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心脏也随之有节奏的抽搐着扔掉了没子弹的武器后没来由的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空空如也好像离开了那把金属的凶器灵魂便失去了支撑随时会崩塌。
过了片刻我才意识到原来身体内空空如也的感觉根本和自己的猜想无关其实是由于骨头扎穿了皮肤导致伤侧胸腔负压完全消失左侧的肺叶萎陷了造成的我感觉自己肚子里的脏器如同长了脚一样纷纷开始远离破了洞的半边身子从肚子中间开始向右边移动如同有只手在拔压着给什么东西腾位置似的。所有的内脏都压在没有受伤的右肺上后原来还能正常工作的半套呼吸系统也开始出现无法负荷的现象-窒息仿佛我吸进来的空气都赖在肚子里不愿意出来自己则就像一个吃撑了还要在喝瓶啤酒的暴食者从里向外撑的肚皮胀痛到恶心。
看着胸口支起的小帐篷我不无自嘲的苦笑出声明明是多了一个进气口却怎么也吸不够气脑袋越来越沉随着呼吸的加越来越强的窒息感憋的我脸皮胀不用看我也知道自己现在脸上一定是紫黑紫黑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不期然!侍者那早已淡忘的脸庞模糊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他胸前插着一支黑色的弓箭口吐鲜血的伸着手向我招唤悬在他指间的银色十字架不停的随着他的痉挛画出一条漂亮的孤线是呵!侍者也是被射穿肺叶窒息而死的难道他在“那边”看到我也遭受了同样的磨难特意跑来接引我的不然他手上的那银色十字架画起的银光怎么那么耀眼就如同往门之路的指明灯一样越来越白!越来越亮!……
“死吧!”晕晕乎乎的脑海中猛然爆出一对填满血红色的眸子侍者手里的白光突然变成了晴天的霹雳划破布满金星已然黑的视线。
“啊!”我低叫一声从昏迷的边缘醒转没错!这种情况似曾相似是在刚果的丛林中是那把割我气管的利刃那么多从死神的指缝中逃了出来这回呢?我没有信心再当一次“幸运小子”窒息感已然从胸前蔓延到喉口我紧捏着自己的喉节想给进往的空气挤开多一些缝隙“咕噜!咕噜!”的倒喘气声传进耳中那悬挂着脑海黑幕上的血红色眼眸开始溶化扩散开来的鲜红带着腥气滴落它不停滴呀!滴呀!不一会便将所有的空间都蓄满透过血气的波纹望去赫然是母亲脖子淌血的瞪着双目无法置信的看者我的画面可是微张的双唇间本应该的抽气声却变成了小时候母亲最甜美的呼喊。
“小天!小天!吃饭了!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烧茄子!快点!别玩了!再不来你哥和你爸都要吃光了!”
“小天!小天快来!我刚才上街看到件衬衣很合你穿来试试看!要小声!我钱没带够没买你哥的份可别让他听见!”
“小天!小天!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妈又不老自己能挣钱不要你养活你还是多出去玩玩不要整天憋在家里没了朋友。
“啊……!”我尖叫着用手捶打脑袋想把这比割心还痛的声音画面从脑海中驱赶走。
“对不起!妈!对不起!我没办法遵守当年的约定伺候你无优无虑的安享晚年儿子不孝!儿子不孝呀……!”我对着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母亲面容放声哭喊出声后母亲的面容在脑海真慢慢淡去代之而起的竟然是张拥有金百丝海洋颜色双眸的笑容。
“RedBack……”我轻吟出声难道真如传言中所说人死前会回顾生前种种所有最珍爱的人都会一一出现在眼前这是上帝最后的恩赐许我们无怨无悔的离开人世吗?可是这真的是种美好吗?我怎么没有感到?此刻为何我心中出了内疚便是无边的愤恨如热油煎炸着?
“有完没完了”老子死一回一要这么折磨我吗?老天爷!**你妈!“我冲天大叫拼命的扇打自己的脸颊可是无力的手掌打在脸上却如同幼童的抚摸般儿戏再也无法忍受心中愧疚的煎熬我狠的揪开衣服用尽最后的力气向露在空气中的白森森骨岔抓去。
“摁住他!摁住他!他要自杀!”我手还没摸到那根“上帝制造女人”的东西便被强有力的钳制住了几双热乎乎的大手从四面八方扑来将我定定的压在了雪地上。
“上帝呀!好家伙!骨头刺穿肚皮好厉害的开放性骨折”随着一个清秀得胜声音一块冰凉的铁块压在了我回光反照似热的肚皮上:“快让开!热能毯!热能毯!大家围成圈挡住风果伤口进风这家伙就没救了!氧气袋拿来!快!
