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可思议!”
当静羽带上人工面皮,化好妆,再度成为伊美塔克时,吉尔辛吉被她高超的易容术震得惊叹不已。
昨天他不知道身边的人儿是个冒牌的伊美塔克,今天知道真相后,才惊觉流川静羽举手投足间根本毫无破绽,她连伊美塔克的嗓音和语调都模仿得十分逼真,简直就是伊美塔克的翻版!要不是昨夜无意间拆穿她的把戏,今天他真的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与她出席天皇的辞行宴,然后任她悄然离开。
“谢谢,这是我拿手的绝活,总要像样一点。”她螓首微抬,自嘲地耸耸肩。
这是流川静羽的动作,不是伊美塔克的。伊美塔克始终是低头领首,顺从恭敬,不会有这么大的动作和强烈的个性。吉尔辛吉发现,以往他不常看伊美塔克,而现在他的眼神常会不自觉地随着流川静羽转。
“你不用太拘泥伊美塔克的举止,你就是你,流川静羽!”他不希望她变成另=个伊美塔克。
“我知道。但我会收敛些,毕竟太过招摇总会引人侧目。”
“只要不诗开场合,你可以卸下这张面皮。”
“谢谢你的宽宏大量。”她嘴里这么说,心中却另有打算。她不会真的跟他离开日本的,她会找机会消失,到时,他不得不取消所有行程回布斯坦王国去。
“你得跟着我一段时间,我希望你能自在些。”
“我没有说过我不会离开。”
“但你走不了的!”他胸有成竹。
“你肯定?我要赚没有人拦得下。”她也不甘示弱。
“你不会愿意让我难堪的,在你纵容布斯坦未来的王后逃亡之后。”
“说真的,这是你的家务事,陛下。”
“没错,可是你已经插手了。”
“我很抱歉。”她实在为自己该死的同情心后悔万分。早知道吉尔辛吉会如此难以对付,她就不应目着触怒他的危险协助伊美塔克和拿旺私奔。瞧他现在一副要她“赎罪”的打算!
“说抱歉太迟了。不过,要弥补还来得及。”
“希望你留下我只是单纯的为了颜面和权宜之计,而不适意要处罚我伙同你未来的王后挑战你的尊严。”
“当然!好歹只要有你伪装成王后,我就能将伊美塔克失踪的事暂时压下来,直到我回到布斯坦王国。”
“我总觉得这是下下策。”
“别想要溜,静羽。”他地看了她一眼。
“我现在是伊美塔克。”她对他的端详感到畏惧。从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如此教她害怕。
“只有我们两人时,我喜欢称呼你的名字。”
“随你高兴,陛下。”她维持一贯的冷静,不想与他争辩。
“看你眼睛微红,可能昨夜没睡好吧?这一杯是安提泡给你喝的清茶,先喝了吧!”他好心地端起一杯茶水递给她。
“谢谢。”她接过手一仰而尽。她的确需要一些提振精神的茶水,昨夜她几乎没合眼,今天还得培养精神以便到机场时有力气逃离。
“钦普!”他唤来另一名侍卫,帮他披上黑绸镶金丝的肩巾,这是布斯坦正式场合不可或缺的礼仪。
吉尔辛吉又换上布斯坦传统服装,那饶富韵味的民族风情非常适合他的傲然气度。静羽被他俊美的身形锁住目光,就像在欣赏一幅精细的图画,隽永而耐人寻味。
他捕捉到她的眼光,淡然一笑,朝她伸出手,做状。
“走吧!”
