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xuemi.netbsp;星辰消散,旭日渐升.
“鱼跃客栈?我怎么会躺在着店铺门口?”李白酒醒之时,才现自己身在客栈门口,只知道自己现下浑身酒味,想是自己醉倒街头,确实自己也时常如此,倒也没在意.于是他整理了下散乱髻,忽然间似乎脑海中浮现一个少年的样貌,却又不记得在哪见过.想不起来自然也没多想,便敲开店门,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一朝相聚酒何欢,星散神去似流年,醉醒不知身所在,昨夜知己俱销散.
而在另一处的房间中,花香弥漫,青幔云纱.
“你醒了?”
柳玉昏昏沉沉,隐隐约约听到有人的声音,却又听得不太清楚.想要在睡会,可又头痛不堪,柳玉以为是自己昨夜喝酒所致,可自己身在何处?终南山上?不对啊,自己分明是躺在床上,这丝织被褥,好像和家里的一样,自己也不像是在客栈.
“你醒了?伤口还痛吧?”
又有人的声音,这次柳玉听得明了很多,好像在哪里听过?是个少女清脆的声音.少女?想到这里柳眼前猛然出现一把利刃,回忆起昨夜的那一剑,大喊了一声:“李大叔!”随即惊坐而起.满身冷汗,只是眼前还有些花乱,看不清楚.
“你没事吧?”
原来床边坐个人,正关心地问柳玉伤势,声音柔和清幽.柳玉也不待看清是何人在此,便猛地扑在这人膝上,“姑姑,我没用,学不了功夫,连李大叔都保护不了.我没用!”这柳玉昏沉之中竟然误以为自己回到家中.
其实坐在床边的人并不是他的姑姑,而是昨夜误伤他的女子,也就是康炙的女儿.“你!”女子自然一惊,慌忙推开柳玉,站到数步之外,“你认错人了!”这一推,柳玉清醒了不少,这才看清了这女子的样貌,忽然现自己认错人了,脸上漫起愧色,急忙道:“这位姑娘,在下多有冒犯,只怪我人愚笨,还请你原谅,我也出于无心,真的…”柳玉连连道歉.
“你醒了?”女子慢慢探了几步上前来,“你的伤,还痛吗?都是我不好,不该胡乱伤人…”女子也是很内疚,这样子和当时对峙云枫时的狠毒大不相同,眼中流光闪过,面容几分憔悴,大概是做夜照顾柳玉所致.
“这是哪里?”柳玉但见这个房间丝缎罗纱,牡丹浓香,粉壁雕栏,又看了看这床也是淡红纱帘,雕花木床.房间有一窗户,床前书桌上也不乏很多书卷.床对面横着一架古琴.阳光缕缕,散射在这屋子里,伴着幽香,柳玉感到奇怪.这样的感觉仿佛是女孩子的房间.
“你这是在长空坊,这里是莲姨的房间.你没事了吧?手臂上的伤口我上过药的.”女子看他精神好了很多,也就轻松了不少.
“长空坊?你…是…什么人?我可没钱给你!”柳玉以为自己身在烟花之地,多半要被敲诈,自己虽然没经历,但听家乡说书人也讲过不少此类传奇.心下惧意早生.
女子本来笑容渐露,闻柳玉此言,更是感到好笑,不禁笑出声来,“你还不交出身上所有的钱,不然我就叫人了.嘻嘻.”
“姑娘,我什么也没做啊?行行好放了我吧?小生知错了.”柳玉吓得手忙脚乱地,“圣人有云…”
“停!先打住你的圣人,要想我不叫也行,那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女子一露笑颜,便是芙蓉初绽,说着走近柳玉.
柳玉才胆怯地回答,“柳…玉.敢问姑娘芳名?”
“到底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不过你中的毒是我下了,告诉你我叫什么也无妨,你可听好了”女子慢慢做到床前的凳子上,面带微笑地看着柳玉,“青…忆”一字字吐的有些生硬,显然她的汉语音还不是很流利.
柳玉听罢,“青姑娘,你不是汉人?”
“怎么?汉人了不起吗?再说本姑娘也不姓青!”青忆蛾眉微皱,“我是胡人,在我们草原上可没几个像你们汉人这样柔弱的.”
“青忆姑娘,刚才我昏沉之时误以为是回到家中,错把姑娘当做我姑姑,还请原谅.”柳玉自然是诚心道歉,但听到青忆说汉人柔弱,心里也还不是滋味,“我们汉人也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只是我自小天生体弱,无奈家父毕生武艺都无法练成,只得读书求仕,其实我也不喜欢打打杀杀.”
青忆听着也有几分黯然,“我也不喜欢打打杀杀,但是…”她欲言又止.
柳玉也瞧出些端疑,便转移了话题,问道:“青忆姑娘,李白先生还在终南山上?他还好吧?”
