冷的点了点头。

  “好、好这才是识时务的女人你要知道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非做不可与其那样你何不落槛点!?”这人一面托上了许佳蓉的下巴一面又淫笑道:“嘿嘿……何况何况这种事光一个人痛快实在没啥意思怎么样?我解了你的穴道如何?只要你老实点我包你等会有意想不到的快乐嗯?”

  许佳蓉笑了犹如在黑夜里绽放了一颗光彩夺目的钻石她又点了点头。

  这个人几曾见过这种倾城笑容?

  他又何曾想到这种笑怎么可能会在这个几欲寻死的女人脸上出现?

  有着意想不到的惊喜这个人如获至宝的一面解着许佳蓉受制的穴道一面道:“好、好、太好了打从你一投店我就惊为天人没想到没想到你这么上道妈的早知如此嘿嘿……我也用不着费那么大的功夫啦……嘿嘿……”

  穴道解是解开了这个人还留了一手解的只是许佳蓉的哑穴、和双腿的穴道。

  他不防着点行吗?他可是看到许佳蓉佩着剑呢!

  “佩剑的女人就像朵带刺的花嘿嘿……大姑娘你多包涵点好在这种事儿用手的地方不多你放心事成之后呢我一定一定会解开的嘿嘿……”他一付垂涎欲滴的好笑道。

  许佳蓉听话后不置可否的道:“随便你!”

  她等着同时她也忍受那张臭嘴在自己的脸上不停的唤着。

  终于他已昂奋再重新准备压了上去。

  这个人知道这是紧张与兴奋的一刻但是他又哪知道这更是要命的一刻?

  女人的一双腿固然能缠得人欲仙欲死同样的它更能缠得人吐血。

  这个人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他只知道在他刚要伏卧下去的时候他的两侧腰际一阵剧痛胸口一甜他被踢下了床血已喷出。

  许佳蓉那双腿还真的是双能要人命的腿。

  她坐起了身隔着纱帐有些犹疑到底要不要下床。

  因为桌上有灯她一下床岂不完全曝光?

  这个人却不待许佳蓉多思考一会他竟然光着屁股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连滚带爬的翻出了窗外。

  毕竟他知道等到那双腿一着地自己恐怕真的要死在女人的腿上了。

  许佳蓉瞪视着窗外逝去的人影就像中了邪一样。

  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她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她喃喃自语。

  你猜她看到了什么?

  她在那人翻身逃跑的时候居然看到了那人屁股上有着一块巴掌大浮起的瘰疬似疤非疤。

  也难怪她会如此失神也难怪她会喃喃自语。

  她突然明白了明白了李员外和欧阳无双之间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同样的圆脸、同样的微胖身材虽然她没看过李员外那地方的东西是不是和那个人一样但是她知道欧阳无双一定认错了人就像自己一样。

  这真是一件荒唐、可笑、离谱的事情。

  如果许佳蓉没有亲自碰到至死恐怕她也会认定了李员外是个混蛋。

  她一面运气冲穴一面想着许多事情。

  ——她庆幸自己险极一时的保住了清白。

  ——她更庆幸现了这么大的误会。

  ——同时她已开始怀念起李员外的笑、李员外的妙语如珠、李员外的一切……一切……妙的是她竟然有些感激刚才那头畜生虽然她知道那个人再与自己第二次碰面的时候一定会死。

  昏黄一盏油灯照在昏黄的墙上。

  小呆昏昏沉沉的正是蒙胧欲睡。

  窗外的梧桐树让风吹得沙沙作响一阵轻微的衣袂声停在了小呆的房外。

  不再蒙胧几乎立即有了反应弹指震熄了油灯小呆的眼睛在黑暗里烟烟亮他已无声的做好了防敌的措施。

  “‘快手小呆’你不用躲光棍点出来我们等着和你算笔新帐——”

