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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cāo平素最喜谋臣猛将,乐进战阵娴熟,治军有法,更兼沉稳冷静有大将之风,提起此人世人多以之与燕军名将徐公明张文远同列,更是深得孟德之心,如今不但坚城落于人手爱将也遭对方俘获,战局又是不利于己方,纵使曹cāo再如何不动如山亦一时间有些茫然!落在刘毅手中恐他与乐进便再难有相见之ri的,自公孙瓒始一众诸侯麾下为刘郎生所擒者不是甘心为其效力便是尽忠死节,燕王在这一点上向来坚定无比,“不为我所用,就为我所杀。”战阵交锋原本这般必然!
此时曹营帅帐之中一片沉寂,以乐进之能,三万陈留营jing锐之战力加乐平城坚尚被燕军不到一月而下,可想而知对方的攻坚之能到达了如何地步。汉中与兖州二处曹cāo刘毅的这场角力本就比的是谁的攻坚能力更甚一筹,如今这个结局已然十分明显,至少燕军先拔头筹占得先机,鲁国、东平、包括陈留在内这些当时制定战略之时作为消耗燕军战力的关键城池又还能保得了多久?若其相继失陷,兖州落于刘毅之手便是必然,更关键还在于曹军于此的十数万jing锐会否被对方一一击破?倘若当真如此,这两年曹军下荆州克益州的成果将会付诸东流,如今虽是远隔千里,可此等军情却犹如大山一般压在每人心间。
身为兵法名家曹cāo向来不会犯轻敌的过错,尤其眼前面对的是最大劲敌刘毅,今次之战他已然尽量将之战力估高可以眼下战局而言还是小看了燕军在两年按兵不动之中的战力增长,这个速度似乎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刘毅总是有着层出不穷出人意料的手法去增强自己麾下战力,不得不承认这些做法曹cāo很难想到或者说根本不会想到。他当然不知这些就是他和刘毅之间在见识上存在的差异,实力尚弱之时还不明显,可一旦被对方占据强势一切行来便犹如泰山压顶之势。这倒还都是其次,难道自己真的不如刘毅?这种感觉才让人颓然。
“报,主公,昨ri夜间荆北义阳之处发现燕军踪迹,观其行止多半是要攻击荆州!”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此时曹军帅帐之中的气氛已然十分压抑,可传信士卒匆匆奔来之言更令其雪上加霜。
“嗯?荆州?义阳?来者为谁,有多少人马可曾打探清楚?”闻听此讯曹cāo的身躯有着一个明显的震颤,刘郎生的回应还真是迅捷无比,孤军深入荆襄之地不外乎看在自己jing锐齐出无法对之形成巨大威胁,这是险招但亦是奇招,尤其是在眼下这个要命的时刻。片刻之后曹cāo方才出言问道,其言语之中的那种平静却已是经过尽力压抑!
“据探马打探,所来燕军胸口之上有黄衫标记,当是其主力八军之一的黄衫军,具体人数暂未探查清楚,观其阵势以及留守虎牢的军阵估计应该在四万上下,且黄衫军良策亦有燕军骑军护卫,人数当有数千之众!”虽也被营中沉重的气氛所感有些压抑,但传信士卒的言语亦是清晰明快,毕竟这些战局大事还不是他一个小卒能窥的。
“主公、主公……”此言一出曹cāo挺立的身形更是摇摇yu坠起来,方才还是隐隐的头痛在瞬间便爆发出来,不由一跤跌坐在帅位之上,幸亏身侧护卫眼疾手快将之扶住,此时曹cāo双手紧紧捂住头部两侧,虽不见其面上神情,可从手上青筋的暴起和身躯的微微抖动便可知他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这种痛苦还是jing神**之上的双重打击!荀彧等人见状急忙环卫上来口中疾呼,曹cāo头风的这个毛病他们是尽皆知晓的,一旦发作便是苦不堪言眼不能视,耳不能听、夜不能寐,平素倒还罢了,若是在此当口发作眼下的战局又将由谁来cāo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刘毅,你不愧为曹某生平劲敌,兖州破城加荆州奇袭双管齐下果然够狠,不过若以为这般便能将曹某击倒便大缪其然,被汝抢占先机此战胜败还尤未可知,文若,此时义阳守将为谁?荆州一处还有我军多少兵马?”这边是一种谋臣关心的眼光,那边亦有护卫急忙去请医者前来相看,曹cāo身躯之间的震颤却是越来越为强烈,稍待只见他以双掌猛击自己头侧数下,身躯恢复沉稳的同时一阵大笑之声从口中传出,此时言语之中那种顾盼飞扬满怀信心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方才的一丝混乱与颓然已经消失不见!
