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节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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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重的鼻息在这些听力出众的柔客耳中,是如此刺耳。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这些,所有人都被场内的战斗吸引。粗重如喘气的鼻息渐渐消失,安静,极其诡异的安静开始降临较技场。

  围观的众人眼中只有骇然,他们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从无败绩的法耶斯竟然被这个女人完全压制!

  没错,就是完全压制!

  漫天的藤影之中,法耶斯岌岌可危!每次藤盾相交,都会发出一声极为沉闷的咚!恐怖的力道会让人不自主地想象到重锤类的武器,藤盾相交处,强大力量相交导致局部空气产生的波纹总是能够让人不自禁地心悸神摇。

  在他们心中如同天神般强大的法耶斯竟然完全处于防守的位置,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所有的贪欲在这强大得令人窒息的武力面前销声匿迹。

  “这、这女人是谁……”

  回答他的,却是沉闷如雷撞击声后如死一般的寂静。

  陈暮饶有兴趣地看着正在战斗的两人,不得不说,盾刃流对盾的运气的确有其独特之处。光是法耶斯能在扎拉手上坚持到现在,就足以让他刮目相看。扎拉的攻击方式飘忽诡异难测,但是法耶斯的防守也滴水不漏。

  水滴盾被法耶斯运用到极致,他的整个身形都笼罩在盾影之中。厚实的盾影,在天星藤狂暴的攻击下,每一次似乎都是摇摇欲附,但是却硬是坚持了下来。

  法耶斯的肩肘极其录活,能够做出许多出人意料的动作,他对盾的重心把握得极佳。

  而一些动作,更是陈暮从来没有想过的,让他大开眼界。他手上虽然有湮莲刃叶盾,可做不出如此精微的盾技巧,看到这么出色的盾技巧,他还真觉得湮莲刃叶盾在自己手上有些暴殄天物。

  安德烈和昆亚的战斗却是另一副光景。

  两人打得如火如茶,仇人相见,自然分外眼红。论技巧,昆亚远不及法耶斯,许多地方华而不实,但比安德烈却要出色不少。安德烈许多时候,他甚至不惜两改俱伤,这种不要命的态度给昆亚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虽然安德烈处于劣势,陈暮却对他颇为欣赏。安德烈的技巧经过实战磨炼,他的风格越来

  越实用,看上去远没有昆亚炫目华丽,甚至很多地方很粗糙。可如果让陈暮选择谁会胜利,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安德烈。

  他对安德烈的前途十分看好。

  安德烈的技巧有许多地方不成熟,但是可以看得出,他正在渐渐走向异于盾刃流的另一条路。换而言之,他开始逐渐形成自己的风格,虽然还很粗陋,但是浑酒间的沉稳和大气,却让陈暮眼前一亮。

  而且,陈暮还注意到,在从战斗开始到现在,安德烈在不断地调整,而那些粗陋的地方,也渐渐变得圆熟了不少。

  咚咚咚!

  密集如雨的闷响,令人喘不过气来。

  法耶斯压根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如此狼狈。作为盾刃流这一代最杰出的弟子,他的实力在很早之前,便在流派中无人能敌。他觉得在流派的训练无法让他再有寸进,生性坚忍的他便毅然选择了到较技场磨炼技巧。很快,他洗脱了身上的生涩稚嫩,混迹在动辄身死的较技场,他也变得愈发冷酷无情,而他的实力,也突飞猛进。

  到现在,除了偶尔能够遇到外地来的柔客,只要来过较技场一两次的柔客,都小心翼翼地保持与他的距离。就算莫桑城主摩下的那些杀人机器,也不敢来招惹他。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感到绝望!这连这样的绝望,也只能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逝。他完全没有任何一丝分心,对方的攻击像狂风暴雨,压得他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如果不是这两年在较技场的实战让他脱胎换骨,在这样的攻击强度之下,他甚至连十秒都坚持不住。

  可是,现在,他心中也不会有丝毫得意。他所有的力气全都集中在防守上,连一丝反击的念头都没办法产生。每次,他凝在盾上的光层,都会被对方轻易击碎。

  咚咚咚咚!

  对方的攻击频率越来越快,以极其稳定的频率在增加。

  这让他几近崩溃!这说明,对方并没有尽全力,对方没有失去对自己攻击的控制。突然间,他有一种错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高入去霄的巨人,自己像巨人脚下那只渺小的蚂蚁。

  无法战胜的颓然突然充斥着他心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难道自己也会沦落成失败者?

  虽然手上的动作还在挥动着他的水滴盾,但他的精神在这一刻,甚至出现了一丝茫然。

  在战斗精神出现恍惚是件可怕的事情,更何况他的对手是扎拉。几乎在法耶斯精神恍惚一刹那,就被扎拉精确无比的抓住!