“陛下?”静羽犹豫了半晌,才慢慢将手搭在他修长白净的手上。“我没看过你牵伊美塔克的手。”她觉得奇怪。
“我得殷勤些,我可没有勇气再让一个王后跑掉。”他话里有弦外之音。
“以你堂堂一国之王,要再找一个王后应该不是难事。”
“但就如你所说,要找个志同道合的才是正确的。而这并不容易。”
他们相偕下楼,安提和钦普紧随在后。
“陛下长得英俊儒雅、器宇轩昂,应该深受布斯坦女子的爱慕才对。”静羽坐进黑色劳斯莱斯轿车,还不忘调侃他。
“很高兴你对我的长相颇为满意。”他挨着她身旁坐下。
浩荡的车队驶向日本天皇的皇居。
“我这个外国女子的看法应该无法左右陛下的魅力。在布斯坦,成为王后想当然耳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她瞥了他一眼,转头看向窗外。
“你的口气中有着不屑。难道你对王后这个位置一点也不感兴趣?”他似乎在些什么。
“我不懂你的意思,陛下。”她回头迎向他的眸光。
“如果是你,你认为你有能力帮我治理好布斯坦吗?”他目光灼灼,用意莫测。
“我?我只是个胸无点墨的平凡女子,从不敢奢望到贵国去卖弄浅薄的见识。”她犀利的回答。
“你太谦虚了!首相在与我聊天时,不只一次提到‘暗之流’在朝野的祟高地位。风、林、火、山四个堂口的首脑更是个个身怀绝技,才智兼备。其中,徐林堂堂口的琉璃还是个清灵婉约、聪明睿智的美丽女子。”在还没见到她本人前,吉尔辛吉对那将成为伊美塔克保镖的这名女子就好奇不已。
“那是别人夸大了。”她不喜欢被评头论足。
“是吗?我倒觉得名副其实。”她喜欢她的倔强。
“谢谢,很庆幸没让陛下失望。”
两人之间尖锐的对话在车子抵达二重桥时暂且休兵。
日本的皇居是十五世纪时的江户城,一九八八年天皇正式移居此城,即成为日本的中心地。平时不对外开放,只有每年正月二日新年及天皇诞辰才会开放参观。
他们一行座车来到皇居之时,已有人在正门接待,接下来的寒喧、交谈、排场都是形式化的基本礼仪,静羽没
有忘记自己是布斯坦王后的身份,得体地应对,自然优雅的翩翩风度给足了吉尔辛吉面子。天皇和日本的大臣还不住地称赞他得到了一名娴淑的好妻子呢!
当所有的繁文缛节都结束了,吉尔辛吉和静羽上了座车,直趋成田机场,准备搭机飞往英国。
静羽一上车就觉得浑身不太对劲,所有的气力全使不上来,而且眼皮异常沉重,她以往就算熬夜三天整理资料也不会累成这个样子。
真糟糕!她连神智都开始模糊,怎么实行逃离的计划呢?
“你还好吧?”吉尔辛吉关心地问。
“我……”她晃晃脑袋,试着保持清醒。“我怎么会如此疲倦?奇怪!”她喃喃地说。
“撑着点,等一下上飞机就可以好好休息了。”他轻拥住她。
“上飞机?不!我不能上飞机……”她的大脑快休克了。
“为什么?别忘了,你得留在我身边直到我找回伊美塔克。”他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不!让我下车!我的助手在等我……”她想推开他,想逃,无奈身体一点也不听使唤。
“你永远逃不了了,静羽。”他靠在她耳边轻笑。
“你……”眼前的吉尔辛吉变成了两个、四个、十个……
“我会照顾你的。”
“我会照顾我自己!”她逞强地正襟危坐。
“是吗?”他又笑了。
在头昏脑胀之际,她忽然想起离开希尔顿饭店总统套房前,吉尔辛吉递给她的那杯茶水!难道……
“等等!你在那杯茶里动了手脚?”她努力集中精神。
“你说呢?”
“该死!我忘了贵国以奇异草药闻名于世,在上千种植物中,据说有种叫失魂草的……”
是啊!她怎么能忘记布斯坦人的用药专长呢?
“你很聪明。失魂草的药力通常在服用后四到五小时才会发作。”他轻抚着她戴着面皮的脸。
“快……帮我……解!”她快抗拒不了袭上来的睡意了。
“别紧张!等你睡个好觉之后,你就会痊愈了。”
“吉……吉尔辛吉……”她抓住他的衣襟,直呼他的名字,却在发出抗议声之前失去意识,倒进他的怀里。
吉尔辛吉抱着她的身体,失声笑道:“不错嘛!挺了将近十分钟,你是我见过失魂草药性发作之后,撑得最久的人了。我亲爱的‘伊美塔克’!”
