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深夜的时候潜回楚府,离去差不多半年才会来,回来的时候竟然有点忐忑,不知道该怎样对楚歌说起我这段时间的境况,半年时间我怎么感觉过了百年一样,很多东西都发生了改变,也许最重要的变化,就是我与银狼在一起了。
我像一只猫那样从窗边潜进来,但进到寝室才发现房门根本就没有栓。
微微的月光从窗边透进来,照在他的脸上,熟睡的他依然是那样俊美,看几眼都让人心颤,男人长成这样真是一个祸害,不知道为什么半年不见,我对他竟然没有丝毫的生疏感,反倒觉得他更容易亲近,似乎我们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一样,为什么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深深的凝视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些蛛丝马迹。
累了我在桌子上趴着,现在我已经有了银狼,我就不能跟他再同床共寝了,要不银狼他会生气的,不过似乎银狼也没有跟我强调过这个问题,也许他太放心楚歌了,也太信任我了。
半夜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他大喊:“娘子,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声音响亮,带着抑制不住的狂喜,他话音刚落,就猛地冲过来抱住我,他璀璨的眸子让我感动,原来他依然如此惦记着我,被人惦记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我本能地推开他,但他将我抱得死死的,他身上散发着一股花香,他今天怎么涂抹这种东西?他以前都不是这种气味,我还是喜欢他以前的气息,但他以前的气息是怎样的?我似乎已经记不起来,只是记得让自己依恋、喜欢。
“娘子,我想你了,自从你走后,我到外面找了你三天三夜,但都没有找到,楚歌好伤心,天天惦记着娘子,最后我病倒了,还病好久好久,他们送我去了很多地方求医,都说救不活了,但我想见娘子,不想死,所以活过来了。”他死死搂住我,不舍得松开,似乎一松手,我就被死神抓住一般。
听到他找了三天三夜,心很痛,听到他差点病死,我吓得说不出话来,如果真是这样,我以后怎会心安?看来我真的要跟他说清楚了,也许我不应该回来,给了希望又给他绝望,让他慢慢忘记我就最好了。
“娘子,楚歌想你了,我们一起上床睡吧,像以前那样搂着,很舒服。”我心中一动,竟然一点都不抗拒,但一想到银狼,我就轻轻甩开他的手,现在已经不同了,不能跟以前一样,他怎么说都还是一个男人。
我本来想跟他说明白,但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兴许我要找一个合适的时间,跟他把这件事情说清楚,我要告诉他,我的心已经装着另一个人,装的满满的,再也没有空隙装其他人。
在我的劝说下,他不再勉强我们躺在一起,但那么久没有回来,他依然让床给我,自己睡在地板上,并且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爬上我的床,兴许他也能看出我不喜欢,他这一变化让我觉得宽慰。
第二天楚歌就对我说爹今晚有重要的事情宣布,要全家人做在一次吃晚饭。
“楚歌,我不去了,我半年没有回来,到时他们问起——”
“娘子不要怕,他们不会问的,我已经跟他们说清楚了,我说娘子突然生病了,然后病了半年,跟我一样才回来。”他眨巴着眼睛看着我,似乎等我表扬他的聪明。
真是小孩子,这谎话说得也太蹩脚了,但我转念一想,毕竟是家宴,我现在还是他的娘子,既然都知道我回来了,不去实在说不过去。
于是就叫小青帮我梳妆打扮,小青看见我回来,惊喜得在这里大喊大叫,那疯狂劲一点都不弱于楚歌,让我的耳朵嗡嗡作响,难受极了。
她的嘴巴虽然是不停,但手却非常巧,只那么一会,我照照镜子,里面竟然出现一张有点陌生的脸,美得倾国倾城的脸,我有那么漂亮吗?我有瞬间失神。
“娘子——”楚歌兴冲冲进来找我,当我回眸朝他笑的时候,他稍稍塄了一下。
“娘子,我怎么不知道你也长得那么漂亮?”他色迷迷的样子让我浑身不舒服。
“别看,有什么好看的。”我瞪了他一眼,因为这样看着我,我不习宫他笑嘻嘻地过来拖住我的手。
“楚歌,你什么时候身体变得那么香,其实我告诉你很难闻,像以前这样不好吗?”
