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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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司马紫茜的手艺两人都是知道的,虽然在山上作料不大齐全,几样小菜还是做的色香味俱全,铁成锋吃完后,意犹未尽,嘻嘻笑着说道:“紫茜,还有吗,我还没有吃饱呢,你做的菜太好吃了?”

  司马紫茜白了他一眼,说道:“就知道你会没吃饱,呶,这里还有,师姐你吃好了吗?”

  冷雪莲微笑着道:“我吃好了,你让他吃行了。”

  司马紫茜从身后变出另外一碟菜来,铁成锋呼呼一阵,一扫而光,旁边两个姑娘微笑着看着他吃。

  吃完饭,司马紫茜收拾好碗筷,冷雪莲说道:“紫茜,你出去洞外给我们护法,我运功查察一下铁大哥是否有中毒。”

  铁成锋道:“你的内伤还没有好呢,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以后再说吧。”

  冷雪莲笑笑,道:“没事了,我那会儿就是没有想到用映日剑驱寒气,你们把映日剑放在我身上以后,很快就好了。”

  铁成锋问道:“真的没事了吗,你可别勉强你自己,又像刚才那样,伤势发作。”

  冷雪莲道:“我还不至于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放心好了,那会儿一时大意,这次不会了。”

  司马紫茜问道:“师姐,你让我搭搭你的脉搏。”

  冷雪莲伸出玉腕,司马紫茜伸手搭了良久,收回手去,说道:“奇怪了,现在你的真气运行又恢复了,和刚才截然不同。难道映日剑的功效真的这么好?”

  皱起长眉,思索着。

  冷雪莲笑道:“这下你们肯相信我没事了吧,紫茜,你还是去洞外守着吧,我让你进来时你再进来,因为我要用内力来检查铁大哥身上可能被种下慢性毒药的经脉和穴道,不能受到一点外部侵扰。”

  司马紫茜心中担心铁成锋,无奈,只好走出洞去。

  铁成锋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微微一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自己答应了陪她一辈子,只有自己身体无恙,才能够做到这一点。

  冷雪莲回头看着铁成锋道:“呆会我给你运功检查经脉时你千万不可运功抵御,以免两人功力冲突,使毒药提前发作。”

  铁成锋不大懂这个,只好颔首道:“好吧,那么麻烦你了。”

  冷雪莲笑道:“这有什么,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呢。”

  说完,让铁成锋盘膝坐在床上,听她的话行事。

  铁成锋坐好,只听见冷雪莲用一种奇怪的声音轻轻说道:“闭目,抿唇,舌抵上颚,全身放松,凝神内视。”

  铁成锋在她富有磁性的声音一一照做,不多久,只觉得自己仿佛能够感受到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经脉的状况似的,一切都清清楚楚的。

  冷雪莲面上浮现一丝微笑,说道:“现在你散去全身上下的功力,我来帮你检查。”

  铁成锋呆了一呆,问道:“如何散功呢?”

  冷雪莲愣了一下,说道:“放松全身经脉,让内力流入丹田中。”

  显然她没想到铁成锋不懂这内力修炼中最基本的常识。

  当然她不知道铁成锋的内力大部分都是自己练习所得,王老先生只是给他教了一些入门的功夫。

  铁成锋照做了,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冷雪莲缓缓伸出莹白如玉的小手,修长的手指缓缓按在铁成锋胸前璇矶穴上。

  铁成锋只觉得一股热意从她手心传入,然后在自己身体内诸多经脉缓缓流转着,舒服异常,心道:“原来她的内力修为真的很强。”

  渐渐地,那股内力流转遍及全身,然后再次流转起来,铁成锋感觉一阵阵困意袭来,终于不可抗拒地失去了意识。

  只隐约记得失去意识前,那股内力停留在了胸前襢中穴上,凝成一团,然后不再流动。

  冷雪莲见他呼吸渐渐均匀,微有鼾声,点了点头,从怀中小心取出一只小小的暖玉瓶,把玉瓶口放在铁成锋唇边,轻轻掀开瓶盖,只见一道白光一闪而逝。

  冷雪莲忽然一下子额头汗水涔涔而下,仿佛很累的样子,只见她也盘膝坐在地下,闭目运气,良久,才睁开眼睛,眼中掩饰不住的是喜悦之色。

  站起身来,她从腰间拔出映日剑,在雪白的小臂上轻轻一划,只见一道伤口上缓缓流出鲜血。

  冷雪莲随手拿过一只小碗,让鲜血滴了几滴进去,摸出伤药来洒在伤口上,伤口上立刻不再流血。

  捋下衣袖,冷雪莲摸出一根银针,在铁成锋颈后大椎穴上扎了一下,一滴鲜血渗出。

  冷雪莲用针沾了那鲜血,缓缓垂入碗中,搅拌起来,然后把混合起来的鲜血全都灌到了铁成锋口中,从水缸中取了水,将碗中剩余的血迹都一股脑儿灌到了铁成锋肚中去。

  铁成锋仍然昏昏沉沉的,一无所觉。

  做完这一切,冷雪莲微微一笑,这才伸出玉腕来给铁成锋搭脉搏。

  皱了皱眉头,冷雪莲拿过刚才那根银针,在铁成锋眉心印堂穴刺了下去。

  乍一刺下,铁成锋身躯微微一颤,旋即不动。

  冷雪莲毫不理会,继续从怀中摸出银针,将他头部丝竹空,百汇,天灵,玉枕,耳门,人中,诸大穴全部用银针刺入,这些穴道都是人身大穴,稍有损伤就可能危及生命,现下铁成锋被冷雪莲用银针刺入那么多穴道居然没事,而且继续昏迷着,呼吸均匀。

  冷雪莲盘膝坐下,运气一周天,伸手指点在铁成锋双目之间,运内力向铁成锋眉心处经脉迫去。

  良久,冷雪莲光洁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铁成锋的身躯又缓缓颤了起来,冷雪莲见状,目中露出惶急之色,干脆伸出另外一只手,两只手一起点上去,铁成锋这才静了下来。

  外面的司马紫茜却觉得像是过了几年似的,因为自从她出来,就没有听到里面有一点声音,虽然担心无比,但是又不敢进去看,担心影响两人运功。

  眼看着太阳从天当中渐渐落下,仍然没有一丝动静,不由越来越急。

  洞内,冷雪莲已经停手,只见她满头大汗,浑身上下的衣服已经全部为汗水所浸湿,正在缓缓拔下铁成锋头上的银针。

  银针还有玉枕穴上的一根没有拔下来时,冷雪莲停了下来,稍微歇息了一下,接下来并没有拔下那根银针,而是伸出玉手缓缓抚mo着铁成锋的脸颊,忽然,她的两只手都停在了铁成锋腮部迎香穴上,微微用力一掐。

  铁成锋蓦得睁开眼睛,只是眼中透出的不是平时那种坚定,而是一种懵懵懂懂的迷茫。

  冷雪莲用一种奇异的声音在铁成锋耳边轻轻问道:“你是谁?”

  铁成锋眸中透出迷茫之色,想了一下,才说道:“我叫铁成锋。”

  冷雪莲用力喘了口气,问道:“你是不是知道华山的一个隐秘的山谷,是飘尘子以前的修真之地?”