一条热乎乎的东西将我包了起来原来露在极度低温下开始麻木的皮肤转向有知觉。
“你不会想要在这里救他吧!”
“对呀!至少应该回到飞机上再说呀!”
“没错!说不定他还有同伙在附近我们站成一个圈对方一颗手雷我们就全完了。”周围乱七八糟的声音像钩子一样抓挠着我因缺氧而脆弱的神经。
“不行!这家伙左肺叶呼吸音完全消失了明显受压移位血压下降脉搏细弱明显紫钳呼吸停止已经呈休克状态如不现在抢救他根本撑不到飞机上氧气!快!”那个清秀的声音刚落一个氧气罩从天而降扣在我的脸上高纯度的氧气如高压电流立马将我混沌的神智击醒原本昏花一片的视线也开始清明起来。
眼前模糊不清的人影轮廊逐渐清晰正在我身前忙手忙脚的军医是一个清瘦的家伙虽然防寒帽挡住了脸却可以看到他白色的眼皮上有两条细蜜的黑色眉毛。
“别动!”敌人的军医看到我醒转过来和我对视一眼后命令道:“如果不想死的话我现在要把你的开放性气胸改变为闭合式气胸如果碰到你的骨头回痛你忍一下……”看着他手脚利落的掏出无菌棉垫和纱布盖住我的伤口然后用大块的胶布将我的伤口封盖住。
“你幸运!似乎脏器没有严重受损和内出血。”那家伙看我疼的直皱眉口里安慰我手上却没停:“我现在要对你进行胸腔穿刺抽气减压促使萎缩的肺叶复张。”说着从急救袋中掏出给骡马注射用的那种巨大的针管左手摸索到我伤侧第二肋间锁骨中线右手准确将巨大的针头刺进骨缝中然后低头全神贯注的看着注射器的针栓的动向等看到针管中的推子自动向后抬头向我解说:“张力性气胸我要抽点气!”
胸腔中的压力随着气管抽出的气量而舒展开来被气压窒住的气流重又通畅新鲜的高纯度氧气走遍全身后我地精神开始明显的好转原本濒死的我重又找到了“活着”的存在感。
看着年青人最后给我扎上抗生素的静脉滴注后重又盖好我的衣服我也不知道应该做何感想我确实不想死!这个家伙把我从死亡线上拉回来我确实应该感激可是这个“谢”字我是如何也说不出口的因为我明白他们把我从死亡线上救回来并不是好心只是为了亲手折磨我到心满意足再把我一脚踢回地狱。
“还好这里山高气薄湿气大污染小少了肺突变肺感染和脓肺的顾虑肋骨断了三根肚皮被扎破肺部有轻微损伤你身体也真结实这样都能挺过来只要不出现内出血身上其他骨折和枪伤都好办!”秀气的军医颇为自己妙手回春的技艺感到自豪:“怎么样?我手艺不错吧?哈?”
我冷冷的看着周围内外三层的蒙面大汉从他们充满杀气和血丝的眼睛中我仿佛看到自己四分五裂的散落在血泊中的惨象。
“希望你的伙伴也能欣赏你的手艺!”当敌人从我嘴里拿出摸索我后槽牙有没含毒的脏手时我恶心的吐了口痰在旁边人腿上冷冷说到:“在他们重新撕烂它的时候。”
“让我看一下!”对方中一个带有独特臂章的家伙走过来按住我的头打量我脑袋两侧的纹身:“中国国旗和龙!没错!这家伙是食尸鬼-刑天。”
“既然这么爱国干什么冒充美国人?你可真丢人!”对方中有个小个子走过来拍了我头皮一下哈哈嘲笑道从他捋不顺的舌头和没有轻重音节的英语音再加上直接由字音翻成片假名的错误读音一听就知道这个家伙是个日本人。
送葬者里面怎么还有日本人?奇怪?想到这里我没理这个家伙重新打量起周围的这些家伙这时候才现他们似乎也并不是非常的整齐的队伍从他们站立的位置看来他们不自觉的分成三派站场上不要靠近无法相信的人周围嘛!