“你把本姑娘想成什么坏人了,既然救你,当然也顺便把他送回了客栈.”青忆端过桌上的瓷碗,“你先喝点乌鸡汤,那酒鬼早就在客栈了,现在难说睡得正香呢!”
“他不见我,会不会担心啊?”柳玉接过汤碗,便喝了一勺.
青忆笑了笑,拿出一个白玉小瓶,“他吃了我的化忆散,呵呵,这一两天的记忆全部都会忘记,他这辈子也不会担心你了.”
“也好,你好像和那赤胡人有什么关系,他现在不知道了,也就安全了.”柳玉叹着气,“只是可惜我好不容易和李大师相见一场…”
青忆心一颤,忙问道:“你当时还没完全昏睡?”
“我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看到了那个赤人…”柳玉说着,青忆早已抖出一粒化忆散,“可现在你什么伤也没有,你们肯定是一路人.可你这么好心的姑娘,怎么会和这怪人有关系呢?”听到这里,青忆手中的化忆散跌落地上.
“你刚才昏睡之时,一直叫你姑姑,她是怎么样的人哦?”青忆神色一转,又好奇地问.
“她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柳玉说着脸上轻松了许多,仿佛回到了家里,“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就照顾我,还要一个人照管爹事务…”
“那你爹呢?”青忆插问了一句,柳玉听闻便茫然了,“我爹,在二十年前我还没出世,前就不知去向了.留下我娘和姑姑,可怜我娘听闻江湖上传言爹死了,之后悲痛成疾…便在我还满月不久去了.”青忆听着心里也是不忍,“柳书生,都是我不好,提你伤心事了…”
柳玉默默地,没有什么反应,眼神却是悲从中来.
青忆见气氛沉闷,灵机一动笑道:“柳书生,你还记得那日长空楼下吹笛么?”
“你怎么知道的?那天你也在,可我好像没有见过你啊?”柳玉回了神,却是一脸不解,寻思那日自己所见之人,都是些市井乡里,并没有像青忆这样清丽的人出现.
青忆走到琴边,轻身坐下,玉指微划,乐声便起.“我都看到你了,你的笛吹得可好听了.”
“原来姑娘就是抚琴之人,柳玉的笛哪能和姑娘的琴声相比,凡音怎么能比仙乐.”柳玉见此情形,才知道当日已有一面之缘.
“你的笛声那么纯而脱俗,我这俗琴当然比不了.可否再吹一曲给我听?”青忆停了琴弦,满脸期待地看着柳玉.
柳玉这么一来到有些害羞了,“既然姑娘不嫌弃,柳玉也就为姑娘吹一曲.”说了便寻竹笛,才现并未带在身上,猛然想起了包袱还在客栈,“糟了,竹笛落在客栈房间了!我得去找回来!”
“那就不听了,要不然我带你去长安见见世面?走吧.”青忆见没了笛声,便要叫上柳玉去长安街上玩玩.
“不行啊,那是姑姑珍爱的笛,我可不能弄丢了!”柳玉想要回去拿竹笛,可青忆不待他说完,便道:“小书生,你可还欠我救命之恩哦?想忘恩负义不成?”
“可是…好吧.但我要回客栈先拿包袱!”柳玉嘴上只得答应,可心里叫苦连连,心想:分明是她伤我在先,反倒是她做了好人,自己也毫无办法.只得随她意思了.
“就依你,等我看看莲姨在不在.我一叫你,你就赶快出来,手脚给我放轻点,这里刚出过大事,要是莲姨知道我这时候跑出去就麻烦了.”青忆说完,微启房门探头出去看准了没人,便叫了柳玉.两人轻手轻脚地走过楼道,很快便到了楼梯口,青忆手脚灵活很快就到了一楼.
“小柳玉,快啊!别磨磨蹭蹭了!”
柳玉听到便急忙下楼,现好像有什么东西扯住自己的衣服.转身一看,原来是楼梯上的雕花勾住了衣服.便小声喊道:“我的衣服挂住了!”可他声音如同鼠鸣,楼下的人根本听不见.
楼下的青忆等了半天,不见柳玉下来,又没什么回音,便跑上楼去,看到柳玉还在楼梯上扯衣服,也没多想一把捉住柳玉的袖子一拽,居然没拽动,这时青忆听到了脚步声,她听着声音知道是莲姨来了,心下一急便猛地一拽,原想这一拽二人可以快点下楼,谁想柳玉的衣服挂在雕花之上,这一拽,那衣角“唰”的一声便撕裂开来,这一弹力量着实厉害,人是拽动了,只是柳玉被这一弹撞在了青忆身上,由于拽的急,青忆也没站稳,柳玉这一撞,她也脚下一闪,两人便跌跌撞撞滚下了楼去.