  铁成锋呆了好久,道:“是的。”

  冷雪莲掩饰不住眸中的惊喜之情,正准备说话,忽然铁成锋眼中的迷茫之色仿佛淡了下去。

  冷雪莲一惊,两手再次加力,用力下掐,铁成锋又恢复了刚才那种状况。

  冷雪莲目中露出欣慰之色,不再多说,问道:“那个山谷的入口有几个,分别在哪?”

  铁成锋这次很快回答道:“有两个,一个是通过那边峭崖下的大水潭进入,另外一个在山顶某处一个松林中的枯井中。”

  接着他说了那个松林具体的位置。

  冷雪莲满意地点了点头,松开两手,然后拔下他玉枕穴上的银针。

  铁成锋便忽然闭上了眼睛,直直躺倒了下去。

  冷雪莲看着他躺下去以后,收拾了那只碗,然后坐在铁成锋身旁,伸出手来,轻轻抚mo着他的脸颊,低声喃喃地道:“铁大哥,是你们逼我这么做的,你别怪我。”

  铁成锋一无所觉,静静地躺着。

  冷雪莲呆呆的望着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拉过被子盖着他身子,回头喊道:“师妹,你可以进来了。”

  对于司马紫茜的性格,她非常了解,知道司马紫茜为了铁成锋的安危不会贸然进洞观看她如何疗毒的。

  她的料想是正确的,司马紫茜在洞外度过了仿佛几十年似的几个时辰,硬是没有进洞看上一看,直到天黑了,她生了一堆火,仍然在外面等着,知道冷雪莲让她进去,她才飞快的跑进去,查看两个人的情况。

  洞内,一灯如豆,冷雪莲面色苍白地坐在床边,双眸显得更大了,正在给躺在床上的铁成锋盖紧被子。

  司马紫茜见状,急道:“师姐,铁大哥他中毒没有,怎么会躺着呢?你给他治好了吗?”

  冷雪莲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只望的她面红耳赤,低下头去,低声说道:“师姐干吗这样看着人家?”

  冷雪莲笑道:“铁大哥所中的毒已经被我解了,当然没事了,不过我看你倒有事才对。”

  司马紫茜奇道:“我,我有什么事啊?”

  冷雪莲微笑不语。

  司马紫茜不再理她,径自过去搭铁成锋的脉搏。

  手指乍一放上就感觉铁成锋体内仿佛多了一股奇怪的力量,虽然很微弱,但是却可以十分清晰地感觉到。

  司马紫茜心中有点疑惑,但一时也没有想到许多,还以为是铁成锋以前无意中吸收漂尘子内丹所致。

  回头问道:“铁大哥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啊?”

  冷雪莲道:“他只是所中的毒刚解,精神比较差一点,因此在休息,呆会就会好的。”

  司马紫茜点点头,乖乖地坐在床边,说道:“我就这样等着铁大哥醒过来好了。”

  冷雪莲明眸中有异色一闪而逝。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铁成锋才睁开眼睛。

  司马紫茜关切地问道:“铁大哥,你感觉怎么样?”

  铁成锋试着运气一周天,觉得没有什么异样,说道:“感觉很好,没有什么异常。”

  说罢,对冷雪莲说道:“刚才你给我说话时我不知怎么的就非常困,然后就睡着了,累坏你了吧?”

  看着冷雪莲略显憔悴的眸子。

  冷雪莲笑笑,说道:“干吗这么见外呢,不过是帮铁大哥一个小忙而已,我调息一下就好了。”

  三个人坐着随便谈了谈,铁成锋见司马紫茜的精神十分不好,知道她现在没有功力,不同于练武之人,一直守在外面,肯定累了,于是说道:“我看你们都累了,不如早点安歇吧。”

  话一出口,三人一齐无语,因为这么大个山洞,一张小床,怎么睡是一个大问题。

  铁成锋笑笑,说道:“我躺在椅子上好了。”

  站起身来,过去坐在了椅子上。

  两女望着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也没有说什么,一起睡在了床上。

  这一夜,三人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铁成锋醒过来,准备出去练练气,只是他刚站起来时,却发现床上只有司马紫茜一个人和衣躺着,冷雪莲却不见了。

  铁成锋吃了一惊,连忙叫司马紫茜。

  司马紫茜醒过来,揉揉眼睛,问道:“师姐呢?”

  铁成锋苦笑道:“我叫你起来正想问这个问题,你们俩一起睡的,莫非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司马紫茜道:“我很晚才睡着,直到你刚才叫我才醒过来,什么都不知道啊,师姐会去哪呢?”

  话音未落,看到旁边小几上放着一张折起来的素纸,纸上仿佛有字。

  铁成锋拿过一看,纸上用眉笔写着几个清秀的字:“君须珍重,妾已远行!”

  此外,再没有任何其它的痕迹。

  两人对望一眼,铁成锋问道:“你师姐她为什么要走呢,她说远行,会去哪呢?”

  司马紫茜叹了口气,说道:“傻哥哥,莫非你还没有看出来,师姐是喜欢你的,但是她又知道了我们俩之间的事,所以才故意避开的。”

  铁成锋呆了一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司马紫茜却心中想道:“她是师姐,所以不愿意和师妹来抢铁大哥,只好自己黯然退出了,唉,我该怎么办呢,要把铁大哥让给师姐我是做不到的,铁大哥也不会答应的,但是,如果我们俩一起,一起……”

  想到这里,抬头望了铁成锋一眼,铁成锋眉宇之间还和平时一样,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司马紫茜就又想道:“师姐是不会答应的,铁大哥应该也不愿意,唉,没有办法了,师姐,你不要怪我。”

  爱情都是自私的,自古到今,莫非如此。

  两个人稍微收拾了一下,开始向山下走去。

  山洞外面不远处的一个松林中,冷雪莲怔怔地望着两人离去地背影,渐渐地痴了。

  忽然,她甩了甩头,拔出映日剑来,一剑斩下了一根粗粗的松枝,然后一语不发,身形如鬼魅般向另外一个方向飘去。

  铁成锋和司马紫茜很快下了山,在那小客栈中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便向北赶去。

  那里,是铁成锋从小长大的地方。

  这一程一开始倒也安稳,再没有司马紫茜师父的部下出现,也没有遇到过特别的武林人物。

  只是还有两三天就要到铁成锋长大的那个小村子时,司马紫茜忽然病了,一开始还只是偶尔咳嗽一下,到后来就几乎一直在咳,而且全身无力,几乎一直躺着。

  铁成锋心急如火燎,但摸她额头时并不觉得热,相反的还觉得凉丝丝的,一时不明所以,只好找了一个大点的市镇,去请大夫来看看。

  这个镇子在人迹稀少的陕北算是比较大的了,周围方圆数十里地都有人居住,只因为这个镇子附近有一条河,对于长在黄土高原的老百姓们,水是最缺的,因此也是最重要的。

  大夫很快就赶过来了,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看上去很和蔼的样子,但是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搭在司马紫茜手腕上,呆了一会儿,收回手去,又看看司马紫茜面色,诊断的结果是:“寒气内蕴,中气不足!”

