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不疾不徐的步伐,兰易微闭双目冷峻的脸色犹如锋锐的静玉。
穿过长漫且恢弘的长廊甬道,八名身披战甲的守卫矗立于一道门前,八人身上那巍峨的气势让人不敢漠视,且看他们不过是一动不动地站在这里,但是却如同一道万丈天堑光是气势就让人有喘不过气的感觉来,更妄谈有人能闯过他们这道墙壁。
但这些对兰易来说不过是等闲,且看他那从容不迫的神态便可知一二,近到门前反观是八名甲士恭敬地对兰易施礼。
大门不是普通人家的门,其奢侈威势比起一般大户人家帝国的将相地府的门还要恢弘大气,门的两扇分别都用各种珍贵且色彩夺目的珠宝金器作雕饰,左边的这扇雕有一龙,金身雕饰的神龙体态巍巍壮观,正于满山苍翠盘旋游走,此比喻龙行天下乃是诉说天上之龙行走于苍茫大地也就是说人中之主的意思。而另一扇则是雕饰着一片大好江山,连绵无尽的群山,茫茫大地尽在大地中,以此对应左边神龙那灼灼的目光与遮天蔽日的万丈龙身实乃是江山尽在龙游下。而这样的以神龙作图案寓天下的雕饰当然不是任何权贵都能拥有的,只有是帝皇子孙才可配有,如若非帝室之人藏有定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站在此门前的兰易他此际便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此门,眼神中满是那连绵不绝的江山和这头游走于大地的神龙。如果是其他人敢用如此毫不遮掩的眼神直视于此门扇上的画境便足以定为有罪,但此人却是兰易又有谁敢定他的罪呢?旁边侍立在此的八名守卫他们也只当什么都没看到依然是腰杆挺直目光如炬地看向前方。
每每兰易来到道颜住处的这里,看到这扇门都会被门上的雕饰所吸引,而吸引兰易的当然不是那琳琅满目的珍贵珠宝,而是这片连绵不尽的苍茫大地。
轻轻敲响了大门“嘎吱”大门打开。
兰易往里面看去,这里的环境还真是一成不变,依然是那高深屋宇,精美的雕梁画栋,彩舞衣缦般的天维,但纵使造就如此奢华却总是透有一种萧条。
“殿下,不知召见微臣所为何事?”兰易简单的躬身行了个礼。
那龙椅之上仍是道颜当堂而坐,此时他正襟危坐表现出一副上位者的威严之态出来,不过任他如何摆弄在兰易眼中他始终不过是一个臭未干的孩子。
道颜斟酌再三,开声略加严词,问道:“兰卿家,朕得知今晚有两贼人需公然处斩,不知他们所犯何事?”
兰易出奇地瞅了道颜一眼,心想:“他怎么会知道的?难道又跑了出去?没道理,既然不是自己跑出去那就是说有人将此事告诉于他了”明白此中道理的兰易一双怒而自威的眼神将殿内的侍从婢女都看了个遍,吓得人人自危。
“敢问殿下如以得知此事?”兰易直接问道。
道颜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道予,慌急下直道:“这事兰卿家便不用知晓,还是将那两名犯人所犯之事告诉朕吧”
兰易眯着眼,他打量片刻道:“禀告殿下两名犯人所犯之罪罪大恶极,是来刺杀于殿下你的!”
