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愚,你给我住手!许处,你听我解释……”
欧丽雯气急败坏地对着双方喊着。事情的变化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预计,李愚不是省油的灯,许竞、陈扬等人显然也不够理智。她过去一向是在部里工作的,对于基层警员的情况不是特别了解。她不知道,这些基层的警员天天与罪犯过招,没点脾气还真是不行。遇到李愚这样一个敢叫板的,他们岂有不出手教训一番之理。
许竞在李愚手里吃了亏,脸上已经挂不住了,此时哪里还肯听欧丽雯的解释。他叫了声好,便迎着李愚扑了过去,人还没到跟前,右腿已经飞了出去,脚尖直奔李愚的面门。这一招流星腿,是许竞的看家绝招,不知有多少拒捕的嫌疑人就是被这招撂倒,随后俯首就擒的。在此前,许竞没有使出这招,是不想伤了李愚,到这个地步,他也看出了李愚有几分功力,再不使绝招,只怕自己真要落败了。
李愚在警局里发飚,一开始只是因为看到颜春艳被关,气不打一处来。等到与众人交上手了,他就换了另一个想法,那就是索性把事情闹大,一仗打出几十年的和平。如果他选择退让,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怀恨在心,以后没事就找找药膳坊的麻烦。干脆打上了一架,对方心里存了忌惮,以后也就不敢随便抓人了。
至于说这件事闹大了该如何收场,李愚也是存了打算的。欧丽雯就在旁边,不可能坐视不管,更何况,李愚还有一个更大的后手呢。
有了这样的倚仗,李愚出手就没有顾虑了。见许竞的流星腿飞到跟前。李愚呵呵一笑,并不退让,而是双掌推出,与许竞硬碰碰地对上了一招。
只听得“抨”地一声,众人眼见着许竞的身体离了地,向后倒飞好几步。幸好后面好几名警员及时接住,这才没有摔个四脚朝天。大家骇然地转头看去,只见李愚也倒退了两步,后背顶在墙壁上,脸色煞白,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了左胸。
“李愚,你要紧吗!”
欧丽雯大惊失色,连忙冲上前去,一把扶住了李愚。别人不清楚。她却是十分明白的,李愚重伤未愈,表面看起来和寻常人没有两样,但与人交手却是大忌。他刚才全力接了许竞一招,把许竞逼退,自己也吃了极大的亏,只是不知道左胸的伤口有没有迸裂,如果真的伤口迸裂。那可就是极大的麻烦了。
“好好好,有两下子。难怪敢到淇化局来撒野!”刚才在一旁观战的刘先成向前走了两步,冷冷地对李愚说道:“刘先成,八卦门不肖弟子,想向李先生讨教两招。”
刘先成与许竞一样,也是靠着真刀真枪与犯罪分子搏斗而晋升到现在这个位置的。他的功夫比许竞还要略胜一筹,刚才只是因为许竞是处长。他是副处长,不便与许竞争风头,所以才没有出手。现在见许竞在李愚面前受了挫,他自然要挺身而出,既是为许竞讨个公道。也是为淇化安全局圆一个面子。
“你们还讲不讲道理了!”欧丽雯也火了,“这件事情,分明就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肆意关押颜春艳才引起的,你们先是拿枪威胁,然后又要群殴,你们还是不是人民警察!你们现在就算能打赢李愚又算得了什么,你们知不知道,他上个月刚刚中过枪伤,子弹从这个地方穿过去,差点就没命了!”
“枪伤!”众警员一下子都傻了。欧丽雯指的位置,是李愚的左胸,这个地方被子弹穿过意味着什么,警员们都是清楚的。一个上月刚刚受过致命枪伤的人,居然能够在拳脚功夫上打败了许竞,这是何等逆天的能耐。而此时,面如白纸的李愚显然是因为用力过猛,旧伤发作,在这个时候再去说什么讨教,那就是存心想赚人便宜了。
“欧队,你说什么,他受过枪伤?”刘先成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枪伤?怎么受的?”陈扬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这里可不是美国那种子弹横飞的国家,一个受了枪伤的人,无论如何都是需要高度警惕的。
欧丽雯把脸一绷,道:“你们无权了解他为什么会受枪伤,我只能告诉你们,他不是罪犯,他是对国家有功的人员。”
“有功?就凭你说一句就有功了?”
“有功没功,还是先审一下再说。”
“还无权了解,有什么事情是我们无权了解的?”