  铁成锋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前几天人还好好的,忽然就病倒了,我还以为是感染风寒了呢。”

  大夫叹了口气,示意他出去再说。

  铁成锋心中疑惑,和大夫出去以后,大夫说道:“我行医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疑难杂症都见过,就是没有见过尊夫人这样的怪病。”

  铁成锋急道:“你给我说清楚啊,她到底怎么样了,这究竟是什么病啊?”

  这会儿也顾不上大夫说司马紫茜是他夫人了。

  大夫道:“尊夫人体内有一种奇怪的寒气潜伏在奇经八脉之中,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按理说这寒气随时会发作,但是却一直到现在才有发作的迹象,而且发作的不很严重,饶是如此,也导致中气不足,身体虚弱?”

  铁成锋奇道:“寒气,那么请问大夫,怎么样才能驱除这中寒气呢?”

  大夫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就是我叫你出来的原因,那道寒气躲藏的位置非常奇特,刚好是药力所不能够到达的地方,因此,想要根治是不大可能的,至少就小老儿所知是不可能的,只能治标,我给你开几喂药,你发现她一有不对之处就立刻煎给她喝,或许可以抑制寒气发作,他日你另访高明,或许可以治好也未尝可知。”

  铁成锋一听这话,整个呆住了。

  忽然,他仅仅拉住面前这个大夫,颤声说道:“大夫,求求你救救她,不管要多少银子都行,你再想想,是不是还有其它的办法,我求您了!”

  说话间,双目赤红,眼中射出企盼的目光。

  大夫叹道:“小伙子,救人一命,胜造七极浮屠,我又何尝不愿意救那小姑娘呢,实在是我医术有限,想不出怎样来救她而已。事情到这一步了,你就不要着急了,还有,一定要让病人有一个平和的心态,切忌大喜大悲,否则,危矣。病人的情况你最好保密,别让她知道,不然会影响到她的情绪。我这就给你开药。”

  说罢,拿起纸笔,写下满满一张纸,递给铁成锋,说道:“这是我年轻时一位高人给病人治病驱寒气时所留的药方,我现在开给你,希望能够令尊夫人保持目前的状态不致恶化。”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如果你能够找到那位高人的话,尊夫人的病或许可以医治也未可知。”

  铁成锋一听,急忙抓住那大夫的手,急迫地问道:“那位高人叫什么,现在在哪里,你快告诉我!”

  大夫叹了口气,说道:“那高人如果容易找地话我就不说尊夫人的病无法根治了,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我二十岁左右时他大概三十上下,左手生有六指,右眉梢有一颗痣,还有,就是皮肤异常白,大概就这些了,所以说,即使知道这位高人可以救治另夫人也是找不到他的。”

  铁成锋颓然地坐下,道:“那怎么办啊,她还这么年轻,我还答应她要守护她一辈子呢。”

  大夫拍拍铁成锋肩膀,道:“小伙子,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了,你再怎么办也是于事无补,还不如在剩下地日子好好对待她,让她开开心心地呢!”

  铁成锋忽然一跃而起,一字一句的道:“我不会让她就这样病下去的,我一定要想办法救她。”

  眉宇间的坚定让所有人都不敢怀疑他的决心。

  大夫怔了一怔,道:“你这样想也对,那你赶快去抓药吧,现在控制住病情要紧。”

  铁成锋拿起药方,说道:“谢谢大夫你,请问诊金是多少?”

  大夫叹道:“一辈子给人治病,还没有遇到过今天这样的情况呢,这诊金,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拿的,小伙子,抓药去吧。”

  说完,走出了小客栈。

  铁成锋呆了一呆,跟着他去抓药了。

  药煎好了,铁成锋把它端到司马紫茜面前,说道:“紫茜,喝药了。”

  司马紫茜柔柔地望了铁成锋一眼,道:“铁大哥,我这到底是什么病呢?”

  铁成锋道:“没什么严重地,就是一时受了风寒罢了,吃点药就好了。”

  司马紫茜微微一笑,苍白地面孔惹人怜爱。

  铁成锋只觉的心中一颤,异常的难受,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药递给司马紫茜。

  司马紫茜喝了药,说道:“铁大哥,我肚子有点饿了,你去弄点吃的吧。”

  铁成锋道:“好吧,你想吃什么?”

  司马紫茜说道:“弄点绿豆粥,再拿几个包子吧。”

  铁成锋答应者,走出去了。

  司马紫茜看着他离开了,才一下子躺了下去,喃喃的道:“铁大哥,你还想瞒我吗,其实我什么都知道的,早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了,连华夫人都无法根治的寒毒,一个小镇的大夫又怎么能够治好呢?”

  可惜这一切铁成锋都浑然不觉,他还为司马紫茜可以吃东西而暗自欣喜呢。

  司马紫茜随便吃了点,就推说不吃了。

  铁成锋望着她的眼睛,道:“紫茜,你不会有事的,放心好了。”

  司马紫茜微笑道:“我知道,铁大哥,今晚你陪人家好不好啊,我一个人不敢睡。”

  凤目中,流露出无限的企盼。

  铁成锋本来想到两个人虽然已答应陪对方,但是尚未成婚,这样睡在一起不大好,但是一看到司马紫茜那双幽怨中带着渴望的眸子,他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点点头,说道:“好吧。”

  是夜,司马紫茜紧紧地偎依在铁成锋怀里,静静地睡去了。

  铁成锋怀中玉人在抱,但却没有一丝绮念,有的只是心中浓的化不开的哀伤。

  凝视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那无边的黑暗仿佛没有尽头似的。

  翌日,司马紫茜的状态好了许多,不大咳了,也能够自己站起来四处走走了。

  铁成锋每天给她煎药,到第四天的时候,司马紫茜已经和普通人差不多了。

  第五天一早,铁成锋赶了车,和司马紫茜离开了这个小镇子,向更北的地方驶去。

  但是这一程可没有上一程那么顺利了。

  行了大概有三十多里,到了一个小树林子旁边,这会儿林中枝叶不是很茂密,可以一眼看到树林深处。

  林中深处,几十个黑衣汉子紧紧围着一个蒙面翠衣少女,手中兵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蒙面翠衣少女靠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身上,一只手仅仅握住剑柄,另一只手牵着缰绳,明亮的眸子中毫无惧意,却是充满了厌恶。

  铁成锋悄悄停下马车,让司马紫茜出来看看。

  司马紫茜探出头来,望了一望,在铁成锋耳边说道:“那姑娘好眼熟啊,仿佛在哪见过似的。”

  铁成锋道:“我也有这个感觉,但是我们俩都可能见过的人,会是谁呢?”

  一提起都见过,司马紫茜哦了一声,说道:“我想起来了,在太湖三鬼那可小客栈出来时,咱们俩正在,正在……时有个姑娘骑马经过,就是那个姑娘了。”

  说到这里,娇靥绯红,分外可爱。

  原来是他们俩在第一次亲吻的时候被这个姑娘骑马经过打扰了,所以印象分外深刻。

  铁成锋也想起来了,说道:“很少有人会是她那样的打扮,翠衣蒙面,骑着一匹少见的好马。”

  司马紫茜向林中望了望,问道:“我们是不是去看看怎么回事呢?”