  手上的天星藤看似轻柔一抖。

  好似毒蛇吐信的微嘶声,在一阵如雷的闷音之中,微不可察。但就在同时,围观的人群之中,有几人脸色骤变!

  刚刚如重锤的天星藤突然变成纤细光锐的细锥!

  看似轻飘地从法耶斯盾影的一处极细微的空隙处钻了进去。

  噗!

  一蓬血雾突然从法耶斯左肩后部炸开,天星藤露出一小截藤尖。

  突然,一群人从较技场入口处涌进,他们正好看到这一幕。

  “师兄!”

  “法耶斯!”

  这群人眼睛蹭地红了。阿古达城是他们的地头,什么时候,盾刃流的人会在城内被别人杀死?

  “大家一起上!杀了他们!”

  没有犹豫,这些盾刃流的柔客们一哄而上。

  陈暮眉头微皱,他的手闪电伸向背后。

  背包就像纸糊般被他扯下一大块,在人们还没有看清楚背包里究竟是什么时,陈暮的手已经抓住了武器。

  他先抓住的是白蠓骨刺,特有螺纹质感,在抓住的一瞬间,便感到无比的舒适。

  没有作任何调整,他的右手仿佛突然消失在空气中。

  啪!

  清脆得有些像鞭炮的声音,在人群中突然响起。血肉炸开,一连串的惨叫此起彼伏。

  一出手,陈暮那双看上去和常人无异的眼睛,仿若刹那间抽空了感情,变得冰冷、漠然!他没有任何的停顿,在往常的战斗一样,五支白蠓骨刺在不到零点五秒的时间被全部投出去。

  在如此狭小的拥护的地方,白蠓骨刺恐怖的穿透力展现无遗。五根白蠓骨刺不费吹灰之力穿透人群,狠狠地扎在墙壁上,露出后面小半截。

  突如其来的打击一下把这些人给打懵了。

  陈暮提着他的金环木矛猱身而上,一头扎进这群盾刃流柔客之中。

  一轮弯月弧惊艳迸现,像夜晚的幽灵,诡异得难以琢磨,又像一**的潮水,连绵不断,一波更胜一波。

  清冷剔透的蓝色映着猩红鲜血的凄艳与绝望。

  金环木矛轻易洞穿一位盾刃流手上的盾,没有半分偏差的插入对方的心脏,在对方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陈暮漠然抽出,带出一蓬温热的鲜血。手腕轻转,金环木矛精准迎上一位盾刃流柔客的咽喉,一沾即走,在对方轰然倒下时,这支湛蓝的金环木矛已经连续刺穿三块护盾。

  坚固的护盾在这根湛蓝的金环木矛面前,脆弱得就像纸糊。

  陈暮垂下的左手陡然一张,能量手套射出五根极细的能量细线。这五根能量线就像崩断的弓弦,飙射而出。

  两名柔客只觉得咽喉一麻,脚下动作不由一滞。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他们就惊恐地发现对方咽喉,渐渐浮起一抹极细的血痕。随后,一粒血珠渗出,血珠越来越多。

  噗噗!

  喷涌的血沫像喷泉般洒得自己一身,而此时自己的喉咙忽然一阵剧痛,两人眼前一黑。

  另外三位柔客扑通摔倒,他们面无血色惊恐地盯着自己只剩下半截的腿!

  啊啊啊!

  一秒后,惨叫声穿透整个较技场。他们痛苦地在地板上翻滚挣扎着,就像濒死的野兽,发出绝望而凄厉的惨叫,令人不忍卒视。

  陈暮一出手,就把所有人吓呆了!

  竞技场内,每个人脸色都如土。他们惊恐地看着陈暮,下意识的向后退。砰,后背传来撞击声,他们才猛然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退到墙壁处。

  眨眼间,陈暮周围就没有一个还站着的人。他四周的地方,血流成河,尸体、断肢、残肉、鲜血铺成一个地狱。

  他神色如常,立在地狱上。

  从容漫步而行,能量线不时从地面上还没有断气的柔客喉间掠过。这些纤细若发丝的能量细线在众人眼中,再也没有半分可爱,它就像死神手上的镰刀,收割着生命。

  邦奇浑身颤抖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他是莫桑城主摩下黑队的柔客,可他还是忍不住颤抖,哪怕他所在的黑队擅长刺杀与杀戮。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对一个人畏惧。

  自己经过最严格的训练、最冷酷的训练、杀人如麻……

  身体不听使唤地哆嗦,每次目光触及到立在地狱上的那个平静男人,他的眼睛就像灼伤了般,本能地扭过脑袋。

  没有惨叫声,连一声惨叫声,所有没死透的人都被补了一下,现在安静极了。

  可就是这种安静,让拼命喘气的邦奇接近崩溃!

  他强忍不适,悄然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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