  来到窗户边小呆从窗隙中望出去夜色里竟然黑压压的一片人影把这客栈小小的天井挤得满满的。

  有着万分无奈更有着被人扰了清梦似的不愉快小呆开了门。

  紧抿着双唇小呆不含一点感情的瞪着门外的人。

  这个时刻又是这种情景小呆当然知道来的人绝对不是串门子。

  他不愿多想毕竟他知道世上有许多事情该来的时候它就来了想也是白想。

  所以他等着等着这一大堆人说明寻衅的原由。

  “是你‘快手小呆’果然是你你没死?很好。”

  很好?才怪!。

  因为谁也听得出来说话的人巴不得小呆早点死。

  小呆冷冷的目光就像两把利剑一样直瞪着说话的人他仍然无语。

  他不知道自己的死与不死与他何干他更不知道这些人怎么会聚集在一起的。

  说话的人是个武师打扮的中年汉子他显然被小呆的目光瞪的有些难受不觉退后了半步旋即想到了什么又胆气一壮的前进一步。

  “你……你不要装神弄鬼我们这没人含糊你……”

  小呆看了看院中诸人又看了看屋顶的人影毫不所动的开了口语气冷得怕人:“我知道你们不含糊我说吧!你这半吊子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总不成尽说些废话是不?”

  话不但冷并且有着窝囊人的味道。

  怒火上升中年汉于暴吼:“‘快手小呆’你不要逞口舌之快你最好看清楚一点……”

  不等对方话说完小呆冷冷一笑道:“我当然看得很清楚瞧你们的样子总不会为你大妹子说媒来的是不?”

  这个人已被气得抖更气得说不出话来慌慌半天只会说:“你……你……”

  敢情他事先没打听清楚和“快手小呆”谈话一定事先有心里准备否则气炸了肚子只有自叹倒楣的份。

  小呆斜睨着对方一件好整以暇。

  “狗东西***你什么玩意‘快手小呆’你以为你是谁?我***‘飞天狐’混道闯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窝在哪个龟洞里你……你这胎毛尚未退尽的杂碎……”

  这人疯了。

  要不然他怎么敢如此开骂?!

  奇怪的是小呆竟然也能忍受对方的谩骂他仍然斜睨着对方面色奇冷谁也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隔了会后“飞天狐”面红耳赤的呐呐住了口。

  小呆这才摇了摇头道:“风度风度‘飞开狐’你这狗弄出来的杂种难道真的一点风度也没有?你的江湖道该不会‘狗掀门帘’全平你一张嘴闯出来的吧?怎么说着说着就满口大粪?也不怕辱了你南七省总教习的身分?”

  到现在小呆才知道对方是南七省总教习“飞天狐”黄世功却不明白什么时候和他结下了梁子。

  “飞天狐”正想反唇相讥夜色里人群中走出了三位道装人物其中一名面容清癯的开口道:“黄道友何必与此人一般见识?”

  “飞天狐”见三人现身不觉委屈道:“道长您是瞧见了这……这厮……”

  抬手阻止了“气天狐”欲说之话长髯道士说:“贫道明白。”然后注目“快手小呆”道:“小道友好锋利的一张嘴。”

  小呆一见这三名道装人士心里已有一不祥之感却不示弱道:“好说王某人一向如此尤其在双方处于敌对的时候道长可是‘武当’……”

  “不错贫道正是‘武当’玉尘此二位乃贫道师弟……”

  “我知道可是玉霄、玉云二位当面?”小呆内心已苦到了极点嘴上仍淡然道。

  “武当三连剑”都到了小呆岂能不吃惊?