  铁成锋微微皱起眉头,说道:“你想看就看看吧。”

  他本来想说你的病还没完全好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面两方人物他们又都不认识,但是话到嘴边,又想起了大夫的嘱咐,于是就答应了。

  铁成锋扶着司马紫茜从马车中出来,两人躲在林子边上草丛中,观看林中动静。

  一众黑衣汉子只是围着翠衣少女,一语不发。

  翠衣少女冷冷地望着他们,忽然开口问道:“诸位从天马镇追我追到这里,究竟想做什么?”

  为首一名黑衣汉子沉吟了一下,说道:“只要姑娘在这里等上半个时辰,待我家少爷赶来,就一切听从少爷安排,我等的职责就是留姑娘在这里半个时辰。”

  翠衣少女冷笑一声,声音虽然动听无比,但是笑声中却蕴涵着一股杀气,说道:“你们追我那么久就是要把我留在这里半个时辰?真是笑话,要留下我,还要看你们的斤两够不够。”

  说完,一声龙吟,一柄亮若秋水的长剑已经拔了出来。

  黑衣汉子们显然没有想到对方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女居然敢对自己方面这么多人拔剑,皆有惊意。

  但是他们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为首一人一声断喝,一伙人立刻散开,呈一个奇怪的阵形包围了翠衣少女。

  翠衣少女一见,不屑地道:“小小一个混元金锁阵也想困住我,也未免太瞧得起你们自己了吧?”

  为首黑衣汉子沉声道:“能不能困住你马上就知道了,废话这么多干什么,有种的就闯闯这个阵看看。”

  翠衣少女冷笑道:“给你麻杆你还当拐杖拄,不知道万俟文渊平时怎样教你们的。”

  那名黑衣汉子怒道:“休要出口伤人,赶快动手吧!”

  说完,一刀向翠衣少女砍去,刀势威猛,迅不可挡。

  其它黑衣汉子纷纷发难,霎时,翠衣少女周围刀光闪闪,几乎封死了她所有可能的躲避方位,翠衣少女立刻危机四伏。

  至少,铁成锋看上去是这个样子的。

  他忖道:“如果是我在这种情况下的话,我应该怎么办?”

  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首先封住为首黑衣汉子的攻势,然后再格挡或者躲避其余人的进攻。

  当然,前提是自己的出手比对方快,力道比对方大。

  至于躲避,铁成锋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方位可以躲的。

  翠衣少女却仿佛成竹在胸,不慌不忙的一个转身,身子一闪,贴着为首黑衣汉子的刀锋向他扑了过去,长剑直直指向他咽喉,丝毫不理会身后跟着的三四把单刀。

  那黑衣汉子一惊,显然没有料到对方在这种情况下居然出此招,此刻回刀防守已然来不及,而且对方剑尖颤动,中途有充足的时间变招,看不清具体会攻向什么部位。

  因此,他只好向后退。

  然而,他是整个混元金锁阵的中心,他这一动,所有的人都跟着他向后移动了,于是,这几十个人就被翠衣少女一个人带动者向林子深处退去。

  翠衣少女仿佛很有把握似的,纯角边露出一丝微笑,一边急速向前,一边调整步法,准备变招。

  黑衣汉子实在无可奈何,无论左躲右躲,对方长剑始终指着自己,而自己的兵刃却始终无力回防,一时颇为狼狈。

  忽然觉得背心一实,原来他居然撞到了一棵树上。

  周围的汉子见状,一齐大惊,但是按他们平时的演练方式,又不得随意破坏阵势,只得看着他如何逃离这大难。

  翠衣少女一见他撞在树上,立刻变招,长剑回撤,扫开了身后几柄刀,另外一只手就向黑衣汉子抓去。

  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缩小到三尺左右,黑衣汉子终于有时间回刀了。

  然而,当他的刀撤回来时,翠衣少女的纤纤玉手一惊伸到了他右肩前面三寸左右。

  大骇,黑衣汉子立刻侧身,躲闪。

  当然是来不及的,且不说翠衣少女本来功力就高过他许多,即使两人差不多,这么近的距离要躲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黑衣汉子只觉的右肩一紧,琵琶骨已经被对方扣了个正着,半边身子立刻酸麻难当,无法动弹。

  但是刚才被翠衣少女长剑挡开的几柄刀又重新攻了上来,周围其他黑衣汉子也纷纷冲了过来,因为为首的黑衣汉子被擒,混元金锁阵已破,再也顾不得什么阵势了。

  铁成锋目瞪口呆地盯着翠衣少女,心道:她身后这么多人一起攻了上来,这该怎么办呢?

  他自己也知道应该过去救她,但是身边还有一个司马紫茜,因此他做事不能够凭着一己地喜好去做了,必须时刻想到司马紫茜的安全,在那么多黑衣汉子的围攻下,他是不可能保全司马紫茜的。

  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并没有为了救一个陌生人而牺牲自己最心爱的人那么伟大的情操。

  (事实上,柳旭风也不认为这是高大的情操)

  好个翠衣少女,临危不乱,或者说她根本早就将这一切变化都算计好了,只见她用力一拉黑衣汉子,身子一转,已经将后背靠在大树上,长剑回转,搭在黑衣汉子脖子上,并且黑衣汉子挡住了所有人的攻势。自己则好整以暇的躲在黑衣汉子身后,盯着那帮人冷笑。

  后面的黑衣汉子们见状,连忙变招、收刀,一时间乱作一团。

  铁成锋和司马紫茜一齐在心中叫了一声好。

  当然,他们是不敢喊出来的。

  翠衣少女这几招,招招精彩,都是算计的恰到好处,刚好击中这混元金锁阵的弱点,即主阵之人必须不为对方所威胁,当然,她还是在阵形没有完全发动之时突出奇兵,这才轻松破掉这阵的,倘若等到阵形展开,她即使能破掉,恐怕也没有这么容易了。

  翠衣少女得意地望了望自己地俘虏,道:“我早就说过了,你们这混元金锁阵不堪一击,你还不信,哼,这下知道了吧?”

  抬起头来,对前面站着的一大群不知所措的黑衣汉子道:“你们的头儿已经被我擒住了,你们自己商量该怎么办吧,姑娘我有事在身,恕不奉陪,借你们头儿一用,回去告诉一声你们主子。”

  说罢,忽然厉声说道:“还不让开一条道,难道要我将他砍掉一只手你们才肯让开吗?”

  一众黑衣汉子都望向翠衣少女手中的黑衣汉子,似乎在询问他的意见。

  翠衣少女见状,冷哼一声,说道:“原来他们在看你啊!”

  忽然出手,点了他穴道,一手提着他后领,一手握剑,向前走去,那么多黑衣汉子在她眼中仿佛不存在似的。

  黑衣汉子们稍稍一犹豫,翠衣少女立刻变了脸色,长剑一挥,她手中那人一只手指便直直飞了出去。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没想道这翠衣少女出手如此狠毒,更难得的是她一个姑娘家那种傲视群雄的气慨。

  很快,翠衣少女面前就让出了一条路来。

  翠衣少女冷笑着,提着手中人向前走去,丝毫不理会身后那么多壮汉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就在此时,一声长啸自林中深处响起。

  翠衣少女一听到这长啸,立刻停下身形,目中神色也不似刚才那样悠闲了,看样子,她已经知道这来的人是谁了,而且对方还是一个相当让她头痛的人物。

  铁成锋和司马紫茜对望一眼,一齐点了点头。

  显然,他们已经猜出了这发出长啸之来者是谁了。

  翠衣少女只觉眼前一花,一个二十四五的青衣青年静静立在她面前,望着她,目光中看不出任何意味。

  但是翠衣少女却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在对方的意料之中似的,甚至自己经脉中内力的运行,对方也是一清二楚。

  这是一种十分不妙的感觉,尤其在临敌时是最不妙的,但是这种感觉的产生,却不是你自己所能够左右的。

  翠衣少女定了定神,放下手中的黑衣汉子,对青衣青年说道:“万俟少庄主吗?幸会,不知道少庄主派遣诸多手下把小女子留在这里,有什么意图?”

