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交战双方的上空时*的防空警报拉响,防空高射炮高高仰起。但是由于鬼子的这个机群飞行高度已经超过高射炮的向上的射程,而且这个机群按计划没有朝他们投弹和射击,所以*的防空部队没有开火。武汗一带*的战斗飞机此时已经飞临南昌,支援南昌守军,导致武汗的上空没有*的飞机升空拦截,所以三本一郎他们乘坐的运输机长驱直入,顺利抵达保利县海塘村的上空,跳伞。日军的这个中队的飞行员们见他们顺利落地才调转机头回楠京机场。
上午十一点多,三本一郎、秋野惠子等七人跳伞落到海塘村头的一片平坦的麦田里。正在海塘村头的一个鱼塘边假装垂钓的松山、夏子夫妇一听到远方传来飞机的轰鸣声就把头抬起,松山举起望远镜仰望。
“快看,他们跳伞了!”夏子指着从运输机里落下的一朵朵“白蘑菇”喊道。
“走,去前面的麦田看看。”松山收了钓鱼竿和他妻子朝麦田走去。
视线转到三本一郎他们。
“三本少佐,我们去哪找松山?”樱花上士用日语问。
“前面就是海塘村,我们把降落伞藏起来就出发。”三本一郎一边收拢降落伞一边说。
秋野惠子这时发现身边的麦草垛后面躲着一名当地的妇女,她还带着他的八岁左右的小儿。这名妇女穿着补丁叠补丁的旧棉衣棉裤,头上裹着花布头巾,右手挎的竹篮里有一些沾着泥巴的麦穗。她搂着她的孩子惊恐地看着秋野惠子他们。“别怕!我们是*的伞兵。”秋野惠子皮笑肉不笑地上前一步,“你娘俩认识海塘村吗?”
那妇女的孩子脸上的惊恐消退了些,指了指身后的海塘村。那妇女抓住儿子的手摇摇头,拔腿就往村子里跑。因为他俩在麦草垛后面听到樱花上士和三本一郎用日语说的话,虽然他们听不懂,但那妇女怀疑他们是日本鬼子,所以她拉着孩子赶紧离开。
“干掉他们!”秋野惠子命令前面的吉成上士、隆一上士,并且把手掌抬起,往下一剁,做了个杀头的手势。
三本一郎也意识到不杀掉他们娘俩,他们七人的身份就会被暴露,于是一边跟着秋野惠子去追。
这名妇女把右手的竹篮砸向像一只饿狼扑过来的吉成上士,吉成抬手一挡,挡开竹篮,但竹篮里的麦穗撒落下来,一时遮住了吉成的视线。这时隆一上士向孩子扑来。母亲见状,尖叫着扑向隆一,张开嘴咬隆一的手臂。
“八格!”隆一疼得咬牙切齿,放了抓孩子的手,一边大声骂着,一边拔出腰间的匕首,往这位母亲的腹部一捅。
“啊——”这名妇女惨叫一声,应声倒在麦田里。
“娘!”孩子跪在了他娘身边,呜呜地哭起来。
“别管我!宝儿,快跑!”母亲使出全身的力气推了一下孩子的胸脯,使他一屁股坐在了麦田里。宝儿眼泪汪汪不知该怎么办。
吉成往孩子的身上一踹,把他踢倒,左脚踩在孩子的胸脯上。扑倒在血泊里的母亲此时已无力喊出声来,她向她孩子伸出沾满泥巴的右手,嘴巴一张一翕的,眼神里充满着不舍和悲愤。
“救命啊!救……啊——”孩子惨叫一声,他的脖子被赶过来的三本一郎拧断。
在一旁的樱花有点不忍直视,低声自言自语地说:“太残忍了!他还是个孩子。”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的不明白?”秋野惠子瞟了一眼樱花,问。
“明白!”樱花把胸脯挺了挺。
“我不喜欢看着这个女人慢慢死去。樱花,你让她痛快地死去,以绝后患!”秋野惠子从腰间拔出匕首递给樱花。
樱花有些为难地接过匕首,犹豫了片刻,又把匕首还给了秋野惠子,一咬牙,把脚一跺,拔出自己的匕首。这位可怜的母亲知道自己难逃厄运,她艰难地挪到孩子身边,抓住了孩子的胳膊。樱花半蹲在这名妇女身边,举起了匕首,心儿突突突地跳个不停,还是下不了手。
三本一郎摇摇头,走到樱花身边,蹲下,抓住樱花握着匕首的手。樱花吃惊地睁大眼睛看着三本一郎。三本一郎看准妇女的脖子,使劲往下一插,顿时鲜血迸射,有几滴溅到樱花和三本一郎的脸上。这位可怜的母亲呻,吟了一声,身子抽搐了几下,最后不动弹了,但是她抓着孩子的手始终没有放松。
樱花闻到刺鼻的血腥气味,顿时感觉胃痉挛了一下,感觉要吐,忙丢下匕首捂着嘴转身站起来。而三本一郎似乎习惯了,不急着擦掉,而是先把滴血的匕首在孩子的衣服上擦了擦,擦干净后把匕首插回刀鞘。秋野惠子见三本一郎脸上有血迹,随手摘了两片车前草叶子,递给他,瞅见樱花作呕的样子撇撇嘴问樱花:“樱花上士,你还是第一次杀人吗?”
