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次事实证明,老天让我穿越过来就不是来安享太平的。当我带着满腹心思往回赚预备找个清净地平复下心情的时候,却发现府中乱成了一锅粥。
“哦哟,修筠主子您可回来了,年主子出事了!”一个满面皱纹的老人看着我进门就冲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述说,一边使劲把我往年氏那引。这位是……我疑惑地回头,小红附耳低言:“这是府里的大管家。”
我恍然点头,脚下不停,已然走到了年氏的院中。却见下人们一个个惶惶乱转,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做的,却又不敢做出什么都没做的样子。
正没人问处,却见李氏迎了出来,看我进门一副如蒙大赦的样子:“侧福晋回来了,快看看吧,年姐姐她……”说着说着眼泪就噼噼啪啪地往下掉,再问什么就问不出来了。
李氏显然是在装傻,都到这节骨眼上了,我摇,直接甩下她往里走。
房中的情景也不比院中好多少,里面的丫头们一个个面如土色,就是两个太医,虽然还在扎针,手却是抖得东歪西倒,那针显然是没有扎进位去。
“到底怎么回事?”这句我进门起就一直在问的话语终于得到了答案。年氏在得知我居然可以跟着四阿哥出门去祭陵后,一大早就在那摔东西发脾气,然后似乎是一时激愤把四阿哥赏的什么给丢了出去。她一丢出去便发现不对,急忙又回身去接,结果自然是自己一歪摔倒,当时便传了太医,太医没看出什么。又过了大概两个时辰,她忽然发现自己有流血,急忙又找太医,然后就是我现在看到的一幅样子了。
撞伤后无痛流血?我那点贫乏的见习得来的妇产科知识给了我一个恐怖的结论——胎盘早剥?孕晚期出血的最大可能是前置胎盘和胎盘早剥,不论哪一种,对于孩子和母亲都是很危险的。
当然这只是我一个不成熟的判断,如果放到一个产科医生面前肯定是会贻笑大方的。但此时此刻,我却不能不考虑最坏的情况。
“你们有什么办法?”
“回侧福晋,奴才们觉得保年侧福晋的可能性大一点。”
“若现在生下孩子,你们保母子平安的把握是多少?”
两个太医互相合计了一下,磕头:“若是现在生产,奴才有九成把握保年侧福晋,至于孩子……”
“那保胎呢?”
“……奴才们没有把握。”
“那还等什么?”
“年主子她……”太医一句话尚未说完,一边一直安安静静在垂泪的年氏忽然大呼:“钮钴禄修筠,你要是不让我生下这个孩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跟年氏的关系一直很差,但并没有差到我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她死亡的地步。想到这,我正准备张口吩咐太医,忽觉衣袖被人一扯,耳边传来合嬷嬷的呼声:“主子!”
深吸一口气,轻轻抽回衣袖:“生!有什么责任我担着。”
“主子!”挥手阻止合嬷嬷仍然想说出口的话语,“嬷嬷,我做不到看着人死。”
合嬷嬷深深叹了口气,正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屋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是四阿哥的声音:“怎么回事?年氏现在怎么样了?”
“主子,您不能进去,两个太医,修筠主子都在里面呢。”
摇,让合嬷嬷出去给四阿哥说明情况,我转向咬紧牙关坚决不肯喝药的年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若想恨我,就先留下命再说。”
年氏不为所动。
“你若还想要给四阿哥生孩子,就得把药吃下去!”
年氏的眼睛总算是有点神采,却依然拒绝喝药。
“刚才太医的话你也听见了,就算你现在不肯生,这孩子依然保不住,你为何不为以后留一线希望?”
年氏总算是张了口:“我不信任你!”
我头一晕,险些直接栽在她身上。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我一脸杀气转头向着太医断喝一声:“给我灌!”
太医迟疑了一下,显然是想让我问问外面四阿哥的意见,却被我一脸煞气震住,哆嗦着手把药给强灌了下去。
初产妇的产程是很长的,我就坐在凳子上,承受着年氏杀人的目光以及她越来越响的痛叫。
屋外的四阿哥始终没有再次发出声音,显然是默许了我的现场指挥权。
再过来一会,福晋也从陵寝处赶了回来,冲进产房便与我一起等待。
蜡烛越烧越短,烛泪越积越多,天色已然是深夜。福晋终于熬不住去外间睡了,外间的四阿哥早就被下人叫走处理事务去了。空荡荡的房内除了几个丫鳜就是两个太医和我。
折腾了许久的年氏已然没有了力气,只能在宫缩时发出短促的叫声,看向我的目光中,却带着越来越刻骨铭心的仇恨。
无声地咧了咧嘴角,我对她投去一瞥加油的眼神,至于她会理解成啥,我就不管了——姑奶奶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一直熬到第二天早上,这孩子才算生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太医的药起了作用,年氏并没有出现我最怕的产后大出血,至于孩子,一身青紫,显然尸内窘迫了。
急手从不知所措的产婆手中抢过孩子,也顾不得若是孩子出了问题会不会造成麻烦,急急忙忙地按照记忆中要领挤出孩子呼吸道中的液体,然后抱到年氏身焙“若是想他活,就按我说的话做!”
年氏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听好,用嘴覆盖在孩子的嘴上,我数一声数你就吐一口气,明白么?”
年氏把嘴覆上,然后呆呆看着我。
“1,2,不要太大力,3,4……”一次次的吐气能够彻底打乱吐气人的呼吸频率,眼看年氏自己的脸都一点点青紫了起来,却坚持不懈,我不得不对她生出一丝敬佩。
孩子的皮肤随着年氏持久的吐气逐渐红润了起来,让年氏停下吐气一试,依然有了自主呼吸——这最初的一关是闯过来了。
“行了,你休息下吧,若是再出现刚才的情况,你知道怎么做了吧?”此时情况简陋,我也只能抓住这人工呼吸了。此时毕竟是封建时代,不是我不想自己或者找人行那人工呼吸之事,只是实在怕会造成什么影响,由年氏来,他虽说累些,但必然更加尽心。
把保暖,一次不可喂太多等等我还能记得的育幼注意事项一一嘱咐了一遍,我的神经方才彻底松懈下来,接着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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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第一天,难得的两千字,大家表扬表扬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