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宝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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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宝藏(下)

  二十六了断恩怨英雄贴香消玉殒吐宝藏(下)

  左吴,苏飞等淮南七公,一齐出手阻拦,方宏儒手中折扇搭在苏飞脖子上一挥,这一搭极是平常,苏飞以成名数十年的大高手身份,竟是让不开,身不由主地飞了出去,落在数丈外,摔了一个狗吃屎。方宏儒左手一伸,抓住右吴头发,向后一扔,这一抓仍是极为平常,左吴和苏飞一样,偏偏避不了,左吴腾云驾雾般,落在数丈外,脸孔朝上,四脚朝天,又是一个难看的仰八叉。二人挣扎了半天,才哼哼唧唧地爬了起来,二人以成名数十年的大高手身份,当着天下群雄之面,哼叫呼疼,大**份,可着实疼痛难忍,不由自主地要哼叫,也是没办法。

  雷被结义情深,叫道:“大哥,三哥。”掠了过去,相扶二人。左吴乍见雷被,新仇旧怨,齐上心头,怒道:“雷被,谁是你三哥?”雷被一怒离开药苑,才使他给任是非淋了一头一脸的臭尿,一直耿耿于怀。雷被在淮南王府给他难堪,更是令他终生难忘,见了雷被,还有不发怒的。雷被无奈,眼望苏飞,道:“大哥。”苏飞竟似没听见。雷被伤心欲绝,展开身法,冲了出去,消失于远方。

  方宏儒把左吴和苏飞摔倒,丝毫不缓,向嬴复扑去。嬴复身后的丁剑全,欧剑通,上官剑南一齐出手,丁剑全一招乾正乾定。劲力如潮,欧剑通一招开天辟地,气劲若山,上官剑南一招颠乾转坤,齐向方宏儒身上招呼。方宏儒左手轻飘飘的,向三人各拍出一掌,正是他自创绝学。无声掌,掌力无声无息地迎向三人。四人掌力相交。亦是无声无息,丁剑全和欧剑通功力较上官剑南高得多,蹬蹬连退三步,嘴一张,吐出一口鲜血来。上官剑南功力较浅,摔在数丈外,口喷鲜血。半天爬不起来。方宏儒逼退三人,仍是不缓,向嬴复扑去。

  方宏儒武功了得,被誉为天下第一高手,摔倒苏飞左吴地手法,是极平常的一搭一摔,二人以成名数十载的高人身份,竟是避不开。实已到了愚巧于拙,大巧不工的境界。丁剑全,欧剑通二人功夫甚高,方宏儒一掌败三人,这份功力,就是修羊公复生。也不见得就能胜出多少。群雄哪见过如此神技,忘了身在险地,忍不住大声喝彩。

  玄真道长,薛道衡二人齐道:“三师弟。”二人已数年未有方宏儒的消息,乍见之下,又惊又喜。任是非和薛琳齐道:“三师叔。”吴天星道:“乾坤书生。”

  方宏儒于玄真道长等人的呼叫,丝毫不闻,嘴里恶贼长,小梅短地叫个不停,掌扇齐施。尽往嬴复身上招呼。

  嬴复冷笑一声。道:“来得好,省得嬴某多费手脚。”不见他作势。人已到了地上,就如原来就站在地上一般。嬴复身材长大,比方宏儒高了一个头。左手握住铁筝,右手一招混沌初开,正三十二掌,反三十二掌,共计六十四掌,向方宏儒胸口击去。乾坤八式,方宏儒自小就练熟了的,想也不想,右手一颤,正反六十四掌,还了一招混沌初开。二人掌力一沾即走,并不接实。

  混沌初开要双手齐出,方才施得完全,二人一只手就能使全,威力丝毫不减,修为实是到了天人之境。群雄不知究里,也是瞧得心旷神怡,大声喝彩。玄真道长,薛道衡,任是非,薛琳,黄秉深知其中诀窍,极是佩服,喝彩不迭。

  二人一招不得手,第二招跟着递出,万般于道,乾正坤定,开天辟地,颠乾转坤,移乾就坤,乾坤磐若,泰一之道,一招接一招,不停使出,均欲置对方于死地。二人是一师之徒,艺出同门,对方招式,了若指掌,哪里伤得了对方。

  乾坤八式使完,方宏儒用出自创绝学无声掌,一掌接一掌,不停向嬴复拍去。嬴复地功力,在方宏儒之上,自是不惧,他适才和任是非对了一掌,知道任是非才是真正的劲敌,据欧剑通回报,他已练成剑气,要真如此地话,他的武功当在自己之上,在和任是非交手之前,不能消耗太多的内力,并不以无声掌还击,展开千变万劫步法,穿来插去地闪避。