旁边的警员都鼓噪起来。欧丽雯的身份,他们都是知道的,欧丽雯说李愚不是罪犯,大家从心里来说当然是相信的。可现在这种情况,淇化局实在是丢脸丢大了,不在李愚身上找找茬,他们无法找回面子。欧丽雯虽然和他们是同一个系统的,但毕竟是渝海局的人,没准还存着几分看笑话的心态,淇化局的这帮人是不会因为她说了几句就放手的。
此时,许竞已经站起来了,但右腿还是瘫软的,几乎支撑不起身体的重量。他蹒跚着走到欧丽雯的面前,低声说道:“欧队,你说的情况我们需要查证一下,这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你应当能够理解吧?”
“你们想怎么查证?”欧丽雯面沉如水地问道,“是不是也要把我扣起来查一查?来吧。”
说到这里,她伸出两只胳膊,做出一个等着对方上手铐的架式。
许竞摇摇头,道:“欧队,你不要感情用事。这个年轻人身怀武功,在安全局里砸锁救人,破坏我们的调查,我们必须要查清楚他的动机。加上你说他刚刚受过枪伤,而受伤的原因你又不愿意透露,所以我们要请他留下接受一下调查。……我知道他有功夫,我不是对手,甘拜下风,但我不能凭一己好恶而耽误公事。”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让欧丽雯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有心说许竞此前曾经放言说只要李愚能够在他面前走过十招,他就允许李愚带着颜春艳离开,但这种赌注显然不能作为安全部门办事的依据,就算许竞不赖皮,从纪律上说,他也没有放人的权力。
颜春艳却不管这套,她此前还不知道李愚受伤的事,只是听许迎迎说起李愚得了重病。现在听说了真相,又见李愚为了给她出头而强行与人动手,牵动了伤情,感动、伤心、愤慨一股脑全都涌上来了。她原来对淇化安全局的警员们是怕得要死的,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害怕,她上前一步,用手指着许竞骂道:
“你无耻!你明明说只要李哥能够打得过你,你就放人,现在你被李哥一招就打倒了,还不肯放人,而且还想抓李哥,你要不要脸!”
“你住嘴!”陈扬在一旁训道,一个此前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小丫头片子居然敢指着一个处长出言不逊,这让陈扬情何以堪。
“你也是流氓!”颜春艳转过头便把手指头指向了陈扬,“你平白无故把我抓过来,还吓唬我,你就会欺负人,你就是个流氓!”
“你……”陈扬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猪肝色,他同样用手指着颜春艳,喝道:“你给我住嘴,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铐起来!”
“我就说,我就说,有本事你铐啊!”颜春艳也是发了狠,一边说着一边还向前凑去,几乎要贴到陈扬身上去了。
“你敢动她一下,我就能叫你脱下衣服滚蛋!”李愚缓缓地走上前来,一把拉住颜春艳,用鹰隼般的目光盯着陈扬说道。
“你……,我……”陈扬想说几句硬气的话,可嘴巴却死活不听他的使唤。刚才李愚与许竞交手的场景,对众人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每个人都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感。
“欧队,你带来的人居然有这么牛?能够动动嘴就让我们一个科长脱衣服?”许竞看着欧丽雯,冷冷地说道。
李愚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等对方接通后,他平静地说道:“董哥,我是李愚,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我现在在淇化安全局,这里有几个什么处长、科长的,说要把我抓起来审查,还说我身上的枪伤可疑,能不能麻烦你给他们解释一下。”
所有的人都看着李愚打电话,欧丽雯的脸上是一种无奈的表情。她当然知道李愚是给董柏林打电话,李愚受伤的原因是为董柏林做事,更确切地说,是为陈老做事。淇化安全局因为李愚的枪伤而要调查李愚,这正是往枪口上撞了。
其实,在李愚与陈扬、许竞他们发生冲突的时候,欧丽雯就想过要请董柏林出面调停的事情,这也是她留的后手了。她虽然与许竞、刘先成是平级,但一个是淇化局,一个是渝海局,人家不买她的账也是正常的。而董柏林出面就不同了,他的背后可是陈老。
事情真要闹到这个地步才行吗?
欧丽雯在心里苦笑了,她甚至隐隐猜出,李愚或许早就存了这个心,要扯陈老这张虎皮来做自己的大旗。否则,以李愚的城府,行事怎么会如此莽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