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气死我了。”百白狠狠揪住头发,困兽般在化妆间咆哮泄愤,“谁都看得出是苏流在作吧,秦总有必要不认账吗,还诋毁华萧,我yy关她们屁事,吃饱撑得咸吃萝卜淡操心!”
“柏萧,不然你直接公开你跟秦总的关系,我看她们还有什么话说。”
“你一定要站在我这边啊,我可是双手双脚支持你跟秦总的。”
“你们这么般配,怎么就不能在一块呢?”
柏萧眼里的无奈满溢出来,摊着个这样的化妆师也的确费心,整天鸦雀似的叽叽喳喳,有时他真想干脆告诉百白真相,让她去抄十遍史记冷静冷静。
但说出来又怕百白顺杆爬,指不定闹出点什么事来。
瞒得好辛苦。
“乖,别跟她们一般见识。”
“你竟然不生气!”百白怒瞪柏萧,“他可是你男人,现在跟别的女人搅和你竟然还这么淡定!”
“……”
百白接着眼睛一亮,“你默认啦?你没否认他是你男人这句话。”
“……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
柏萧摇头,“我猜你也没有,妹子,先去谈场恋爱吧。”
百白被凶狠地戳中痛处,捂脸将头砸在桌上以泪洗面了。
柏萧盯着镜中刚化一半妆的脸有些无可奈何,好在离开拍还有段时间,掏出手机正要打给秦栾华,没想对方正好就打了过来,时间不多一分不少一秒。
这种巧合总让人觉得心中温暖,好像两人都恰好想到彼此,心有灵犀。
“我看到新闻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秦栾华那边有些吵闹,“酒店照片是苏流找人放的,想炒我跟她的绯闻,她找过我,我明确拒绝了借炒绯闻宣传电影的方法,但她还不死心——我会尽快处理好的。”
顿了顿,又略带迟疑道:“阿萧,网上有些评论你还是别看,没必要为这个生气。”
柏萧皱眉想了想,声音听起来挺平静,“苏流是真喜欢你,她没准想借机假戏成真。”
旁边装睡的百白跟打了激素似的竖起双耳,毫不心虚的偷听电话——哎哟,这话听着好酸呢。
秦栾华沉默一会儿,坚定道:“不管她怎么想,那些都绝不可能发生。”
“我知道。”
“你要相信我。”
“嗯。”
“这是信我的态度吗?”
“……”柏萧瞥了眼旁边神采奕奕的百白,没吭声。
“说你爱我,你会相信我。”
“…………”百白端坐起来,双眼发亮的紧盯着柏萧,想从这通电话里找到些猫腻。
柏萧脸竟然诡异的红了,在百白的催促起哄声中仓促敷衍道:“……我得拍戏了,就这样吧,拜。”
说完没等秦栾华回应便迅速挂断电话。
百白微笑:“哦~~”
柏萧也笑,“还想要工资吗?”
“……”剥削劳动人民的万恶的资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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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忻城开发项目投资问题,袁氏与秦氏多次交涉无果,袁海欣既不肯道歉,又不肯放弃项目,这项工程一拖再拖,眼看就得延误工程期,袁董事长为此找过秦裕华,可这位放任胞弟的秦总明确表示他不能做任何决定,事情必须得跟秦栾华谈。
袁董事长为此没少掉头发,奈何只有个宝贝女儿,打不得骂不得。
关键时候章铭找到袁董事长,希望他能代表袁氏跟秦栾华谈,道歉也行。
婚后,章铭没少打电话给柏萧,可对方一概不接,最后还给拉入黑名单了。袁海欣平常疑神疑鬼,一直在找人调查章铭行踪,这种情况他根本没机会私下见柏萧,只得将渴望压在心底,暂时不去碰触。
他现在不能跟袁海欣闹翻,该演的还得继续演下去。
否则功亏一篑。
柏萧的拒绝非常直接,无论章铭怎么换号码,他只要听见章铭声音就挂断,接着将号码拉入黑名单,章铭无计可施,只得给柏萧发了条短信,指明见面地点与时间。
他是单独约柏萧见面的,这与他承诺给袁海欣的不符,只是有些话必须解释,他心里有数,自然清楚柏萧心里也有数。
餐厅在首都最为繁华地段,高楼林立,车如流水,是圈内有名的就餐场所,能避免狗仔、粉丝的骚扰,需凭身份预订席位,遇见同行或企业家是常有的事。
章铭衣物搭配有专人打理,他鲜少提建议,但在见柏萧前,他难得对助理搭配的衣服提出了疑问,问这套西装穿得是否称身端正,连细节处都务求精致无暇。
他不得不承认,面对柏萧自己已经失去信心,才会借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来弥补。
柏萧独自应邀,事先在参加一项公益活动,比章铭约定的时间晚了整整一个小时,期间没有任何电话、短信通知,推开包厢门看见章铭的时候,他心底还有些隐隐失望,没想到这人还没离开。
章铭立刻起身相迎,站在离柏萧几步远的位置牢牢注视着对方。
柏萧穿白毛衣,外套卡其色大衣,浅色休闲裤显得随意而闲适,瘦削的身材与颀长的双腿给人极强的视觉感受,唯独表情太过冷漠,如同覆了一层渗人的冰霜般。
章铭不禁想起他在饭店找到柏萧时,柏萧那时候所表现出的厌恶和冷漠与此刻极其相似。
章铭殷勤笑道:“阿萧,你来了,快坐,外面很冷吧?”
