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觉得时间的速度有点快,有点舍不得……。”小怡玩弄着手上的杯子。
“哦?你也瞒多愁善感的!”月说。
“……”
其实,我真的很不想离开,这几天总觉得头很昏沉,心里面总预感我随时要离开。但是,我又不可以离开姐姐和萧凌他们。而且,我根本就不是真纪,她跟拓叶先生的命运好像掌握在我手中似的,所以我是必须离开的。爸爸、妈妈你们还在看着我吗,你们知道我的现况吗?我很矛盾……爸爸、妈妈……生活真的很难去选择,更难的是怎样继续走下去。没有你们的日子,我的生活中的色彩就变得灰暗,即使残存的亮光也好像支撑不住似的,逐渐地逐渐地暗淡,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真纪,真纪!”月呼唤着发呆的真纪。
“什……么?”
“我问你才对,怎么精神不集中呢?休息好,等一下最后一幕要多多指教哦!”
“恩,是的。”小怡勉强地笑着。
今天是电影拍摄的最后一场了,他们在一间豪华的别墅里取景,所有人都趁着休息到处逛逛。
“真纪姐,我们也去游览一下,好不好?”结子友好地挽着真纪的手说。
“好……的。”
“慎二前辈,你们去吗?”结子邀请在椅子上小睡的慎二和准冈。
“……”小怡没有说话。
“no!”准冈摇了摇手。
“慎二前辈呢?”
“好吵哦!”慎二睁开了眼睛看着她们。
小怡马上低下头。
“都给你吵醒了,算我倒霉。走吧,准冈。”慎二摇了摇准冈的身体。
“什么呀?你们去为什么要拉上我!”准冈埋怨着,“我要睡觉!”
“你不是说我们是kadze吗,你不可以离群的哦!”月说,“我以队长的身份要你去!”
“什么呀?连你也要摆出队长的架子?”
“那个……你们不要难为准冈了,我们自己去没关系的,是吧,结子。”小怡不想看到他们这样子。
“……恩,反正就在屋子里面!那我们走啦。”结子说。
“恩,那等一下见。”小怡说。
两人离开。
“慎二,为什么?”准冈说。
“什么?”慎二不解。
“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准冈笑了笑,然后继续闭上眼睛。
月在旁边也微笑了一下。
“……”慎二还是不明白。
在别墅的二楼。
“你好,请问这房间可以参观吗?”结子问在打扫的佣人。
“是的,请进。”
“谢谢。”
于是她们两个走进房间里面。
里面很朴素,跟外面的豪华摆设完全不同。虽然房间是很宽阔,但仅有一台钢琴,而且钢琴看上去很旧,而且有烧过的痕迹。即使是这样子,钢琴还是被擦得很亮丽。
“怎么只有钢琴,而且很破旧?”结子问。
“这是我们夫人最珍惜的东西。”佣人解释说。
“最珍惜的东西?”小怡反问,“那里面的回忆一定是更珍贵了。”
“恩,是的,我们夫人每天都要到这里呆上几个小时的,有时甚至是一天,因为这是我们夫人用生命保护的贵重东西。”
“用生命……保护!”小怡好像想到什么似的。
“什么?用生命保护一台烂钢琴,而且放在这么豪华的房间里?”是准冈的声音。
“准冈前辈?还有月前辈和慎二前辈!”结子转过身看到kadze他们。
“你不要看这钢琴破旧,它是我们主人留给夫人的最后遗物。”佣人说。
“遗物?”小怡问,“是唯一的吗?”
“恩,是的,主人病逝后,原来的别墅发生过一场大火,夫人冲进火焰中把主人最珍贵的钢琴一个人般出来的。”
“哇,她的力气一定很大!”准冈佩服地说。
“虽然是把钢琴拉出来了,但夫人的眼睛因此在浓浓熏烟中而失去光明了。”
“什么?很可怜哦!”结子同情着。
“人已经死了,还留着他们的东西,也因此保护它而受到伤害,真的很愚蠢,你们不觉得吗?”准冈说。
“准冈!”月警告准冈不要乱发表个人意见。
“不是的!”小怡突然大喊,“不是这样的。”
所有人都被吓了。
“即使是死去,但思念的人并没有因此这样去遗忘他们,因为那是值得他们去用生命保护的回忆。我想老夫人一定也是很珍惜这样的回忆,即使是因此失去光明,她也是觉得值得,她一定是不会后悔的。相反,如果没有保护好这回忆,我相信老夫人肯定比失去光明更痛苦。”小怡情不自禁地说。
“……”慎二看得出小怡的心事。
“真纪,抱歉,准冈只是口快说出自己的看法而已。”月说。
“我……看来我是说错了。”准冈小声地说。
即时,整个房间安静下来。
“抱歉,我失礼了。”说着,小怡跑出外面。
“真纪姐!”结子追上去。
“气氛……是不是给我破坏了?”准冈无奈。
“我想是吧。”月说。
“……我看你以后说话还是想清楚一点好。”慎二建议说,然后也从房间里离开。
“真纪姐……你……”结子追到花园里面。
“我……抱歉,让你担心了,我没事,”小怡擦擦眼角的泪水说,“只是……只是想起一些感触的事情而已,你让我一个人呆着吧。”
“可是……”结子虽然只是看着真纪的背影,但知道真纪在流泪,“我可以留下来陪你的。”
“没关系的,我一个人……请你让我一个人就这样呆着吧,这样子我会更平静一点。”
“……”结子很想去帮助真纪,但她也不知道怎样去安慰,只好就让真纪呆着那里,然后就离开了。
“……我真的很可怜……”
虽然没有哭声,但泪水在真纪的脸上一闪一闪。
突然,传来脚步的声音。
“请你让我一个人呆着,好吗?”小怡以为是结子还没有离开。
“真的很抱歉,我打扰你了。”是一个老妇人的声音。
“你……”小怡转过身来。
面前是一位身穿朴素连衣裙的老人,头发花白地传统地盘旋在头上。手上握者一根手掌可握住宽大的拐状,让人注意的是她双闭上的眼睛。
“你的眼睛……”
“真纪小姐,我想你也猜到我是谁吧。”
“我……很抱歉。”小怡马上弯腰说。
“呵呵呵,你不要说抱歉。我刚才在房间门外听到你的话了,让我很开心。”老夫人说。
“……”小怡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说话呢?”