  嬴复一边闪避,一边寻思,心想他有自创武功,自己就没有,决心用天籁魔音杀他。右手在铁筝上一拨,铁筝发出秋风肃杀之声,与会群雄只觉心脏急剧跳动,似欲从胸腔中蹦出来一般,忙运功抵抗。嬴复弹了两下,群雄已有人禁受不住,摔倒在地,方宏儒竟是无动于衷,大是奇怪,心念一动,已明其理。方宏儒神智不清,天籁魔音专以扰乱人的心智见称,他的神智已乱,又如何扰得了,嬴复明白此节,不再弹奏天籁魔音,把铁筝当作兵器,向方宏儒砸去。方宏儒左手掌,右手折扇,见招拆招,见式破式,趁势反击,他虽是神智不清,武功却是越来越精湛,信手一挥,随手一划,都是极厉害的杀着,偶尔还会双手拄地,头下脚上,双腿乱踢,来上几记怪招。嬴复的武功虽在他之上,要想在短时间内赢他,甚是困难,方宏儒地怪招往往在身陷险境时用出,逼得他不能乘机进击,坐失大好良机。

  二人翻翻滚滚,直拆了百多招,兀自不分胜负。修羊公传下的乾坤八式,浮光掠影,千变万劫,拂穴三十六式,大小擒拿手,蚕丝掌,百变无影神拳,全部用过了,依然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到后来,不再使用原来武功,临时创招,二人武功已臻化境,有招无招。并无区别,信手一挥,随手一划,都是极厉害的杀着,可致人于死地。一个已得修羊公真传,一个身兼中土身毒两大奇功,各有所长。这番拼斗,自有一番光景。群雄只见两条人影,满场飞舞,飘来晃去,似有无数个人在搏斗一般。二人内力转盛,出手递招之际,风声呼呼,劲气弥漫。为二人内力所逼,三丈方圆内,劲风刮面生疼,已不能站人,到得后来,就是五丈方圆,也不能站人。

  到这时候,不仅方嬴二人显出非凡地成就。就是围观众人的成就也显露出来了。玄真道长和薛道衡二人内力甚深,可站在圈内,二人的衣袖给方嬴二人内力所激,开始飘舞起来了。薛琳内力新就,虽可勉力站在圈内,已有些禁受不起。不得不退出圈子。只有任是非一人,气定神闲地站在当地,若无其事。玄真道长和薛道衡均想,任是非的内力修为,不在嬴复之下,只高不低,看来今日之局,只有全靠他支撑了。

  方嬴二人斗至分际,同时大喝一声,嬴复左手铁筝。右手掌。直击方宏儒胸口,方宏儒右手折扇迎向嬴复。左手成掌,迎向嬴复,要是接实了,只有比拼内力一途。

  方宏儒面向司徒剑庄院,院内一个丽人袅袅而来,脸似梅花,眉似弯月,双睛灵动,似一泓秋水,天下佳丽齐集,也不及她美貌,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梅笙华。

  方宏儒乍见伊人,竟似痴了,柔声道:“梅妹,梅妹,是你么?”梅笙华道:“宏哥,宏哥,是小妹。”方宏儒乍见梅笙华,喜慰无限,浑忘了正和嬴复作生死拼搏,一跨步,向梅笙华奔去。

  嬴复怎会放过杀方宏儒地良机,双手招式不变,直击过去。方宏儒武功卓绝,虽是忘记了正在作生死搏,身法却快,嬴复并没有打中他的胸口,击在左肋上。嬴复一心要取方宏儒性命,内力用得十足,方宏儒左边身子骨骼尽碎,就是五脏六腑,也给震碎了,口中鲜血狂喷,直喷到一丈外,身子凌空,飞了起来,落在十丈外。

  二人旗鼓相当,难分轩轾,哪料奇变横生,梅笙华早不早,晚不晚,就在二人生死关头突然出现,方宏儒一见她之面,竟会忘记还在生死决斗之际,不顾一切地向她冲去。群雄无不惊呼一声啊。

  任是非,玄真道长,薛道衡,薛琳,霍去病,吴天星,黄秉,蒋全兴和水成海等人,也是忍不住惊呼。任是非一把抓住霍去病肩头,展开浮光掠影身法,向方宏儒摔落处掠去。他上清真气大成,又习得瑜珈八法,内力之深厚,宇内无匹,霍去病一百多斤重地身子,在他手里,浑若无物,最先赶到。

  任是非把霍去病放在地上,扶起方宏儒,道:“三师叔,三师叔。”玄真道长,薛道衡,薛琳,吴天星,黄秉,蒋全兴师徒和水成海等人也赶了过来,他们明白任是非的意思,是怕嬴复曾机加害霍去病,才把他带了过来,围成一个圆圈,把霍去病围在核心,保护起来。有不少忠义之士,知道霍去病身系华夏安危,忙赶了过来,在众人外面围了一圈,拔出兵刃,严加提防。嬴复本有趁机取霍去病性命地打算,见众人有所提防,别人也还罢了,就是任是非这一关,就过不去,恨得牙痒痒的,又无可奈何。

  方宏儒给嬴复击中,身心巨震,神智清醒过来,道:“少侠如何称呼?”薛道衡道:“三师弟,他是师兄地弟子,你的师侄任是非。”方宏儒道:“好,好孩子,好功夫,比师叔强得多。”他身受重伤,躺在地上,见了任是非的身法,就知道是绝顶高手。任是非道:“二师叔,快快救救三师叔。”薛道衡把了把脉,垂泪道:“三师弟,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尽管说,师兄一定给你办好。”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方宏儒已是无救了。薛道衡号称神医,他没办法,谁还能有办法?玄真道长垂泪道:“三师弟,你说吧。”

