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蒋梦白的事情,蒋希文第二天便回到了剧组,开始全身心投入到了新戏的拍摄之中。
这部戏的大概内容也是讲述一名天性乐观的老年农奴文叔,因为主人即将破产,被迫将他和他的土地一起卖给了另外一名大地主,跟他一起被卖出的,还有主人家的厨娘的儿子阿富。但是厨娘并不想和亲生儿子分离,于是试图带着阿富一起逃跑,但是很不幸,她们被抓了回来。幸好文叔的主人并不是一个心肠恶毒的地主,他原谅了厨娘,却还是坚持要把阿富卖掉,否则他将没有足够的钱来偿还债务。不得已,文叔向厨娘承诺好好照顾阿富,并带着阿富一起来到了新的主人家中。
新主人是一个年迈的大地主,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对农奴也并不残酷。文叔在新的主人家里,通过他的开朗和乐观,迅速赢得了所有奴隶们的尊敬和爱戴。但是阿富却因为年幼,非常思念母亲,干活时经常出神,所以常常受到责骂。
不久之后,地主家的一位表少爷来到这里做客,他也是这位地主唯一独生女的未婚夫。这位表少爷在西洋留过学,是一个相当和善的人,同时也是一名民主主义的支持者,他非常同情奴隶们,反对奴隶制的存在。这位表少爷经常和奴隶们一起干活,还教授奴隶们读书写字,他告诉文叔他们,在北方,人们崇尚民主,民权,民生的三民主义,并且在那里讲究“人人平等”,文叔虽然没有见识过北方,但是却很为表少爷的话神往,他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到北方去生活,摆脱奴隶的身份。
这位表少爷不仅愿意亲近奴隶们,还在他的叔父面前陈诉奴隶制的落后和资本主义的先进,希望他的表叔能够释放这些奴隶,改用雇佣制的方式来驱使他们为自己干活。年迈的大地主非常生气,他认为侄子的想法是不切实际的,会让他损失掉很多利益,于是常常斥责他的侄子,甚至还动了悔婚的念头。表少爷感受到了他的叔父的转变,于是决定带着他的未婚妻偷偷地回北方去生活。但是在寒冷的冬夜中,他等到的不是他的未婚妻,而是大地主和一群家丁们。地主告诉他,自己的女儿并不想跟这样一个不切实际的人一起生活,他已经写信向表少爷的父母提出了解除婚约的要求。表少爷非常失望,带着伤心和不甘离开了地主家,透过朦胧的薄雾,文叔眼睁睁看着表少爷不再挺拔的身子没入了地平线远端。
随后,年幼的阿富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对母亲的思念,偷偷地跑回了原来的主人家里。地主非常生气,带着人来到了原来主人家中,逼着他们将阿富交了出来,并且狠狠地毒打了他一顿。厨娘看到瘦弱的儿子遭受毒打,痛哭着奋不顾身地扑在了儿子的身上想要保护他,但是地主的家丁们并没有停手,而是一鞭又一鞭地抽在了母子两人身上。
看到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两母子,文叔忍不住站出来替他们求情,正在气头上的地主愤怒地指着文叔的鼻子,告诉他自己要把他和这个养不熟的狼崽子一起卖到偏远的西南方去,让他们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
不顾哭地快昏过去的厨娘苦苦地跪地哀求,文叔和阿富被戴上了枷锁,装到马车上运往了遥远的西南方,随后被卖给了一名矿场主。
这名矿场主是一个非常残暴而又嗜酒如命的中年人,别人都叫他“屠夫”。他安排文叔和阿富到自己的矿上去工作,不顾他们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强迫他们下井去挖矿。在黑暗地矿井里,文叔竭尽所能地帮助周围的人,同样赢得了大家的爱戴,空闲的时候,文叔就把从表少爷那里听到的事情说给其他奴隶们听,大家都对他口中的北方十分向往。