  这几句话说得很巧妙,即点出了自己乃是“小女子”,为对方一众大男人所围攻的无奈,又点出对方身份,乃是少庄主,还将自己捉了对方的人作为人质一事转移了话题,而将重点放在“小女子被围攻”这一话题上。

  但是,巧妙是很巧妙,此话一出,却有向对方示弱之意。

  这青衣青年果然是万俟文渊,他听到翠衣少女这么说,微微一笑,道:“倘若姑娘你是小女子的话,那么天下所有的女子都要汗颜而死了?”

  说罢,望了望翠衣少女脚下委顿不起的黑衣汉子,那意味,几个人都明白。

  翠衣少女没料到对方一上来就直奔重点,怔了一怔,旋即笑道:“小女子为了自保,捉了你的属下,相信你不会见怪吧?”

  话虽这么说,但却并没有放掉黑衣汉子。

  显然,这黑衣汉子还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她目前的劣势。

  青衣青年微微一笑,仿佛很不介意的样子,说道:“姑娘说得是啊,被捉是他自找的,谁让他冒犯姑娘呢。”

  所有人都是一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说。

  看到大家惊愕的样子,青衣青年又道:“只是,莫非姑娘没有听说过‘打狗也要看主人’那句话,何况你手中之人乃是我最得力的属下之一,姑娘捉他时,难道就没有想到我可能会以此为借口找姑娘麻烦吗?至少,这里这么多人全是我的属下,相信姑娘不会看不明白这一点吧?”

  翠衣少女哼了一声,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护短的,现在你们这么多人围着我,我当然要想办法救救自己了。绕你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几十个大男人围攻我的事实。”

  青衣青年听她居然这么说,忽然仰天狂笑起来,这个举动和他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外表极为不协调,但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翠衣少女眼中浮现出一种异彩,却没有多说,静观下文。

  青衣青年万俟文渊忽然停住笑,对翠衣少女道:“好,既然姑娘你这么说,那么我就不让属下动手,自己独身一人领教姑娘高招,如何,这下姑娘该没话说了吧?”

  翠衣少女冷笑一声,道:“这样还差不多,万俟世家的大少爷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我就姑且相信你这次吧。”

  说罢,解开了身边黑衣汉子的穴道,那黑衣汉子一脸羞愧地回到自己那方,对万俟文渊说道:“少爷,属下办事不力,甘愿接受任何惩罚。”

  万俟文渊叹了口气,道:“这不怪你,是我自己的失误,轩辕世家的人,的确不可掉以轻心。”

  铁成锋和司马紫茜听到这话,全都是心中一动:“这翠衣少女居然是轩辕世家的大小姐,莫非万俟文渊是为了报他弟弟被杀之仇才找她麻烦的,但是先前万俟文渊的弟弟又是为什么会追杀她的呢?”

  两人带着疑问,继续看下去。

  翠衣少女道:“既然你说一个人和我打,那么就约个时间吧,现在这么多你的部下在这里,万一你输了,你部下又来给我车轮战,我岂不是亏大了?”

  万俟文渊闻言,双眸中冷电一闪即逝,面上笑容也消失不见,冷冷地道:“我万俟文渊出道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人敢怀疑我说话的真实性,姑娘你是第一个,希望以后不要在听到姑娘说出类似的话。”

  说话间,一股冷冷的杀气弥漫了他身体周围一丈方圆,黑衣汉子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说。

  翠衣少女却仿佛不当一回事似的,说道:“不是我不相信你,实在是我处在这种劣势之下,做什么都必须考虑的一清二楚,因为我没有犯错误的本钱,一输就完了,相信万俟公子能够理解我的苦衷。”

  万俟文渊缓缓收回骇人的杀气,道:“就算你又说的有道理吧,那么依你之意,应该怎么办呢?”

  翠衣少女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立刻说道:“那好,我们就约好三日以后午时在此地以北三百里的战壕岭见面如何,到时候不许带帮手,你以为如何?”

  万俟文渊冷笑道:“奉陪,只希望姑娘不要言而无信才是,我通常都会相信每一个人,但是如果你骗我一次,那么我就会让你一生都无法再骗我!”

  说到这里,双目中透出骇人的神光,杀气,又弥散了开来,而且比刚才无意之中迸发的杀气更加惊人。

  翠衣少女却笑了起来,道:“果然不愧是万俟文渊,我记住你了,那么,就三天以后再见了!”

  说罢,转身走到那匹骏马旁边,跳了上去,一声清叱,骏马绝尘而去。

  万俟文渊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喃喃的道:“这是一个很好的对手,我喜欢。”

  旁边的黑衣汉子问道:“少爷,方才我们明明占了上风,为什么要放她走呢?”

  万俟文渊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人登时噤若寒蝉,不敢多说。

  万俟文渊叹口气,道:“这些你是不会懂的,如果你是我,那么你就会知道,当你到达一个顶峰的时候,遇到一个难得的对手,你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那黑衣汉子不明所以,鼓起勇气问道:“我觉得她功夫比少爷差远了啊?”

  万俟文渊冷笑道:“倘若轩辕世家武功的深浅这么容易就能够让你感觉出来,那么轩辕世家也就不用在武林中混了。方才那丫头捉你的时候,至少隐藏了一半的实力,我从她的眼睛里面,看得出来她的修为。绝对不会比我低多少,甚至和我差不多。”

  黑衣汉子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在他看来,万俟文渊的武功已经是无人可及了,没想到对方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女,居然也有这份修为。

  万俟文渊轻轻抬起头来,仰望着天空,道:“倘若她不是先和你们动了一下手,那么,如果我贸然和她动手,有七成的可能要吃亏。”

  忽然觉得自己怎么今天有点不大对,居然说了这么多话,冷哼一声,不再多说。

  回头望着几十名黑衣汉子,道:“你们先回去,加紧练习混元金锁阵,尤其是你,万俟海,你必须尽快提高功力,不然,整个混元金锁阵的威力也无法提升。”

  他指的是刚才被捉的那个汉子。

  万俟海默默地点了点头,道:“属下知道。”

  这次他被捉,万俟文渊没有怪罪他,已经是很满足了。

  万俟文渊点点头,刚要走,忽然眉头一皱,望着林子外面官道方向沉声喝道:“哪位朋友在林外,请现身一见?”