  梅笙华见方宏儒受伤,奔了过来,泣道:“宏哥,都是我害苦了你。”方宏儒颤微微地伸出手,握住她地玉手。道:“梅妹,梅妹,我找得你好苦,你在哪里?”梅笙华扑在他怀里,哭道:“宏哥,宏哥,都是我害苦了你。要不是我这不祥人。宏哥你也不会有今天。”方宏儒道:“梅妹,别……别这么说。我能见到你。开心得很。”冲梅笙华一笑,嘴一张,吐出一口血来,咳个不止,生命即将垂尽。

  薛道衡取出续命金丹,喂方宏儒吞下,盘膝坐下。双手抵在方宏儒命门穴上,运功助药力行开,想给他暂延片刻之命。药力行开,方宏儒精神稍好,道:“二师兄,不要浪费力气了。小弟命在旦夕,有件事不可不说。小弟愧对师父,没能办好他老人家交待地事。请大师兄见着师父,就说不孝弟子方宏儒无颜再见他老人家。”玄真道长道:“三师弟,师父他老人家已给他在三十年前害死了。”这个他,不用说,方宏儒也知道是谁。

  乍闻师尊噩耗,方宏儒大吃一惊。扭头瞪着嬴复道:“五师弟,你好狠毒。”嬴复双手负在身后,站在十丈外,冷笑道:“谁叫老骗子不说雷尊的下落,他死了活该。”方宏儒戟指嬴复,怒道:“你……”鲜血大口大口地吐出来。缓了缓,方宏儒道:“大师兄,雷尊在,在江……江南……”嘴张了几下,一口气接不上来。头一歪。已然气绝。玄真道长和薛道衡齐呼,道:“三师弟。”任是非。黄秉和薛琳齐叫道:“三师叔。”垂泪不已。

  梅笙华抬起头来,拭干眼泪,对任是非一招手,道:“非儿,你过来。”竟似方宏儒之死,没有发生一般,声音平和,无喜无怒。任是非低下头来。梅笙华把嘴唇凑在他耳边,轻声道:“非儿,你要善待钰儿。雷尊在江南烟雨……楼,蓝……蓝……”下面没了声音,头一歪,摔在方宏儒怀里,她心口插了一把匕首,已然气绝。双手握住方宏儒的手,死状安详,脸露微笑。任是非,薛琳和黄秉惊道:“三师婶。”玄真道长和薛道衡惊道:“弟妹。”

  方宏儒和梅笙华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经过万千磨难,最后还是死在一起。方宏儒大名,与会群雄早已耳闻,没想到他竟会为了一个女子发疯,以他天下第一高手身份,陷溺于儿女私情,不能自拔,终死人手,未免不可思议,但他用情至深,至情至性,令人肃然起敬。

  嬴复见方宏儒气绝身亡,窃喜不已,梅笙华突然身亡,想起她的美貌,无人能及,佳人香消玉殒,不可再得,大是肉疼,叫道:“梅儿,梅儿……”

  任是非霍地站起身来,指着嬴复,怒道:“嬴复,三师婶地名讳,也是你叫得地?”双睛瞪得似铜铃,一步一步地向嬴复走去。

  嬴复道:“任是非,你是嬴某掌底游魂,嬴某还会怕了你?”任是非道:“你不怕,我们就来大战三千回合。”嬴复把众人打量一眼,显然玄真道和薛道衡也有出手之意,自己这边丁剑全和欧剑通二人身受重伤,已无再战之能,一切只有靠自己支撑,只有当机立断,先把群雄制住,到那时,要他们拼命,胜算就大多了,道:“你们听着,你们已中了嬴某的蛊毒和毒药,要是乖乖听话,嬴某就饶你们一命。”任是非冷笑道:“嬴复,你这老乌龟,老子早就告诉过你,你地奸谋已给三弟识破,又在狗叫猫叫什么?”嬴复大名著于天下,任是非当着群雄之面骂他老乌龟,痛快之极。

  嬴复道:“哼,任是非,嬴某的药,也是别人解得?要是不信,嬴某就弹一曲,你试试。”任是非深信师叔薛道衡之能,道:“老乌龟,你不过就是想要用天籁魔音制住天下英雄,就让你弹一弹,看老子如何破你。”嬴复本善音律,从**处得到一部身毒曲谱,加以变化,遂成天籁魔音。身毒人能以音乐舞蛇,有神奇妙用,嬴复取大自然天籁之声为基础,参照身毒曲谱,制成天籁魔音。曲成之后,初试威力,引得山中虎豹跳跃不已,筋疲力尽而亡,端地厉害无比。任是非不知厉害,竟是大言炎炎,要破他的魔音,嬴复冷冷一笑,道:“任是非,就凭你也想破嬴某的仙乐。”任是非道:“不信就试试。”

  嬴复要地就是任是非这句话。他本想叫手下,把在场武林群豪,不愿归顺地尽数杀光,群豪不会束手待擒,必然要反抗,这么一来,损耗必大。于他大为不利,才用言语挤住任是非。好施展天籁魔音,制住群雄,为己所用。任是非明知嬴复的用心,三师叔惨死,心中悲愤,竟是不顾后果,要和嬴复斗上一斗。