“撑着点!老兄!你挂了我们可就收不到钱了!咯……!”其中一个抱着3oo多美金一把产自中国北方工业产的m14狙击步枪的家伙站在三帮人最外围的位置晒晒的挤不起来伸着脑袋向我叫着声音还没落便被送葬者中一个靠近他的大个子一巴掌打在肚子上吞下了剩下的话。
“你干什么打我?我们是一起的你忘了?”被打的家伙抱着枪捂着肚子跑回了自己的阵营后躲在一个抱着把加利尔狙击枪的男人身后才敢重新吱声。
“能给个火吗?”边上的人铺开随机带来的担架把我丢上去担着便往飞机悬停的位置走去那个自从我们和被我撕掉脸的家伙打起来便消失不见的英国佬这时也从雪堆里站了起来我从口袋里掏出止痛香烟放进嘴里该死的加热毯把我从冻僵的状态解放出来身上的大小伤口立刻开始随着汗水涌了出来。
“当然!”看着递过火来的手我留意到纹在他右手食指上的指环型纹身上面的独特的纹路告诉我这是俄罗斯oe-1391军事监狱的纹身那里是专门关押犯了重罪的特殊人才的军事监狱进去的人都没有再走出那里的机会除了加入军方的“死记名单”后神秘消失高手。他们大多是被俄罗斯高层和巨贾花巨资和疏通关系买出来的当了私人武装但这些人没非正式身份正好适合为政治用途“处理点什么”难道俄罗斯也有人来了?
飞机螺旋桨加转动我躺在平躺飞机舱板上仰头向后望去缓缓合上的后舱门把已被落雪掩住了半边身子的托尔他们永远抛在了这片不属于他们的土地上看着疾风吹起雪浪没过他那破碎的脸我不禁起了同样命运的全能相似的气候相似的伤口相似的死亡!
当着眼睛喷火的医生的面儿把烟嘴塞进嘴里深吸一口将烟雾吞进肺里慢慢的滤过再软软吐出让烟叶中的化学成份顺着奔腾的血细胞传便全身后我开始昏昏沉起来。
熟悉的英国口音罕见的佣军组合无法理解的动机诡厄难侧的前途睁了一个多星期的眼皮无法抑制的在温暖中箜下看着脑袋两边各式各样泥泞的军靴多少次我就是这样躺在屠夫和快慢机的脚边被拉回基地的熟悉的场景和陌生的气味竟然打消了即将遭受不幸的恐惧。
我睡了!也应该睡了!管他呢!反正死就死了!听说过撑死鬼儿!饿死鬼儿!可没听说过渴睡死的鬼我也没有尝鲜的勇气所以我睡了!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因为我双眼仍干涩的像砂纸脑海中烙印的暴风雪还呼啸有声飘入眼帘的却是戈壁中的一个干涸的湖泊干涸裸露的湖底在大风的裹挟下向东北方向飘散吹起一片土黄多日酷寒低温冻在肩头上鸡皮疙瘩还没落下喉嘴已被干燥的戈壁抽干了水份外湿内燥的崩碎竿让我有缓慢枯干的错觉。
被厚厚眼屎糊住的视线收到近处现自己是躺在一座摧损贻尽的清真寺中无顶院墙外的悬崖下是一个冒烟的小村庄在这间撒满劝降的传单和糖果的阳光房间里一具老妇人的尸体躺在碎落的可兰经上恶心的腐烂她令人作呕的腐烂尸体透着奇怪的安详和庄重那是脱了入世间一切喧闹和生死搏杀的安详和庄重。
被俘的英国兵穿着阿拉伯的服装就铐在正对我不远的柱子上看到我醒来定定的看了我片刻平静的吐了句:“你们应该救我们的我知道那是你们!”
我看着同样孤身落入虎穴的“难友”想来那么多的同伴死得只剩下他一人我都替他难受。
“我没有恨你!你做了你该做的我做了我的很公平!”我脖子上一痛感觉一根针头扎进了皮肤内。
“睡觉的时候免疫力最强高烧的你还是再休息会儿吧。”清秀的声音说完针头便从挤开的血肉中抽了出去随即眼前便开始明暗闪烁刚刚聚起的意识又开始消散。
“你也能挣到自己的政府来救你。”我说话开始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如果他们……来……救你!愿上帝保佑我们……
当我马上就要陷入黑暗之时隐约听到背后的讨论声中传出一句:“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没真想看看”画家“是怎么拷问人的。那……可是……艺术级的……好期待……”
画家?和屠夫并列佣兵界最残忍宝座的用刑高手?我真是要多走运有多走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