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索院使询问无果后,终还是欧阳老爹亲自解答了所有疑问。欧阳老爹的解释即为:身为学医之人,索院使深谙保养益生之道,在种种补药之流的调剂下,遂造成了索院使年龄与欧阳老爹相近容貌却迥异的结果。
明明已经是中年人了,顶着个还算年轻的样貌,对着另外一个虽然长得很不错的中年帅大叔做出小孩子样的举动,索院使,小生佩服佩服……
我这边累得要死,终究顾着长幼之分不敢自己去拿了那椅子来坐,也不好拿索院史的书来垫着坐,只能半倚在墙上,半眯着眼尽量打盹。而那边欧阳老爹毫无倦色,和索院史聊得那叫一个欢,我看着聊得正欢的俩人,继续囧……
在我如此得闲暇极不舒服的偷懒之时,索院使突然将视线挪到我身上,带着强烈的不屑和试探,如探照灯般闪亮,我抖掉一层鸡皮疙瘩后恢复正常,知道关键时刻来了,遂礼节性地对着他弯腰作揖:“欧阳流风拜见师傅。还望师傅日后多多关照。”
索院使静了片刻,没有叫我起身,突问道:“医者为何道?”
我僵在那里维持着作揖的动作,暗骂索院使不够意思让我受苦,却不得不按心中所思答:“医宅仁道也。怀有仁爱之心为医者必备素养。为医宅除精湛技艺傍身,当有博大胸怀仁爱之心。一切以病人为上,切不可做违背良心之事。”
索院使仍然一言不发,我弯着腰手和腰都快酸断了。
“你之前沉迷声色流连不当场所惹父母伤心又作何解释?”索院使静声问,依我看来毫无打算让我解放的意思。
我滞了滞,嗓音干涩:“以前种种,流风已知悔改,必不会再犯。”
看看人渣流风你给我留下了多少麻烦!
“……起来吧。”索院使淡淡的语气让我有种前后根本就是两个人的错觉。之前的咄咄逼人毫无影踪。
我如获赦令的立马直了身,小幅度尽量不引起他们注意的活动活动关节。
索院使没有对我的回答发表意见,欧阳老爹也只是看着我不说话,心里有些惶惶,难道我回答得不好?!算了,不好就不好,大不了回家去找其他工作呗,再不然,就呆在欧阳府里当米虫让欧阳老爹养一辈子,其实那倒是最幸福的生活。
“磊,恭喜你,守得云开见月明。”索院使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调侃,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欧阳老爹冷哼了声,不置一言。
囧也囧完了,解释也解释完了,试探也试探过了,考验也考验完了,于是,我被索院使带着正式介绍给往后的同事们。
当朝太医院与清朝时期相似,设院使一人即索拉索院使——这个名字有够洋的,副主管官员左、右院判各一人——名字我懒得去记,御医含我十三人——真不吉利,吏目二十二人,医士之下的我实在是懒得去搭理了,大概也与我无关。
反正估摸着欧阳老爹的意思是让我混日子,可混则混,不可混则努力天天向上,就我个人而言,当然只要遵守混日子即可。
也不需要去争取什么了,有递补的机会上便是,就这样子一直当个普通御医,领着不高却足以维生的俸禄碌碌无为,到告老还乡悠闲过日享齐人之福天伦之乐,如何不乐哉?
依我这懒惰的个性,想要什么努力估计也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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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与人发生争吵,更不要打架;不要理会他人的明嘲暗讽;千万不要得罪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以十倍还之;不要与他人争功,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永远不是自己的;有偷懒的机会就要偷懒,就算没有偷懒的机会也要自己创造偷懒的机会,要记得偷懒的机会是留给准备好了偷懒的人的。】
——摘自柳行云(欧阳流风)著《熙朝太医院日常行为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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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就是传说中索院史的关门弟子?”——是我没错,但是阁下,我还没死,请不要用传说谢谢。
“切,什么关门弟子,那副小白脸样,肯定没有真才实学不是什么好货色!”——兄台,我觉得你的话更适合用在你身上,当然我说的只有后半句。还有,请不要用那副丑陋的影响皇容皇貌的嘴脸讲出“小白脸”这么值得你嫉妒的词语。
“也不知索院史收了什么贿赂,竟然会答应让这样的人进太医院!还是御医!”——索院史收了什么贿赂我也不知道,如果想知道的话去问我爹看看他和索院史到底有什么交情吧。
“不过是凭借他爹是当朝户部侍郎罢了,有甚了不起!”——我可没说我了不起,请不要冤枉好人。
…………
叽叽咕咕唧唧咕咕叽叽嘎嘎唧唧嘎嘎唧唧呱呱叽里咕噜……
拜托就算你们要讲我坏话也请稍微顾虑下我就在你们边上行么?!