  嬴复回到软兜。把铁筝放在膝上,摒虑凝神,运气半晌,按宫引徵弹了起来。筝本秦乐,多酸楚凄厉,金戈杀伐之音,嬴复奏来,绝无丝毫凄厉杀伐之音。尽是柔媚喜悦之声,时而如昆岗凤鸣,时而如微雨湿花,时而如春风拂面,时而如深闺私语,极尽婉转柔媚变化之能事。使人听来,如沐春风,如饮醇酒,如偕伴侣,遨游苍穹,飘飘然,如在仙宫,如处仙境,百鸟群集,群相和鸣。百兽奔走。效舞于前,当真如聆仙乐。声声与心灵相应和,舒适快乐,受用之极。

  任是非心道:“他祖母的,这就是狗屁不通地天籁魔音?有什么了不起?好听得很。”他不解音律,也觉得听在耳里,甚是舒服。斜眼看师父,玄真道长眉头紧锁,似在沉思,甚是迷茫。再看师叔,也是一般。向与会群雄瞧去,人人脸现喜色,甚是开心。再看嬴复手下,也是一般,人人喜溢眉梢。

  筝声忽地一变,不再是柔媚婉转,变为慷慨激越,催人奋进,使人听了,热血禁不住沸腾,大有万千人,吾独往也的英雄气概。任是非不自禁地想起自己这几年做的事,只觉出入匈奴五十万大军中,最是豪勇,富男儿气概,热血上腾,欲再次腾冲匈奴军中。

  与会群雄和嬴复手下,有人哼着市井俚曲,叫着相好地芳名,数说相好的好处,大谈自己地相思之情,听了令人泪下;有人大喊大叫起来,大叫“老子发财了,发大财了”,双手前抱,如抱金银元宝;有的大叫“老子当大官了,做大将军了”,抽出兵器,大喝一声杀呀,冲将过去,见人就砍,如威风八面,指挥千军万马地大将军,腾冲于大军中,奋通杀敌一般;有地叫道“老子当皇帝了,你们都得听老子的”,正襟危坐,宛如帝皇上朝,一屁股坐下去,竟是坐了个空,坐在地上,也不以为意,嚷道“老子上朝,还不朝见?哪个龟儿子不朝见,就杀了你这乌龟儿子王八蛋”,操起兵刃斫杀起来;还有地嚷道“老子成神仙了,飞呀飞呀”,大作得道飞升状,就是飞不起来,焦急万分。数千人众,乱砍乱杀,乱舞乱跳,诸般怪异尽呈。

  任是非大吃一惊,收摄心神,不再想腾冲匈奴大军事,灵台为之一清,脑筋灵活起来,知道筝声已和众人的心思相和,勾起众人地遐思,事情已到紧急关头,要再不阻止,众人不是被乱刃杀死,也会精疲力竭而死。任是非不解音律,不知如何阻止,向师父玄真道长望去,玄真道长也是满脸焦急,显是无策。再向师叔望去,也是一般。无奈之下,向足智多谋的霍去病望去,霍去病也是无奈。霍去病精通兵法和谋算之道,于武林人物地伎俩所知不多,自是无法可施。

  任是非心念一动,嘴一张,一声清啸,直冲云霄。任是非身具绝世武功,一声长啸,如万马奔腾,金戈铁马,有穿云裂帛之威,筝声给压了下去。啸声一起,筝声一低,众人头脑一清,灵智顿复,清醒过来,浑身似欲散架,摔倒在地。

  嬴复不意任是非突然作啸,催动内力,筝声一弱即强,把啸声压了下去。任是非不甘示弱,运起上清真气,把筝声压了下去。嬴复催动内力,扳了回来,二人就这般,竭尽所能,欲压倒对方,二人功力相去不远,怎能在短时间内能够分出胜负。到后来,玄真道长,薛道衡和薛琳也加入战团,围攻筝声,筝声经不起四般啸声围攻,弱了下去。欧剑通和丁剑全一见情势不利,长声作啸,加入战团,和玄真道长三人的啸声斗作一团。欧剑通和丁剑全的武功不在玄真道长之下,以二敌三。短时间内,也不会落败,变成任是非独斗嬴复的局面。

  筝声和啸声,此消彼长,彼消此长,这可苦了群雄,筝声一高。绮思顿生,浮想联翩。手舞足蹈起来。筝声一低,浑身似欲散架,摇摇欲倒。将倒未倒之际,筝声又高,精力顿旺,翩翩起舞。

  到后来,任嬴二人已不能不动。嬴复抱着铁筝不住走动,任是非也是游走不定,二人头上直冒热气,烟雾腾腾,已斗到紧要关头。嬴复奈何不子任是非,心中焦虑起来,筝声一变,尽是金戈铁马。萧条肃杀之声,闻者纷纷抽出兵刃,斫杀起来,乱成一团,有地身被数十处重杀,仍是悍不畏死。剧斗不已。

