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岛职镇最终还是被椎名景直放掉了。 ..他孤身回到神保军大营的时候,向震惊的神保长职详细叙述了此次遭遇伏击的经过,最后劝谏道:“撇开双方的援军不谈,我军对阵椎名氏,虽然能取胜,但也的确没有迅速攻破松仓城的办法,若是时日迁延,关东管领真的统领大军渡过了亲不知子不知……总之,此战,还请主公三思啊。”所谓“三思”,言下之意,便是罢兵休战了。神保长职对小岛职镇的话深以为然,却是摇了摇头:“你讲的道理,都是对的,目前来军实力的对比也的确如此,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既然已经发动了战争,不打出个结果来,于本家声望有损。更何况,担任先锋的寺崎众全军覆没,眼下又是小败一场,我军若是在此时退兵,无疑是向北陆宣布神保氏畏惧椎名,而这样的结果……是我最不想。”小岛职镇闻言,脸色更是黯然,只因神保军出战不利的这两场败仗,其中之一乃是出自他之手,而且还是在主君的眼皮子底下被对方算计了。“不论此战能否攻下松仓城,我军都不可在此时退兵。就算是椎名氏得了上杉家的援军,我军也一定要小胜一场之后,才能班师回国,至少,装也要装作凯旋的样子。“小岛,此战的凶险,至少你我是知道的,下去好好准备吧。”“哈!”一轮红日从东方缓缓升起,椎名氏的部队在街道上鱼贯而行,很快就越过了犹在大火中的弓庄山,缓缓向松仓城靠近。军队之中,俨然是以椎名景直为尊,佐佐成政仍旧是扮作土肥政繁的侍卫,这让众人都很不解。明明佐佐成政之前还在松仓城争取此战的总大将地位,为何出阵之时,却刻意隐藏行踪?从命令土肥氏诈降,到火烧弓庄城引诱小岛职镇出营来攻,这样环环相扣的圈套,就算是椎名景直在事后想起来,都觉得胆寒不已。以神保军的人才济济,都未有人能够识破成政的计策,倘若易地而处,椎名家也必定无人能够政的谋划。“幸亏此人是友非敌……”椎名景直默默地在心底感慨着。未及城下,众人便遇到了椎名康胤派出迎接的武士,满面红光地站在路边,大声地“恭贺少主凯旋”。佐佐成政一行人就此进入松仓城,椎名康胤已是摆下一场庆功宴。十数年来,神保氏一直压着椎名打,今次取得了歼敌两千,溃敌一千,俘虏近百人的战绩,可谓是少见的大胜了。既然是大胜,当然要好好庆祝一番。席间,椎名康胤椎名景直父子自然是接连着向成政劝酒,言语间多有吹捧,大有将佐佐成政捧成“北陆第一名将”的架势。佐佐成政虽然对于酒是来者不拒,但这顶高帽子还是被他轻飘飘地推掉了。开玩笑,越后国也分属北陆的一国,他此刻若是认下了“北陆第一将”这个高帽子,让上杉姐的脸往哪儿搁?当然,在佐佐成政已经征服了上杉姐的前提下,这个“北陆第一”当然实至名归,只不过,这是秘密……秘密嘛,知道的多了,就不好玩了。众人就这么吃着烤鱼唱着歌,聊着聊着就聊到的下一步的作战。椎名景直在见识了成政的手段和布局之后,自然是对佐佐成政佩服得五体投地,而先前那个可能的作战计划,无疑有了更多的希望。“我军虽然取得前所未有的胜利,但神保氏大军未退,是以今后的作战如何安排,还请佐佐大人示下!”“嗯……神保军大军一万,现在去了三千,我们只不过小胜一场,千万不可大意。”佐佐成政懒洋洋地捏了根牙签,一边剔牙一边含糊地说事儿。放在之前,椎名氏众人一定会觉得他太过傲慢,“竖子不足与谋”,但此刻都是觉得佐佐成政大人有大才,有些个坏习惯,能忍就忍忍吧……“按照之前定下的作战计划,请椎名大人统帅椎名家主力据守松仓城……切记,不论神保大军怎么攻打,都要死死守住……松仓城乃是椎名家赖以倚仗的底牌,更是日后关东管领大人进军越中乃至上洛的第一站,是万万不能丢的。”佐佐成政脸上浮现出罕见的严肃表情,显然对松仓城的防守很重视。椎名康胤也终于感觉自己和椎名家不再那么受轻视,立刻大声领命。“除了守备松仓城,还需有一直较为精悍的偏师置于城外,这支偏师的人马,不需要多,差不多五百就够,但一定要够精锐,马匹也要多备一点。要让神保军在攻击松仓城的期间愈来愈疲惫的话,这支偏师,乃是关键。”一时间,众人都回过神来,这支偏师人少而精,像是游离在城外的一柄尖刀般,时刻威胁着神保军干扰他们的行动。这一支偏师,无疑是立在刀尖上的舞者,他们的任务重大,危险系数极高,但与之相随的,也必然是驰骋沙场的意气风发,和如狐的狡诈如虎的威猛。椎名康胤既然已是被命令驻守松仓城,自然不可能再出阵,而椎名景直作为家中的嫡子,又有先前的胜绩,无疑是极佳的人选。一时间,景直跃跃欲试,几乎就要主动请命了。孰料佐佐成政话锋一转:“偏师颇为危险,景直公子就不必去了,以我之见,弓庄城城主土肥政繁大人有勇有谋,他麾下的弓庄众也颇精锐,就由土肥大人为主将,以弓庄众为主力吧。”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是一惊。就连椎名康胤也觉得,佐佐成政此举虽然可消耗弓庄众的实力,但区区国人众能有多少战斗力?若是这支偏师过早地落败,岂不是于大局不利?“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佐佐成政又补了一句。椎名氏众人像是被吊起来又放下一般,心里有些不爽……佐佐成政这说话大喘气儿似得,大胶布得斯噶?“名义上的主将是土肥大人,实际上,则是我自己。至于弓庄众,只需稍加训练,即可胜任,因为马匹不足,所以还请椎名大人将城中大半的马匹拨付出来,供偏师使用。”此刻,佐佐成政丢了牙签,长身而立,言语中有了唯我独尊般的豪迈和自信:“我佐佐成政,虽不敢妄称北陆第一名将,但于骑战亦颇有心得,相信弓庄众在我言周孝文之下,以战养战,必会成为越中国最精锐的骑马队!”(未完待续。)本书来自 /book/html/24/24795/inde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