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命运还真是奇怪,不是吗?殿下。
“你指什么?”叠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笑着对李问道。
“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罢了,我以前认为我会那样一辈子。”说着,李抬起头来看了看我。说实话,我不太清楚他那种眼神意味着什么。
“赌博,愤世嫉俗。”见我一脸疑问,李又补了一句。“我甚至在想……在独自生活了近二十年之后,我是否能够习惯两个人一起生活的日子。想想还真是有点担心,我必须时刻顾忌到我的家人,这是我以前根本没有想过的事情。然后……然后又想或许是一个人生活好一些。”
“你是在向我求教?”
“呵呵……算是吧,殿下。”李笑着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试试放个屁然后再吸回**里去?你能做到吗?如果你的生活已经规律得知道接下来一个星期甚至是一个月每天你都会干什么的话,那还不如死了的好,问我干吗。”
李:“唔……我试过。”
“试过干嘛?”
“自杀。”
“什么时候?”听李这么说我地确有些惊讶。李这样地人居然真地会去自杀?过去他曾经不止一次地作出和自杀相似地举动。但是最后。我们都现那只不过是李“非正常举动”中地一种。间歇性地。
“想到一些事情地时候。”
“什么事情?”
“呃……就是一些……奇奇怪怪地想法。那不重要。”
“我想知道。是帝政府工作太多地缘故?席国务大臣啊。尊贵。荣誉。金钱。女人。”
李:“如果那些是我想要地话。我早干了。我这半辈子可都是在跟金钱打交道。我在想我要那些干嘛呢?每天费心地管理帝政府地事务。让帝国各地地笨蛋们安居乐业。让那些笨蛋活地更加惬意。有时间赌博。有时间找女人。用更多地钱去找妓女或是讨好某个女人。就是为了让那些女人晚上被他们那短小地老二捅地时候能够叫得大声一些。再生下一堆小笨蛋重复他们地蠢事。
然后在我卸任之后或许又有一个蠢货会接替我的工作,干着和我一样的事情,以让那些长大的小笨蛋有时间干跟他们老子一样的蠢事。一代一代地循环,没有半点新意。就像是屎坑里愚蠢,贪婪,目光短浅的蛆,不管怎么样他们都过得去,只要丢给他们一点东西,他们就会马上抓住,而我要做的工作就是不停地拉屎。还好,他们还得填饱肚子,感谢饥饿,这让那些笨蛋不会愚蠢到以为自己是父神。
没有我们他们就得回到原来那种生活中去,或把他们的生活变得更糟,就像是一个噩梦。您知道他们每天都在干嘛吗?鸡蛋,牛奶,面包,房子,工作,女人。哦~~那个女人的**好性感,天鹅堡的造船厂开出了一条大地新船,哦~~好大。穆图人打到蓝鸢堡关隘了,啊……好可怕。帝国的军队打到新拉纳城了,啊……好振奋。他们每天都聚在街头谈论这些,一回头,那个卖鱼的肥婆娘又挥舞着手里的刀这样……吭吭吭坑……在砧板上对付鱼头,而对面刚才和他凑在一起的水果摊老板一边用刚刚想出来的恶毒话对付那些在他的水果上摸来摸去地顾客,时不时朝对面鱼贩老婆的大**上瞄,就好像那两颗硕大的东西是他摊上的水果一样。他们怎么不去死,每天过着这样的生活,喊着‘父神呐,父神呐’,父神没烦我都烦了。父神呐,您为什么要听这些蠢货们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就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吗?
‘啊,早知道我当初鼓起勇气追求那个姑娘就好了’‘早知道我三年之我就买下那栋房子就好了’‘早知道,早知道……’早知道这样,早知道那样,早知道?他们知道什么?给他们一对翅膀他们就能飞了?像他们那样成为餐盘上的一只烤鸡可能性更大一些。按照野蛮文明的标准,他们现在已经够幸运了。总有太多地早知道要跟父神说。我不知道父神是否会受不了那群蠢货,反正想到自己就是在管理这些人我就受不了,在他们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哀嚎和痛苦结束之前我就想把我自己给结束了……”
“呵呵……行了行了,我承认你说的这些很有趣,不过……说重点,李。”笑着挥了挥手打断了李纳愤世嫉俗的长篇大论,虽然这很有趣,不过放任他继续说下去的话,否则我也会疯掉的。
“那天想到这些毫无新意,毫无建树,毫无未来的沮丧事我就从上面地阳台跳了下来。”
“跳下来了?不是失足?”