我抬头望天无语,天好蓝,世界很美好,千万不能冲动,就算想灭了他们也要忍住……
这个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
这就是所谓的欧阳老爹和索院史撇下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和他们“沟通联络感情”?!怕是你们要联络感情所以把我撂在吵闹成这样的“鸭子”堆里了吧?!(参见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定理。)
走后门的后果竟如此严重,阿弥陀佛,我再也不敢了,善哉善哉,佛祖请原谅我……
“……兄……欧阳兄……”尚算和善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看在声音温文的份上,我转过身去,如声音,此人长相同是温文尔雅,一看即是邻家大哥哥专门拐骗无知纯情少女的典型,所有含温字的词都能用在他身上,例如温文温暖温柔之流——如果我没有看见他眼底一瞬间闪过的狡黠之光的话,我也会被蒙骗过去。心里略略嘲笑,又是一个戴着面具过日子的人。
我撑起公式化的笑脸,“阁下是……?”
并非假装,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来人闪过惊讶的神色,也不知是真惊讶或是演戏,随即又温柔的笑开:“在下李君竹,与欧阳兄同为御医,稍长欧阳兄几年进这太医院罢了。以后还要欧阳兄多多关照了。”
“哪里哪里。”我陪着他笑得极度虚伪客套,“该是李前辈多多照顾流风才是。李兄若不介意,直呼流风即可。”
咬字就咬字,谁怕谁啊。
“那在下也不推托了,流风,直唤我君竹亦可。”李君竹眼弯了起来,笑得人畜无害。
望着他虚伪到完美的笑脸,一阵阵疲惫感涌上来,好吧,我承认,我是没有李君竹虚伪没有他会装模作样,我累了,所以我不陪你了,你要演戏要干啥找别人去吧。
把目光放到欧阳老爹和索院史所在的屋子,以客气歉疚的语气道:“君竹,今日已晚,请恕我先行回家了。”
“既如此,流风,明日再见。”李君竹继续笑。
今天只不过是进宫了解了解情况,估计还有顺便与索院史“私通”,明天才是正式上任的日子。
我虚虚应了声“明日见”便离开。
顺便瞄了眼李君竹身后方才絮絮叨叨念我坏话的那些人,扬起一抹绝对算不上纯良的笑算是对他们打招呼。瞥见李君竹的玩味眼神,更加笃定了我心中所想。
切,那些人不过是未通过季考的学生,哪里会来招惹我,讨好都来不及呢,外表温良的腹黑男李君竹……这点连顽童都骗不过的把戏也敢拿我眼前来秀?!
太医院要是靠你们这些毫无本事或只知算计他人后宫里那些皇帝后妃之类就死定了熙朝就完蛋啦!
另外,索院史,你管教不周。该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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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欧阳老爹与索院史太久未见,或是他俩感情着实好得过分,欧阳老爹竟然放心让初次进宫的我独自出宫回家,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还好我不是路痴,只要走过一遍的路就绝对不可能忘记。与来时截然不同,我是走几步歇几步,慢慢吞吞,一路欣赏风景回去。碰上关卡即用索院史之前给我的太医院出入宫所用的令牌打发。
倒是没有碰上什么麻烦。转眼即是最后一道宫门口了,外面即是闹腾活力勃勃的街道,身处的皇宫却是如此庄严肃穆贵气沉重,幸好我只是御医,可以随时出宫,不用像皇帝,一生被困在这个所谓最高地位的囹圄内不得逃脱。
想想皇帝真可悲。
望了望繁华的街市,我尽量以不招到近卫军的音量呼了声:
欧阳府我房间的大床,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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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阿木要哭死了~·
亲们,你们能想象我早早写好的一千五百字全部不见了必须重写一遍的绝望心情吗?!
呜呜呜呜,哭啊郁闷啊泪啊伤心啊~~
好不容易再写了一遍,结果比之前的多了五百字呜呜~
看在阿木受苦受难又厚道的份上,阿木要收藏要票票来安慰阿木的说~
——难过的郁闷的阿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