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北延郡虎辽、西夏联盟,回鹘节节败退,丢掉龟兹、焉耆两座城池,回鹘士兵退守高昌,数日前萧绰、没藏黑螟占领交河州,回鹘岌岌可危,赵睿发兵,请缨前往回鹘援助,此举震惊朝纲。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戈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五千铁衣军左手持着白色银戟,右手举起黑色铁盾,迈着浑厚的步伐,踏着尘土飞扬地大地,面色凝重地齐声喝道。
“我军待命。”
一道从军队前方传来,全军瞬间安静了下去。
那话却是出自一个身着金色铠甲,戴着金头盔的男子,他腰间佩着一把金背白刃、平淡无奇的战刀,手中紧握一面绘着龙的国旗,稳当地坐在一匹体型优美的黑马上,眼眸散发出阵阵冷意,嘴角含笑。
“四皇子,待属下去打下头阵,擒得敌方将领,前来贺功。”黑马下,一个身着面色刚毅的中年将领膝单跪地,请命道。
“哼,镇守此地的可是西辽大名鼎鼎的镇西侯,一手百步穿杨的箭术是其父萧子厄亲手所传,在江湖中也算个一流高手,你的八卦刀虽是精妙,目前的功力岂奈何了他,还是待我亲自会会这穿云箭杨姜。”
赵睿头也不回地望着城墙上一脸枣色的镇西侯,冷声喝道,单指按住马背,扶身倒立,旋转而起,一息间却凭空站在马头上,盯着前方,面带微笑。
“素闻姜将军智勇无敌,如今一见,却也是生的如此糊涂,本皇子看来,且不如缴械投降,还有一片生机。”赵睿运足内力,朝城墙上的枣面将军讥笑道。
“哈哈,一个落寞的南宋,竟然敢来支援回鹘,莫不看我西辽无人,尔等区区五千小贼,也敢在此逞凶,只要本侯在此一日,尔等就休想从我这儿夺取交河州。”那镇西侯却是好手段,内力虽不及赵睿深厚,一手隔空传音用的却也颇成气候。
“西辽乃是南宋,嗜血好杀,若给你们瓜分回鹘,中原岌岌可危,我南宋知道唇亡齿寒,怎能够让尔等得逞。”赵睿冷光初现,笑道。
“你接管的只是一座断了粮草的空城,只须我再围困此地三日,此城不攻自破,到那时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岂能够抵抗。”赵睿思量了一会,眼中煞气流转,说道。
“哈哈,不久后,中原就是我西辽的,就是尔等贱民的死期。”杨姜看见战马上的赵睿,脸部微微抽搐,讥笑道。“莫不是侯爷,还等待着救援。”赵睿望着天边低矮的山谷平静说道,镇西侯却不答话,只是望着天边,眉头微皱。
“从山川道进入交河州,一路尽是峡谷地带,嘿嘿,蒙古铁骑想要分羹,已经在道路中抵挡住虎辽、西夏的精锐部队。所以本王认为无此可能。”“哼!”被他人道出了心思,杨姜脸色铁青,只是冷哼一声,便不再言语。
“你勾结蒙古,就是想夺取南宋的政权,那蒙古的天可汗何等精明,难道你真以为他肯将中原那块肥沃的土地交给你。”
“我自有妙计,不劳侯爷费心,侯爷未免太小瞧我赵睿,我赵睿夺取的是整个东洲,而不是偏居一偶。”赵睿目光中厉色一紧道。杨姜冷汗直流,直勾勾的看着赵睿,面色泛青。
“蒙古的铁骑已经逐渐打下罗刹国,嘿嘿,你们谋取回鹘,难道真是视蒙古为无物,纵然南宋的国土全部丢失,我赵睿又有何惧,蒙古的可汗早将罗刹国的半壁江山封给我,我等密谋之事,又岂是你能够窥探的。赵睿不动声色的喝道。
“本事不大,口气不小,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镇西侯站在城墙上,面色凝重地望着前方,直至远处升起一抹浓烟,这才舒展眉头,冷汗却早已湿了衣衫。
“报将军,后方粮草受到西夏铁骑的袭击,还请将军速速定夺。”一名士兵慌张地从马背翻下,跪在赵睿面前战战兢兢的说道,赵睿望向天边,一股浓烟缠绵着冲上天空,正是他带领军队的后方,不禁心口一阵刺痛,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
“全军撤退。”
赵睿狠狠的看了身后一眼,大声喝道,嘴角闪过一丝带血的微笑。
“如此激进的撤退,不知是否有诈,各位将军少安毋躁,莫要中了那贼子的诡计,待西夏兵出现再行出门迎接。”城楼上,杨姜收起笑容,谨慎的吩咐道。
“射箭!”