柏萧绕过章铭所指的位置,挑了较远的地方坐下,看都懒得看对方一眼,直截了当道:“我知道你找我有事,别拐弯抹角,有话直说吧。”
章铭脸上一阵尴尬,但没发作出来,“我们这么久没见,你就不想叙叙旧吗?”
“你想跟我叙旧吗?”柏萧用筷子挑了挑还冒热气的鱼肉,没胃口吃,“谈你当初怎么出的轨?谈你怎么设计我跟秦栾华上床?还是谈你贿赂医生更换鉴定物的事?”
章铭如坐针毡,大概没想到柏萧会这么直白把话挑明,他手沿着杯沿摸了好几遍,表情难看道:“你、你想起以前的事了?”
“是。”
“我可以解释。”章铭急促道,“我根本不喜欢袁海欣,你知道我的目的,阿萧,我从始至终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以前很爱我的,为什么……”
“不继续装作是我亲人,对我没这种感情了吗?”
章铭颓然抱住头,“那些是我的错,但我只希望能尽量接近你,我怕你会忘记我,那时候……我怕秦栾华会得逞,我得不到你他也不能得到,我想你恨他。还有肖筠,她说她认识孩子的母亲,能拿到她的鉴定物,我只想让她看着你,只要你能接受她,那你跟秦栾华就不会再有可能……”
“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阿萧。”
柏萧冷眼旁观,听完后冷冷摇头,“别把矛头对准我,你不过是自私,你眼里只有利益,在袁海欣能帮助你的时候,你就接受她,就算有天你把公司抢回来,你也同样不会知足,你会用更心狠手辣的方式得到想要的,章铭,我承认我讨厌袁海欣,但你觉得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吗?她可是你老婆!”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柏萧心情也有些微妙,他一直以为肖筠告诉了章铭事实,原来肖筠没有说?她还在保守秘密。
柏萧想起肖筠说的那些话,她说在想起所有事之前,柏萧永远不能懂她为什么这样做。
但柏萧现在懂了。
章铭表情狰狞道:“你这么看我?我做一切都为了能光明正大跟你在一起,你就这样看我吗?袁海欣她什么都知道,是她自愿的,我爱的人是你,除了你柏萧没有其他任何人,老婆……老婆又怎样,我让她这辈子都怀不了我的孩子!”
“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给她放避孕药,她以为总能怀孕的,但根本不可能,我不要她生的孩子……”章铭猛地起身扑向柏萧,急切渴望道,“阿萧,我们生个孩子吧,你跟我吧,我一定永远对你好,等我摆脱了袁海欣,我很快就能彻底摆脱她了。”
柏萧满脸震惊的瞪着章铭,没想到他竟然能做出这种事,“你疯了!那是你的孩子!”
“我不管,我太爱你了,没人能代替你。”章铭双手握在椅子扶手,将柏萧整个人禁锢似的圈在身前,他满眼都是疯狂到极致的固执,仿佛将正常的思维统统丢弃掉了,他拼命凑上前想亲柏萧,不顾柏萧拼命挣扎,两人迅速缠斗在一起,拳脚相加,一时谁都没能占据上风。
椅子不堪重负,带着两个人的重量砸到柔软的地毯上,柏萧翻身压制住章铭,又被章铭拽住胳膊给掀翻了,他浑身估计青了好几块,章铭比他更狼狈,柏萧下手可不轻,拳头砸过去都能听见响声,但就是这样章铭仍不肯放手,柏萧打的越狠,他的动作就越疯狂暴戾,带着不顾一切的执着。
将柏萧压住,章铭便低头在他脸上胡乱啃,手更肆无忌惮从柏萧衣服往里钻,动作饱含着强烈的侵/犯欲/望,即使柏萧拳头砸过去也毫不动容,他此刻的行为更像在发泄,以后或许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不如趁机发泄个够。
他梦寐以求的人就摆在眼前,怎能禁得住这样的诱惑。
陌生的触碰让柏萧恶心至极,他再无法想象以前喜欢章铭的心情,他拼命挣扎抽出双手,攥紧拳头又狠狠砸了一拳过去,这一拳似乎砸的太狠,章铭捂着腹部半晌缓不过来,无力伸手想抓住柏萧,却只能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越走越远。
柏萧没走远,他当时愤怒到极致,胸膛剧烈起伏喘不过来,一股怒火从胸腔烧到神经中枢,便直接抄起桌边的实木凳子狠狠砸向章铭。
章铭直接被砸晕,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柏萧试了试他的呼吸,确认人没死才脱力般倒在地上。
此时包厢内一片狼藉,满桌菜在两人动手间全倒在地毯上,汤汁更渗入地毯内部,章铭人事不省的躺着,满身伤痕像被人虐待过,一张凳子倒在墙角,贴好的瓷面被外力砸得开了裂。
柏萧坐在这片狼藉中,从不远处将手机捡回来,稍微挪动浑身便痛的龇牙咧嘴。
秦栾华很快接起电话,还稍微吃了点醋,“你们谈什么能谈这么久?”
“……你说让我随便揍章铭,出事你担着,这话还算数吗?”
秦栾华听着高兴,特爷们的保证,“当然。”
柏萧松了一口气,侧头微微瞥一眼章铭,“他想强迫我,现在被我砸晕了,嗯……人暂时没死。”
“…………”砸的好,媳妇儿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