“”李一本正经摇了摇头:“是自己一想完马上就冲出来。”仿佛这一切对他来说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你这该死的蠢货,你还在我家跳楼?”
“当时没想那么多。”
“皇后陛下还以为是失足,把整个行宫阳台的大理石栏杆全部拆了重新做,加高了二十公分,用金属的,我一点都不喜欢,就是因为你这个蠢货。怎么没把你摔死。”
“呃……”李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七米左右,不够高。而且那时候是摔在外边雪地上地,正好摔在了灰犬女爵站着的窗户边,她那时候刚好在一楼地客厅看外面的雪景,等待皇储殿下上完我地课之后开始她的课。我把她吓坏了,哈哈……”说着,李大笑了起来,就像恶作剧得逞一般:“我敢肯定她这辈子还没有碰到过比这更可怕地事情。”
“该死的,你还吓到皇后陛下了。真是有够白痴的……然后你们就勾搭上了?”说着,不屑地嗤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
“没有,我被送到行宫的姐妹团医院了。”
“呃……”我不应该问的。
说实话,李这家伙……在不涉及公务的时候他说的话有几句真的我也不知道。他和皮德一样很有才华,但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我并不怀疑他对帝国臣民的看法。皮德是因为本来就是个正直并且爱护平民的人,他对于帝政府工作的勤勉可以理解为出自本心。
而李不一样,他并不是因为爱戴平民而努力工作的,或许他在尽心尽力埋头于那些文件做好自己的工作时候也在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神圣拉纳帝国的百姓。一边签署文件一边念叨着“赌死你”或“干死你”之类的话,和“撑死你”很相似。
有时候他的一些逻辑就是这么奇怪,在听过许多次之后,我誓再也不会去听他的那些逻辑。因为他纯粹是出于一种愤世嫉俗的无聊,而且千百次的无聊以及千百遍的思考中他把这些荒诞的逻辑归纳得非常完整,并且辅以一大堆的论据。若是认真听的话会把我也变成那样的疯子——他很有才华,把一个正常人变成疯子的才华。而你永远不知道他究竟疯子的还是在将这一切当成是恶作剧。这是属于他的领域。
而之所以将这样的一个人放在席军务大臣的位子上却不担心他胡来……除了他只会跟我说这些事情之外还有就是……我还没见过有其它人能够像他一样处理着帝政府乱七八糟的公务还有时间将一些无聊之极的想法思考得那么深刻,甚至和帝政府的公务一样条理分明。我想,用前世德国哲学家弗里德里希采的话刚好可以解释他的这种行为——“更高级的哲人独处着,这并不是因为他想孤独,而是因为在他的周围找不到他的同类。”
正使按照这种理解,我可以非常确定地认为李的确憎恨那些与他相差太多的神圣拉纳帝国平民,虽然在帝政府管理的方法上他和皮的并没有太多相异之处,但他与皮德所持的哲学观点则完全相反。他只不过是把那些政务当成是在抽那些人鞭子……或说是抽他自己的鞭子,就像正教早期的信徒那样。那时候的信徒将荆棘编成头冠戴在头上,或是绑在自己的身上。憎恨自我,自虐,赎罪,正教世界的哲学观影响下的一些思想,以东方哲学去理解有点困难,所能够得到的解释也只有简单的三个字——“神经病”。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我开始变得不正常之前,李终于恢复了“正常”,笑着说道:“不过灰犬女爵对此很自责,她甚至认为是她在给我强加信仰,以至于让我过于纠结于自己的罪孽最后难以承受而自杀。从那以后我看见她的次数就多了起来,慢慢地开始说话,她有时候会……呃,会很小心地开导我。”
“你的确应该下地狱,你这个蠢货。”
“我觉得……”虽然有两三年没见,但是李依然还是可以跟过去一样对我嗤之以鼻时说的粗话毫不在意。“……她的话比我自己脑子里冥思苦想的答案有效得多,我不用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啊……”装出一副惊喜的样子回答道:“很高兴听说你有救了,不过可怜的灰犬女爵该倒霉了。在修道院里每天都面对着十字架也比每天都看见你好。而她,不久之后不止每天都要看见你,而且是每天早上一睁开眼睛就要看见你,你不觉得这是个悲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