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在海底足足入定数个时辰,即使他将灵团真火催至极致,想要靠着丹田真火将此虫炼化,无奈,这生死两冥虫奇妙无比,任你百般催发真火,竟全然无功。
陈平默默感受这灵团内生死两冥虫那种特定的波动,定是在联系另一成虫,他这才感觉到何为生死一线。
陈平脸上阴晴不定,从储物袋中掏出那张购得的外海海图,看了数番,确定了那外海入口应在内海南端,离此处已是不远,若日夜不歇,在天一宗追杀赶至前,应能抢先一步赶入内海,抢得一线生机。
陈平思罢,将数人物什席卷一空,飞驰离去。
而此时,天一宗宗门内早已是鸡飞狗跳、符鸟纷飞,而宗主傅木扬更是猛烈的拍碎了一处石壁,咆哮着离了宗门,往南方拼命赶去。
陈平赶了数日,终于进入南海海域,不禁欣喜,但待到他神识向四周一放,却突地变色,猛催灵力,运起器神合一术,飞驰般往前赶了数百里,竟还是甩不掉身后紧紧跟上的那位白袍领头人。
陈平心道:“那人定有金丹期修为,遇他相争,定是九死一生,但却被他神识锁定,如今奈何?”
思罢,陈平认定一岛,一头栽下,停于一棵参天林木的树冠之内,迅速在树干上布起一个回春阵,而后猛收神识,忐忑不安坐于阵内。
那白袍领头人看到陈平猛地加快速度,也是满面疑色,却突地那人的身影全无,不由大惊,急忙催速赶至这个无名小岛,不断用神识筛扫着整个小岛,却没能发现异样。
被自己追的死死的修饰竟然身影全无,他不禁大怒,竟催起一柄巨斧,横扫这岛上的山石和林木起来。
巨斧过处,飞沙走石,一排排参天的树木被巨斧一挥,便将树干砸的粉碎,横倒下来,“碰碰”砸的小岛闷响。
陈平脸色阴晴不定。细细想后。掏出青藤微用灵念将自己地意思向她告知明白。待他说完。这青藤种子竟滴溜一转。这次竟全然听从陈平安排。看得他大喜。
陈平忽地跃出回春阵。在前方数十丈地地方草草布下一个阵法。而后细细将青藤抛出。便闪身又回至回春阵内。
那青藤方才扎根入土。一个白色地身影已迅速飞驰而来。悬浮在阵前。用神识细细查探了四周。竟又未能发现陈平身影。
那人心道:“也不知这小贼有何神秒遁法。竟又躲藏了起来。难道想凭借这等劣阵也把我困住?”
他刚要催起巨斧。将四处夷平。突地又想到:“也好!这等劣阵。最多困我数息。待我故意入阵将此贼引诱出来。也好替那两位师弟报仇!”
原来此人便是方师兄。那日他往西岸寻觅凶手不得。便抛下另两人。飞速向南面赶来。一路也未遇到少宗主。全然不知他们四人已经身死。不想急追了数日。却真地遇着陈平。便想着为那俩筑基期地师弟报仇。
方师兄一脚踏入阵中,看到那光团罩下,故意一脸惊讶,催起巨斧也不使力,轻飘飘的破起阵来。
陈平看到那身影入阵,心中喜道:“如此终于把你诱进阵来!看你还能如何!”思罢,便用灵念催动青藤。
一株足有拇指粗、青黑色的九叶青藤悄无声息的在阵内破土而出,化成一条细索,紧紧缠上了阵内的白袍人。
那方师兄一惊,待见到只是区区一根妖藤而已,便放心用手去扯,不想这青藤坚韧异常,不但未能扯去,反而那只手臂也被缠了进去,又腾的全身燃起金色丹火,想要将此藤炼去,过了数息,这青藤竟丝毫无损。
“这藤有古怪!”方师兄大惊,思罢竟也不管那青藤,猛的催起巨斧,想要将那困阵破去,想脱身离去,再细细研究。
那困阵坷垃一声破去,却又是一道光罩将他罩住,原来那陈平凭借着匿身古符竟跑至困阵边,又在外围布下一阵,显然这阵法比刚才精细了许多。
陈平显现出身影,一道赤色真火催进阵来,方师兄见到哈哈大笑道:“果真是高阶修士伪装而成,难怪我两位师弟殒命在你的手上,无知小贼,今天就让你见见金丹期修士的厉害!”
