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人叹了口气,道:“本来还想和姬兄好好联络一下感情呢,看来我的愿望是要落空了,那好,我这就走还不行吗?”
持剑人低声道:“华老七,大小姐有什么事情?”
长发人华老七笑道:“还是二小姐明事理啊,姬兄要好好向二小姐学习了。”
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就连持剑人都受不了了,皱了皱眉头,道:“我实在没有心情和你多说,一个大男人怎么老是婆婆妈妈的。”
华老七脸一红,没想到这个平时没什么脾气的二小姐居然也不高兴了,看来是真的心情不大好,当下敢不再废话,正色道:“大小姐希望尽快看到苏北地区‘云雀’首脑的人头,希望二小姐动作快些,办完这里的事,二小姐去金陵候命,苏南那人有变。”
二小姐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华老七敢和持刀人乱说,但是二小姐一发火,他可老老实实的,低头拱了拱手,道:“在下告辞”转身向远处遁去。
二小姐待他背影消失,才道:“查的怎么样了?”
持刀人低声道:“已经可以确定,就是林锐了。”
二小姐点了点头,道:“集中人手,准备动手,最好在两天以内。”
持刀人嗯了一声,道:“小姐亲自出手吗?”
二小姐道:“不了,你对付他应该不成问题的,嗯,小心秦家人介入。”
持刀人道:“小姐是说秦坚那小子吗,他是个花花公子,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二小姐冷冷地道:“秦坚不成气候,可是他和当今秦家家主秦无越是同一个母亲,秦无越极为护短,因此得罪了秦坚就是得罪了秦家。”
持刀人沉吟片刻,道:“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不会给秦家任何机会的。”
二小姐点点头。
持刀人犹豫了一下,道:“小姐,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二小姐道:“有话就说,在我面前没什么要隐瞒的。”
持刀人道:“我以为,那铁公子,嗯,他应该不是薄情之人才是。”
二小姐望了他一眼,目中射出奇光,道:“那又如何?”
持刀人壮了壮胆子,道:“小姐,嗯,那个,和以前相貌不大一样了,他应该不会介意才是啊。”
二小姐沉默良久,持刀人心中忐忑,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二小姐忽然抬起头来,望向远方,然后幽幽地道:“倘若我自己介意呢?”
持刀人登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低声道:“属下抱歉。”
二小姐叹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有些事情,是无法勉强的——我们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铁成锋扶着练星雨,只觉胸中一股悒郁之意无法宣泄,当下深吸一口气,展开身形,在夜色下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前飞射,但是越是快跑,那悒郁之意就越是明显,到得后来,已是难受的几乎难以为继,不得不停了下来。
将练星雨身子慢慢放在路旁石头上,蹲坐下来,运气调息,若在平时,运气一个周天只要一小会儿,只是现在,真气却迟迟不能回到檀中穴,仿佛有什么阻拦在那里似的,胸中烦恶无比。
铁成锋咬咬牙,猛地运气向那阻滞之处冲击而去,只觉胸口一震,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铁成锋颓然站起身来,心知自己意念无法集中之时强行运气,已经伤了经脉,受了不轻的内伤,当下运功压住伤势,扶着练星雨向前行去。
分坛所在之处,已是不远。
走进那道小巷,铁成锋运气从院墙中一纵而入。
耳畔忽然传来一声轻叱:“何人?”接着一道劲风响起,向身上袭来。
铁成锋眼角余光早已看到那是一只小小的飞镖,挥剑格落它,沉声道:“是我。”
发射飞镖的那巡夜弟子一愣,这才认出铁成锋来,慌忙道:“属下不知是帮主,帮主恕罪!”
铁成锋摇头道:“没事,嗯,我今晚出去的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那弟子道:“属下知道了,帮主这要回房吗?”
铁成锋点点头,那弟子自告奋勇,护在铁成锋身侧,知道铁成锋不欲别人看到,见到有巡夜弟子,便即绕开,一路无惊无险,到了铁成锋那间屋子。
铁成锋道:“多谢你了,嗯,你叫什么?”