这一摔,惊动了的可就不只是莲姨,而是包括大厅里的所有修理的工匠.众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莲姨这时也来到了楼道口.
这时两人都在楼梯下不远,刚从一顿跌撞中清醒过来,青忆缓缓睁开眼睛,心想这次又得被莲姨说教了,正是怨声在道.谁晓眼前正是一个中年妇人,端庄雅致,仪态万千,恰似牡丹盛艳之姿.不用多想,这位就是青忆口中的莲姨.
“忆儿,你在干什么?”
莲姨这一问,青忆才恍然现,柳玉倒在一旁,似乎还没清醒.“莲姨…您回来了…忆儿出去有点事…嘻嘻”边说边用劲摇醒柳玉.待柳玉渐渐有些清醒了,青忆便扯起柳玉衣袖便逃出了长空坊.
莲姨缓缓走到楼下,支开了众人,站在门口看了看,淡淡苦笑.
弄梅方见百花姿,秋日西风总多情,青竹声动楼台语,一梦长安似留仙.
两人一路跑出了长空坊,“柳书生!你怎么这般笨手笨脚?”青忆在众人面前出了丑,心里烦乱不堪.
“都是我柳玉手脚愚钝…害了姑娘…实在是”柳玉也是颇为内疚,但他心里现在担心的却是鱼跃客栈里的包袱.“错我也认了,我可不可以回客栈了…我的包袱…”
“又没人拦你?本姑娘心情不好,没时间和你耗,我去听说书的去了!哼!”青忆转身迈开步子,气呼呼地向人群中走去.
柳玉也背道而走,可走了一几步,心里一乱,便马上回头追着青忆离开的方向而去.
长安的坊市热闹非凡,街上人也多,柳玉一路穿行在人海中,却是找不到青忆的踪影,心想都是自己的错,实在不该离开.可无论他怎么想,可这人如流水的街上,任凭柳玉如何搜寻也没有一丝青忆的残影.又走了一条街,眼看就要离开市场了,可还是没有找到,柳玉心里这才一定,回想到青忆说过的话,决定去各个书场茶楼去看看.
柳玉对这长安城还是十分陌生,只得在路上漫无目的的找.看他没走多久就碰上了家茶楼,抬头一看:琼台茶居.
此时早已正午,柳玉几步进了茶楼,四周便寻了一遍,果然看到了楼上的青忆正在一个人听说书.柳玉便走上楼去,来到桌边坐在青忆对面.
“你怎么跟来了?”青忆的气好像还没怎么消解.
“青忆姑娘,我有些放心不下…你就这么跑出来,你莲姨会担心的…”
青忆原想这柳玉会说些安慰自己的话,却没想到这柳玉又提到了莲姨这节骨眼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还说!刚才不是你笨的要死,我会那么狼狈?”青忆蛾眉一斜,眼看是生气了.
柳玉连忙道歉,“都是我不好…青忆姑娘你先回去吧?我也好安心回客栈…”
青忆又好像心情好了很多,笑道“这儿的说书人可厉害了,你们汉人的就是有趣!快看这回开始了!”柳玉看着这少女只顾看说书人,自己也只能再等等看了.
二茶楼
茶楼分为两层,上下两层皆环绕中间的说书场地,坐在二楼的柳玉和青忆也可以观看一楼的节目.
一张木桌,一把木椅,外加一把铁扇,说书者鹤绿袍,带一玉指环.
“话说,中土有六大门派,名曰:青宇云浮风自行,艳红凋碧泪长空.想必大家已经知道,这长空一派,便是有名的乐坊.只是一般人是不知道他们会什么武功的,其实不然!”
“你是说那些歌女琴姬还会武功不成?笑话!哈哈”一个茶客一点不信,嘲笑道.
“这位客官不知真假,也算正常.但是我今天要讲的可不只是说她们会不会,而是这六大门派的武功,各有不同!长空门的武功较为阴柔,见之为舞技,实则杀机暗藏.要不然,真以舞乐怎能成为六派之一.”
众人声响渐渐小了,说书人铁扇一扬,接着讲.
“青宇观,乃是六派之.这些道人,四处降妖除魔,也算是正派典范.剑法当然是他们的看家本事了,所谓青宇剑于精风行刀见.说到这西南风行刀柳家,也算得上武林的正派.而这风行刀法以快为义,瞬息之间便可出手伤人.当然刀法不止这一家,还有那云浮刀法,说来也不完全是中土武学,乃是天竺佛家的武艺,刀法威力甚大,招式堪奇,但无伤人之义,所以当年争夺武林盟主之位时,这云浮禅院的司智大师一招不慎败在了凋碧门的任晓风手中.这任晓风的功夫便是家传的凋碧鞭法,招式恰恰是阴损狠毒,与云浮刀法大相径庭.说到这任晓风的相貌也是世人皆知的玉树临风,英俊过人,常言道:西湖畔见晓风悦,仙子也思下凡来.”
