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翻过乌龟岭后就看见一个人口密集的大镇。黄纾环看见了,激动地叫起来:“前面就是格隆镇了!还是没有变!你看镇头那座石拱桥,看石拱桥旁边那两棵百年樟树,还有樟树下的寺庙,看这青山绿水,真美呀!”
“是很美。跟我的老家一样美。”李国民说到这里,眼前不禁又浮现老家和老家的亲人,不禁叹了一口气,“哎,不知现在相隔千里之遥的我爸妈是否安康。我今天一大早发了一个电报给广洲市平水县警备队,请他们找到本县安平镇的我的家人,告诉他们我在从庆,一切安好,并请他们回电我家人是否平安……”
“还没有你爸妈的音讯吗?”黄纾环关切地问。
李国民苦笑了一下,摇摇头:“他们说他们很忙,这几天会回电。我已经委托情报室的所有电台工作人员,一有回电就记录下回电的内容,并及早告知我。我家人应该没事吧。——你马上就可以和亲人团聚了,真是幸福啊!”
“相比那些无家可归的难民,相比楠京城里那些被鬼子屠杀的同胞,我们真的是很幸运,很幸福!”黄纾环勉强地笑了笑,心情变得沉重,然后严肃地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写一篇仅供内部参考的文章,题目就叫《楠京大屠杀之见闻》。你说呢?”
“就叫丁媛或者邓敏执笔去写吧。我相信我们的领导看了内心一定会受到震撼。等到抗战胜利这篇文章还可以作为鬼子的罪证来定发动战争的日本军国主义者的累累罪行。”
当黄纾环驾驶着吉普车来到石拱桥上时一名在桥头张望、穿着长棉袍、戴着毡帽的中年男子朝黄纾环看了又看,欲言又止。
黄纾环定睛一看,觉得脸熟,想起她父亲在电话里说会叫家丁闰金在水龙桥头迎接,就猜想此人可能是闰金,于是她停下车探出头问:“你是闰金大叔吗?我是黄纾环呀!”
“哎呀!是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闰金欣喜万分地跑去报信。
黄纾环驾车来到刘家大院门口,只见她的家人和家丁、丫鬟都在门口迎接。周围还站着刘家的佃户、亲戚和朋友。只见刘家大院张灯结彩,充满喜庆的氛围。黄纾环的舅舅和舅母、阿姨和姨夫都来了。黄纾环的爸爸亲手点燃了爆竹。爆竹噼噼啪啪地响彻刘家大院的上空。黄纾环看到的是一张张笑容满面的脸,心里甭提有多么开心和激动。
“热烈欢迎大小姐回家!”家丁丫鬟齐声大喊。
黄纾环激动地热泪盈眶,一下车就扑进她妈妈的怀抱:“妈reads;!女儿回家了!”
黄纾环的妈妈刘舒雨一身珠光宝气,显得雍容华贵,也是激动地热泪盈眶,不住地轻拍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女儿的肩膀:“真好!回家就好!进屋坐吧。”
黄纾环父亲的二姨太在一旁礼貌地对黄纾环说:“纾环来了。”
黄纾环礼貌地点点头:“二姨太好。”
“姐姐!”二姨太的儿子黄仁轩开心地叫姐姐。
“弟弟,你就长这么大了!”黄纾环笑着摸摸弟弟的脑袋,然后对阿公和二阿婆说,“阿公!阿婆!”
“哎!”阿公阿婆笑眯了眼。
阿公伸出颤巍巍的双手握着黄纾环的玉手咧开嘴开心地说:“哈哈,我们的纾环长成大闺女啦!还成了抗日大英雄喽!……”
二阿婆拄着拐杖弓着背眯着眼睛仰视着:“纾环啊,外婆好想你啊!见到你真开心噻!……”
“这位帅哥就是我女儿的男朋友吧?”黄纾环的爸爸黄宝龙问。
黄纾环一听,挽着李国民的手臂对他家人说:“爸,妈,阿公,阿婆,我忘了介绍。这位帅哥就是我的男朋友,他和我都是军统的人,既是同学也是同事。他和我一样都是上校军衔,叫李国民。”
“叔叔阿姨好!大爷大娘好!”李国民向他们拱手敬礼。
“你们看我外甥女这四枚勋章,都是一等勋章……”阿公自豪地向大家高声说。
镇长、保安团团长、几个保长都围上前看了看勋章,都向黄纾环拱手行礼。肥头大耳的王镇长把手一举,对大家喊:“黄上校年纪轻轻就战功累累,真是了不起呀!可以说黄上校此次来是衣锦还乡、荣归故里噻!黄上校真不愧为女中豪杰,巾帼英雄!是我们格隆镇的骄傲呀!我建议我们大家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黄上校和她男朋友的到来!”说完鼓起掌来。在场的人都纷纷鼓掌。
“爸,我车子里还有些礼品,叫人带到厅堂。”
“好的。闰金、春花、夏荷、秋香、冬梅,你们把车上的礼品提到厅堂去。”
“是,老爷!”