千里长堤,溃与蚁穴,三军之乱,始于主帅,大战之中尤其是劣势之下身为主帅是绝对不能有一丝纷乱的,他的情绪将会影响全军的斗志!无论战局如何,看着主公笑声与言语之中重拾信心对帐中一众谋臣战将而言便是一种无形之中的鼓励。刘毅出徐南,下乐平,困陈留,袭荆州,种种手段连环招招夺命,大有将全局掌控与手一战定乾坤之意,此份心胸气度与必胜之信念让人感佩,不过敌军的步步紧逼与战局的吃紧亦是激发起了曹cāo心中的那股争强之意,还有能比击败如此强敌更让一代枭雄振奋之事吗?重压往往能激起人的潜力斗志。
“主公,守卫南郡义阳等处的乃是吕虔吕将军,我军与荆北各郡尚有郡国兵近三万,彧虽不知燕军攻克乐平具体为何,可对方出动军力不过高顺的辽东军加刘郎生麾下老四营之一的朱雀营,纵算高敬方攻坚之能天下皆知可面对文谦将军亦很难做出如此战果,再观汉中张文远守城之法,想必敌军亦是借了器械之力,这朱雀营当年攻击安县便是大展身手,如今经两年休整定然战力大增。燕军器械营之轰天炮襄阳炮等诸般器械与守城之中已然有如此之威,可想攻城之际物资更为充足必还有所增。但想来似朱雀营这般军力燕军亦只有一营,否则刘郎生定会对乐平、鲁国、东平三处同时攻击,而不是先破一处以收振奋人心之效,义阳南郡皆易守难攻,黄衫军虽jing却难与辽东军相比,主公当亲书一封以安吕将军之心,则此处便必然可以坚守待变。”
方才见主公意气振奋众人皆是jing神一振,唯有荀文若之眼光却是不离曹cāo面上半刻,似乎是要判明主公此举是否是强自镇定,相随多年以荀彧的才干对主公的为人心xing皆是了解极深,雄才大略志存高远用在曹cāo身上绝不为过,可此时天下却还有一个刘毅,不翻越这座大山争衡天下便只是一句空话!别看荀彧乃是文弱之士但胸中那份斗志也是不输武者,主公给予众人的乃是一种jing神上的鼓励,他便要通过自己的实际敌情分析来消解应乐平失陷而给众人造成的信心缺失。
此时曹cāo众人所知的兖州之战还只是一个大概,具体的军情并未到达,但荀彧凭借自己的见识与对汉中燕军的细致观察便得出了这个结论,拿下乐平燕军多半还是要靠朱雀营的器械之利,至少他要给在座众人都传达这样一个讯息,少了强力的辅助器械,燕军虽还是强大可其攻坚能力并未恐怖到难以接受的地步,曹军不需要因乐平之失而对守御城池失去信心,黄衫军远来气势汹汹并不足为惧。
“文若先生所言极是,若燕军还有朱雀营这般的强军为辅,同时拿下三城对刘毅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由此推之其必定还是战力有限,张燕此人虽不失为良将但与张文远张隽乂徐公明等人相较亦是差了一筹,黄衫军中便有jing良器械也不能与乐平城下相比,我军当要紧守各处城池不与其扬威之机,以正之见,主公还可亲书一封与那荆南孙策,倘若这襄阳等处为刘毅所得,他那荆南四郡亦是朝不保夕!”方才除了曹cāo与荀彧之外,对于燕军的强大还有着一份兴奋的便是法正了,他需要这强大的敌人才能显示自己的才能,汉中此处乃是攻坚谋略之处难以起到太大的作用,燕军奇袭荆州便有可为之处。
“文若孝直所言然也,以此时战局倒不怕孙伯符不出兵助我,如今刘毅的铁骑营jing锐尽在兖州一线,随张燕黄衫营前来荆州亦不过数千之众,想那小霸王当不会再有太多顾忌了,来人,取纸笔来。”曹cāo闻言微做沉吟便欣然出言道,jing神振奋斗志激昂只是第一步,一切还需要他想出实际的手段去加以应对,荀彧法正之言与眼下皆是良策,他自然要从善如流,诸葛孔明可以借势他一般可以为之。
“自明ri始,cāo当亲领大军攻击汉中,七ri之内定要取下此城,张子才、张文远,任何一个都足以与刘郎生交换文谦!文若,孝直,吾yu令妙才的虎豹骑脱离兖州战局奔袭张燕侧背,以为然否?”伏案疾书的曹cāo脑海之中自然还在不断思索着眼前的战局成败,第二封与孙策之书写到一半他忽然抬头对众人言道,此时言语之中亦有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决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