听到这里,青忆满是好奇地转过头去问柳玉道:“柳书生,这任晓风果真如此?”
“这…恐怕不好说吧?”柳玉吞吞吐吐地说不清楚.
“想是你没见过这人见人爱的任公子吧?”青忆的心情果然好了大半.
柳玉忙喝了杯茶,道:“我真没见过…”
“别想了!接着听吧!”青忆打断了柳玉的话语.
说书人喝了杯茶,待把茶杯放好,接着道:
“六大门派,我只说了五个,你们可知这第六个是什么门派?”四下里人们都闻之寂静了,居然没人知道.“那我就说与你们听,这第六个门派就是炎红门,他们的武学之道在乎于霸气,艳红枪法大开大阖,有万夫不当之势.只是这一派很多年前就由于门主的失踪而销声匿迹.相传这一派的来路是西域火神教,想是有了什么大事生.”
“神机书生果然透知江湖这许多事,只是你也想不到我们魔教还在世间吧?哈哈哈”一楼的角落处,这人猛然起身,正是云卓.
“魔教?云无常死了二十年了,左右法王也都归隐市井,你想必是云教主的儿子吧?说起来你们还真有七分神似,只是老夫劝你一句,回头是岸吧?”说书人挽起衣袖,浅饮了口茶.
“劝我?本座所为只为替父报仇,其余的事你也不必多说了,当年华山一战,你老也出力不少吧?”说着云卓的身上黑气慢慢凝聚起来,四下的茶客闲人都被这一景象下得逃的逃,傻的傻.当然云卓没有管这些无关之人,他的目标就是说书人—神机书生.
“我神机书生的名号你还记得?我这老骨头当时没能救下你们姐弟三人,我自是内疚这许多年,你要杀我,我也没有怨言可说了.”说罢神机书生缓缓起身.
“你老也倒识趣,本座就留你个全尸!”云卓话音一出,黑气如龙,便飞起一掌,掌锋所至黑龙相随,来势急快.神机书生也没躲闪,依旧平和地看着眼前云卓.
“住手!”柳玉一声惊呼,谁知还有另一个声音也是如此,而那人早已挺身而出,横剑站在神机书生前面.
“京城之内,你随便杀人,我可不答应!”原来是云枫赶到了.
云卓见了,掌势一收,愣了一下,“你是谁?”
“我云枫就是这京城的捕快,你若现在放手,我也许放你一马,不然我可要带你会衙门!”云枫一面扮笑,一面余光一扫,看了看刚才和自己同时出声的人—柳玉.
“楼上的可是你云枫的帮手?”说着,云卓看向了柳玉.青忆见了急忙把柳玉拽到桌下,道“出什么威风啊你?柳书生,你什么忙都帮不上的!”
“哼,鼠辈也敢出言相救?本座可算看尽你们这些废物了,哈哈哈”云卓笑着,手一挥便是黑龙凭空而出,重重将柳玉他们所在地方的桌椅轰得粉碎,柳玉和青忆两人便暴露在了众人眼前.这一击之后,哪里还有茶客,都尽数散去了.
青忆忙笑道:“我们…路过…呵呵.”一面看着云卓,她一面拉起柳玉,准备逃跑.
“路过?”黑气再次在云卓手中凝聚起来,而且这次杀气早生,“那我便送你们上路!”黑龙又一次呼之而出,不偏不移轰向了柳玉二人.
青忆急忙把柳玉向后一拖,自己挡在前面,腰间软剑飞出,剑锋如火硬是和黑龙之气拼将开来,只觉手臂一颠,青忆软剑脱手,口中殷红溢出嘴角,身子向后飞退几步,倒在柳玉身上.
“青忆姑娘!你怎么样了?”柳玉看在眼下的青忆,心里乱作一团,不知所措.
青忆靠在柳玉身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全身居然半点气力也没有,只能勉强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没事就好,这回你惹得麻烦大了,本姑娘帮不了你了.”
“都是我的错,青忆!都是我的错,我害了你啊…”说着说着,柳玉几欲哭喊起来.青忆无力的笑了笑,“呵呵,好你个柳玉,我还死不了呢!就像…哭丧似的,还有你叫我什么?”
“你伤成这样了,青忆,我带你去找大夫!我们这就走!”慌乱之中柳玉居然忘记的云卓的事情,抱起青忆便快步下楼.
“想走去哪啊?”云卓待柳玉下楼,便迎了上去欲下杀手,便是一掌疾风而去,只见掌势惊人,料想这柳玉凶多吉少,谁晓一把铁扇飞出,看似轻浮无力的扇子居然挡下了这一掌.