发现了文叔在奴隶们中间十分有声望,屠夫于是决定提升他为小监工头,组织奴隶们更加为自己卖命。但是文叔没有如他所愿,不愿意残酷地压榨这些奴隶,反而对他们十分宽松。发现产量下降的屠夫十分生气,要求文叔痛打这些懒散的奴隶,文叔拒绝了,屠夫抢过他手里的鞭子,劈头盖脸地打在文叔身上,直到他遍体鳞伤,昏迷过去。
奴隶矿工们救醒了文叔,大家都对屠夫的残暴义愤填膺,其中一个奴隶提出了建议,大家一起逃跑,逃到北方去。文叔有些犹豫,他不想做一个逃奴。奴隶们非常激动,他们把文叔拉到矿洞深处一个废弃的矿坑里,出现在文叔眼前的,赫然是满地森森的白骨,那个提议逃跑的奴隶告诉文叔,这就是以前因为挖矿累死的奴隶们,屠夫甚至都没有把他们安葬,而是随意地丢弃在了这个矿坑里,任由他们腐烂,然后化为一具具枯骨。
文叔被眼前残酷的现实震撼了,他终于决定组织奴隶们一起逃跑。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奴隶们趁着屠夫和他的监工们不注意,偷偷地跑出了矿山。但是屠夫的防范非常森严,奴隶们还没跑出大门就被发现了,为了让大家有机会跑出去,文叔和其他十几个年老的奴隶毅然决定留下来,堵住大门,给大家争取逃跑的机会。
奴隶们含泪离去了,阿富却不肯离开文叔身边。文叔告诉阿富,一定要逃到北方去,恢复自由的身份,然后回来接走他的母亲。为了母亲,阿富不得不忍着悲痛离开了文叔。
随后文叔和留下来奴隶们死死地堵住了大门,他们紧紧拉住大门的门栓,不让屠夫和他的打手们冲出来。屠夫非常愤怒,大声地命令打手们放箭,并且用长枪透过大门的缝隙去捅紧紧堵在门后的奴隶。奴隶们一个一个倒下,大门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样子,危急关头,文叔发现了监工们用来锁大门的铁链,他奋不顾身的用两只手臂箍住了两边大门的门栓,然后吩咐剩下的奴隶们去把铁链搬过来彻底锁死大门。
奴隶们躲避着敌人的弓箭和长枪,好不容易才把铁链搬了过来。看到胜利就在眼前,文叔脸上露出了高兴的微笑,但是突然间,一只枪头穿破了他的胸膛,文叔脸上的微笑逐渐变成了不可思议,但他还是鼓足最后的气力,大声嘱咐剩下的奴隶赶快把铁链套上。随后,一个,两个,三个,无数个枪头从文叔的胸膛中钻了出来,原来屠夫发现了奴隶们的意图,为了抢在奴隶们锁死大门之前冲出来,他命令手下集中攻击堵在大门正中间的文叔。
文叔最终牺牲了,上来套铁链的奴隶们也都被杀死了,但是他们拼尽了最后一口气,终于还是用铁链锁死了大门。当屠夫和他的手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推倒大门的时候,奴隶们穿入山林中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
这部戏的**大都集中在最后部分,尤其是预想中那个躺满森森白骨的废弃矿坑,蒋希文相信一定能给观众带来巨大的视觉震撼。而在最后的堵门部分中,他决定采用慢镜头的方式,就像《英雄本色》中那些纷飞的白鸽那样的慢镜头,这也是慢镜头这个概念第一次出现在这一个时空中。
马连生对慢镜头这个概念很感兴趣,同样兴致勃勃地参与讨论的,还有蒋希文新带过来的副导演兼助理王志彬。王志彬也是中华星影业大规模招募时才进入公司的,不同于其他人的是,王志彬本身就非常喜欢电影,还具有一定的电影拍摄功底,他曾经在兰西帝国师从过埃斯波西托这位著名的电影艺术家,深受兰西帝国浪漫艺术氛围的熏陶。
王志彬非常聪明,而且对拍电影极有天赋,在拍摄《霍元甲》的时候,他就是那个长期跑得屁颠屁颠的剧务,到杨文烈独立出去拍《天涯明月刀》之后,蒋希文就顺理成章地将他从剧务提到了助理的位置上来,并且非常用心的将一身所学传授给他。蒋希文认为这个年轻人非常肯钻研,头脑又相当灵活,而且具有华星人身上很少拥有的那种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构思,所以悉心地栽培他,希望他日后也能扛起中华星影业的一面大旗。