“有这样的事?但怎么朕豪无所觉?怕是不是误会啊”道颜说道。
兰易如尽肺腑之言般铿锵道:“据查明此事千真万确,两名犯人尚有党羽一名逃脱,便是当日殿下见过的叶天弘”
“他不是!”道颜根本不信兰易说的这一套。皆因他已经从一个人那知悉事情的真相,纵使在很早的时候就知道兰易的狼子野心,而现在便更加认定此事,但却碍于对方党羽众多实力雄厚,自己年少势弱根本不是其对手才无能为力。
兰易继续道:“殿下莫要误信佞人,当天如果不是微臣赶到救走殿下,怕殿下就要命丧他手了”
“此事内中定有误会,那两名犯人只管押下候审”道颜坚定道。
看到道颜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兰易知道他这次是认真要拦下此事,但兰易岂会被他这么一头飞不起的龙指手画脚。
“恕微臣违抗不尊,那两名犯人的确是谋害殿下的恶徒,我等臣下岂可让他们逍遥法外”兰易凛凛作态道。
“谋害朕?真正要谋害朕的人怕就是你吧兰易!”道颜终是忍不住了。
殿内的侍从婢女一听脸色顿即苍白如纸,这些纷争本不是他们能参与知晓得了的,好了现在还让他们听得真切,也不知道过后兰易会不会灭了他们口。
“呵呵,殿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微臣我一直对皇室忠心耿耿何来谋害殿下之意”兰易话虽说得冠冕堂皇但他却摆出一副高姿态。
道颜渐渐感到自己刚才自己一时口快,要知道面对敌强己弱此情况一定要做到卧薪尝胆谋求以后的机会方可,但道颜毕竟年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察看道颜的脸色,兰易一时尽是笑吟吟。
“殿下那两人会如期在今晚子时枭,如果殿下有兴趣的话可以前来观看,有兰易在可以确保殿下的安全”说完兰易也不等道颜话便昂步而走。
看着兰易的背影,道颜心中渐感无力。
而这次事件的主角,两名被囚禁待死的犯人,他们却不像身在外面的叶天弘那般用自己的命作赌注来提升实力,更没有像道颜与兰易般斡旋角力,相反两人却是显得十分悠闲,并没有像一般得知自己将死的人那样表现出惶恐兼求饶等的丑态。
一处终年不见天日的牢房内,莫来和彦癸便被困在此中。
两人都深有默契,均只是在原地打坐,而他们的双手却只能摆在身后,因为他们的双手被一道厚重的铁链紧紧地栓住了。就算这铁链是玄铁铸成的以两人的修为还是有办法能挣脱或毁坏它,但现在却只能安静地坐在此处,原因是他们的修为都被封住了。
也不知道他们这样于这个又黑又是潮湿的牢房里被囚禁了多久,不过他们却一直都只是如此打坐养气而已。
其实在莫来被擒押送到这里前彦癸就已经在了,也就是说在叶天弘和彦癸谈过话没多久他便被捉到了,也不知道彦癸是如何被擒下的,凭他能隐藏气息一击就将蛮虎这样的好手毙命的能力想来应该比叶天弘他们还要容易躲过众人的耳目,不过事实摆于眼前他此际却是和莫来被囚禁在同一牢房内。
“喂”透过牢笼那竖立得密密麻麻的铁栅栏莫来叫道。在他的对面便是彦癸,和莫来一样,彦癸是困于这样一个独立的牢笼内。
这里纵使是终日不见天日完全是被黑夜所取缔加之体内真元被封,而在此度过了数天的他们眼睛已经习惯了黑夜。
唤了一声后见彦癸依然是默不作声,莫来也不见怪因为他刚被捉到来这里的时候彦癸就已经是这样沉默是金一句话都不说,就算莫来再三说话对方却彷如聋了哑了,一点应有的反应都不给莫来。如果不是感觉到对方呼吸莫来真以为对方已经坐死在那了呢。
对着这样别扭的一个人莫来真是毫无办法,假如现在不是被绑着他一定会过去给彦癸两拳尝尝,但此时莫要说能走出牢笼就是站起身的力气都很勉强。
不过现在莫来又有不得不说的话,既然得不到回答那他就只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在送饭的那厮口中知道了今天子夜我们就要当着全新月城的人面前人头落地,看来这餐是我们最后的了,不过真***死人饭果然是比较丰盛,竟然有块鸡腿在……”
莫来就这样自娱自乐地说了一大堆的话,但对面的彦癸却是一如既往地如入定的老僧对任何事均是不闻不问。
“喂,都要死了你就别继续装沉默了好不?又没有人要对你逼供”莫来没好气地道。
就在莫来以为彦癸会一直到死都保持着沉默的时候他却睁开了眼,道:“你的废话真多”莫来顿即语塞。
“别这么说,都要死了,死前多说几句话不好么?”莫来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且看他的神态就像是真的准备要受死一般。
“要死是你的事”说着彦癸便做出了自从进牢以来还是第一次的举动,便是吃饭。
莫来并不是糊涂之人,听到彦癸的话并看到他的异常举动他若有所思便是明白个中道理,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彦癸看了莫来一眼,摆出了一副十分不屑的神情并且轻轻地“哼”了一声。
莫来额头上青筋打结,他真的是十分之非常之想要在彦癸这嚣张的臭脸上狠狠地印上两个火辣辣的拳印。
“好,既然你都懂得吃东西补充体力了,那我莫来也不输给你,吃得饱饱才能有气有力,且看你今晚如何逃脱!”说完莫来立即如狼似虎地吞咽着这最后的一餐。
就在莫来认为这次又要归于寂静的时候,彦癸却出奇地问道:“我知道叶天弘是被人救走了,那你认为他还会再次以身犯险来救你吗?”
“不是我,是我们”莫来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