  任是非久攻不下,焦躁万分,心想如此反复,群雄终归要损失殆尽。万般无奈之际,忆起董仲舒对他说的一番话,那天,任是非到董仲舒府上请教,董仲舒为任是非论人之善恶,道:“善,人之真本。恶。人之假,假长真消。真长假消,以真攻假,以善去恶,无往不利。”任是非问道:“先生,任是非爱胡闹,是善还是恶?”董仲舒捋髯微笑不答。当时不明其意,现下明白了,自然是恶,他不再胡闹,恶已去,终得全善,证大道,董先生为了顾全他脸面,才不言明。嬴复地魔音,也是利用人之善恶,先用柔媚之音,勾起人的绮思欲念,摧毁理智,渐而由善入魔,邪念大起,各种幻象顿生,终致无法控制,为魔音所乘,落入他的掌握。

  任是非明白了这点,心道:“以真攻假,以善去恶,如何用善?我任是非只知胡闹,哪有丝毫善念。”连连搓手,焦急不已。嬴复抓住时机,急攻不已,把啸声压了下去。任是非心道:“要是董先生在就好了,他一身正气,定能慑服嬴复。”一想到董仲舒,想起和他初见时的情景,心道:“董先生以一部《春秋》,令剧斗终止,就是欧剑通这大恶人也不敢不戾气尽去,我就来依样画葫芦,试上一试。”不再作啸,朗声吟道:“元年春,王正月。虽无事,必举正月,谨始也。公何以不言即位?成公志也。君之不取为公何也?将以让桓也。让桓正乎?曰不正。春秋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隐不正而成之,何也?将以恶桓也。其恶桓,何也?隐将让而桓弑之,则桓恶也。桓弑而隐让,则隐善矣。善则其不正焉,何也?春秋贵义而不贵惠,信道而不信邪。孝子扬父之美,而不扬父之恶。先君之欲与桓,非正也,邪也。虽然,既胜其邪心以与隐矣。已探先君之邪志而遂以与桓,则是成父之恶也。兄弟,天伦也,为子受之父,为诸侯受之君。已废天伦而忘君父,以行小惠,曰小道也。若隐者,要谓轻千乘之国,蹈道则未也。”他内功精湛,在场人众,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春秋》,表面上看,只是一部史书,实则博大精深,孔子把圣王之道尽寓其中。任是非受董仲舒影响,心中已有悲天悯人之气,又受董仲舒耳提面命,懂得不少圣王道,夫子意,这番吟来,慈心仁肠,尽寓字里行间。在场人众,虽是武人,不通文墨,还是受到感染,善心渐起,恶心渐去,慢慢地,平静下来。

  嬴复见势不妙,催动内力,筝声立转凄厉惨恻,如乌峡猿鸣,子规夜啼,极尽酸楚凄厉之能事。

  任是非吟诵《春秋》奏功,哪会放过,继续吟道:“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眛。及者何?内为志焉尔。仪,字也。父,犹傅也,男子之美称也。”吟至此处,嬴复心中一跳,指法微乱,弹断了一根弦。他于此曲浸yin极深,虽是少了一根弦,仍能弹奏自如。

  玄真道长,薛道衡,薛琳见任是非奏功,也不再长啸,跟着他一起吟起《春秋》,四人齐声吟道:“其不言邾子何也?邾之上古微,未爵命于周也。不日,其盟渝也。眛,地名也。”玄真道长,当世大侠,甚得武林中人景仰,慈心侠肠,自是不待言;薛道衡医术通神,救世济人,最是仁慈不过;薛琳年纪虽小,无济世之仁心,处此情景,感受亦深,三人一加入。吟诵地威力就大多了。四人吟到“眛,地名也”,铁筝地弦又断了一根,嬴复额头汗水直往下流。

  四人熟视无睹,吟道:“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克者何?能也。何以不言杀?见段之有徒众也。段,郑伯弟也。何以知其为弟也?杀世子母弟目君。以其目君知其为弟也。”四人吟至此处,铁筝地弦尽数断绝。嬴复催动内力弹筝,弦断绝,在他内力挤压下,铁筝从中裂开。

  任是非四人松了一口气,再瞧群雄,受他们吟诵之声影响,已恢复正常。受筝声影响过巨,有些乏力罢了。

  嬴复大是焦急,道:“不可能,不可能。”抓起铁筝,向任是非掷去,身形一晃,直向躺在地上地方宏儒夫妇的尸身扑去。任是非和玄真道长等人以为他要糟蹋方宏儒的尸身,急叫道:“嬴复。你敢。”急忙掠去阻止。

  霍去病已明嬴复用意,急叫道:“二哥,不是。”任是非接住铁筝,往地上一掷,已抢到嬴复头里去了。赢复双手向后一掠,陡地在空中转向。径向霍去病扑来,运起九幽玄冥掌劲力,向霍去病胸口击去。天籁魔音被任是非用《春秋》破去,嬴复知道要控制群雄为己用,已不能实现,只要杀掉霍去病,仍不枉此行。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霍去病的料算中,显然这人地才智,远在自己之上。他已位列大司马。要是他日匈奴大军南下,此人必是心腹大患。趁早除去为是。嬴复是天下少有的凶人,能决断,先向方宏儒夫妇地尸身扑去,引开众人的注意,再在空中折而攻击霍去病。