一位大将大喝一声,顿时无数箭矢从城楼上射出,一息间,密密麻麻的箭矢便朝着宋兵袭来。
“加速撤退。”赵睿看着身后铺天盖地的箭矢,率领大军逃也似地退到了后方。“拿金箭,银弓,我倒要看看南宋的皇子,能否挡住我的这一箭。”杨姜眯着眼睛望着城下,沉声道。
“诺!”
不多时,一支流着五彩金光的箭矢搭在银弓上,一股威严的气息弥漫开去,刺耳的呼啸声夹杂着风声而来,刮的人脸生疼。
赵睿眉头微皱,看着呼啸而来的金箭,飞身而起,一刀劈了开去,那箭却是威力颇大,流转的金芒硬生生的带着赵睿飞了几米,撞在身后的大树上,这才停了下来。
城墙上的将领看见赵睿受伤,皆是一阵欢呼,心里的防备也不由得卸了下去,杨姜身后,一位长相清秀的青年将军上前几步,请命道:“侯爷,末将愿领三千兵马趁胜追击,彻底消灭夷贼,带敌军将领人头前来叩见”
“哼,俗话说穷寇莫追,何况…”镇西侯脸色戒备的欲要说教一翻这新调遣而来的后辈,却见远处一支骑兵部队和逃窜的宋兵厮杀开来,那支骑兵部队的大旗上,分明写着一个威武的夏字。
“哈哈,真乃天助我也,王将军你带领三千队伍前去左路包抄,断了宋兵的后路”杨姜面露喜色的朝刚才请命的将军大声喝道。“诺,末将誓死完成。”王将军信誓旦旦的看了一眼镇西侯,拿起大刀,激动的走下了城墙。
“子尚,你带领三千兵马前去迎战夷军,迎接西夏兵进城,记住,切勿念战。”杨姜看着一个面若白霜、身着蓝衣的男子,关心的说道。
“是,将军。”
那叫子尚的男子跃跃欲试的回答道。
“将军,子尚年龄还小,不如还是末将……”一个五大三粗、眉目竖起的将军,粗野地说道。
“不必了,子尚年龄虽小,可身为我镇西侯的儿子,怎能对朝廷无所建树,何况此次有西夏兵相助,想来是无所危险的,只是我没料到竟然有蒙古的铁骑来扰乱我等的计划,哼,罗刹国被攻占谈何容易,那赵睿分明是想突破我等的心理防线。”镇西侯摇了摇头,回道。
子尚本是镇西侯的幼子,因资质平常,无所建功,目前还只是镇西侯八大将军下面的一位小将,镇西侯一心想扳倒王贼,自然希望幼子能有一番功绩,增加其党予的势力,如此获得升迁的机会,不用岂不可惜。
落日下,鼓声起,交河州城门大开,两支队伍长贯而出。
“终于来了!”赵睿嘴角抹起一抹微笑,手中攻势愈加激烈。远处地南宫赫看着宋兵无多抵抗,便相继战死,心头重重疑惑。“横岭,此次你功劳甚大,我自会上报魔主,给你请功。”赵睿金刀似游龙般的舞出,震开一柄四尺三寸的长剑。
“赵睿,我的心意不在此处,若不见你在此,我也不会参合这些,我只想得到朱淑真,无论用什么办法。”赵睿身穿着黑蟒长袍,上绣四爪黑蟒,黑发随意飘洒,目光却是凌冽如冰,脸若刀削。
赵睿若有所想,看着远方说道:“横岭,我军后援队兵来了,依照原计划行事”说完,手中金刀,赫然加大了攻势,横劈而下,向后撤去。
横岭长剑一抖,剑光却是封杀了赵睿的去路,缓缓的说道:“小心点南宫赫”,赵睿意有所会,撩起双脚,朝着横岭横踢而过,横岭慌忙中长剑一档,赵睿借着反力,却是跃上了飞奔而来的黑马。
“撤兵,前往交河州,南宋的后援队到了。”横岭看着远处疾驰而来的上万回鹘铁骑,慌忙跃上身旁的高头大马,对着伪装的西夏兵和前来助战的西辽兵大声喝道。
“将军,且快随我进城。”子尚看着上万的回鹘铁骑,心头也不由一颤,大声朝着伪装成西夏野力天将军的横岭喊道。
“走。”横岭挥舞着手中长剑,大喝一声,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身后却有上万精锐的骑兵紧随。
落日渐渐的西斜,落在破败的城墙上,光秃的树枝上,两三只乌鸦不停聒噪的嘶哑呜鸣,铁骑扬起漫天沙土,城墙下却是一片狼藉,死尸残胄,赵睿静静站在远方,金色头盔下,闪过一抹讥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