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揣摩良久,一致认为,李聪治国无能,全赖朝中柱石林战天,赐以林朗爵位,只为进一步笼络林战天衷心!却未曾想过,林朗隐忍多年,表面愚笨痴蠢,实则却是人jīng。
当下四人大感宽慰,只道李聪已然到了情急抱佛脚之境地,均想:踏云有此主,天助新月。
翌rì天方放光,皇帝李聪早已知会群臣,齐聚朝堂之上。林战天满面net光,龙行虎步而来,其后其子天下兵马大元帅林如海一身戎装,威风凛凛,林如海之后,一年轻公子亦步亦趋,入得朝堂而来,正是鼎鼎蠢名林战天之孙林朗。
群臣向来对林战天敬畏有加,然则林家第三代传人却是名在苍澜的蠢材,群臣之中有扼腕叹息者,亦有暗自庆幸者,更有不满林战天者,心中幸灾乐祸,多年来,林朗极少出现在众人眼前,此时朝中群臣不禁放眼望去,一瞧之下,心中均自一凛。
好一个俊公子,丰神朗玉,身材凛凛,一头乌随意束在脑后,因无官职,倒也随意,面如冠玉,一对剑眉,斜插入鬓,双眼并不狭长,更增添了几分亲近之意,鼻梁高挺,薄唇微斜,蕴含笑意,一身蓝sè锦袍,腰间束着一条金sè缎带,腿上一双缀云乌靴,靴后嵌着两枚紫sè宝珠,一派富贵气息。
顾盼之际,微笑更甚,手握一柄折扇,却又平添了几分书卷气息,只是此时跟在林如海身后,嘻嘻笑着这边瞧瞧,那边望望,显得好奇无比。
群臣先前赞叹尽去,均不齿心道:绣花枕头,草包一个!有人暗自摇头,怜悯的望着林战天父子,似在惋惜。
正自吵吵嚷嚷,却听人传道:“新月国来使觐见我皇万岁!”
群臣心中一凛,均知近年来新月国语踏云并不和睦,摩擦不断,此时来我踏云,却是何意?李聪传见,过得片刻,慕容家四人相携而入,献上贡品礼物。
慕容家四人自称下邦,见礼完毕,群臣赐座,李聪意气风,朗声说道:“众卿家,林老爱卿之孙,我踏云大元帅之子林朗,年方十八,众卿家想必已然见到,此子一表人才,颇合朕之心意,值此我踏云用人之际,朕特破格提拔,赐其文殊院侍郎一职,众卿家可以异议?”
“我皇英明,臣等无意!”群臣齐声说道,只是心中作何想法,却不为人所知。
林战天林如海拉起林朗,跪伏于地,接批文,谢皇恩,李聪更是心下畅快无比。其后与群臣商讨国事,竟然颇有远见!
论及新月与踏云之事,李聪却不多说,然慕容家四位却丝毫不给李聪面子,慕容德哈哈笑道:“踏云与我新月,便如雄狮比之雏虎!”其言下之意,便是雄狮已老,且易沉睡,而雏虎却方当少年,如rì中天,他以雄狮比踏云,雏虎比新月,表面上似是夸赞踏云,实则嗤之以鼻。
群臣皆是久居官场之人,自然明白其话中本意,均一脸不豫,但却无人反驳,李聪尴尬难当,正自手足无措之时,殿中一人越众而出,众人一瞧,先是一笑,随后均想:若让此蠢材上前胡乱支吾一阵,倒也妙哉!尽皆不语看戏。
林朗何等jīng明之人,群臣心思,他自然明白,只是慕容德一句话算是将踏云碰的一无是处,尤其朝中老人,更有老骥伏枥之势,尤以林战天为,此人言语辱及林战天,林朗岂能善罢甘休?
再者他已然决定一鸣惊人,强势暴露,此时迎风而上,却正是时机。
“慕容老先生此言差矣!”林朗摇头叹息一句,手中折扇轻拍,一脸失望之sè。
慕容德一愣,开口问道:“你是何人?我言有何不妥?”
“不敢,在下林朗,今rì容我皇厚爱,赐以礼部侍郎一职!在下一问先生,敢问慕容先生高龄?”林朗双手微抱,朗声说道。
“老夫过了此夏,便已虚度六十五年光yīn!原来是林侍郎!”慕容德见此人便是那传闻中的蠢材林朗,心中微觉诧异,听对方言辞,倒不像是有多蠢,不过一经思虑,便已释然,心道:必然是受了林战天指使!
“原来慕容老先生已然到了甲子之年,试问老先生若是自比一番,为雄狮亦或雏虎呢?”林朗微笑道。
群臣登时哗然,好一张利嘴,这便是那蠢材?此人心思缜密,言辞犀利,横竖俱不像是蠢材,难道传闻有误?
慕容德一怔,委实难开口,若是自比雄狮,岂不是应了自己言语,踏云如雄狮,已然苍老,更易沉睡坏事。若是自比雏虎,然则自己已是花甲之年,未免有点不知廉耻之说,一时间竟然答不上来。
慕容德身边慕容正南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慕容家的智囊,聪慧无比,此时见大哥战败,干笑一声,打了个诺,上前一步说道:“林侍郎当真生的一张利嘴,更是心思敏捷,在下慕容正南得见如此拔萃少年人,当真幸事!”
“多谢前辈抬爱,晚辈惶恐”林朗忙躬身欠腰说道,心中冷笑一声:“‘千面军师’慕容正南么?哼哼,你倒好,自己撞将上来!”