那弟子略感羞涩,道:“属下白虎堂弟子萧依痕。”
铁成锋看她人很机灵,道:“你明日给林坛主说说,来练姑娘这儿吧。”
萧依痕喜道:“多谢帮主。”
铁成锋奇道:“这个,有什么可谢的?”
萧依痕想了想,道:“听说练小姐总是和大家一起练功夫,而且会教大家的。”
铁成锋不置可否,道:“你先去巡夜吧,明天再说了。”
萧依痕点点头,道:“帮主答应了的肯定会做到的,属下先行告退。”说罢,转身离去,掩饰不住眉梢眼角的喜悦之色。
铁成锋回到屋子里面,将练星雨放在床上,然后怔怔地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
为什么紫茜不肯和自己相认呢?
铁成锋脑中翻来覆去,一直就是这个问题,想了无数理由,旋即又全部推翻,想来想去,只觉脑袋似乎开始嗡嗡再想,再也难以为继,只想就此睡去,不复醒转。
一回头,看到床上躺着的练星雨,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练姑娘,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练星雨明亮的眼睛忽然睁开了,坐了起来,望着铁成锋,道:“帮主,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铁成锋道:“就在我运功调息那里,当我喷血时你身子似乎动了一下。”
练星雨低下头去,道:“人家关心你嘛。”
铁成锋叹道:“已经很晚了,快去睡吧。”
练星雨点了点头,欲言又止,最后问道:“帮主,你的伤不碍事吗?”
铁成锋道:“没事,休息一两天就好了,对了,你在什么时候开始清醒的?”
练星雨咬咬嘴唇,低声道:“就在那拿刀的人准备杀我的时候醒过来的。”
铁成锋望着她,道:“那么,你一切都知道了?”
练星雨道:“帮主,我,我不是故意的。”声音细弱蚊蚋。
铁成锋站起身来,道:“没什么,一切都无所谓了。”
练星雨皱起眉头,道:“我觉得,那姑娘肯定是有苦衷的,帮主,你,你,唉,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铁成锋一想到那件事情就心里一片烦乱,道:“我送你过去睡吧,这事以后再说了。”
练星雨不再多说,任由铁成锋送她回房,然后离去。
望着铁成锋的从房间离去,练星雨再也忍耐不住,低声抽泣了起来。
回到房间,铁成锋关好房门,躺在床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了,眼前闪现的,只是紫茜的笑靥,胸前又隐隐作痛,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眠。
天快亮时,他才沉沉睡去。
睡了没多久,却又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柳七娘的声音传了进来“帮主起来了吗?”
铁成锋晃晃仍然昏昏沉沉的脑袋,坐了起来,道:“稍微等一下。”这才发现昨夜睡觉时连外衣都没有脱,就那样躺着的。
屋里的火炉早就熄灭了,冷冷凄凄的,铁成锋穿好鞋子,打开门让柳七娘进来。
柳七娘也是一幅刚刚起来的样子,道:“昨天晚上,重威镖局遭袭,苏北武林大豪林锐总镖头满门全部被杀,镖局里的趟子手,普通弟子,丫鬟仆人等也一个都没有留下。”
铁成锋吃了一惊,因为林锐虽然只是总镖头,但是交游广阔,武艺高强,在苏北武林中有着极高的声望,而且他经营下的好多商号和滇池帮联系紧密,如今他居然被人在一夜之间灭门了,实在是不可思议。
铁成锋忽然想到一事,问道:“大清早的,消息怎么会这么急就传过来了呢?”
柳七娘愣了一愣,低声道:“白虎堂林堂主实际上,实际上是林锐的女儿,她今早回家时才知道的,于是托路旁一个小厮来将消息传给商号掌柜,我才知道的。现在林家只剩下她一个了,正在处理父母亲人的后事。”
铁成锋急道:“有没有派人去保护她,以免再出什么事情?”