“我……我也是一时感触而已……”
“虽然我不可以看到你的脸,但我知道你的心事。”老夫人继续说,“你说得没错,如果我当时不去保护那钢琴,我会比失去光明还痛苦。但是我想告诉你,我并没有因为丈夫的离开而一直陷入悲伤之中。很多人都认为,给予死去的人的礼物最好是忘怀。说是很潇洒,但是能做得到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人。我也肯定真纪小姐你也不能做到,所以你才说出刚才那番话来。对于他们没有带走的回忆,我们就更珍惜,是吗,真纪小姐?”
“……回忆,真的很美丽……但也是一种很沉重的负担。”小怡说。
“哦!负担?你所说的负担不是回忆所造成的,或许应该是你自己创造的。”老夫人说,“正如我告诉你,我跟你不同的是,我活在美丽的回忆当中,你却是活在悲痛的回忆当中。因为你的心灵正给一样你不可以接受的事实束缚着。”
“……事实束缚着?”
“又或者说是你逃避的事情更准确一些。”
“……逃避?”
“很抱歉跟你说了这些话,但是也很开心跟你说了这些话。”老夫人说着就点着头,然后使用着拐杖离开了。
我在逃避着事实?原来一直以来我是畏惧面对事实?小怡觉得很讽刺。
“我真是一个很可怜的家伙,一直都是在害怕……但是,我……”小怡此刻觉得很孤独,这感觉就像是三年前的那一天。
“呜呜呜……”林忆怡蹲下来哭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是最后一个?为什么?”
哭声虽然在压抑着,但孤独的心灵却让人感觉得到悲痛的心情。在远处,正有逐渐靠近的脚步。
慎二蹲在小怡的面前,用温柔的手抚摩着她的头。
“……慎……二。”哭声停止了,林忆怡看到慎二温柔的眼神。
“看着孤单哭着的小怡,我不可以无动于衷。”慎二说着,然后站起来,“你知道吗?每次听到你的哭声就想到幼时的我,一个人很孤独很孤独……所以我,我很想呆在你身边给你依靠。
“慎二……”
“包括这次,我也想抱着你,想你在我的怀抱的尽情哭。但是我不想这样做,因为不是每一次无助的时候都有一个可靠的肩膀可依靠的。刚才老夫人说的话是对的,你就像一个停着的时钟,而这个时钟是停在三年前,是吧。”
“……”林忆怡很惊讶慎二还记得她在山坡下说的故事。
“可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为什么我是最后一个?”
“其实你心中已经有答案,只是你一直在逃避这个事实而已。”
“答案?”
“你为什么在乎这个事实?答案就跟刚才的问题一样。既然一样,你为什么还要执着呢?老夫人也知道这个答案,她也因为这个答案一直活在美丽的回忆当中,我知道你也可以的,小怡!”
“活在美丽的回忆当中?”
“对,答案就在你心中。
“我心中!”
小怡站起来,闭上双眼抚摩着自己的心。
我感觉得到……心在噗通噗通地跳动。答案……答案就是……
林忆怡放在胸前的手好像感到自己心跳的温暖。
答案是……永恒的爱!我知道了,我的执着就是爱,我不敢正视的也是爱。因为爱,我内疚,因为爱,我畏惧。但是,其实也因为爱,我也可以很快乐的,我也可以笑着活在父母美丽的回忆当中。
“慎二,我知道……”林忆怡睁开眼睛,可是慎二已经离开了。
谢谢,慎二。我一直以为,解开我心灵枷锁的,是你们的《支持你的人》,但今天我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笨,原来三年来,我还是个停止的时钟。但很幸运,你是这个时钟的发动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