简单而隆重的饯行典礼,在布斯坦的国王专用飞机前举行。挥别了三天的日本巡礼,吉尔辛吉带着许多心得上机。其中最大的收获,大概就是那个不省人事的冒牌王后——流川静羽吧!
吉尔辛吉看着飞机飞离跑道,一颗悬着的心才安然落地。
流川静羽终究跟着他离开日本了!因为阴错阳差的机缘,他才会和这个特殊的女子牵扯在一起。从第一眼看见她,他就有留下她的冲动,虽然此时她就躺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然而,他还是得绞尽脑汁想出一个好藉口将她永远留在他身边。
是的!他要她一辈子跟着他!——
静羽觉得自己好像睡了一世纪那么久,因为当她醒来时,四周的景物全是陌生的。素净碎花壁纸和窗帘,纯风味的仿古木制家粳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形状优美典雅,墙上的壁画、艺术品都是佛像和极乐世界的图腾……她猛然坐起,发现自己在一张宽大的铜,盖着白色丝被,身穿低胸睡衣,而她的脸……已经卸下了伊美塔克的面皮,恢复原来的容貌。看来,有人“整理”过她了。
整理?老天啊!她倏地睁大眼,思绪全部回笼。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依稀记得在往机场的途中,吉尔辛吉对她下的药力发作,使她昏厥。
该死的!她跳下床,探向那扇落地窗,阴霾的天气,氤氲的薄雾,外头的景致让她有身在仙境的错觉。
湖?绿色草地?花园迷宫?一切宛如梦幻,绚烂如锦,却也不太真实。
她杵在落地窗前,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她在作梦!这都是梦……
“你醒了?”
吉尔辛吉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惊醒她寤寐的猜疑。她蓦地转身,看见白衬衫、牛仔裤轻松打扮的吉尔辛吉,又楞了半响才纤眉聚拢,大声质问:“这是什么地方?”
“布斯坦国王在英国的住所。”他慵懒地斜靠在缇花织锦沙发旁,笑看着她。
“英国?我的天!你真的把我带到英国?”她失去冷静,忿然大叫。
“我说过,你得跟着我。”
“你……你用把我迷昏……”老天!她竟栽在他手里!
“为了防止你逃赚只有委屈你了。”他不动声色地瞅着薄纱睡衣下曲线毕露的她,心荡神驰,心跳险些脱离节拍。
“你太过分了!这跟拘禁我有什么两样?”
“我不得不这么做。在日本时你根本就想逃之夭夭。”
“那是因为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她烦躁地挥挥手。
他脸色一正。“为什么?你就那么讨厌我?”
“我……”静羽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排斥他。他总是让她紧张。
“还是你怕我?”他直勾勾地盯着她。
避开他亮得过火的眼神,她摇,“我为什么要怕你?我只是觉得继续扮演布斯坦王后去欺骗英国人太荒唐了。”
“你不用再扮伊美塔克了。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她的长相。”
“但你的侍从……”
“钦普他们不会多话,安提则早已和你串通好了,你有什么好怕的?”
“我不是怕,只是觉得万一被媒体拍照上报传回布斯坦,你的计划还不是没用。”
“布斯坦的人就算知道了,也是等我回去的时候。那里封闭又被峻岭阻隔,讯息不会那么快就传回去。”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留下我有着隐藏的目的?你也害怕伊美塔克与拿旺私奔的事被揭穿吗?”她狐疑地看着他。
吉尔辛吉沉默了一会儿才承认道:“是的。布斯坦除了国王之外,还有一个拥有强大势力的首相启拉堪。他是个守旧派,对我即将开放布斯坦的事深表不满,我和他为了废除长达五十年的锁国政策而时起冲突。但是我以一国之君的地位将他的反对声浪强制地压下,要他试着去接受布斯坦走向开放之路。启拉堪和伊美塔克的父亲修卡·巴罗交情非常好,这次大喇嘛的占卜显示伊美塔克即将成为王后的事,使我和启拉堪的对立有了些许的改善。我为了维持布斯坦的内部和谐,才会明知伊美塔克爱上拿旺后,还把她留在宫中。现在他们两人私奔逃到国外,消息如果传回布斯坦,势必引起惊哗和恐慌,我怕启拉堪会有所行动。这是我为什么要请你继续扮成伊美塔克掩人耳目的原因。”
他的理由很充足。
“原来伊美塔克成为王后还有这层功用。”她恍然明白。
“是的。”
静羽了解其中的缘由后,又问:“启拉堪既是个威胁,为何你不想办法削弱他的力量?”