柳七娘道:“万俟公子和叶姑娘已经过去了,有他们两个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铁成锋这才点点头,道:“我稍微收拾一下,待会叫一下段堂主,一起过去瞧瞧。”
柳七娘忙点头去了。
铁成锋身子一晃,怀里的那只香曩掉在了地上。
望见那熟悉的紫色,铁成锋一时心弦颤动,几乎难以自抑。
忽然听到门外急促的脚步声,铁成锋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心道:“还有好多事情要我去做呢。”
捡起那香曩,放入怀中,随便洗了一把,出门和柳七娘,段非凤两人向重威镖局赶去。
还没到镖局门口,远远就看到许多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几人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到得近处一看,只见围观的都是附近的街坊邻居,平时吃了林家人亏,敢怒不敢言的现在得意起来,大声谈笑着,平时受了林家人恩,还没有报答的,现在则叹着气,直骂老天不公平,衙门里的差役和捕头则在门口吵吵闹闹,显然在争论案情,平时没有人敢随便乱走动的镖局门口居然乱作一团。
铁成锋皱起眉头,和两人向后门方向走去。
后门在一条小巷子里面,冷冷清清的,门是虚掩着的。
铁成锋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偌大的后院空荡荡的,充满了死一样的寂静。
柳七娘来过这里,在前面领路,三人快步向前院走着。
一路上,四处可见触目精心的血迹,但是却没有尸体,显然已经给人处理过了,只是不知道是衙门里的人还是林风,或者又是其他人。
在一间小屋子门口,几人看到了正在四处张望的叶雨,铁成锋上前道:“叶姑娘,林堂主怎么样了?”
叶雨显然看到了林家的惨状,黯然道:“林姐姐看到了她家人的……遗体,十分难过,刚才昏过去了,我把她扶在了床上,公子去帮她应付那些公门中人了。”
铁成锋问道:“林堂主家人的遗体在哪呢?”
叶雨面上露出紧张之色,道:“全在那边,那个演武堂,衙门的忤作正在里面验尸呢。”
铁成锋望了望柳七娘,道:“柳堂主,你和叶姑娘在这里照看林堂主,我和段堂主过去看看。”
柳七娘本来就是这个意思,闻言点了点头。
段非凤跟着铁成锋向那演武堂走去,还没走进门,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
段非凤再怎么强悍,究竟是一个姑娘家,心中仿佛有些紧张,紧紧跟在铁成锋身后,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
铁成锋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回身道:“段堂主,要不,你呆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看?”
段非凤却坚决地摇了摇头。
两人一先一后,进了那演武堂。
此刻,这演武堂已经成了一个屠场,而不再是那个用来练武地地方了,各色衣服的尸体,堆的密密麻麻的,地上就仿佛用红色的燃料染过一样,满地尽赤。
强烈的血腥味直往人鼻端冲,奇形怪状、支离破碎的尸体则在视觉上给人以极大的震撼,段非凤再也忍耐不住,弯下腰就呕吐了起来。
铁成锋强自忍耐着腹中欲呕的冲动,皱起眉头,扶着段非凤,让她坐在厅外休息,然后进来向堂内深处那几个身着官服的人走去。
其中一人头也不回地道:“这里正在办公事,不相干的人赶紧离开。”
其他人则低着头拨弄一具尸体。
铁成锋沉声道:“在下并非不相干之人,乃是林姑娘的朋友,不知几位公爷验尸情况如何?”
几人一起抬起头来,铁成锋只觉他们的眼睛望自己就仿佛望着一个死人似的,居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一人道:“我们是公门的忤作,这位公子是——”
林家一向和官府交好,因此这些人说话也比较客气。
铁成锋道:“在下姓铁,刚才说过了,是林姑娘的朋友,所以来问问验尸情况。”
刚才说话那人道:“这个,其实不怎么要验尸的,结果很明显,大部分人是先中毒,然后被杀,少数人则是在激斗中被杀的,凶手用的凶器都是刀,用的毒物则是江湖上最常见却最有效的软骨散,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凶手的功力非常高。”
他指了指地上一具无头尸体,道:“从身体状况来看,这是林总镖头的尸体,他生前并未中毒,乃是被敌人硬生生搏杀的,身上没有别的伤口,可能是一刀断头。”
铁成锋点了点头,道:“多谢几位,不知,下面还有什么手续之类?”