“林侍郎不必自谦,林侍郎如此年纪,便能身居侍郎一职,想必才学深厚,在下生得七尺躯干,却有一事至今难辨,还望林侍郎指教一二!”慕容正南斜目说道。
“哦,指教不敢,只是慕容前辈这请教之姿却未免有点……”林朗邪魅一笑,言下之意便是你既然是请教,那便得有请教的姿态。
群臣不禁轰然起笑,慕容正南面红耳赤,深吸一口气,已然平心静气,林朗心中暗赞一声,此人果然不凡,却听慕容正南说道:“待得林侍郎为在下答疑解惑之后,在行拜谢,也为时不晚吧?”
“不晚,不晚,前辈有何疑问,以前辈之才学,竟然至今难辨,林朗怕力有不逮,前辈不妨说来听听,我踏云能人辈出,想必或能解答一二!”林朗哈哈一笑,斜目望了一眼李聪,见他连连点头,想必最后一句‘我踏云能人辈出’,颇合他意。
“甚好,去年我家中一下人从海外带来一物,状似狗,却又不同于狗,似狼,却又不同于狼,在下连rì观察,其生活习xìng亦难分辨,遗憾至今,祈望林侍郎为在下解惑一二,此物是狼是狗?”慕容正南yīnyīn一笑,最后四字“是狼是狗”却是一字一顿的问出,朝中之人无一不是愚笨之人,知慕容正南“是狼是狗”实则是在骂林朗“侍郎是狗”,林朗新得爵位,对方瞅中侍郎一职,以此为由,加以讽刺。
林朗心中冷笑一声,前世我大中华前任纪昀纪晓岚先生的典故,如今却被你拿来侮辱与我,当真不知深浅,笑言道:“在下二问前辈,不知慕容前辈在新月官居何职?”
慕容正南傲然道:“在下惭愧,如今贱居兵部尚书一职!”言语中说道惭愧,其气势哪里有半点惭愧了,原来苍澜大6,侍郎一职便是尚书的助手,比起尚书,侍郎却小了一些,慕容正南自然是自居官压一等,随后奇声问道:“林侍郎,适才一问与在下官职有何牵连吗?”
“有,大有牵连,非常之有!”林朗笑道,心中狂笑不止:幸好你身居尚书之职,若如不然,我还得另行他法,如此最好,看我偷师纪昀先生一番!
于是开口说道:“慕容尚书,这等生活琐事,尚书竟然不知……唉,新月泱泱一国,便俱是你这等官吏吗?也罢,今rì我踏云小小侍郎便解惑与慕容尚书,其实分辨异常简单!”
林朗顿了一顿,朝中众人俱都眼望与他,林战天父子也侧耳细听,只见林朗将手中折扇一竖,朗声说道:“观其尾巴,自然立见分晓,慕容尚书,你且听好了,上竖是狗,下垂是狼!”
最后八字,林朗却也如同慕容正南一般,一字一顿说出!朝中众人立时哈哈大笑,林朗实则是说“尚书是狗”,却是将适才之词给骂了回去!
林战天哈哈大笑:“好孩儿,爷爷今rì方知,尚书是狗哇!好啊,哈哈!”慕容正南面如紫玉,见林战天突然嘲笑,转身抱拳,面向皇帝李聪说道:“皇帝陛下,你踏云便是这般,朝中重臣越俎代庖,擅自开口吗?”
他此话不可谓不诛心,李聪登时难以对答,支吾半晌,却说不出口来,急匆匆的一眼扫过群臣,但见群臣个个低头捶背,状似鸵鸟。
林朗面sè一寒,心道:朝堂之上,竟然都是写如此人物,踏云如不式微,那便是天下奇事了!
瞧了一眼暴怒的爷爷,微微一笑,朗声问道:“慕容尚书,在下解惑之言可对?”
慕容正南面沉如水,竟不作答,只是望着座上李聪,微微冷笑,林朗心中冷哼一声,给你脸皮,还当是我怕了你,厉声问道:“慕容尚书,敢问你新月与我踏云何比?”
慕容正南听到林朗提及新月,不便无视,昂说道:“我新月虽不及踏云地广……”还待说下去,林朗却打断他道:“是了,你新月不及我踏云地广,在下三问一句,你慕容家可是新月之主?”
慕容正南勃然sè变,辩道:“我新月自然是穆氏天下,林侍郎,说话可得小心了!”
“哼!小心?既然新月不是你慕容世家的天下,你慕容世家便不是新月帝王家,怎能以下犯上,质问与我踏云陛下?况且适才慕容尚书已然言道,你新月不及踏云,林家虽为踏云一小世家,然慕容尚书才华横溢,可知牛后与凤之比?”林朗声调越拔高,冷笑道。
不待慕容正南开口,又道:“我林家一家之主,应了你慕容家一言,依然是抬举你慕容世家,你慕容世家以下犯上,以寡犯众,当真以为我踏云无人吗?”
朝中重臣拍案叫好,皇帝李聪更是喜笑眉开,林朗这番言论,不仅壮了踏云声威,更缓了李聪之急,三来出了朝中众臣胸中一口恶气。
随后众人这才意识到:这……此子当真便是那名声在外,苍澜出了名的蠢材?一些算计深沉之人,已然在心下开始重新部署下一步的计划!林家,有何打算?为何要传出传人“蠢材”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