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你照量着办,这酒是你调来的,你不喝谁喝?”
★我的天哪,你的前列腺是我幸福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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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认识你俩很高兴,咱们喝一杯吧。”
干红举起酒杯,对着孙启明和小嫂,罩一罩,举起杯一饮而尽。
包括严梅在内,三个人都吓呆了:一个高脚杯,三两三,有数的,高度白酒!一饮而尽,谁看见过这么喝酒的?
干红喝进去那杯酒后,长长地哈出一口气,说,“痛快!过瘾!还得是野麦酒!”
然后把杯子墩放在面前,两只小臂往起一叠,看着三个人,意思相当清楚:我都干了,你们怎么办?就这么看着?
严梅先咧嘴了,万分歉意地说,“小红姐,我怎么一口也喝不了这么多呀……你是知道我的……”
“你照量着办,这酒是你调来的,你不喝,谁能喝?”干红大咧咧的地往椅背一靠,头一别说。
严梅几乎拉出了哭腔,“这也不是‘养酒’,谁能一口闷下去这么多?”
“我呀。你在我酒上动了手脚了吗?没有吧,我一口闷下去了,一滴不剩,剩一罚十!”
干红把空酒杯倒空着,真是一滴不剩。
刚才这些话启发了严梅,要是能把酒里的酒精搬走,只剩下水了,不就不那么辣,酒精度不那么高,不那么醉人了。象“养酒”似的吗?
严梅想到这里,心里念念有词,在她的杯口上一扇手掌,进入了搬运的程式,然后偷看一眼干红。
见干红死死盯着自己。她只好端起酒杯,本想凑上去闻一闻,有没有酒的辣味儿,一想,要那样,小红姐肯定得诈唬起来。算了,就一饮而尽吧,是酒,就醉在这儿,丢一把人。现一把眼,谁让跟小红姐在一起了,跟她就得遭这份儿罪。
这么想着,就拿起那杯酒,一咬牙一跺脚,一饮而尽。
哎?没觉得呛得慌,真把酒精分离出去,搬走了?一点儿酒的意思也没有!
抬眼去看干红。见干红正毒毒地盯着自己,就学她的样了,也长长哈出一口气。仿佛谁要在那口气打一下打火机,那口气立刻就能变成火苗子似的。
神话中,说什么什么能吐出火来,可能就是把喝到胃里的酒精点燃了。
哎,要能练出这个本事,真行啊!喝进去酒。在胃里把酒精分离出来,再怎么想法儿把酒精点燃了。再把那酒精火喷出来,那象真的似的。谁也看不漏——严梅的魔术思维惯式又出现了,她进入了魔术境界
这时,孙启明清两下嗓儿,严梅看去,见他闪避干红,够向自己。
再去看干红,见干红死死盯住了孙启明,放着狼眼的莹绿光。
严梅心想,小红姐这是咋地啦,套山上那么点挫折就把她折磨成这个样子?快成动物了!
那就对不起了,小红姐,我得把他俩杯里的酒精都“摘除”了,要不你看,人家请个客,你倒难为起人家来了,这像什么话?
严梅想到这里,站起身来,手罩着拿起孙启明的酒杯,“孙院长,我小红姐盛情一片,您却之不恭,你就喝了吧。”
趁干红不注意,严梅向孙启明丢了个眼色。
孙启明明白了:严老师这是用魔术了!就立即端起酒杯,说,“行,既然严老师都这么说了,我决不能推这个酒,干!”
孙启明说完,一仰脖儿,就把那杯酒喝了进去。
喝完,把杯子倒空着,证明一滴酒不剩,见干红还死死盯住他,也象干红和严梅一样,长长哈出一口气来。
干红竖起大拇指,“好,够哥们儿意思,你这、这人值得一交!”
干红说话不咋利索了。按理说,三两酒扳不倒干红,可是,她心里不痛快,那杯酒喝下去,是挺刺激,但一下子就冲脑门子上去了。
俗话说,“白酒象凉水,醉人先醉腿儿,满嘴说胡话,眼睛活见鬼儿”——这是说把人喝醉的程度,但顺序不对。
“醉人先醉儿腿”——人喝醉了,腿脚先不利索,走路里倒歪斜的。这第一句话是对的。可是,随后就上眼了,看什么都模糊不清了,或者有幻觉出现,所谓的“眼睛活见鬼儿”。
有的相反,眼睛在醉倒之前分外好使,有夜视功能,象夜行动物狼似的,两眼放出莹绿色的光,就跟刚才干红一样。
干红夸完孙启明,就把狼眼向小嫂投去,象要把小嫂撕碎了,拣香的软的部分吃下去一样。
小嫂吓得头皮苏苏的,手都抖了起来了。
孙启明喝下去没有酒精的那杯酒之后,知道是严梅从中使了手段,就站起身来,向小嫂伸出手,对严梅说,“严老师,把你小嫂那杯酒给我拿来。”
说到这儿,又转向干红,“我替你小嫂喝行不行?”