“他是元老重臣,我不能轻易动他。而且,他并没有罪。”
“可是就算我这些日子扮成伊美塔克,你回国后要怎么办?”她有些担心。
“看情况。或许我会另立新后吧!”他迅速瞥了她一眼。
“那么,在另立新后之前,我必须一直扮成伊美塔克吗?”她迎向他的目光。
“也不尽然。或许我可以聘请你当我的贴身保镖。”
“你已经有保镖了。”她蹙眉道。
“但都不够专业。”
“我不会跟着你回到布斯坦的,别想用任务套住我。我同意继续扮演伊美塔克,但英国之行结束后,我就要回日本。”
“你没有护照怎么回去?别忘了,你是以伊美塔克的身份来的。”他提醒她。
“或许你不知道,‘暗之流’的人在世界各地是畅行无阻的,我们的情报网随时能帮我制造一本护照。”
“是吗?即使我告诉你我怀疑东堂集团的人准备狙击我,你也不打算留在我身笨”
“东堂集团?为什么?”她吃了一惊。
“当然有内幕!因为我正打算把布斯坦水晶的采矿权开放三分之一给美国的奥斯纳集团。”
“你不选择东堂集团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的黑道色彩太浓重?”她直觉地问。
“不是。而是我怀疑东堂集团以采矿为名目,真正的目的却是布斯坦著名的地狱草。”
“比海洛因麻醉力强数十倍的地狱草?”她凝神道。
“是的。”吉尔辛吉的眼神又不自觉缠上静羽秀丽的脸庞。她的见识广博和聪慧过人,是布斯坦任何女子都比不上的。
她让他心动!
“那和狙杀你有什么关系?”她的心思全放在这个与东堂集团有关的事件上,没注意他分了神的心。
“或许没有我,他们和布斯坦内的某个人物就能合作愉快吧!”他不在意地笑笑。
“是谁?”
“我还没有查出来。”他耸耸肩。
“这件事攸关性命,你竟然还漠不关心?”她对他无所谓的模样微愠。
“你是在担心我吗?”他扬起一朵迷人的微笑。
“我……”是啊!她那么着急干什么?“我只是习惯性地追根究底。这是职业病!”她讷讷地说,企图掩饰刚刚的失态。
“哦?职业病?”他笑得很暧昧。
静羽不敢逼视他的脸,转头藉着环观四周来缓和他们之间奇特的气氛。
“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你已经睡了二十四个小时了。”他打破僵局。
“我睡了二十四……”她无意识地抓住衣领,才赫然想起自己身上只有一件透明得几乎不能蔽体的睡衣,霎时满脸羞红,转身拉起被单包住自己。
“呃……”她竟然这副德行和他说了半天话!当真要羞死人了!“请你先出去,我换件衣服……”
他被她的举动惹得大笑,“你身上的睡衣是我帮你换的,现在再遮掩也没有用了。”
“什么?你帮我换的?不是安提?”天啊!她在他面前全无尊严可言了。
“安提水土不服,一到英国就倒下了。”
“你怎么可以……”他竟然帮她换衣服?她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你现在的身份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为什么不行?”他走向她。
“别过来!”她可不想重蹈那天被偷去初吻的覆辙。
“我现在是假的伊美塔克,你别错乱了对象,陛下。”
“叫我吉尔辛吉。”他又跨前一步。
“你……”她已无退路,被他高大的身躯逼得坐倒在。
“你和我遇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美丽、聪明、博学,让人情难自禁。”他挨着她坐下,上身向前倾。
“公私要分明是一国之君的基本涵养。”她又往后移一截。
“我是分得很清楚。”
“尊重女性也是一国之君的基本风度。”
“面对你,我的风度就被风吹跑了。”他还有心情说笑。
“吉尔辛吉!”她感受到他的企图。他对她有着强烈的。
“我不会强迫你,但是根据上次的经验,我想,或许你并不讨厌我的吻。”
吉尔辛吉不给她回话的机会,整个人向前抵住她的上身,温润的唇封住她的抗议,强有力的手紧箍着她的手腕,轻吮着她的唇舌,似地攻城掠地,修长的大手抚过她白嫩剔透的滑玉凝脂,释放她隐藏在心底的火苗,用全身的肢体迷惑她、探索她……
静羽不明白自己为何软绵绵地使不出力气将他摔开?为何他常常能扰得她纷乱无助,任他拥抱温存?她应该踢开他、阻止他,可是……可是为什么她会这么喜欢他的味道呢?