樱花摇摇头,捡起匕首。
“你这样怕杀人就不该跟我们一起来。记住: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秋野惠子白了樱花一眼。
“嗨!”樱花挺了挺身子,抹掉脸颊上的血迹。
“杀人一定要快狠准,否则自己就成了对方的刀下鬼。”三本一郎在一旁说。
“嗨!”樱花又挺了挺身子,“我谨记在心。”
“没事吧,樱花?”三本一郎关心地问。
樱花苦笑了一下,摇摇头。
“快把这两具尸体掩藏起来。”秋野惠子向吉成上士、隆一上士使了个眼色。
“嗨!”吉成上士、隆一上士迅速把这两具尸体抬起来,丢到旁边的一个土坑里,再搬来一个麦草垛掩藏起来。樱花看着这娘俩的惨死,心生愧疚。最后一个离开的她向这娘俩深深鞠了一躬,心里默念着:对不起,是我们害了你!安息吧!然后她离开,跟上队伍。
三本一郎等七人离开杀人灭口的现场,走在前往村头的石板路上。不久走在最前面的三本一郎发现一对中年夫妇从拐弯处冒了出来。男的扛着一根钓鱼竿,腰间挂着一个竹篾鱼篓。女的拎着一个手提包。他俩正是乔装打扮的松山夫妇。
双方都在猜测对方的身份。三本一郎停下脚步问迎面走来的松山:“请问,松香客栈怎么走?”松山打量了一番三本一郎:“我们这里没有松香客栈,只有祥和茶馆。”三本一郎问:“我们可以到祥和茶馆住宿吗?”松山:“茶馆又不是客栈,怎么可以住宿?两位不嫌弃的话我带你们到慈和寺住一宿。”三本一郎从裤兜里取出楠木木雕问:“我们没有盘缠,想卖掉这块楠木木雕。”松山:“这块木雕很特别,你到当铺去卖个好价钱吧。”
双方见暗号一字不漏地对上了,心里暗自高兴,但是不能表露出来。因为有一名村里的佃户牵着一头驴跟在松山夫妇后面。等那佃户走远后,松山见周围没有外人就向三本一郎和秋野惠子鞠了一躬:“我是松山,这是我夫人夏子,我俩以来黄保长家买一套八仙桌椅为幌子来接你们去武汗的。”
“我是三本一郎,这位是秋野惠子。我们怎样称呼?”
“我公开的姓名叫赵松……”
“我叫夏雨。那你们呢?”夏子插话道。
“我叫李德生……”
“我叫刘秋。“秋野惠子说。
“赵老板,我们刚才杀了一对娘俩,得尽快离开这里。”三本一郎压低声音对松山说。
“我们是坐卡车来的。我店里的伙计伊田正在村头黄保长大门口等我们呢。请!”松山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时从村头走来一个头戴破毡帽的村民,他一边寻找一边焦急地呼喊:“冬喜!宝儿!”
三本一郎他们个个心里一惊。樱花更是心儿嗵嗵嗵直跳,不敢直视那个可怜的村民。
“长官,你们看见我的媳妇、孩子吗?”破毡帽问。
三本一郎瞪了破毡帽一眼,抬头挺胸而过。秋野惠子冷漠地瞟了破毡帽一眼,同样扬长走过。破毡帽见走在最后的樱花低着头,又问了一句:“这位小兄弟,见到我媳妇孩子吗?”
樱花心儿绷得紧紧的,低着头摇一摇匆匆走过,五分钟后跟着三本一郎他们来到村头。此时一股股炊烟从烟囱或屋檐上袅袅上升——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
“赵老板,你们这是要回去吗?先吃饭吧。”站在卡车边的黄保长向松山迎过来,见松山夫妇后面跟着一队“*伞兵”,脸上顿时写着疑惑,“赵老板,你后面怎么跟着一队军爷?”
“哦,黄团长,我和我夫人在村头钓鱼时这些军爷问我有没有车去武汗……”
“没错。我们七个是*第三十八师的,要去武汗执行任务,没想到我们几个坐的运输机在途中遭到鬼子飞机的追击。运输机被击中,我们几个被迫跳伞,在来的路上向赵先生和赵夫人问路。没想到赵先生爽快答应带我们几个去武汗,再次我们要谢谢你们俩。”三本一郎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是我和我夫人应该做的。”松山拱拱手假惺惺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