“是吗?我觉得好好闻呀,听说这种问道能辟邪,要不你再闻闻。”他将身体挨过来,这动作就像小两口在打情骂俏,小青脸红得低头出去。
如果是旁人这样凑过来,我肯定打得他脸青鼻肿,但对他我心中始终有怜惜,也许这就是我坚持要回来跟他说清楚的原因吧,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在我的心了一定的位置,虽然与银狼还没法比,但却不容忽视。
晚上我与楚歌携手走进大堂的时候,无数目光朝我射来,有惊艳,有惊奇,又嫉恨,总之各种各样,很是复杂,我坦然面对,出去半年,武功精进了,连胆子也大了。
楚天看到我有过一阵失神,但很快有恢复他风流浪子的本性,说着不咸不淡的话,而楚乐端坐在那里,显得是那样的温文尔雅,看见我来她甜甜地叫了一声嫂子,但眼睛扫过楚歌的时候,她的双眼变得。
我不明白她看楚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目光,这目光不是一个妹妹看着兄长的目光,倒像一个痴情女子看着情人一样,迷恋而炽热。
楚歌却视若无睹,傻傻地笑,然后自己坐了下来,我不禁再次笑自己,妹妹怎可能喜欢自己的兄长呢?并且楚歌还是一个傻子,而楚乐却是银弃第一美人,两个人实在是南辕北辙,拉不到一块去,我的想象力实在让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了。
人齐开饭,气氛融洽,大家都有说有笑,尤其楚乐更试巧懂事,很能讨人欢心,还时不时倒在她娘的怀中撒娇,说真的我倒很羡慕她,我羡慕她有娘的疼爱,我羡慕他有爹的庇护,我羡慕她有兄长的关怀。
而我从小到大,就只有山上的那三只狼,那三只狼让我有无数快乐的同时,也让我受了无数苦,好在现在有一只狼已经变好了,归我管了,想起心中甜蜜,之前的不痛快抛到九霄云外,银狼他现在在做什么呢?有没有想起我?
吃完饭爹宣布了7天后,楚府会为楚乐举行隆重的及笄礼,我记得我刚及笄就被师傅扔进了山洞思过,然后不久就要我去嫁人了,真是同人不同命,没娘的孩子就是惨,有娘有爹有兄长的孩子就隆重其事,心中始终有点酸涩。
“乐儿终于长大了,到了适婚的年龄了。”爹意味深长地说,但我从楚乐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喜悦,甚至我在三娘脸上也发现了淡淡的哀愁,一定是这个做娘的不舍得孩子。
楚乐真好,我师傅当我是一个祸害,还恨不得一脚将我踢下山,哪有半点依恋?只是不知为什么自己还想着他老人家,不知道他的身体好不好?不知道师姐做的饭菜是否合她口味,他一直说我做的饭菜,比师姐不知道高出多少个层次,想起往昔的生活,心中一定黯然。
回到房中我一个人发呆,惦记他们了。
“娘子在想什么?”
“我在想隆重的及笄礼是怎样的?我也刚过了十五岁,不过似乎——”
“娘子——”他突然将我搂在怀中,搂得紧紧的,他的行为总是那样的怪异,谁也不知道他怎么想?
“娘子,我知道及竿礼是怎样的,要不我们试试?”他的双眼亮晶晶的,闪着异彩。
“嗯”
他变法似的拿出一支簪子,簪子碧绿通透,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他手忙脚乱的忙开了,我闭上眼睛给他弄着,虽然他的手没有小青的,虽然他的手没有小青的轻巧,显得很笨拙,但他帮我弄,自有小青没有的温馨。
“弄好了,娘子长大了,可以出嫁了。”他大功告成地拍着手,让我也变得兴奋了。
“我早就嫁了。”我一边说忙取过铜镜来看他的劳动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倒吸一口气,他还真会弄,弄了老半天,我就感觉我的头就像鸡窝上插着一支簪子,是那样的突兀,那样的凌乱。
“楚歌——”我气得真想抓住他狠狠地将他揍一顿。
“我觉得挺好看的。”他无辜地看着我,让我又气又无奈,他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好看,什么是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