“无辜之人,还望莫要伤害!”这扇子的主人便是神机书生.柳玉早已心急如焚,一股脑地冲出了茶楼.
云卓掌势已去,转身看向神机书生,“你老也出手了?本座就…”还未说完,就觉身后劲风突起.云枫早已仗剑而来,便是长剑猛刺云卓背心.云卓旋身而起,闪过这一剑,便顺势打出一掌,黑龙跃掌而出,云枫也是掌凝黑气.不待云枫出手,铁扇飞入二人之间.
“老夫来会一会你云卓,云枫你先走!”神机书生随着声音便跃到二人之间,云枫只觉胸口一股强劲袭来便飞出了茶楼,想要起身也只觉头脑中一阵眩晕.
“神机老儿!你还不想死?哈哈哈,说得那么真情,现在又如此这般怕死,你们这些正派之人毫无信用,倒是我们魔道的人比你们好上太多!哈哈哈”云卓眼露杀机,放声大笑.
“云卓,老夫并非怕死,只是再劝你一句,回头吧!”神机书生的脸上没有表情,手中的铁扇一合,便缓缓坐在地上.
“劝我?还我魔教众人的命来!你还得了吗?”云卓狠狠道.
神机书生嘴角微笑,双眼中淡淡的温和,“既然如此,老夫便求你最后一件事…不要伤害云枫…他是…”还没说完,神机书生的眼眸空洞了,一缕缕鲜血溢出了老迈的双唇.
云卓早已一掌劈了上去,正中心口.神机书生的心脉一断,云卓自然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便离开了茶楼.看到路上躺着的云枫,云卓稍稍驻足了片刻,但终于没有下杀手,还是转身离去.街上围观的人们一个个早已呆若木鸡.
没过多久,人群中钻出了柳玉的身影,是他单身一人,想是把青忆留在了医馆,自己不放心又回来看看.只见茶楼一片凌乱,神机书生一动不动地背坐在茶楼门口.柳玉忙跑上去扶住神机书生道:
“先生你还好吧?”
“咳…咳…我心脉已断,早就是僵死之人了,只是还有些事要交待云枫,便用我这几十年的内力撑住片刻,你可以帮叫醒他吧?老夫谢了.”神机书生面无表情,嘴微微开合,仿佛只剩下说话的力气了.
“好,我帮你去叫他!”柳玉答道,跑出茶楼扶起云枫,猛地摇醒云枫.
云枫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这是…”
“你什么也不用想了,快去看看说书的老先生吧!”柳玉忙拉住云枫来到神机先生的跟前.
“老师!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那魔教的人去哪啦?”面对眼前一息将去的神机书生,云枫欲哭无泪,仇恨占满了他的全身.
“云枫,老师最后再给你上这一课,你可记好了,不要去找云卓!我只是命有此劫.”
“老师…我要为你报仇!”
“你不能去!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照顾好自己!还有尚书大人还有我师妹…我原来就希望你做官,去做个好官吧!不要管这江湖事了,为国为民比这江湖好多了!答应我!”
云枫声音早已颤动嘶哑,“我会照顾好爹娘的,您放心吧…”
“聊人…愁是…凡尘身,逸仙…忽闻…蓬客来!我活这么多年了,终于…终于…”神机书生没有说出来,或许从这一生的风雨中归去是他最好的解脱.
云枫再没有出声,老人倒下的时候,他的眼中划出一行热泪.
柳玉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看,仿佛又看到了元心一死前的一幕.
“云大人!我们听人举报,这里有人闹事!前来察看.”这时一队官差围住了茶楼,那个叫老刘的官兵上前报道.
云枫转过脸来,嘴角淡淡轻笑:“你们处理一下这现场吧!我带老师回家…”说着背起神机先生,看了看柳玉,“那姑娘可好?”
“我把她送到医馆了,应该好多了.”柳玉担心地看着云枫,“你没事吧?”
云枫浅浅一笑,眼里仿佛无风清潭,“多谢,在下云枫,你是?”
“小生柳玉.”柳玉答道.
“柳兄弟,他日再叙,云枫先走一步了.”说完,云枫背着神机书生一步步走出了茶楼,离开了大街,最后消失在柳玉眼中.
沙尘漫卷,尚书府的家仆远远看到云枫的身影.
“云公子回来了,老爷说是有好消息等你…”这个仆人收起了一脸笑容,“这是…”他看到了云枫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神机书生在他的背上,没有什么生气…
云枫没有说话,看了看这家仆,淡淡一笑迈开步子走进了府中.
穿过石板碧草的前院,大厅之内尚书大人正和夫人谈笑,看到云枫和他背上的人,笑声消失了…尚书大人眼中含泪呆坐在椅子上,脑海中只有无限的回忆.