  “不敢小道友好眼力。”玉霄、玉云二位道。

  好眼力?屁唷你们这三个牛鼻子老道一个个板着脸一付目中无人之态白痴也想得到你们是谁。小呆心里想嘴上没说话。

  “小道友是‘快手小呆’?”玉尘民

  很想骂一声“废话”但人家总是武林名宿小呆点了点头道:“不错。”

  “‘长江水寨’为小道友挑了?”玉尘目现精光严厉的接着问。

  小呆心想江湖上的消息传的还真快只得又点点头:“不错。”

  “你不觉做得太过份太赶尽杀绝了些?”玉尘有了些许激动。

  “我不认为。”小呆的手已抱胸这是他出手前的姿势。

  “好、好、好小道友呆然快人快语看样子‘快手小呆’的死虽然是武林憾事但‘快手小呆’的活却更是武林祸害贫道今日特来讨回‘青云剑客’萧晴的一命你出手吧……”玉尘三个“好”字出口剑已出鞘。

  有着一丝疑惑小呆正想再问时间上已是不及。

  一把“鬼头刀”已挟起一阵风袭击而至出手之人正是“飞天狐”黄世功。

  这是一场莫名其妙的拼战。

  好像世上所有莫名其妙的事情小果都必须要凑上一脚有的是他莫名其妙的碰上有的却是莫名其妙碰上了他。

  小呆早已习惯他也不再急着解说对那突而至的“鬼头刀”他最好的方法就是反掌。

  谁也想不到小果的手竟然有那么快法没人想到去救“飞天狐”黄世功也没有人救得了他。

  几乎在接触的刹那小呆侧身已闪过由上削下来的一刀而“飞天狐”却真正像一只飞天的狐狸蓦然弹起好高而且血已从他的身上洒落……。

  “掌刀出手无命不回”场中诸人已想到“快手小呆”的掌刃他们只祷告希望那只是传言。

  可惜的是传言有时候却是事实因为“飞天狐”的身体一落凡是活人都看得出来他已变成了死人。

  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恐惧。

  他们恐惧为什么“快手小呆”的手可以在那么极短的时间里让一个活人变成了死人?

  他们悲愤的原因则为那个死人正是自己一伙……。

  “小道友你好毒的一颗心……”玉尘的剑尖指向了小呆同时悲切道。

  也许他自恃身份也许是名门之风他的剑没递出。

  小呆却趁着这瞬间的“慈悲”他已冲入了院中同时出声:“不要称呼我道友因为你们全是一群鸡鸣狗盗更是想存心送我上那黄泉之道的牛鼻子老道。”

  小呆的出手疯狂而不留情他像是虎人羊群见人就劈斩。

  因为他知道他必须尽快的消灭对方的实力。

  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跪下来求情人家也还会要了自己的命。

  像在人群里爆了一颗炸弹惨呼声、嚎叫声再加上向四面横飞的残肌断腿把这小客栈的院落里变成了修维屠场……。

  已经杀红了眼小呆左冲右闯逢人出招见人就戮这是他占优势的地方不像对方众人既要拒敌又须闪避更怕伤及同伴。

  因此他夷然无伤所向披糜。

  场中小呆像头疯虎。

  场外王尘三人像暴跳如雷的公牛。

  事先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场面会弄得如此一团糟。

  更想不到“快手小呆”说干就于甚至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

  人都是这样只会为自己找理由从来很少为别人着想这些人个个来此都想要“快手小呆”的命这又如何要小呆认亲法?

  又如何要他呆呆的引颈就戮?

  “各位各位散开来散开来……”

  有人大声吼道。

  现在才想起?嗯还不算晚只不过地上多了七、八具死尸廊下、花棚里多了五、六人在那里痛苦的哀嚎。

  小呆混身浴血披头散他像根镖枪一样的挺立院中。

  他瞬也不瞬一下的望着“武当三连剑”一步步逼进。

  他更知道这才是真正战斗的开始一场未卜生死的战门。

  望着小呆冷酷、凌厉、及有些狰狞的神色“武当三连剑”眼里闪过一种痛苦、悲哀、无奈、和一丝兴奋。

  他们在想这对面的人如果再不除去的话日后还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腥风血雨。

  他们在想要以怎么样的方式既能歼敌、扬名而又不被人议论胜之不武。

  什么时候场中变得那么静?静得有如置身坟场。

  什么时候没人再哀嚎?难道他们已忘了疼痛?

