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夜面色铁青,怒瞪着她,他后面的话就这么生生咽了回去,不过心里仍然怒骂她不要脸,他们家摊上夏颖苏,那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夏颖苏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心思,她风轻云淡笑了笑,骂吧骂,反正对她来说都是不痛不痒的话犬。
眼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她也不想继续跟他们耗下去,夏颖苏找来碎布堵着他们的嘴,不过她也有想过他们不配合她,她粗鲁掐住他们下颌硬生生塞下去。
“老娘走了!”
潇洒的身影恍若天边的一道云彩,顷刻间消失不见。
她从后门一出王府,她先到一家裁缝铺买几件衣裳,头发束起,头带玉冠,一身风流
倜傥气质的俊俏公子爷便出现众人视线。
京城到处都可以说是封逸辰的眼线,她要是不伪装一下,她还没走到京城城门,她就会被封逸辰的人给找到,然后又被囚禁杏花苑里。
她又在马行里找了一匹骏马,背着包袱,一手牵马缰绳,举步不疾不徐行至城门。
城门口的侍卫看了她几眼,又问了她一下家中居住何处,要往何处,夏颖苏淡定随便扯一个地址。
侍卫最后定定看了她一眼便让她出城门踺。
一离城门口远了一些,夏颖苏立即翻身上马,驾一声下夹着马腹飞驰而去,路上灰尘翻滚,仿佛朦胧中还见着那看似娇柔内心却无比坚强的身影。
当封逸辰迈入杏花苑,便下一刻就发现杏花苑不对劲,几步奔去堂内,结果发现寒煞和冰夜两人被绑在一块,而夏颖苏的身影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他沉着俊颜,双眸寒冷惊悚,扫落他们两个身上。
寒煞心一颤,忙不迭道:“主子,这件事都是属下大意才会上了娘娘的当,让娘娘逃出王府。”说着,他把头压得低低。
冰夜也慌忙着急解释:“主子,事情不能完全怪我们,是夏……娘娘她出了这主意对付我们,我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闻言,莹莹光线下,封逸辰嘴角噙着似笑非笑,奇寒无比,阴冷的轻轻道:“本王之前怎么与你们说的?她人极为聪明不像一般女子,可你们似乎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如果有,他们就不会上夏颖苏的当让她走了,现在他都不知道她究竟到哪去了。
“属下该死!”冰夜也不多为自己解释,直接认错。
他的确是小看夏颖苏了,如果不是,他哪会沦落成被夏颖苏任由宰割!
封逸辰手臂蕴含着浓郁的煞气,快疾一挥,紧
缠在他们身上的布条迅速成了点点的碎布。
得以自由,寒煞冰夜齐齐跪下,“请王爷责罚!”
“处罚先欠着,我要知道她的下落,她委托人到底是谁,她到底要去做什么,你们一一汇报给我,还有,你们要隐藏好在暗处,要是让她发现,处罚加倍!”
“是!”寒煞双手一拱,暗暗松了口气,幸好主子还没处罚他们,不然下次要再见阳光,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冰夜也道:“是!”
春风轻轻吹过,炎热的阳光之下,快马赶了两天两夜,夏颖苏终于来了委托人口中所说的镇子。
她翻身下马,牵着马缰绳一路行走,街上人行虽不多,自从她一现身起,他们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不由心思微微疑惑,难道是他们不欢迎她这个外来人?
可也不对呀,他们看她的眼神好像……她总说不出来什么感觉,不过就是觉得他们有些古怪。
瞬息间,她视线无意间发现他们身子个个差不多高大,就算是他们身穿衣裳,但她还是可以隐隐约约可见他们身上的腹
肌,她可以对什么大大咧咧,对人的身体她是非常敏感,就连细微的变化,她都能发现。
夏颖苏走进一家客栈,直接走到桌前找掌柜要上等房间。
掌柜连头都不抬一下,极其不耐烦挥了挥手,“现在客房已经住满人了,你还是赶紧走吧!”
她面色稍纵即逝的微怔,随即心里蹭起了小火苗,连赶了这么久的路程,不眠不休的,好不容易到了这个地方,落脚处却遭人家驱赶,她又不是不给银子,随即把银子搁桌上,“我可以出双倍价格,你帮我找个人,让他把房间让给我。”
掌柜还是连一眼都没瞧她,像极其对待一只可恶的苍蝇般,大怒道:“你赶紧走,在这里就算是你有钱,人家也不会把房间让给你,哪来往哪走!”