“枫儿,二十年前我和夫人瑶姬未有儿女,是你老师酒泉子大哥在华山现了你,就送于我夫妇收养,你的本事也多是他所传授,我一生没有什么本事到今日之位也是大哥帮助,你多次办案遇险也都有大哥相救,我一生难谢他的恩情,可老天啊!怎么就…”尚书大人说到痛处,不住掩面而泣.
“师兄早知会有此一劫,这二十年的赎罪也算得到解脱了…”夫人镇静地起身,“枫儿,我们把你师父带去华山吧?这么多年他都喜欢那儿.”
“娘…就让我一个人送师父回华山吧?我想和他多待几天…”云枫尽管脸上平静,心里早就如刀绞般的难受了.
“姬妹,我看还是你和枫儿同去,我公事难弃脱身不了,就只能在这里送他一程了.”说罢,尚书大人双膝落地,连拜三次,“大哥,好走!”拜完便转身离开了大厅.
“枫儿,老爷心里难受让他一个人静静,娘和你明日就出去华山,你先去交待下去准备车马.我和师兄单独待会…”瑶姬把该准备的和云枫说了,云枫便匆匆离开了大厅.
云枫走后,瑶姬才走了过去,拉起神机书生的手放到自己的手中,紧紧攥着,“师兄,我天道传人只剩下我和枫儿了,枫儿他应不应该成为神机先生,想起当年你我在洞尘谷里跟随师父学道,就好像是昨天的事一样.师父说过看破生死的时候就可以得道,可是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有悟出天道如何,当年师父把碧玉指环交给了你,让你统领天下智慧,我不服气,可是现在我争这个还有什么用呢?我想让枫儿继承这碧玉指环,以后也好为国为民作些好事.你说呢?”泪眼迷蒙中,瑶姬现了神机书生怀里有一纸书信,便取了出来:
“师妹,我知道这几日便有死劫,活了这许多年了师父当年的教诲,我还记忆犹新,生死之间不过是万物变化,何况当年我对不起了那么多人,赎罪,赎这早已无法挽回的罪,能够解脱又何尝不是一种上天的恩赐,只是放心不下枫儿.这碧玉指环师兄我就传给你了,望你能够继承天道,有句话,好多年就想说了,只是当年很多波折,但这书信之中,或许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想了许久,夜色已深,终究开不了口”写到这里字迹变得缭乱不堪,再也没有更多的内容了.瑶姬拿着书信,终于控制不住心里的痛苦,放声哭了出来.
凡尘书生出尘扇,一泪真心书几行,天道无常人何往?华山巅处看云霞.
三天道
斜阳西下,长安的喧嚣缓缓消失.
柳玉来到了鱼跃客栈,小二一见便认出是柳玉,殷勤地引着柳玉来到二楼的房间.
“客官,你可算回来了,你看里面我可帮你照顾得好好的!”
“有劳了,小二哥,我这便离去了.”说着柳玉走进屋子收拾了包袱,特意看了看残阳剑还在,这才下楼结了房钱.离开客栈之时,正好遇到李白,两人对视一眼,便擦身而过了.柳玉也没怎么惊讶,他知道那天的事只有自己还记着,李白却不会再认识自己.本就是偶然的相聚,那么这突然的分离也是情理之中.
走了几步,柳玉回头看了看这间鱼跃客栈,心下似乎有些感慨,却也没说什么,转身向孙思邈的药铺走去,因为他把青忆安置在了那里.
安知天涯乱,何处酒千杯,一别生死忘,月下还几人?
回到药铺,孙思邈正在药房给青忆熬药,看到柳玉进了铺子,便道:“柳书生,你算是回来了,那天留书离去,今日又给我送个伤病,”说着,药开了,孙思邈盛了碗药,递给柳玉,“自己去照顾她吧!伤得不重,不过是内力被过度耗费,损及经脉,有我在,调养几天就会好的?”
“多谢,孙大夫.”柳玉便鞠了个躬.
孙思邈笑了笑,“快去吧,要不药凉了.”
柳玉接过了汤药,来到了客房,这间客房就是当时自己住过的房间,几步踏入其中,前几天的光景在脑海中绕了一圈,不由看了看背上的包袱,才安了心.
“什么愣哦?柳书生?”青忆的声音方才把柳玉从浮景中拉了回来.
“啊?对了,这是你的药!快喝了吧.”柳玉走到床边,座在木凳上,便把药递了过去.
青忆却没有去接,“你气我手脚动不了吗?”柳玉一看,才现青忆手脚确实一动不动.
“这是?”柳玉不知何故.
青忆嘴一噘,生气道:“哼!今天和那个什么教主的打,害我受这伤,你还莫名其妙,气死我了!”
“都是我的错,那我喂你总行吧?”柳玉说完就端起药来,用勺子舀了一勺.