  铁成锋和司马紫茜齐齐一惊,没想到在这里躲了这么久,眼看对方就要散去了,却居然被发现了。

  铁成锋望了司马紫茜一眼,司马紫茜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再看看。

  因为两个人一直这样呆着,没有做什么异常的动作,因此没有理由被忽然发现——即使发现了,也应该是很早就发现。

  铁成锋拉着司马紫茜的小手,两人一动不动,静观其变。

  身前不远处一阵嘿嘿笑声响起,一个浑身脏兮兮,发长如草的老叫化子从草丛中站了起来,怪声怪气的道:“万俟小娃子不错嘛,居然能发现老叫化子躲在这里,看来万俟老头子还是在你身上下了大力气啊,呵呵!”

  万俟文渊冷冷地盯着老叫化子,沉声道:“阁下何人,因何在此偷窥他人**?”

  老叫化子先是呆了一呆,没料到这青年如此厉害,说话丝毫不留情面,旋即笑道:“这林子应该不是你万俟世家的吧,老叫化子在这里睡觉,应该不为过吧,你们在这里大吵大闹,把老叫化子吵醒了,我还没有找你算帐,你居然主动来找我的麻烦,老叫化子跑了这么多年江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看来,是时候劝劝万俟老头子收拾收拾他的门人弟子了,不然,这么嚣张也在江湖上混,迟早有一天会被…….”

  万俟文渊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问道:“你到底是谁,丐帮中仿佛没有你这么一号人?”

  老叫化子哼哼唧唧地说道:“不要以为像我这样装束的都是丐帮的,就如同穿衣服的不一定都是人一样!”

  旁边黑衣汉子中有一个傻乎乎地问道:“莫非还有穿衣服的不是人?”

  老叫化子嘿嘿笑着,说道:“孺子可教啊,你说那种杀人如麻,危害天下的无耻匪类能算人吗?”

  他在那边东拉西扯,却就是不肯说自己是谁。

  万俟文渊不由心头火起,冷哼一声,逼前一步,道:“你到底是谁,想在这里干什么?刚才我们说话,你听到了多少,快说!”

  老叫化子却毫不在意地道:“你这个属下不错啊,一点就通,你让他以后跟着我好不好,万俟小娃子?”

  万俟文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遇事冷静的他却三言两语就被这老叫化子撩起火气来,直有冲上去打一架的冲动。

  努力定了定神,万俟文渊道:“还请阁下给个交代,就这样顾左右而言他不是丈夫本色吧?”

  老叫化子嘿嘿笑着,说道:“和你老爹一个样子,连性格都一模一样,嘿嘿,我喜欢。你听说过天涯殇丐荆涛此人吗?”

  万俟文渊浑身一震,瞪大眼睛看着他,讷讷的道:“莫非,莫非你就是,就是他?”

  老叫化子不满的道:“你不会是现在才看出来吧,唉,真不知道你老爹是怎么教你的,居然连老叫化子我也不认识了,刚才还以为你是故作不知呢,现在才知道,你是真的不知道,唉,好久没在江湖上混了,小一辈都不认识老叫化子喽!”

  万俟文渊按捺不住心中的惊异,彬彬有礼地说道:“晚辈自从十一岁以后就很少和家父交谈,所以好多东西都不知道,前辈见谅。”

  老叫化子斜着眼睛,问道:“你和万俟老头子吵架了?不错不错,十一岁地小娃娃就敢和自己的老子吵,想当年老叫化子我就不敢,你说说看,你为什么和老头子吵架啊?”

  万俟文渊知道这老叫化子的身份以后,便恭敬了许多,不敢像以前那样咄咄逼人,而是有问必答,听老叫化子这么问他,讪讪地道:“那会儿年龄太小了,有一次一个仇敌被捉住了,囚在家中地牢里,我没事做时去找他玩,被他用一种武功交换做报酬骗的打开地牢门,放他走了,结果我爹就大发雷霆,但是我坚持不肯认错,结果就……”

  老叫化子点点头,道:“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据我所知,仿佛是你老头子那次做错了事,不好收场,就捉了别人来,想要灭口,却被你知道了,就放了那人出去,呵呵,小娃儿不错,那么小就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可怜有的人活一辈子也不知道对错啊,懵懵懂懂地活着,行尸走肉一般。”

  万俟文渊没想道对方老叫化子居然什么都知道,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老叫化子叹了口气,又说道:“更可悲地是,有的人明明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可他却偏偏放不下一个亲情,硬是助纣为虐,做了无数错事,那样,即使心中再内疚,又有什么用呢?倒不如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违心去做不该做地事啊!”

  万俟文渊猛地抬起头来,厉声问道:“前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叫化子丝毫不理会他那仿佛要吃人似的凶狠神色,晃晃脑袋,说道:“嘿嘿,老叫化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听的人都知道,你自己当然也知道,干吗非要我把话说明白呢?奉劝你一句,万俟小子,天下万事,有果亦有因,不要以为暗中做了什么事不会有人知道,也不要以为自己有多厉害,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凡事还是不要太过分,否则,呵呵,会有报应的!”

  神秘地望着万俟文渊一笑,老叫化子,对刚才接他话那个黑衣汉子招招手,说道:“小娃儿,你过来。”

  那黑衣汉子惊骇地望着这个连自己少爷都无可奈何的老叫化子,看看万俟文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万俟文渊却仿佛在想着什么似的,一句话也不说。

  旁边的黑衣汉子推了推那个被点的黑衣汉子,黑衣汉子无奈,只好走了出来,问道:“不知前辈叫小的出来有什么事?”

  老叫化子说道:“我已经跟万俟小娃儿说了,让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蛮喜欢你的,呵呵,你的意思呢?”

  黑衣汉子没料到对方真的要自己跟着,回头望望万俟文渊,万俟文渊这时已经恢复了以前那样,点点头,说道:“既然荆老前辈看中了你,那就是你的福分了,跟着他走吧,老爷子那里我去说。”

  黑衣汉子犹豫的点点头,目光中却还有一丝忧虑。

  万俟文渊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在他耳畔道:“你母亲我会妥善安排的,放心好了。”

  黑衣汉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对老叫化子说道:“我愿意跟着前辈。”

  老叫化子嘟嘟囔囔的说道:“这回丢脸了,居然是老叫化子求人家来做徒弟,以前不知道多少人想做都没的做呢。”

  黑衣汉子脸色变了变,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叫化子打了个哈哈,道:“没事没事,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汉子小心地回答道:“我叫万俟,万俟放。”

  万俟文渊在旁边插话道:“你以前叫王放,入了万俟世家才改姓的,现在你已经不是万俟世家的人了,就还叫王放好了。但是你记住,万俟世家的你所知道的一切,最好不要透露出去。”

  说到这里时,语气阴森森的。

  王放打了个冷颤,道:“那是自然的,小的知道什么不该说。”

  老叫化子冷冷地望了万俟文渊一眼,叹道:“朽木终不可雕,王放,我们走吧。”

  说罢,忽然拽着王放的后领,身形闪了几闪,就消失不见。

  万俟文渊惊骇地望着老叫化子消失地地方,心道:“倘若我全力以赴,也可以做到这样忽然消失,但是他还带着一个大壮汉啊,天哪,他的功力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不知道老爷子能是他几合之敌。”

  周围黑衣大汉们也是一脸惊骇的望着老叫化子的背影消失之处。

  万俟文渊定了定神,回过头来说道:“近日应该没有什么大事,万俟海,你带着大家先去鄜州分坛准备,两日后我当赶到鄜州,准备这次约战,记住,行踪一定要隐秘,不要张扬!”