他身上特有的馨香像是清流般沁入她的心脾,冷冷地在她的口齿间回荡低唱,挑起她未曾对任何人开启的心扉,只能束手无策地让逐渐失控的电流窜遍全身,回应他,接受他!
“静羽——”他哑声低唤她的名字,被她唇间逸出的惹得血脉偾张,不能自持。
他加深他们之间的吻,舌尖更放肆地探进她的口中,他要引燃她心田的火海,要她为他恣情狂烧。
“吉尔辛吉!”她脑中闪过警讯,他“布斯坦国王”的头衔像一根针刺醒她的沉醉。她修地推开他,地将脸埋进枕头里懊悔。
她是怎么了?竟被他吻得晕头转向的!她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了,还这么容易被挑动?太可怕了!吉尔辛吉能轻易地蛊惑她的心,像只蛇般钻进她最不设防的心灵。
或许这是爱神开的玩笑,找一个与她身份悬殊的人来挑战她的意志力。不!她不能栽进这张网里,她一定得和他保持距离才行。
“静羽?”他租重的喘息声泄漏他的濒临崩溃。他要她!是的,他要定她了。
“我想我们最好保持距离,免得我们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还是不敢抬头。
“我向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他慢慢平息了对她的,再度泰然自若。
“你要什么与我无关!把你在英国的行程表给我,我会当个称职的伊美塔克,不过,请你别再来打扰我。”她终于抬起头,脸色惨白而忧郁。
“如果你不喜欢我吻你,我会控制自己。”他不忍心见她那种表情。
“是的,我不喜欢你这样!请你记住,你是布斯坦的国王,而我只是一个日本小国民,我们之间最好不要有任何牵扯不清,这样对我们比较好。懂吗?”她的冷静和自制力又觉醒了。
“我想我懂你的意思。”他的眼神又变得深邃。
“那好,除了必要的场合,请你不要随意这个房间。
“这是我的房间。”他站在床边俯看着她,随兴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把他年轻的特质表现得相当抢眼。
“那我换个房间!”她冷冷地道。
“静羽。”
“现在请把我的衣服还我!”
“你的衣服都留在日本了。伊美塔克的行李中有一些洋装。”他手指一只皮箱。
“我不穿洋装的!”她皱着双眉。
“你别无选择,除非你想穿着身上那件性感睡衣。”他淡然一笑。
“你!”
静羽气自己每次和他言语交锋都会流露太多自我。原以为她早已是个从容闲静的人了,没想到一遇到吉尔辛吉就全变了样。
他果真是她的天敌!
“你得将就些。布斯坦的女人是穿及踝的长袍,你可以趁此机会先适应一下。”
“适应?”不是她太,她总觉得他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是啊!免得我们四处参观时,你被长袍绊倒。”他不经意地将他刚才的话带过。
她瞪了他一眼,默默地拿起一件衣裳进浴室换上,再出来时,一件纯白丝质洋装裹住她依纤合度的,配上独特的薄短发,她觉得她这辈子从没有这么女性化过。
“美极了。”他眼瞳中有着激赏。
“谢谢。”她故意忽略他的眼神,淡淡地说。
“走吧!吃过饭后,让我带你参观这幢滨湖大屋。”
吉尔辛吉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像一对情人似地走出房间,往一楼的餐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