那人道:“还要去衙门里立案,刚才那位公子已经去了,林小姐本来也要去交代情况的,只是我家老爷认识林总镖头,林小姐身体不适,那就算了。”
铁成锋拱手离去。
一出门,他立刻重重咳了几声,胸中烦恶无比,忙运功压制住了。
段非凤呆呆地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铁成锋道:“段堂主,你没事吧?”
段非凤叹口气,道:“属下没事,只是,只是没有见过那么多的尸体罢了,林堂主遭此大劫,可真是不幸。”
铁成锋道:“我们过去找柳堂主她们吧。”
两人又原路返回,回到了刚才那间小屋。
叶雨还是立在门口,见到两人回来,问道:“段姐姐,你,你看到那些,恩,林堂主家人的遗体了?”
段非凤面色苍白,点了点头。
铁成锋道:“进屋去再说吧。”
屋内,一灯如豆,林风面色苍白,躺在一张床上,已经睡过去了,柳七娘正在给她盖好被子。
铁成锋问道:“她状况怎么样?”
柳七娘道:“只是一时伤心过度,应该没什么事,不过,她心理上受到的打击太大了。”
几人一起沉默了。
呆了一小会,铁成锋道:“我猜,这件事是幽灵刀做的。”
柳七娘抬头望向铁成锋。
铁成锋看了看旁边的段非凤,道:“方才我和段堂主看到那演武堂内的情况,的确非常凄惨,我看了好几具尸体,都是刀伤,恩,还有,林总镖头的尸体,头被带走了,而且他是被敌人一刀杀死的,只用了一刀,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看了看众人,铁成锋继续道:“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在这徐州附近有这个实力几乎无声无息灭掉林家满门的人,是绝对没有的,如此神出鬼没的手段,只有幽灵刀中人。”
几人一起点了点头。
铁成锋叹口气,道:“可惜,我们即使知道是他们做的,却什么也不能做,因为我们几乎没有任何有关幽灵刀的资料。”
众人一起沉默了。
铁成锋望了望躺着的林风,道:“林堂主家人的后事,还是赶快办了,柳堂主,你们一向交好,就由你来办吧,有什么事尽快来找我,段堂主,我们带林堂主先回去吧,让她现在呆在仿佛不大适合似的。”
几人都知道他担心林风醒过来看到这熟悉的一切又会受刺激,点头答应了。
铁成锋让段非凤扶着林风,点了她睡穴,又给柳七娘交代了几句,然后和叶雨四人一起向分坛方向行去。
出乎意料的是,林风醒过来之后,居然出奇地平静,一言不发,和柳七娘一起办丧,守灵,将死者入殓,衙门里的再来了几次,只是说案情奇特,也就没在多说。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种涉及到江湖仇杀的案件,衙门里最多立个案,一般都是没有什么希望能够破案的。
七日守灵之期很快就过去了,林风每日里守灵,然后就是吃饭,睡觉,众人都知她心中悲苦,但却不知道怎样安慰她,柳七娘曾经试图开导开导她,但是她刚一开口,林风居然说道:“影姐,我什么都明白,你不用多说了,我自己理会得。”
柳七娘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铁成锋等人却每日忙于帮务,万俟文渊代替林风担起教众弟子习武之责,练星雨却始终默默跟在铁成锋身边,照顾他起居。
第七日时,林风终于从灵前站起身来,低声道:“爹,娘,你们好生去吧,女儿无能,未能一尽孝道,但是女儿对天立誓,必报此仇,若违此誓,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言罢,转身离去。
回到分坛,林风面色如常,从万俟文渊那里接过她以前做的事情,就如同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铁成锋和万俟文渊对视无言。
练星雨走了过来,说道:“帮主,今天是大年三十了……”
铁成锋一怔,这才反应过来,最近几日每天不是忙于练功,便是处理帮务,倒真的忘了日子。
万俟文渊望了两人一眼,神秘一笑,转身离去。
那里,叶雨正在等着他。