而王志彬也没有叫蒋希文失望,他刻苦地学习蒋希文传授给自己的所有一切,像一块海绵一样疯狂地吸收着各种知识和经验。在这一部戏中,他也提出了很多建议,虽然大部分都显得有些理想和稚嫩,但是蒋希文对他肯动脑筋这一点非常欣赏,相比于杨文烈,蒋希文更看好这个年轻人在电影界中的发展前途。
为此,蒋希文破天荒地将王志彬叫到了导演席的后面,让他随时和自己一起观看摄像镜头并提出疑惑。要知道,这种手把手的教学方法,通常只有在旧时师傅带徒弟的时候才能看到,而且一定要是那种嫡传的徒弟才能享受这样的待遇。
这次的拍摄非常辛苦,虽然没有什么打戏,也没有《勇敢的心》那样大场面的战争戏,但是蒋希文和他的剧组还是感觉有些吃不消。南北局势越来越紧张,要想这部电影能够赶在战争之前上映,并且狠狠地打击南方政府那些大地主大贵族,就必须尽快的拍摄完成。然而岭南多雨,山间雾气又重,对拍摄和器材都造成了很大的影响,特别是胶片,稍不留神就会受潮。另一方面,电影的后半部分很多是在矿洞之中取景的,一众工作人员在低矮的矿洞里钻来钻去,每个人每天都是一身漆黑,甚至在蒋诗愔两姐妹来探班的时候,看到满脸煤灰只露出两个眼白的蒋希文都被吓了一大跳,蒋芷君还取笑蒋希文就和中华星影业的那只熊猫LOGO一样可爱。
蒋家两姐妹这次过来,是因为蒋梦白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随时可以搬到北方去,两姐妹在家中闲的无聊,于是一起过来看看蒋希文拍摄的近况。
这两个漂亮的女孩子给剧组带来了意外的动力,对于在深山中待了快一个月的剧组人员来说,两个干净漂亮地女孩子总是能让他们身心舒畅的,即使只能看看也可以养眼嘛。于是在两姐妹出现的地方,大家的动作都麻利了几分,拍摄进度也奇迹般地再次加快。
对此蒋希文哭笑不得,当初卡梅伦认为导演的气场可以让工作人员不敢偷懒,可是蒋希文却认为,美女才是第一生产力,而且那些累死累活的员工们都是自觉自愿的,这一点比卡梅伦的暴君理论高明多了。
因为确实忙得不可开交,蒋希文没有时间去理会两个妹妹,于是王志彬便自告奋勇带领两姐妹参观起这次拍摄的场景来。这个家伙嘴脚勤快,又深得蒋希文的青睐,所以蒋家两姐妹对他也很有好感,一路跟着他东走西逛,被他不时冒出的笑话逗得乐不可支。
但是当走到那个设置白骨坑的场景的时候,王志彬却使了个坏,没有告诉蒋诗愔两姐妹这是什么地方。毫无防备的蒋家两姐妹走到坑前,往里面一看,顿时吓得惊声尖叫,由于不知道这里都是布景,两姐妹小脸吓得惨白,蒋芷君更是一把抓住了王志彬的胳膊,将整个脸藏到了他的身后,不断惊叫。
王志彬本想打趣一下两姐妹,可是不知怎么的,当蒋芷君的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的时候,他忽然感到心头一阵慌乱,整个心仿似纠起来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幸而两姐妹很快都反应过来,逐渐平息了尖叫声,把疑惑地目光投向了王志彬。王志彬心虚而又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讪讪道:“这里是个布景……”“坏东西!”蒋芷君好像一只小老虎一样挑出王志彬背后,一双白嫩的小手狠狠地揪在他的胳膊上,一边用力掐一边皱着鼻子骂道:“你一定是故意的,是不是!是不是!”王志彬看到眼前蹦来跳去的小人儿,没来由的心里又是一阵慌乱,低下头不敢再看蒋芷君的脸。蒋家两姐妹正气鼓鼓地在对他进行体罚,根本没留意到他这一刹那间地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