干红点点头,说,“行,男子汉吗,应该的,应该有点儿扶危济困、帮助弱小的举动,那才能彰显出男子汉大、大丈夫的风、风范!”
孙启明坐在主陪位置上,小嫂坐到副陪的位置上,偌大个桌子,主陪要探身拿到副陪的酒,恐怕副陪也探身递过来,主陪也接不到。
更何况,小嫂那么爱孙启明,她怎么忍心在她爱的人喝了满满一杯烈酒后,又来为她喝一杯呢?
那,我的爱人哪,你受得了吗?它会严重伤害你的肝你的肾你的胆你的胃你的膀胱你的前列腺。我的天哪,你的前列腺是我幸福的源泉,前列腺受到损伤,比那什么都重要啊,直接造成软棉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久,久而……反正啊,我的爱人哪,宁可我喝下去,也不能让你成为废人。我喝下去之后,你记住,以后每年的这一天,你都在十字路口给我烧一捆纸呀,万一阴间真象阳间一样离不开钱,怎么办?我不能没钱哪……
小嫂的这么多心思,你说她的表情得多么复杂吧!
这复杂的表情,把严梅看呆了,在把小嫂的那杯酒拿过来递给孙启明时,她忘了一个重要的环节,就是把那杯酒的酒精分离出去,还是把原样的高度野麦酒递给了孙启明。
孙启明哪里知道严梅没做分离,认为一切都做得好好的,象自己那杯酒一样,喝下去之后,叭嗒叭嗒嘴,不是酒是凉水,就又汉子气十足的把严梅递过来的小嫂的酒,一仰脖喝了下去!
喝完,象上一杯酒一样,长长地哈出一口气。
这口气,酒精味浓重。谁要是打着打火机,估计能窜出一股火苗来。
严梅闻到了酒精味儿,冷不丁意识到自己的过失,忙问孙启明,“孙院长,怎么样?”
孙启明嘿嘿笑了,“挺,挺好啊!干老妹儿讲、讲话了,痛、痛快!”
严梅一听这话,还比不上小红姐呢,小红姐一杯下去,头三句还说得挺利索的,不象这位,头一个字儿,嘴就瓢了。
严梅充满歉意地去看小嫂,小嫂晃了下头,说,“真没见过他这么英雄气,让我好感动!”
小嫂是南方人,嗲起来,让你骨软筋苏,肝肠寸断。
孙启明舞台霸王样的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做着捋胡须的动作,他进入英雄的意境之中。
干红也嘿嘿地笑,她的笑声,象个特务在杀我地下党之前的那种笑声。
笑过之后,脸,规规整整地贴在交叉在桌上的两个小臂之上,象个托儿所里的孩子样的,非常甜蜜幸福地睡了。
月儿明风儿静,树叫遮窗棂啊,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声呀……
看到干红那么乖巧地睡去了,孙启明也伏下身子,脸扣在两个空酒杯上,一只酒杯扣在颧骨上,一只酒杯扣在下巴上。颧骨上的那只酒杯,有点儿打斜,严梅试图把那只酒杯拿下来,拿了两下,没拿动——别看打斜,还挺牢靠的。
小嫂说,“别动了,让他就那么走吧,看,多安祥、幸福,到了天国,也受人待见。”
严梅说,“你说什么呢!他只是睡了而已。”
“嗨!”小嫂叹了一口气,“喝那么多酒,得把他胃肠烧烂了,他十二指肠溃疡……这回好,那六两酒都得从十二指肠那儿漏出来。”
“哪有六两?前一杯,我把他杯里的酒精分离出去了,他就等于喝了一杯凉水一样。”
“是吗?!”小嫂惊喜,“那第二杯酒,你怎么不把酒精分离出去?”
“第二杯,第二杯,”严梅回忆着,忽然,她想了起来,指着小嫂的脸说,“你那表情丰富的样子,使我痴迷,忘了分离了!”
“我,我,我很美吗?”小嫂摸着自己的脸蛋儿,问严梅。
“美,可美啦,”严梅说,“你就是别吃臭豆腐!”
“吃臭豆腐咋地啦?”
“吃臭豆腐就臭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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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嫱子笑了,说:“这不象是小说呀。”
岩子说:“你没看到标题是啥吗?‘小品脚本!’”
说完,她也咯咯地笑了起来。
嫱子说:“小说可以这么写?”
岩子说:“小说,最是没法定义的文体,谁放不开,谁就写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