“大家别在外面站着,都进屋坐吧。”黄纾环的爸爸黄宝龙招呼大家。
黄纾环扶着阿公阿婆的手走过门前两座威武的石狮,来到阔别多年的院子里。院子里和三个厅堂都摆了几十桌酒席。大家来到中厅堂。中厅堂里正面有一块大红双喜的匾,匾下面是一条高脚长凳,长凳两边摆着两个古花瓶和两樽烛台,烛台上燃烧着两支雕龙盘凤的红蜡烛。高脚长凳下摆着一张八仙桌。八仙桌两边摆着四把靠背的黄花梨木椅子,椅子上竟然铺上了红绸布,八仙桌两边竟然各摆了一个用红绸布盖住的蒲团。厅堂两边整齐地摆着古朴的方凳方椅。两名丫鬟忙着端茶倒水,两名丫鬟手里各托着一个大托盘,托盘上竟然叠放着新郎和新娘的大红衣服。
李国民见状,觉得情况不对,就悄悄对黄纾环说:“你家是不是要举行什么婚礼?”
“没有哇。”黄纾环心虚,不敢正视李国民。
长辈们按辈分危襟正座地入座reads;。她妈妈坐在黄纾环和李国民中间,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李国民,满意地点点头。
这时黄纾环的父亲站起来对在座的说:“诸位亲戚朋友,今天是我女儿黄纾环和李国民结婚的大喜日子,请在座的做个见证,今日大家每个人都有红包,大家不醉不归!”
李国民一听,吓了一跳,忙站起身想说几句话,但是被坐在身边的黄纾环拉了拉手臂,凑到他耳边说:“做父母的都希望儿女早日成家立业,早生贵子,没事,让他们闹腾去。一切听我的。记住,你现在是我的新郎,我现在是你的新娘。你得改口叫我爸妈叫岳父岳母,知道吗?”
“这也太唐突了吧?再说没有我父母的参加这能叫结婚吗?”李国民有些急了,小声地对黄纾环说。
“我跟你说了今天我租借你当我的男朋友,你得听我的,帮我演完这场戏,了却这桩婚事,让我的家人开心。算我求求你了!”黄纾环抓着李国民的手恳求道。
“可是,这能行吗?婚姻大事岂同儿戏?”李国民有些无奈。
这是管家刘老根走到厅堂中间,对大家说:“现在请新郎李国民先生和新娘黄纾环小姐去更衣房更衣,准备拜堂成亲!春花、夏荷,你们两个陪新郎李先生去更衣,秋香、冬梅,你们两个陪大小姐去更衣。更衣后再来这里。”
“是!”四名丫鬟微蹲行礼后宋李国民和黄纾环去不同的卧室更衣。
“请新郎官更衣!”春花、夏荷一前一后带李国民去了更衣室,关上了了门,要给李国民脱衣服。
“谢谢,不劳你们动手,我自己来。”李国民忙婉拒,无奈地脱下外衣,穿上大红的新郎衣帽裤,肩披大红绸布扎的大红花,然后跟着春花、夏荷来到厅堂。紧接着换上大红婚衣,头披红纱巾的黄纾环在两名丫鬟的簇拥下来到了厅堂。
这时胸前戴上红绸带的镇长走上前向黄纾环和李国民鞠了一躬,然后对大家说:“我是本镇的镇长赵广兴,我受黄纾环家人的委托来当李国民和黄纾环这一对新人的证婚人。现在我宣布拜堂开始!请李国民和黄纾环这一对新人手牵着这条喜结连理的红绸带走到这里来,举起酒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夫妻双方!现在请李国民和黄纾环入座,请各位亲朋好友入座!”
此时除了李国民外在场的人个个喜笑颜开。看来我是中了黄纾环的圈套了!她城府真是深啊!以租借我当男友为名诱骗我跟她拜堂成亲,把生米煮成熟饭!哎,千错万错我不能跟她有那一夜!
行了结婚大礼后在四名丫鬟的簇拥下黄纾环抓着李国民的手入座,和黄纾环的家人坐在中厅堂正中的同一桌。
此时宝马真骑着单车一路上问路终于来到刘家大院,看见刘家大院张灯结彩,就问一名路过的行人:“请问这位大婶,这刘家大院怎么张灯结彩?”
那位大婶回答:“这位小姑娘是外地来的吧?”
“嗯。”宝马真点点头。
“今天是刘家大小姐黄纾环出嫁的大喜日子。”
“啊?出嫁?!”宝马真吓了一跳,脑子一片空白,然后心想:“我要阻止他俩结婚!如果李国民真心愿意娶黄纾环,她一定会请我们女子小队五个人去喝他俩的喜酒!一定是黄纾环这个狐狸精耍手段让李国民中了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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