“这还算有点良心,谢啦!”青忆张开嘴喝下了药汤,脸色缓缓平和,“你又去那茶楼了?”
柳玉又喂了一勺,“是啊,我回到那里时那说书老人已经去了…果然我什么也干不了.”
看着柳玉神色失落,青忆心里也有几分难过,“这不是你的事,你不是说你学不会武功么?不要自责了,一介书生也救不了老人的!”
“小时候,姑姑就教过我武功,只是我无论怎么练,体内就是无法存在一丝内力,又加上我的体质和父亲完全不一样,倒是和母亲一样体弱多病.”
“今天的书我还没听够呢?柳大书生,你就讲点你的故事给我听吧?”青忆倒是听出了兴致.
柳玉待青忆把药喝完,放下了药碗,从包袱中取出了竹笛,看着笛上的血字,念道:“道是决裂非绝情,名曰无双还缠mian.”
“你回客栈拿回了包袱了?”青忆问道.
柳玉把包袱解下放在床边,“青忆姑娘,你不是要听我吹笛么?那我就献丑了.”说罢,笛声悠扬而起,鸟语之间,依稀可见竹林深处的溪流和溪畔的人儿,仿佛可以听到林间的欢笑,但在这欢乐之下,笛声暗起波澜,似乎雷雨疾风袭来,打碎了眼前的美,却又在风雨中挣扎着的意志,再次想要绽放的花朵,笛声忽儿急转,一缕阳光之后,便是青烟袅袅,和风徐徐.
“柳玉,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青忆从幻境中醒来,现柳玉放下了竹笛.
柳玉淡淡一笑,“这是姑姑教我的曲子,姑姑说这写的是就是笛子上的这句话,道是决裂非绝情,名曰无双还缠mian.”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青忆越感兴趣了.
“这事,姑姑没说,她每次看到秋叶飞落,都会一个人站在林子里念叨这句话.我想这对姑姑肯定很重要,这次我上京赶考,还是把它带上了.”
“赶考?你不会是来参加秋试的吧?”青忆惊讶起来.
柳玉却莫名其妙,道:“是啊,怎么了?”
青忆脸上又染了几分怒色,“你还不去看自己的书,还有几天就考了!”
“嗯,青忆姑娘,我就看,我就看.”说着柳玉忙从包袱了拿出了自己的书,看了起来.
柳玉一面看书,一面照顾受伤的青忆,时间缓缓地流去.
两天后,
华山,
瑶姬和云枫来到了华山,把酒泉子葬在了华山峰顶.
“枫儿,我有些话要告诉你.”瑶姬站在墓前,拿出了碧玉指环,“这些年,你一直想知道我和你师父是什么门派吧?说来,我们都是天道门人,这就是天道之主的象征,你师父去了,这指环就由娘来保管,这也是你师父的遗愿.你可以从此忘记这过去的事情,成为一位朝廷命官,也算安身立命.”
“娘,那你呢?”云枫问道.
瑶姬和蔼地看着云枫道:“娘就为了这指环和你师父争了这半生,现在指环在手,却没有了当年的师兄,说来也是造化弄人.我本想把这指环给你,只是师兄遗言如此,娘也不希望你再参与江湖之事,所以才让老爷想办法引荐你出仕.”
“师父的话,我自然会谨记,只是我身为执法之人,不将这杀人凶手缉拿归案…”云枫握紧了长剑.
“枫儿,报仇之事,休要再提!师兄慷慨赴死,早已是天定,你我又何必再起纷争?”瑶姬说到这里,拉住云枫的手,松开了长剑.“天道门人就是管理天下智慧的使者,我们暗通天地,明晓人间,不但算尽乾坤,更得知遍朝暮,说来我们的责任也就是整理天下大小事宜,记录历朝历代的光景.我的师父千山老人,当年我才七八岁,你师父年方弱冠,我们在洞尘谷学习天道密术,每天师兄都会带我在谷中玩,师父也常常因此而责罚师兄.我天资比师兄好,师父也很疼我,我也知道以后这天道门主多半就是自己.直到我遇上了迷路的老爷,他当年为了给父亲治病上山采摘奇花,却不想失足跌落谷中,被我和师兄所救,我照顾了他十多天,待他伤好,我便帮助他采到了奇花,可是他的父亲还是没能得到救治…为了鼓励老爷重新振作,我离开了洞尘谷,每天陪他看书学习,也帮忙他做很多家务,渐渐的我喜欢上了老爷.也正因此嫁给了他,师父老人家知道后把我捉回了洞尘谷.要我忘记老爷,看破这尘世间的情谊,可是我无论怎么也做不到.师兄看到我每天憔悴不堪,心里难过就瞒着师父把我放回了老爷身边.师父自然也知道此事,但他没有责备师兄,而是责怪自己没有教好.后来老爷成为了朝廷命官,我们再次回到洞尘谷时,只有师兄一人了,原来这几年中师父一病不起早已去世了.师兄便成为了天道之主,但我不服,因为我自认为天赋极高,可师兄的反应却是大不相同,他依旧和蔼无论我说什么,还是做什么,他总是默默的帮助我,只有这一件事他没有答应我,便是没有把碧玉指环交给我,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做…这指环虽然可以让我们天道的卜算触动天机,但如果是尘心未尽,急躁轻浮之人所用就会损及寿命…”瑶姬拉着云枫走到崖边,“你看这青山之间,云霞之中,师兄知道我没有能力继承这指环,便没有给我,而我却以为是师兄自私…我和老爷过的很开心,他想为民做好事,我就和他一起救济流民,查缴盗贼,可是十年来却没有生养,但就在二十年前,我们去华山游玩时,师兄找到了你,于是我们收养了你.当时你才三四岁大,却一个劲地说这一个名字—云枫,想是你亲身父母所起的名字,所以我们就叫你云枫.有你这小子,我和老爷也算尽享天伦.如今你已经长大了,该是自己闯荡的时候了,只是江湖难料,我和老爷还是希望你能为官.”
