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说:“她和人家在‘长峰小操场’进行一次殴斗?”
干红警惕了,身心立马严肃了起来,她说:“是的。”
王书说:“你参加了?”
干红说:“是的,我参加了。”
王书说:“还架起了机关枪?”
干红没直接回答,因为,这问题很严重。枪械是受管制的,别说是机关枪了,一把手枪都不行。说是有机关枪,就得问是谁拿来的?不把坤哥出卖了吗?不说,或者说没看到,不现实,他们连我去了都知道,不定知道多少细节呢。
干红想了想,说:“你们相信是真的吗?”
王书说:“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
干红说:“那是一挺道具枪。你没看到呢,演辛亥革命电影里,能看到那种机关枪。我相信,如果那是一挺真的机关枪,有没有真的子弹就不好说了。有真的子弹,能不能打响就不好说了。辛亥革命,到现在多少年了?”
赵丽影接上话说:“辛亥革命是1911年。”
干红说:“那可不,1911年,到2011年就一百年了,现在已经一百多年了,什么子弹存放一百多年还能好使?”
王书显然不耐烦了,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地说:“我们不是讨论子弹能不能打响的问题,我们是……”
干红打断了王书的话,手捂着头说:“哎呀,我头疼!”
赵丽影赶紧走过来,把干红从沙发上扶起,说:“快快,快躺下!医生说还得一个星期才能和人说话,你偏不信!我看犯了可咋整!”
赵丽影这话,是给两个警察听呢,等于变相撵他们俩。
赵丽影扶干红到里屋的病床上,让她躺下去。
王书和耿秋兵在外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没办法了,只好站了起来。
耿秋兵来到里屋的门口,对赵丽影和干红说:“那今天就到这儿吧,等好了,我们再来了解情况。我们走了。”
干红哼哼两声,赵丽影挺起身来,走出里屋,向往出走的两个警察说:“你们走好。”
赵丽影送走两个警察,返身进了里屋,急慌慌地问干红:“红,头疼得厉害吗?”
干红说:“疼啥?我就撵他们呢?可坏了,他们要总缠着我问‘长峰小操场’的事可咋整?”
赵丽影说:“真有那事?”
干红说:“可不真有!姚欢和一家广告公司结仇,俩人说话说茬(顶了起来)了,就约在‘小操场’上了,那家找了一伙人,这头是我给姚欢找的——是我在社会交的一个朋友,他是专门替人摆平事的,叫个什么婢养的……啊,叫‘界昆公司’——‘解困’吗。”
赵丽影说:“‘界昆公司’啊。”
“你知道他们?”
“知道。他们跑业务的经理姓邱。”
“对,叫邱立坤。”
“他找过我,好象在一起吃过一次饭。但没交往,我也不和人结仇,别人也不欠我账。是不是他拿的机关枪?”
“可不是咋的。过后,我问他那机关枪是真的假的,他含混其词的。不过,那机枪的样子确实太老了,就是辛亥革命那伙儿的。”
“那你就说呗。”
“那我不等于出卖朋友吗?”
“什么出卖?姓邱的敢往出拿,就不怕有一天捅到公安局的耳朵里,他们或者内部有人,或者有变通的办法、言词,这些,你不用替他们操心。”
干红眨眨眼睛,看着赵丽影说:“是哈,有道理。不怪你是姐,想的就是比我周全。”
赵丽影说:“我希望你叫我乳名。”
“你乳名?你乳名叫什么?”
“凡。我爸我妈叫我小凡。”
“小凡?挺好听,我就叫你小凡吧。”
赵丽影“哎”了一声,无比欣喜的样子。
干红说:“不过,当人面,我还得叫你赵姐,不然,显得我没大没小的了。”
干红说完,躲闪开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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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勇是差不多快三点的时候来的,来到干红病房,赵丽影开门一看是高勇,就冲里边大声地说:“小高来了。”
高勇进了屋先往外屋的大床上看,看大床空空的,就回看赵丽影,赵丽影说:“前一会儿,公安局来俩人,问东问西的,小红的头又疼起来了。你别和她说得太多。她在里屋的病床上躺着。”
高勇应了一声,就向里屋走去。
有人叫门,赵丽影慌忙去开门。赵丽影和高勇在门口说的话,干红在里屋早就听到了,干红整理好周围,高勇就走了进来。
干红摆出一副毫无力气的样子指指病床旁的一张椅子说:“坐吧。”
高勇说:“红姐,你好啦?”
“好了,就是还得养。不能说太多的话。”
干红这话是顺着赵丽影刚才在门口对高勇说的那番话说的。
高勇说:“昏迷二十来天,咋地也得好好养养。你就在这养吧,不用掂心家里,家里有我呢。”
干红说:“让你费心了,高勇。”
“这是哪儿的话?红姐你养着吧。我没事儿,就是我叔让我来看看你。那我走了。”
高勇说着,站起了身,就要往出走。
干红说:“让我爸放心,我没事儿了。”
高勇“哎”的应了一声,就走出去了。
外屋,赵丽影送高勇。
送走高勇,赵丽影返身走进了里屋,倚在里屋的门框上对干红说:“他挺憨的。”
干红说:“谁说不是呢。”
两人沉浸在高勇身上好一会儿,赵丽影才说:“姚欢的遗嘱咋整?她的律师给我打过两次电话了,都让我推了,我也确实是照顾你,脱不开身。”
干红说:“非得你去处理吗?”
赵丽影说:“我是她遗嘱执行人,那得我去处理。其实,我就把她儿子找回来,就行了。她儿子叫关雎,说是她和我爸生的,那我们还是同父异母的姊弟呢。”
干红说:“那可不。”
赵丽影说:“你见过关雎?”
干红摇了摇头,说:“没见过,她也很少提起过。”
赵丽影说:“怪了,我理解这个女人,应该很器重这孩子,并且,时不时地就挂在嘴边上,她怎么很少提起?”
干红说:“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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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嫱子,说:“没什么要说的吗?”
嫱子说:“没什么要说的。我感到会很复杂。”
我说:“复杂?指哪个方面?”
嫱子摇摇头说:“说不好,这种想法存有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