  万俟海点了点头,说道:“少爷这两日有何打算呢?”

  万俟文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天涯殇丐的事情,肯定还没完,我得再去看看。”

  忽然一个转身,身形连闪,消失在树林深处。

  万俟海回头看看身周的一堆黑衣大汉,说道:“少爷刚才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昼伏夜行,行踪自己小心,大家三人一组,分开行事,记住,路上少惹事,否则,你自己事小,误了少爷的大事,哼哼!”

  黑衣汉子们闻言,立刻分组,最后有一个人和万俟海一组,众大汉立刻行动,向北奔去。

  铁成锋和司马紫茜呆在草丛中无意之间看到这一幕,都不禁心中暗动。

  司马紫茜俏眉微皱,说道:“看来万俟世家野心不小,居然在各地都有分坛。”

  铁成锋道:“那老叫化子到底是何许人也,怎么万俟文渊一听到他的名字就怕成一团了,说话也老实多了?”

  司马紫茜微笑道:“大哥你真的不知道吗,那天涯殇丐荆涛是二十年前纵横江湖的绝顶高手,当时和北极帝君冷傲天一时瑜亮,不相上下,只是后来由于一场情变,居然灰心之下,退出江湖,有人说他是和冷傲天比武输了,所以找了一个隐秘的所在苦练武功,想要报仇,只是我看未必,因为据我所知,冷傲天和荆涛两人是十分好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是知己,其中一定另有隐情,只是不为世人所知罢了。现在这荆涛忽然出现在江湖,想必有所图。”

  铁成锋笑道:“这和我们仿佛没有什么关系似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早点回到我长大的地方,不要这样每天奔波劳累了。”

  司马紫茜抿嘴一笑,如百花盛开,娇艳无伦。

  呆在这儿听了半天,两人都饿了,铁成锋让司马紫茜上车,然后说道:“前面大概还有四五十里就是一家客栈了,我们去那儿歇息一下,吃点东西好了。”

  说罢,长长的吆喝一声,骡子一声叫,向前跑去。

  司马紫茜笑道:“大哥,你干什么都仿佛干得不错的样子,嘻嘻,看来以后如果我们没饭吃的话就让你去赶大车好了。”

  铁成锋一边赶车,一边笑道:“我以前做过各种各样的活,所以这些都还比较熟悉。”

  司马紫茜奇道:“你还做过什么啊,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呢,感觉你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书生一样。”

  铁成锋叹了口气,说道:“我看起来真的是那样子的吗,那就太失败了,呵呵,以后有空慢慢把我以前的经历讲给你听好了。”

  司马紫茜拍拍小手,笑道:“你干脆现在讲好了!”

  铁成锋笑道:“不能一边赶车一边给你讲啊,我的赶车技术还不大高,肯定会发生事故的。”

  两人一起大笑,在大车的吱吱响声中,欢快无比。

  一日后,到了鄜州。

  随便准备了一些日用品和吃的,铁成锋驾起大车,向鄜州北部的大山赶去,在山路上行了整整一日,两人到了铁成锋的老家。

  那是一个四周被群山包围着的一个小镇子,由于有条河从镇子中央流过,因此在荒芜的陕北高原,这个镇子的物产算是比较丰富的,山上不像黄土高原的普遍景观那样一片黄土的灰黄,而是苍苍翠翠,满山都是茂密的树林。河边,当地人种的水稻虽然由于河水会涨,三两年才能收一次,但是由于水稻本身的高产量,在陕北这种比较苦的地方,已经是相当可观了。

  当地的族长比较有眼光,曾经组织人们在河水比较急而周围空地比较大的地方修了一座小小的水库,以后人们种稻养鱼就更方便了。

  当然,山上还有各种各样的走兽,比如鹿,野猪,狼,獾等,所以当地人每年从这方面的收入也是不少。

  最重要的一条,民风淳朴,很少有人会去刻意害别人,所以,在这里很有世外桃源的感觉。

  铁成锋一边赶着车从那条镇子唯一通往外界的山路向镇子行去,一边给司马紫茜指指点点,这里是自己从小到大最喜欢来的地方,那里是自己每天早上练气的地方,还有自己长这么大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在那里发生过什么事,直逗得司马紫茜娇笑不已。

  铁成锋说着说着,忽然感觉司马紫茜好半天不做声了,心中一惊,回头一看,却见到司马紫茜伏在车子窗口上,窄窄得肩膀轻轻抽动,仿佛在哭泣的样子。

  铁成锋大惑不解,连忙停下车来,钻进车里问道:“紫茜,你怎么了,为什么忽然哭起来了?”

  司马紫茜抬起娇俏的脸蛋来,苍白的脸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说道:“大哥,我没事,只是想到自己的童年过得那么,那么没有生意,不像你,从小在这种世外桃源般的地方长大,真的是一种很幸福的事。”

  铁成锋没有多想,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个啊,没事,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好了,这里的人我基本上都认识的,大家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司马紫茜微微低下头去,说道:“我只要铁大哥你一个喜欢我就够了,其他人喜不喜欢我倒无所谓。”

  当此之时,夕阳西下,照在她因病而苍白的脸蛋上,给她涂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再加上她口中说出的那一句话,铁成锋心中忽然强烈地产生了一种想法,就是一定要钟一生之力,好好守候这个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好姑娘。

  铁成锋伸出手去,握住了司马紫茜小手,司马紫茜娇吟一声,靠入他怀中,两人紧紧地拥在了一起。

  此刻,两颗心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隔阂,有的只是无边的柔情和蜜意。

  然而,好事总是多磨,煞风景的人永远都会在最关键的时刻“不小心”出现。

  一个肩膀扛着一大捆柴的年轻汉子忽然咦了一声,说道:“这不是后街王老先生家的小锋吗,呵呵,小锋,真的是你吗,哦,呃,我,小锋,不好意思啊,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先走了,回去告诉大家你回来了,让老高宰掉他家那只肥猪来给大家做下酒菜,好好喝一顿,呃,你们继续,我先走了,呵呵,呆会见。”

  说罢,飞快的扛起柴来,向镇子中央跑去,同时还不忘回头向铁成锋挤眉弄眼。

  两人为他这么一闹,都有些不好意思,铁成锋笑着,轻轻咳了一声,说道:“紫茜,你坐好了,我们马上就要到了,看来今晚有好东西吃了,再不用每天吃干粮了。”

  司马紫茜抿嘴一笑,道:“这就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那些人之一吗,果然有趣的紧,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寂寞了。”

  铁成锋哑然失笑:“寂寞?这帮人永远不会知道什么叫做寂寞,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两人说笑着,向镇子中央赶去。

  还没靠近中央那条街道,就有好几个年轻汉子大呼小叫的冲了出来,其中一个喊道:“小锋,你终于回来了,小弟们想你想的厉害啊,现在可好了,大家又能好好聚一聚了。”

  其他人则是阴阳怪气地道:“嘿嘿,小锋厉害啊,才出去几年就给我们带了一个嫂子回来了,看来,以后吃饭不用自己去做了,听阿伟说嫂子很漂亮啊,小锋快让大家看看。”

  更有趣的是一个大概有十一二岁岁的小孩子也跑过来抱住了铁成锋的腿,显示出很亲热的样子。

  铁成锋也是非常高兴的样子和大家聊着,让司马紫茜从车中出来介绍给大家。

  司马紫茜则感觉到一种暖流流往心中,心道:“我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啊,像他这样有这么多人都对他好,那更是不可能了。”

  面上不由地流露出伤感的情绪。

  铁成锋知道她心意,拉住了她的手,说道:“以后,你们嫂子就托大家照顾了,可不许欺负她啊!”