铁成锋低头看了看练星雨,却忽然发现,她分明瘦了许多,清亮的眸子显得更大了,最近话也少了许多吧。
自从那晚回来,自己是几乎没有再和她好好说过话了。
练星雨见他盯着自己发呆,脸上一阵阵发烫,低下头去,轻声道:“帮主,柳堂主说让大家这几天休息一下,好好过个年,让我来问问帮主的意思。”
平日里柳七娘总是有意无意地让练星雨来传话,仿佛是在给两人制造相处的机会似的。
铁成锋一愣,道:“好的。”心中却暗自思量,自己有好久没有和别的人一起过年了,那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啊,仿佛自己最后一次和王老先生一起过了那个年以后,就一直流浪在外了。
看了看练星雨,道:“我们先回房去吧。”
练星雨轻轻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屋内还没有生火,练星雨道:“帮主,我去生点火来,屋里太冷了。”转身便欲离去。
铁成锋却蓦地一阵感动,心道:“她空有绝世之姿容,却甘心为我做这些事。”只想伸出手去,握住她柔柔滑滑的小手,可是,手臂动了一动,却没能伸出去。
练星雨已经迈出了房门,铁成锋追了上去,和她一起将木炭搬了进来,道:“以后,这种事情就让我自己来做罢”。
练星雨却忽然低下头,道:“帮主,帮主要赶我走吗?”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
铁成锋摇摇头,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做做针线什么的也就差不多了,这种体力活我来做好了。”
练星雨微微一笑,抬头望着他道:“我听帮主的。”
铁成锋只觉心中一荡,急忙收敛心神,低下头去,拨弄那火炉。
练星雨也在旁边帮他生火,炉火很快就生起来了,发出呼呼的声音,屋内登时一片暖意。
铁成锋随口道:“最近那烟月真经练的怎么样了?”
练星雨摇摇头,道:“第四层练成以后,第五层迟迟没有进境,真是好生奇怪啊。”
铁成锋却忽然想起一事,却觉得不好说出口,踌躇了半天。
练星雨看他样子,奇道:“帮主要说什么啊?”
铁成锋想了想,嗫嚅道:“我记得,嗯,你刚练到第三层时随便看一眼,已经能够让我几乎心神失守了,可是现在却发现你和练功以前没有多大差别了,那是怎么回事呢?”
练星雨嘻嘻笑了笑,忽然呢声道:“帮主,你看人家的眼睛漂亮吗?”声音中仿佛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只想依她所说,抬起头来瞧上她一眼。
铁成锋毫无防备之下,立刻抬头望向她眼睛,只觉心神一震,头脑一阵昏昏沉沉,眼前那双明眸波光涟涟,放射出万般柔情,充满了无限诱惑,仿佛要透露出女儿家的所有倾慕之心意似的。
铁成锋居然伸出手去,握住她柔柔滑滑的小手,将她向怀中揽去。
忽然手心一阵剧痛,神志立刻清明了过来,呆了一呆,再看练星雨时,只见她明眸一如往昔,但是却少了那种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之意。
练星雨小手仍然被他握着,似笑非笑地道:“帮主明白了吧?”
铁成锋这才意识到方才是怎么回事,赶紧松开练星雨双手,道:“你已经能够控制功力收放了吧?”
练星雨嗯了一声,撅起小嘴,嗔道:“你就是不关心人家,都这么久了才发现。”
铁成锋皱了皱眉,道:“最近实在有点忙,所以……”
练星雨却忽然笑道:“我才没有怪你呢,跟你闹着玩的啦。”
铁成锋道:“不过实在真的是照看你少了点,待会我帮你看看那烟月真经的第五层究竟怎么回事吧。”
练星雨点头笑道:“多谢帮主了。”
两人随便谈了一会儿,练星雨忽然道:“呃,有件事情,差点忘了,帮主,你呆在这里不要走啊,我去去就来。”
铁成锋奇道:“什么事啊?”
练星雨诡异地一笑,道:“先卖个关子,你自己在这里猜吧。”站起身来拍拍巴掌,走了出去。
铁成锋心中奇怪,想道:“会是什么事呢?”
他可猜不中这些小女儿家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