“娘,这些都过去了,我就是您亲生的!”云枫看着母亲回想往事泪光闪现,忙劝道,“师父走了,您还有爹,还有枫儿啊!”
“爹?你终于认他了么?”瑶姬悲伤之中闪出一丝欣慰,“这么多年了,老爷对你要求是严了些,可把你看得比他自己还重要,他教你剑术,其实自己也是现学现卖,好在有师兄帮忙,不然你这小子会什么武艺?”
云枫这才知道,尚书大人根本不会武功,还要想办法教自己,心里不由一颤,愧疚之意顿时充满了全身,“我…”
“别说了,枫儿,再给你师父上柱香.”
云枫慢慢跪到墓前,磕了个头,点了一柱香,“师父,我云枫一定会谨记您的教诲,为百姓为国家而努力的!”
忽然风中淡淡飘来一阵独特的花香,瑶姬缓缓道:“洞尘花香?”
来者是个蒙面白衣人,白衣上绣一朵奇异的花—洞尘花.那人见到瑶姬手中的碧玉指环马上鞠了个躬,上前便道:“在下天道中人,向神机先生报道!”
“你是谁?”云枫上完香拾起长剑抢到瑶姬身前.
瑶姬轻轻推开了云枫,“枫儿,没事,是自己人.”云枫这才站到了一边.
“没想到上一任神机先生已经去了,属下见过新任神机先生!”那白衣人又行了个礼.
“不必多礼!师兄已故,我自当担起重担,请问有什么急事?”瑶姬缓缓将碧玉指环带到了自己的手上.
“属下探到魔教的新计划!毒,魂二法王都回到了魔教,教主云卓准备联合天下群邪围攻武林盟主林宏所在的决裂山庄!”
“有劳了,我已知晓便可,你忙去吧!”瑶姬脸上很平和,可内心却不见得平和,面对魔教对武林正道的全面宣战,虽然身为旁观记录者也难免不为所震慑.
那白衣人听了就随着花香离开了峰顶,只留下瑶姬和云枫二人.
“枫儿,我们回京城吧,秋试已到,你多半和下一批官员们一起上任了吧?”
“可是,魔教的云卓他害死了师父!”
“果然,还是娘了解你,不过我不会同意你去的,我们回去吧!”
之后两人下了山,盛上了车马,往京城赶去.
长安夜晚,
药铺,
“大学之道…”柳玉还在念着书,忽然眼前出现了一碗热腾腾的汤.
“别读了,这三天都是照顾我,本姑娘今天就亲自下厨帮你炖了锅汤,你看看我可是把孙大夫家可以用的材料都用上了,快尝尝看!”原来是青忆的伤好了,都过了三天了.
柳玉放下书,接过汤就喝了一口,顿时只觉嘴里痛苦难当,又苦又咸,但碍于面子,还是咽了下去.“你这…汤…哇!”这汤一入腹,腹里马上翻滚起来,柳玉立马起身奔向了茅房.
“柳玉?你没事吧?这汤可是我添加了近百种药材”青忆果然不会做菜,搞出这个百药汤,让柳玉把一整天的东西都清干净了.
过了好久,柳玉才歪歪斜斜地挪回屋,“青忆姑娘,你的好意,柳玉心领了,可是这汤…”
“好啦,好啦,都是我不好行了吧,谁知道汤会这样呢?柳玉你就先看书,早点休息,明天就是秋试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青忆笑着,跑出了柳玉的房间.
秋试就要来临了,柳玉多年寒窗的苦,到明天便会有所收获么?
十年傲雪苦寒秋,淡饮梅香风雨中,书中自有千般好,只待金銮提墨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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