  司马紫茜平时的大胆在这里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娇靥绯红,任铁成锋说自己是“你们嫂子”。

  众人登时起哄起来。

  铁成锋说道:“大家别闹了,赶了一天的路,我们要去休息一下了,明天再去找大家吧。”

  众人虽然不依不饶,但是看到司马紫茜略显憔悴的双眼和苍白的面孔,也就都不好说什么了,嘻嘻哈哈了一会儿,都散去了。

  铁成锋带着司马紫茜回到了山脚下那个小院子,他从小和王老先生一起生活的那个小院子。

  在院门口,两人停了下来,静静地望着院子里面。

  铁成锋屈指一算,离开这里已经六年,院中,临走时种的小树已经长的很高了,去年冬的落叶还积在地上,三间小屋子却还是那样。

  铁成锋感慨地望着这一切,直有沧桑之感。

  司马紫茜微微一笑,问道:“铁大哥,这就是你,就是我们的家吗?”

  抬头向四周望望,但见小屋子背靠的小山上苍苍翠翠,林木茂密,又说道:“这里环境很清幽啊。”

  铁成锋道:“是啊,生活在这里对练气最有好处了,因为可以最大程度地接近大自然,吸收天地之灵气。”

  从怀中摸出钥匙来,打开锁,带着紫茜进了一间小屋子。

  屋内用屏风格开成两块,一边看样子是客厅兼书房,还有一边比较小的显然是厨房。摆设虽然都比较简朴,但是却很有层次感,给人整齐的感觉。书架上稀稀落落的放着一些颜色已经发黄的书,旁边一只小几,一张靠椅,还有两个大柜子,地上放着几张小凳子,凳面上面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尘。

  司马紫茜好奇地看着屋子里的一切,铁成锋从一边拿出一块抹布来,把一张小凳子擦干净了,放在院子中,对司马紫茜说道:“紫茜,你先坐在这里歇会,等我来打扫一下。”

  司马紫茜微笑着点头,坐了下来,也没有说自己要插手,因为她知道铁成锋不会让她动手的。

  或许,这就是两个相爱的人之间的默契吧。

  铁成锋从厨房里提出一只桶来,到院子中央的井里面打了一桶水,回身却看到司马紫茜仔细地看着自己打水地动作,呵呵一笑,道:“这回知道怎么打水了吧。”

  司马紫茜脸蛋儿一红,嗤的笑了起来,原来两人都想起了见面之初的情景,那时候司马紫茜不会打水,闹出了笑话来。

  一时间,小小的院子,其乐融融。

  约莫一个时辰,铁成锋将屋子里面外面好好地打扫了一遍,终于长长吁了一口气,道:“终于弄好了,紫茜,饿不饿啊?”

  司马紫茜道:“走了这么久,回来就坐在这里,当然饿了。”

  铁成锋笑道:“今天给你见识一下我的拿手好戏,烤山鸡,这下你就不会抱怨老吃干粮,不爽了。”

  司马紫茜奇道:“山鸡,哪里有啊,我怎么没有看到呢?”

  铁成锋嘿嘿笑着,说道:“如果那么容易就让你看到,也就不是我的绝活了,要知道,这么大的镇子,可就我一个能捉到山鸡。”

  司马紫茜更加好奇了,冲了上来,拉着铁成锋的衣袖嗔道:“你快告诉人家嘛,不要卖关子了。”

  一边嚷着一边摇着。

  铁成锋苦笑着,说道:“平时不见你这样啊,怎么今天忽然…”

  话还没有说完,紫茜道:“我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啊,不过是,嘻嘻,要给你一个好印象,所以才…”

  铁成锋笑笑,在她可爱的小鼻子上刮了刮,咳嗽一声,道:“看我的,跟在我后面,不要乱跑。”

  司马紫茜嗯了一声,紧紧拽着他的衣服后襟,跟着他。

  铁成锋先是打开了另外一间小屋,说道:“这是我们的仓库,什么农具啊,不用的杂物啊,换季的衣服啊,都在这里了。”

  说罢,从地上摸起一段细细的绳子,走了出来。

  司马紫茜好奇的望着她,说道:“用这个就可以捉住山鸡?”

  铁成锋道:“当然还要辅助器材了。”

  顺手从一边一个大麻布带子里抓了一把玉米,装在衣袋里,然后从一堆竹竿里面挑了一根小指粗细的折成尺半长的几根,说道:“就这些东西了,下来,是最关键的地方,也就是机关的设置。”

  司马紫茜呆呆的望着他,有点不敢相信:“就这些东西?”

  铁成锋笑而不语,带着她上了屋后的小山。

  时已傍晚,山路上青草苍翠,路旁有不知名的小虫子在唧唧地叫着,自然地气息迎面扑来,让人心醉。

  司马紫茜长长吸了一口气,说道:“从来没有想到过,呆在山里感觉会这么好。”

  铁成锋道:“呵呵,就是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地的觉得这里趣味无穷,别说你这从小没见过山林的大小姐了。”

  司马紫茜嗔道:“谁说人家没见过山林了,我只是,只是没有像这样自在,无忧无虑地在山里走过罢了。”

  两人说笑着,继续向山顶上走去。

  约莫小半个时辰,已经快到山顶了,铁成锋四下里望了望,道:“就这儿吧,山鸡虽然没有后山多,但是比较近,后山太远了。”

  司马紫茜蹲了下来,看他怎样弄。

  只见铁成锋先是将几根竹棍按照一定的方位插好了,然后拿着绳子七绕八绕,这边拉一下,将竹棍拉成弓形,那边又将绳子绑在一边地小树上,然后将玉米在几个地方撒了撒,拍了拍手,道:“好了,如果你想有猎物被捉你可以知道地话,就这样。”

  说完,从一边地小树上摘下一只叶子,扭了几下,做成一直小哨子,吹了吹,哨子发出尖锐清亮的响声。

  司马紫茜一见,觉得有趣,忙抢了过来,吹了起来,却忘了让铁成锋给她解释那已经把她看的头昏闹涨的机关。

  铁成锋笑笑,又做了一只哨子,别在其中一根竹棍上,说道:“这下是真的好了,如果有山鸡的话,竹棍弹起来,哨子就会大响,山下也可以听到的,那就可以上来了。

  司马紫茜吹了吹哨子,奇道:“你真的能听到,那么远?”

  铁成锋道:“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好多猎人教过我,当然能听到了。这块山鸡不很多,一般有半个时辰,就有山鸡上钩了,如果在后山,大概一柱香的功夫就可以了。”

  司马紫茜随口问道:“你老是说后山啊什么的,你们这山叫什么名字啊?”

  铁成锋随口道:“后山叫战壕岭了。”

  话一出口,两人一齐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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