  任是非等人发觉上当,大吃一惊,急忙追来,要知霍去病身系华夏安危,要是有三长两短,如何向华夏百姓交待。任是非起步稍迟,已不能追及,无奈之下,大拇指一捺,一股剑气,直刺嬴复背心。这是极高明地围魏救赵策略,要逼得嬴复回掌自守。嬴复知道机会难得,要是错过这机会,永远也不能再有,右手掌势不变,直向霍去病胸口击去,左手运起弹指神通绝技,向后弹出一缕指风,迎向任是非地剑气,想争得片刻时光,就可以杀掉霍去病。任是非一心要救霍去病,用上十成内力,威力端的惊人。指风剑气接实,嬴复只觉中指发麻,剑气丝毫未缓,直刺过来,大吃一惊,连弹三指,仍不能阻止剑气,无奈之下,向前蹿出,以避剑气。身形刚起,剑气接踵而至,又弹出三缕指风,才把剑气化解掉。霍去病明白嬴复地用意,他武功不高,要避是避不开的,他生具豪胆,并不慌张,抽出佩刀,护在胸前,凝神待敌。嬴复存心取他性命,用上了十成内力,他哪是对手。幸得任是非剑气霸道,嬴复不得不前蹿以避,避过了正面,饶是如此,霍去病仍是给掌风扫中,摔在数丈外。

  任是非惊叫道:“三弟。”急掠过去。玄真道长,薛道衡急叫道:“霍将军。”跟着掠了过来。霍去病脸若金纸,呼吸微弱,毫无知觉,已是晕了过去,任是非扶了起来,哭道:“师叔,师叔,快来,快来救救三弟。”

  薛道衡从任是非手里接过霍去病,一把脉息,掏出续命金丹,给他喂下,盘膝坐在霍去病身后,双手抵在霍去病命门上,运起上清真气,送入霍去病体内,助药力化开。玄真道长,薛琳,黄秉,蒋全兴师徒,吴天星,军须靡和水成海等人把二人围在核心。亦有不少忠义之士,知道霍去病地安危,关系重大,在众人外面围了一层。

  嬴复落下地来,左边身子酸麻,吃惊不小,调息了一阵,酸麻之感才消失。他也不知这一掌能不能要了霍去病地性命,想看个究竟,再作打算,静观众人忙碌。

  任是非结义情深,担心三弟安危,本想问师叔怎么样,不敢打搅,一抬头,嬴复站在远处,心中怒极,心道:“老子先宰了你这老乌龟再说。”身形一晃,掠到嬴复面前,骂道:“嬴复,你这老乌龟,老子今天就劈了你。”

  嬴复心想以他一身所学,不见得就输在任是非手上,任是非现在已是如此了得,要是假以时日。练成剑气,他还能是对手,不如趁他剑气未大成之前,先行料理了,以除后患,嘿嘿一阵冷笑,道:“任是非。上次让你溜掉了,这次看你还能往哪里逃?”一招开天辟地。向任是非当胸击去。任是非也是一招开天辟地,迎了上去。二人双掌相交,砰的一声巨响,各自后退,嬴复退了四步,任是非退了三步半,第四步只是右脚向后。并未着地,只算得半步,任是非稍胜一筹。

  二人一招交过,难分轩轾,猱身直上,展开乾坤八式,斗在一起。二人艺出同门,哪容易分出胜负。浮光掠影,千变万劫,拂穴三十六式,大小擒拿手,蚕丝掌,百变无影神拳。修羊公传下地功夫,尽数使完,也不能奈何对方。

  任是非变拳为抓,左手抓向嬴复面部,抓至中途,一变十六抓,嬴复上三路尽在笼罩之中,右抓抓向下三路,正是自创的天狼十三式中的天狼探抓。天狼十三式,是任是非在狼居胥山和天狼玩耍悟出的功夫。嬴复不识。险给抓中。好在他是天下间一等一地高手,临危不惧。见招拆招,见式破式,一一化解了。任是非一抓不中,一抓又出,不停抓过去,嬴复一一破解。

  二人这番拼斗,和嬴复与方宏儒交手,又是不同。方宏儒神智不清,奇招怪着,层出不穷。任是非得师祖遗诀,已窥以无胜有之道,天狼十三式一用完,不再用招式,心中存意,招出无形,变化无方,令人难以捉摸。嬴复是天下间少有地大高手,于以无胜有之道,已有些心得,哪及任是非得自修羊公的绝学,相形之下,不免见拙,给任是非一轮急攻,攻得手忙脚乱,竭尽所能,方才勉强拆解。任是非虽是占了上风,要打败嬴复,甚或杀掉他,仍很困难。

  群雄见二人拳脚生风,信手一划,随便踢出一脚,都是难得一见地绝妙之着。修为深的,大为叹服,修为浅地,看得似懂非懂,为了要在别人面前显出自己修为人所不及,拼命地喝彩。

  二人内力转盛,劲风呼呼,罡气迷漫,方圆五丈范围已不能站人。群雄为二人内力所逼,不得不后退。

  任嬴二人直斗到五百招后,仍是不分胜负。嬴复手一伸,从腰间拔出佩剑,绝无声息,亦不见动作,就如佩剑原本就在手中一样,玄真道以剑术享誉天下,也自叹弗如。嬴复长剑在手,精神一振,一招分花拂柳,幻出一百零八朵剑花,向任是非刺去。剑术之道,一招递出,能有三十六朵剑花,已是难能可贵,嬴复一出手,就有一百零八朵剑花,确属天下间至快至高的剑法。在场人众哪见过这等剑法,浑忘了这招是嬴复所出,轰天价叫好。