  僵凝汰重的空气充塞四周这时候除了心跳声外仿佛人们的呼吸亦已停顿。

  寂静如死死样的寂静。

  每个人都知道目前的寂静是死亡的前兆。

  练武的人都想现一个真正的对手。

  尤其名声越亮声誉越隆的高手。

  “快手小呆”是高手“武当三连剑”更是成名多年现在他们已现到彼此正是对象一种可以抛却生命的对象。

  这是种直觉也是一种奇妙的第六感只有碰上了才能感觉得出来。

  毕竟武者碰上了对手就如同一般人寻到了知音是同样的道理因此在未卜生死之下也或多或少有种莫名的喜悦和兴奋。

  剑出鞘煞气已动。

  三搏一是种悲哀何尝又不是种骄傲?

  小呆像被钉子钉在地上一样他无视游走不定的“武当三连剑”。

  是真的无视因为他的眼廉已合。

  他真的无视吗?

  不他是在用“心”来看用身上每一根神经末梢来看他知道他不能被敌人游走的身影及剑影所惑他更知道这时候只有用“心”、用身上每一寸肌肤“看”、来感觉才是最恰当、最正确。

  毕竟三柄剑有先后至或者后先至这些绝不是眼睛所能迫蹑得到只有用肌肤来感觉用心来体会了。

  游走的人影已快得分不清谁是谁。

  小呆只静静的静静的像尊羽化的憎像已经与天地万物合而为一等着一个未知的未来……。

  有人说有一种武学的境界为处处是空门又处处不是空门。

  “武当三连剑”已经体会到了也碰到了。

  小呆现在给他们的感觉就是如此粗略看来小呆全身都是空门然而仔细观察他们却不知从何下手凡为空门的地方似乎又都变成了最严密难攻的地方。

  时间在游走与静峙间悄悄流走人的耐力也已经到了无可忍受的地步——无论是哪一方。

  “箭在弦不得不。”

  已到了箭的时候现在——

  三柄剑似有心意相通般一致的挥洒出去只是谁也想不到为什么会那么慢慢得就如比招试剑一样慢得几乎是一分分的推进。

  观战的人不解。

  小呆的感觉却是一股寒意自背脊升起。

  以慢制慢以静制静。

  缓慢中尽是杀机静止中却是凶着。

  好高明的“武当三连剑”他们是否也现剑再快也绝快不过小呆的手刀?故而采取了这种极其缓慢的出剑?