那小火苗蹭了一下燃烧起来,夏颖苏冷着脸,两眼仿佛有团火苗似的瞪着那掌柜,手掌一拍柜台,“掌柜连有银子挣都不挣了,那你还开什么客栈呀,赶紧关门算了!”
要是一般人掌柜见到她这架势肯定会多多少少会被吓着,不然态度上也会稍稍减弱一些,可那个掌柜不是这样,一站起,也打拍桌子,“老子就是不想做你生意,赶紧滚!”
夏颖苏这才看真正看到掌柜的真面目,一看他这气势汹汹,一点也不像是一般
当老板的人,要是常年当掌柜的人,哪会这样的态度待客,眸子不着痕迹一沉,看来这镇子真的很奇怪,路人也奇怪,掌柜也奇怪,这里面肯定是会古怪。
离开了客栈,夏颖苏一路寻找别的客栈,然而,她又发现了可疑之处,街上她压根看不到几个女的,都是男子居多,后面她连着问了好几家客栈,个个都说满客。
于是她朝小巷子走去,欲要找一户人家落脚,敲了几家都是吃了闭门羹,就在她正想在外头留宿一晚上时,眼角余光无意间看见远处有一简陋摇摇欲坠的屋子。
直觉告诉她那里会有她意想不到的事,顺从心里的想法过去。
她站在院外门口叫了好几声,没人应她,难道是她直觉错了?
这可是从来都没有的事,顿了一会,她伸了手推开破烂的门板,步入院子,发现中的菜寥寥无几,略添加了几分凄凉。
接着她推开屋的门,里头传来一阵阵刺鼻的发霉气味。
好臭,另一手挥了挥鼻端的气味,就连她以前还没当特工法医时待的天桥底下都没这么臭。
这里面真的有人吗?不禁怀疑,立了一会,就在她怀疑她的直觉出错时转身之际,突然几声咳嗽声在静谧又诡异的小屋子里响起。
“是谁?”
听这声音好像被掐住的脖子说的般十分难受,不过让她惊喜的是声音是女的,夏颖苏连忙道:“路过镇子累了我就前来落脚,问了很多客栈,都是满客,后来我就走到这边来了,请问夫人能不能让我借宿一晚上?”
如此古怪的镇子,她越是要尽快调查清楚是怎么回事。
幽暗幽暗的光线下,她看见左侧门站着一名面色泛白妇人,一看就是那种常年卧床的病,她一手搀扶着门框,两眼无神看着她,低低的嗓音困难说:“公子,要是还能赶路就去赶路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夏颖苏心思疑惑,难道眼前的妇人知道了些什么?如果要是这样的话,那她可以向妇人打听打听。
“夫人,在下实在连赶了两天的路很累……”
“你确定你要留下来?”那名妇人直接打断她的话,“我这里什么都没,我还染上了一身病,你住这里说不定我还会传染病气给你。”
“夫人请放心,在下略懂一些医术,自会懂得预防这些。”
妇人定定看了她有一会,夏颖苏还以为她会不同意,没想到她突然说:“你都这么说了,那就留下吧!不过我先说好,晚上不要随便出去,白天更不会要去街上走,要吃什么就自己到河里打去。”
“是!”夏颖苏看她转身就要进去,她连忙追问:“请问夫人如何称呼!”
“我姓李,他们都叫我慧娘。”她侧着脸看她。
“李夫人,谢谢你收留我!我能不能请问你丈夫和孩子都去哪了?怎么都不见他们?”
“他们呀!……”
夏颖苏发现她脸上流露出一丝细微的怀念,瞬息间,她又好像在压制这一股想念。
“你要想留下少问我的事。”李慧娘生气往里走。
暗暗的光线直到将李慧娘的身影淹没后,夏颖苏看了看四处,屋里能生活用的东西极少,桌上和凳子都镀上一层又一层的灰尘。
床上铺着稻苗已成了灰黑色,异味不断扑鼻而来,她一抬头看,屋顶破了一个洞,想必这床是被春天的雨水渗进弄的,屋顶角落到底都是蜘蛛网。
这样的地方,李慧娘的病能好,那才叫是一个奇迹,当然现在最重要的事先住下,其他的事稍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