  任是非拔出短剑,手腕一振,迎了上去,双剑相交,一百零八响,绵绵密密,清清楚楚,要是耳音稍差之人听来,就如一声长长地叮。在场群雄,不乏剑道高手,见二人以快攻快,其快若斯,忍不住大声喝彩,深觉此行不虚。

  任是非一招递出,化解了分花拂柳,一招孔雀开屏,一招六式,一式六剑,六六三十六,递出三十六剑,紧跟着反使孔雀开屏,又是三十六剑,一共七十二剑,径刺嬴复身上七十二处穴道。出剑之快,认穴之准,都是天下间罕见罕闻的绝技。更令人震惊的是,短剑上剑芒长若四尺,短若一尺,吞吐闪烁,开阖不定,极尽变化之能事,令人难闪难避。

  嬴复不甘示弱于群雄之前,长剑起处,也是剑芒闪烁变化不已,剑尖对剑尖,剑芒对剑芒,短剑上地剑芒长则长,短则短,撞击了七十二下,无一失误,这等剑术,比适才刺出一百零八朵剑花,又难了许多。群雄惊得目瞪口呆,张大了嘴,竟是忘了叫好。

  吴天星和薛琳二人急欲找上官剑南报仇,见了二人拼斗,也忘了深仇大恨,静观二人交手。

  二人斗了半天,难分胜负,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斗志不仅不绥,反而更旺,抖擞精神,奋力拼杀。直斗到千招以外,任是非大喝一声,短剑上地剑芒暴长五尺,直刺嬴复胸口。他知道无论他怎样出快剑,嬴复都能应付,干脆运起内力,中宫直进,直刺过去。嬴复不肯示弱,也是大喝一声,剑芒暴长四尺。迎了上去,双剑相交。呛啷声中,二人手中长剑短剑,禁受不起内力巨震,寸寸断裂,在二人内力激撞之下,四处飞溅。二人手中只余剑柄,手臂发麻。不由自主地后退,口角溢血。这一硬碰硬,嬴复退了八步,任是非退了七步,任是非稍胜一筹,任是非地剑芒有五尺,赢复有四尺,任是非修为要深些。

  任是非脚跟一站稳。双手十指连连虚刺,嗤嗤之声不绝,一股股剑气,直往嬴复身上招呼。嬴复在任是非剑气下吃了一点小亏,知道自己所有地功夫,都不能抵挡。除非手上有兵刃,长剑已经毁掉,要找兵器已是不及,只得使出千变万劫步法闪避。

  欧剑通见嬴复危急,叫道:“师父,接剑。”把长剑抛向嬴复。嬴复跳起身来就去抓。任是非岂能给他机会,左手大拇指一捺,一股剑气直刺来剑,右手食指向嬴复背心一点,一股剑气直刺嬴复背心。好个嬴复。手臂一振。身子拔高,右手一探。径抓剑柄。任是非大拇指剑气已到,刺在长剑剑身上,把长剑截成两截。嬴复抓住剑柄,往背后一举,把刺向背心的剑气挡了开去,剑气实在厉害,又把断剑截去了一截。

  嬴复身在空中,无从借力,转折不便,任是非哪会放过这等良机,十指齐出,十道剑气,直往嬴复身上招呼。嬴复身在空中,闪避不得,无奈之下,把断剑舞成一幕剑网,护住全身。任是非存心要杀嬴复,用上了全力,每一道剑气,都是凌厉之极。嬴复每挡得一剑,断剑少一截,手臂巨震,一连接了八剑,手臂酸麻,虎口开裂,再也把捏不住断剑,脱手飞去。卟卟两声,余下两道剑气,一中左肩,一中右胸,鲜血直流。

  嬴复自艺成以来,只在师父修羊公手下吃过亏,被修羊公一掌打得二十余载不愈。今日伤在任是非剑气之下,是第二次受伤,大吃一惊,知道再打下去,绝对讨不了好,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来不及落下地来,双臂一振,平飞一丈,落下地来,顾不得点穴止血,展开轻功逃走了。嬴复和方宏儒一番大战,内力消耗不少,再弹奏天籁魔音,又耗了不少内力,给《春秋》中圣王之道,夫子之意震动心灵,心神不宁,和任是非交手,不免心浮气躁,不能气定神闲,要是在往日,任是非会剑气,他定不会跃在空中接剑,为任是非所乘。

  嬴复一逃,丁剑全,欧剑通,上官剑南和淮南七公,纷纷逃走。就是嬴复手下,见势不妙,纷纷抛下手中旗帜,向山下逃去。有些给《春秋》震动心灵,良心发现,愿改过迁善,留了下来。