  小呆现在双目已睁他紧紧盯视着这三个方向缓慢刺向自己的三剑。

  他知道这三柄剑慢虽慢但假若自己有一丝不慎有一丝沉不住气这三柄慢剑却能够变成快剑而且快得令人想都想不到。

  小呆冷汗已流小呆的瞳孔已缩至最小。

  此刻这三柄剑就像三条最毒最毒的蛇慢慢的向自己游近近得已可清楚得感觉到它们口中的红信已然沾身。

  他有把握躲过一柄剑出手击开另一柄剑可是他绝没把握躲开那第三剑。

  不但他无法躲开那第三剑就他所知这世上恐怕已没有一个人有此能耐毕竟对方三人是“武当三连剑”而且要命的却是三连剑已然近得连自己想要移位、换身避开剑锋都无可能了。

  “武当三连剑”已经认为小呆必伤或死——

  观战的人也认为小呆即将丧命剑下——

  甚至小呆自己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活——

  剑在小呆身前一尺处已有了变化。

  它们不再是慢的急人而是变得快的惊人。

  就像三道惊虹同时也是三条夺魂索剑已飞快的递出

  小呆眼里奇光顿炽他的手刀快得像西天的冷电格拒了右侧玉尘的长剑拧身也躲过了左侧玉霄的长刺……。

  诚如他自己所想他无法躲过背后玉云的进袭。

  剑锋已入肉那是种奇妙、冷酷、冰凉的感觉但是也只不过剑锋人肉三分而已小呆背脊肌肉已紧缩把剑尖锁得紧紧的锁得玉云连想抽剑也无法。

  玉尘、玉霄的第二剑还没来得及攻出已经情势改观。

  玉云的身躯就像不停转动的风车他已长嗷着旋身飞出热血已溅嗯小呆的手刀已三次奇快的掠过他的肩胛、腰际、臂膀。

  回过身小果刚好来得及截住另两把第二次攻来的长剑吸胸凹腹双手一夹玉霄长剑已被夹死虽然小呆仍被玉尘剑锋割过前胸但只是浅浅的一道皮肉伤。

  血再泌出就在小呆前胸血已泌出的时候王霄的右腿骨迎面已遭踢断松身后退……

  他惊骇的看着小呆怎么也不相信似的。

  而小呆惨白的脸上有着一抹难以形容的苦笑浮现。

  是的这一切的变化只是眨眼间的事情说句行语也就是“说时迟、那时快”。

  二招半只有二招半。

  因为玉尘的第三招只出了一半。

  “玉云……玉云师弟的伤……”玉尘音哑的问着小呆。

  “死……死不了……”小呆回道。

  如释重负玉尘手中剑亦已垂落。

  “还……还打吗?”小呆哑声问。

  长叹一声玉尘道:“小道友你不愧称之‘快手’‘武当三连剑’三挫其二再打下去似……似无必要错过今日武当一派当会再找你寻回‘青云剑客’萧晴一命

  呛咳二声小呆手抚胸口创伤道:“好、好武当果然大家风范只要‘快手小呆’不死日后江湖道上随时候教经此一战道长想必知我绝非贪生怕死敢做不敢当之辈如果说为了讨回今日我必奉陪至于什么……什么‘青云剑客’萧晴一事道长可另循线追查这可不关我事。”

  “怎么说?”玉尘目**光道。

  “我已说得够明白了……”

  “你不是‘菊门’中人!?”

  菊门?又是菊门?小呆心里轻叹。

  “老实说‘菊门’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还不十分了解……”

  目注小呆一会后玉尘相信了他是真的相信了小呆。

  固然有的人善于掩饰、说谎可是小呆现在的样子绝不像说谎何况他更没有掩饰的必要。

  玉尘的身躯有些轻颤内心更是忐忑难安因为如果小呆不是“菊门”中人那么今天的这场决斗岂不打得莫名其妙荒唐十八级?

  对这位武当高手武林名人小呆已然有了好感‘毕竟一个武者能光明磊落的承认败阵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

  有些会意及谅解小呆笑了笑着:“道长所谓‘不打不相识’这虽是一场误会对我来说却获益非浅好在双方并未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看了满地的死尸一眼小呆接着又道:“这些人咎由自取也所谓‘相骂无好口相打无好手’我仍是老话一句随时候教。”

  有些尴尬玉尘腼腆道:“不小道友你误会了贫道绝非和他们一起乃实……乃实偶然巧遇而且同是寻访‘菊门’之人故而……故而……”

  小呆有些谅解地接口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好什么?他没讲谁也清不到这句话的意思。

  “武当三连剑”走了虽然他们彼此搀扶步履不稳的走了可是却赢得了小呆钦佩。

  因为小呆知道玉尘道长已看出自己绝难再抵挡得过他的后续攻势。

  他没说破也因此小呆仍能直挺挺的站在原位。

  现在他又恢复了冷漠眼中更出令人寒颤的光芒望着其他没走的人。

  而他的模样绝不比厉鬼好到哪去散披着头胸前一道长约尺许的剑伤翻卷着皮肉血已凝却更为怕人尤其他的后背一把剑仍插在那里随着他不时的呛咳巍然轻颤至于他一身锦袍早已让血迹污染。

