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诱?呀,我最喜欢了。我赶紧手快的拿过来,一边问:“这是什么?”
“这玉佩可以辟毒,以后,你就不用再怕什么迷香了,拿毒药当饭吃也不会死。”
拿毒药当饭吃……我没这么恶趣味吧?不过这可是好东西,我赶紧系到腰上,重重击一下他的手掌:“成交了!嗯,我是看到望天酒楼的招牌,想起我哥哥,想……想起在东海人人都对我这么好,到了陆上却要处处受人欺负,所以才不高兴的。”这也不算假话吧?
“哦?是吗?”
“不信就算了,我做生意是讲诚信的,收了钱,一定会说实话的。”
北凌风似是信了,笑道:“我可听说,是你自己哭着喊着,不肯待在龙宫,要出来玩的,还去井龙宫抢了个井龙太子陪着。”
“切……”我打了个哈欠,一个玉佩回答一个问题,又没说还得附送聊天服务。我半躺下来,蜷缩着,闭上眼睛。身下树枝微颤,我连眼皮都没掀,北凌风笑道:“丫头,你不怕我吗?”
身上一暖,一件长袍落到了我身上。我毫不客气的拉紧,一边气势十足的道:“郝寻芳我都不怕,怕你干嘛?”
“不怕?”北凌风笑道:“好,好,你不怕。”
他顿了一顿,又道:“欢颜,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回东海去?”
“欢颜?”
“……我困了,”我证明似的再打个哈欠,然后道:“不过你如果还有什么好东西足以收买我,我可以放弃睡眠,勉为其难的陪你聊天哦!”
北凌风半晌没有说话,然后苦笑道:“你真不像是东海三公主,东海什么好东西没有?你又这么受宠,你父王岂会不给你?还要跑来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
“这叫合作,你想人陪聊。当然要付钱了……哎,狼来了叫我啊,我睡了!”
说是睡,又怎么睡的着?回东海去当然不行,不回去在陆上又是江湖险恶,我又不会陆上的法术,我的凤尾刀也不知啥时能用……我一骨碌坐起来,叫道:“北凌风,北凌风!”
“嗯。”懒洋洋的应声。北凌风就是声音最好听,即使这么懒洋洋的,仍是像沉钟般浑厚,静夜中听来格外悦耳。
“你会不会陆上的法术?速成地,有效的,威力奇大的,人妖皆宜的。所向披靡的,姿势优美的,使用方便的……”
北凌风失笑出来:“你当我是神仙呢?呵呵。要说速成的,也不是没有,不过。一般都是障眼法儿,给自己找点机会逃跑还行,要用来惹事生非。还远远不够。”
“呃……那也比没有好,随便教我最简单有效的障眼法儿吧!”
北凌风眯起眼,我以为他下一句一定会说:我为什么要教你?所以,我地手指已经在我的乾坤戒指里勾呀勾,想找点什么东西来交换,勾到这个舍不得,勾到那个,仍是舍不得。
谁知北凌风居然点点头:“好吧。我想想看。”
哇,我立刻把手指从戒指里抽出来,一时兴奋,脱口道:“原来你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嘛!”
北凌风皱眉道:“这句话算是在夸我吗?”
话音未落,耳边好似刮过了一阵飓风,凄厉的狼嚎斗然间响了起来。无数个声音叠在一起。合成恐怖与诡异至极的声浪。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可怕的声音,只觉全身都起了鸡皮粟儿。拼死捂着耳朵,仍是全身都在发抖。
北凌风随手把我扶进怀中,揽紧了我,大大的手掌扶着我地头,他的怀抱稳定的像山岳,连呼吸都平稳的一如平日,我慢慢的宁定下来,抬头时,月正中天。
不一会儿,狼群便从山坡上俯冲下来,在这周围打转,似乎找到了什么气息,不一会儿,便到了树下。一只巨大地狼长啸了一声,所有的狼都在蠢蠢欲动。我在树缝里瞥了一眼,树下似有无数血红的大嘴,无数碧磷磷地眼睛,虽然离的很远,仍是感觉危险,我恨不得把脚都蜷到北凌风怀里去,似乎离地越远,便越是安全。
北凌风由得我缩成一团,一边失笑着在我耳边道:“这样是不是就叫做投怀送抱啊?”
我的牙齿都在打战,仍是飞快的回道:“明明是,同舟,共,济,么!”
北凌风大笑起来,我还没来的及捂他的嘴巴,树下的狼群已经听到了人声,更是疯狂跃动,那只最大的狼又是长啸一声,好像是在下什么命令,狼们居然很有秩序地散布开来。然后一只一只的叠起来,我吓的声音都抖的说不成话:“这……干,什么,啊!”
北凌风浑不在意的瞥一眼,若无其事的解释道:“这叫狼梯,一般狼群想得到高处地食物,就会搭狼梯上来拿。”
我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如果要我被撕成几十块,变成狼粪,我宁可上吊,起码还留个全尸。可是,现在就算上吊,估计也免不了进狼胃逛一圈,变身吊死鬼恐怕也不是防狼版地,怎么办?怎么办?
我伸手想去撕自己的衣服,手抖地不行,撕了几次才撕下一幅,北凌风抓住我手,微讶道:“你干什么?”随即笑了出来,慢慢的把玩我的手:“你想对狼王献身啊?虽然东海三公主的确如花似玉,不过,狼王最喜欢的,始终还是毛色黑亮身姿矫健的母狼,不过如果要献给我嘛,我倒还蛮有兴趣的……”
我气恨恨的抽回手,“你对狼王的口味这么了解,难不成你前世就是母狼啊?”
北凌风笑道:“不错,不错,嘴巴还是这么快,可见还不是真的害怕,小颜儿呀,如果我这会儿把你丢进狼群,你会不会还这么伶牙俐齿的?”
我也不理他,从身下折了一根树枝,然后考虑着是割我一点儿血当墨水,还是跟北凌风借点,他血看起来很多,借点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正咬着树枝沉吟,北凌风已经笑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写遗嘱啊!”
北凌风愕了一下,失笑出来:“写遗嘱干什么?活着时及时行乐,死了后一了百了,何必在这黑白之间伤脑筋?”他一把扯过我手中的衣衫,扔了下去,然后把我托起来,笑道:“我们下去吧!”
我愣了一下,看他已经站起来,穿出树枝,模样不似玩笑,顿时满怀绝望,海望天,我难道是坏人不成,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待我,在临死前,都不能再看你一眼,不能为你留下只言片语?
北凌风看了眼我的神情,忽然一笑:“别怕,我总会在这儿陪着你。”一边说着,便纵身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