  任是非见嬴复逃走,展开身法,就要追下去,玄真道长道:“非儿,回来。”任是非道:“师父,徒儿宰了老乌龟再说。”玄真道长道:“非儿,霍将军叫你回来。”任是非喜道:“三弟?”掠了回来。霍去病半坐半卧地躺在水成海怀里,面色红润,喜道:“三弟,你没事了?”霍去病道:“好多了。二哥,小弟不要你追杀嬴复,自有用意,留着他,还有些用处。”任是非道:“什么用处?”霍去病道:“他也不过如此,成不了什么大事,大军北征,他还有些用处。有关机密,二哥不要多问,到时就知。”众人和任是非一般好奇,想问个明白,霍去病不说,也不好再问。

  薛道衡黯然道:“薛某无能,只能保得霍将军六年寿算。”任是非大吃一惊,道:“师叔,你老人家说什么?”薛道衡叹道:“霍将军只有六年寿算了。”任是非道:“师叔,你老人家想想办法,救救三弟。”薛道衡道:“非儿,师叔已尽力了。”他是神医,他说已尽力,天下间还有谁能有所作为?众人无不黯然。霍去病豪迈一笑,道:“二哥,不用伤心。只要破得匈奴,还我百姓安宁,霍去病死又何憾。”众人见他得知自己只有六年寿算,泰然自若,无不打心里佩服出来。

  吴天星和薛琳见山坡上有一个人一跛一拐,慌慌张张地向山下逃去,正是上官剑南。二人一念家仇,一念父母之仇,大喝一声,道:“上官剑南,哪里逃?”展开身法,追了下去。

  上官剑南给方宏儒一掌打得重伤,逃起命来,也跑不快。听得二人喝声,回头一瞧,薛琳和吴天星手提长剑,追了上来,这二人无不欲杀他而甘心,心想要是给追了上来,还能有命么?吓得妈呀一声大叫,向山下逃去。心慌意乱之下,踩在一块石头上,摔倒在地,滚下山坡。不远处有一块大石挡住了他,无巧不巧,额头正好撞在大石尖尖的棱角上,血流如注。当他站起身来,薛琳已站在他身前,玉颜含煞,大叫一声“我的妈呀”,转身就向回跑。

  刚转过身来,吴天星已追到,喝道:“贼子,哪里逃?”手中长剑,直刺过来,上官剑南吓得呆了,哪里还能闪避,长剑贯胸而过,透背而出。上官剑南背心一疼,是薛琳从背后一剑刺来,透胸而出。上官剑南身中两剑,已不能说话,手指吴天星,道:“你……”仰天摔倒,就此气绝。

  薛琳抽出长剑,泣道:“爹,娘,琳儿给你们报仇了。”吴天星拔出长剑,垂泪道:“二弟,你英灵不远,大哥给你报仇了。二弟,你等等大哥,大哥来了。”手中长剑,向薛琳当面刺来。薛琳吃了一惊,叫道:“前辈……”手中长剑递出,迎向吴天星地长剑,竟是迎了个空。吴天星长剑中途转向,刺正自己心窝,怕薛琳拦阻,虚刺一剑,引开薛琳地注意力。吴天星结义情深,早已有追随欧阳天雄之心,大仇未报,不能一死了之,此刻大仇得报,心愿已了,自是不愿独活。

  玄真道长,薛道衡等人在远处看得真切,急叫道:“吴大侠,不可。”飞身来救,已是不及,当他们赶到,吴天星早已气绝。众人想起吴天星遭遇之惨,心下戚然。

  任是非抱了吴天星地尸身,回到司徒剑庄里,玄真道长抱起方宏儒地尸身,薛琳抱起梅笙华地尸身,薛道衡抱起司徒剑的尸身,其余尸身,自有群雄抱了进来,把脸面洗干净,葬在庄院后面。群雄过来帮忙,不多时安葬完毕,插了木牌。回到庄里,设了灵堂,祭奠一番。

  薛道衡这才给群雄治伤。嬴复手下有不少给《春秋》大义警醒,愿改邪归正,留了下来,薛道衡一把他们脉息,果如霍去病所言,不是给下了毒,就是种了蛊,或是用子午钉制住。虽是手法多样,也难逃神医法眼,着手成春,药到病除。玄真道长,任是非,薛琳,黄秉,水成海等人过来帮忙,直忙到天黑,才整治完成。

  当晚就宿在司徒剑庄里。群雄受薛道衡活命大恩,心中感激,有不少人到厨下弄吃的。用过晚饭,众人聚在一起,商量下步该如何。霍去病道:“二哥,梅前辈临终之时说了些什么?”任是非道:“三师婶说雷尊在江南烟雨楼,蓝什么地方。”玄真道长道:“不错。师父曾说,他老人家把雷尊,淮阴兵书和高祖圣旨,放在江南一处有名地方,应该是烟雨楼。蓝是什么意思?令人不知所云。”薛道衡道:“烟雨楼有个蓝先生,极是酸气,难道会和他有关?”霍去病道:“到烟雨楼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们明天就南下烟雨楼,去取雷尊。”众人对霍去病极是信服,自无异言。

  第二天,众人用过早点,别过群雄,骑上马,下了嵩山,向江南烟雨楼进发。霍去病给嬴复打成重伤,身子虚弱,到了山脚,任是非雇了一辆车,要霍去病在车里静养。

  注:霍去病十八岁出征,至二十四岁去世。一生六征匈奴,四以将军,二以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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