  鄙夷一笑小呆冷然道:“诸位刚才的一幕想必你们都已看得很清楚也亲身体会过了妈……妈个巴子……咳……咳……有哪位……如果还没玩过隐的请……请站出来我……我一定奉陪到底……咳……咳……”

  到底是血肉之躯小果说到后来又呛咳得几乎弯下了腰。

  这些人里全是一些三流武师。

  三流武师擅长的当然是打三流的仗对付三流的武林混混。

  “快手小呆”绝不是三流的武林人物更何况他已挫败了真正一流的高手——“武当三连剑”。

  虽然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问题是小呆非但没僵反而像出栅的猛虎那么这些人里又有谁敢站出来?又有谁会没玩过隐?

  每个人都可看得出来他们已经害怕、畏缩到了什么地步。

  空气是死寂的小呆巡视了每张惊恐欲绝的脸后他伧然笑道:“你们怕了?你们全怕了是不?来啊!不要怕我……咳……咳……我现在已成强弩之末我现在已身负重伤你……你们为什么不敢站出来呢?这是个好……好机会我……我保证能杀得了我的人……一定……一定会一夕成名……”

  没人敢哼声虽然每个人都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小呆狂小呆傲小果更抓住了人的心理。

  闭上了眼小呆努力的压制胸口翻腾不已如火炙般的疼痛一会后他又开了口:“如……如果你们已失去……失去了前来寻我的雄心与……兴奋妈个巴……巴子你们最好……最好立即给我……给我滚……现在现在就滚……”

  人群开始像潮水般撤去这个时候又有谁敢多留一刻?

  刹那间走得干干净净连地上的死人也被移走小呆缓缓的坐了下来坐在一块假山的大石上。

  像生过一场大病小呆苍白的脸颊已让不停的呛咳咳得通红摊开捂着嘴的手一滩殷红的血块赫然在他的掌心。

  这真是一场恶战小呆心里想。

  反手拨出了背脊上的剑立刻撕破了衣裳“艰难的从后面绕到前胸随随便便的打了个结别人不知道小呆却明白那剑锋已伤及到肺腑所以自己才会不停的呛咳。

  曙色冲破黑暗天快亮的时候小呆站了起来投过歉然的一瞥小呆说:“抱……抱歉打扰了各位……一晚上戏……戏散了天……也亮了各位该……该赶快睡一觉要……要不然怎么有精神……办事……”

  好几间屋子里的房客立时隐去了偷看的眸子他们在想这个人还真有意思。

  当然有意思因为小呆的话并不完全说给房客厅的在远处的屋脊上亦同样有两双窥视的眼睛在听完小呆的话后才悄然的消逝。

  嗯小呆料得一点也不错这世上就是有不死心的人他们哪怕只要有一丝怀疑也都不放过。

  他们没走是不是想证实小呆是否仍有再战的能力?

  他们没走是不是仍想找机会报那失败、羞辱之耻?

  小呆一路呛咳一路拄着剑走着。

  他必须换一间客栈换一个没有凶险的地方找一个医术好的大夫。

  “平安堂”。

  抬头望这一专块匾额。到了这段路还真长妈个巴子!早知这离那家客栈那么远干脆就要小二把大夫请过去算了小果心里嘀咕着。

  其实这一段路根本就不长只是对一个身负重创的伤者来说路可就显得远了些。

  擂着门小呆只希望里面的人快些出来因为就这会的工夫他已经感到力虚气喘、冷汗直流。

  “来了来了哪位呀?轻点行不?你这不是敲门简直是拆门呀!……”

  有着一丝歉意小呆看着当门而立的五旬儒者哑声道:“我……咳……咳……我找大夫我是来……来治伤的……”

  揉着惺松睡眼这老人虽有不快但一看小呆的模样就像看到鬼一样惊骇道:“我……我的妈呀!你快……快进来我就是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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