说罢单手擎住罩壁,一道金色丹火喷出,沿着光罩蔓延开去,那困阵发出嗞嗞数道响声,数息功夫,支离破碎。
陈平大惊,却不想金丹期修士如此迅猛,见那白袍人竟在须臾间破去了三盲烈焰阵,急忙催出骨索企图将他捆住。
方师兄嘿嘿一笑,催起巨斧猛的砸向骨索,将那中阶法器砍成数截。
陈平心神震动,噗的喷出一口精血,也不及拭去嘴边鲜血,两手一抛,两道符咒直直坠至那白袍人的身边。
那人对着符咒看了看,视之为无物,全身焚起金色丹火,径直催起巨斧朝陈平砍来。
陈平大惊,也不敢拿心神温养、本命真火熔炼的紫青剑去挡,急忙抛出那圆盘法器,一道凌厉的斧刃摧枯拉朽般击碎了圆盘,又在瞬间撕碎了陈平的护体灵力,朝他胸口的护甲猛的砍来。
“碰!”
一声闷响,陈平犹如掉线的风筝,直直坠入前方的林中。
方师兄略微一探,见那陈平胸口张着一道骇人的血口,全无声息,待要上前将他焚烧一尽,却恼那青藤绑着他下肢与右手,猛的运力想要涨开,却也只能微微拉曲,根本无法扯去。
“哼!想留在我身上也行!看这也是灵材地宝,待回得宗门,自然有法子制你这青藤,说不定还能炼得我第一柄法宝!”
方师兄想来暗自心喜,却突地发现陈平似乎嘴角仍有开合,便如田间青蛙一般,扑扑的向前跳去,想要赶上前去用丹火将陈平烧得一干二净。还未跳跃数步,这林间忽的奔来十几头怪异傀儡,将他团团围住,不断攀住他那身躯撕咬。
这方师兄大怒,一边催起真火不断抵御着四脚傀儡的撕咬,一边不断用巨斧挥击,可是那炼制傀儡用的材料似乎不低,一斧下去却只能令其损伤,不能动其根本,反倒是外放的丹火熔炼这些傀儡来的快一点。
方师兄大怒,站定住身不住催发丹火,焚烧着那些傀儡,却忽的发现那株青藤也不知何时早已离身,被人收走。
他不禁一惊,待用神识一加查看,不禁冷笑,那人竟已不能御器,全身匍匐在一头傀儡兽上,在林间疾驰逃命。
待到方师兄花了数时才将傀儡兽一一毁去,陈平方才逃了不过数十里远。
方师兄嘿嘿一笑,御器飞起,却见那傀儡兽突然一滞,忽的显现一道黄光冲天而去,而那傀儡背上已空无一人。
只留那只傀儡兽呆呆着昂着头望着天空,一动不动。
方师兄大怒,赶至傀儡兽身边,用巨斧足足拍击了数下才将这头傀儡兽拍散,这才怒道:“罗烟土遁符!该死的栖霞宗!该死的死灭魔!死老太婆!”
栖霞岛外,一个小小的从岛上,一个临时洞府中幽黑一片,昏暗的光线下却有着两人。
一青衫男子昂面朝天,面色苍白,而胸口更是结着一道长长巨痂,自胸口纵贯至腹部,初看端是恐怖,而细看之下,便会发现那血痂结的极快,数息之后,颜色更是隐隐变黑,仿佛随时要脱痂了一般。
而洞内另一人鬓云香腮,一身淡棕色道袍,淡雅脱俗,竟是一位俏美佳人。
那女子细细收起一玉瓶,转头望了望洞内呼吸平定的男子,娇俏恼道:“可恨!竟被我遇到你,害得我不但用去了一张罗烟土遁符,还耗去了一颗接续丹,可恨,可恨……”
那人细声说道:“恩,原来你叫陈平,你这个冷面人!还好那日你说的是事实,否则我今天便一剑把你斩断!哎,还有那可恨那风不平,受了爷爷的恩惠,竟还将我可怜的父亲带入了绝境……”
那女子抬头望了望栖霞道的方向,那温婉的面容,分明便是那日海上陈平救下的柳青青。
柳青青道:“那日你救我一命,而如今我亦救你一命,你也已恢复大半,我们便可扯过,互不相欠,我回宗门去了。”
柳青青向洞府外踱了数步,又忽的想到:“这人也不知惹下何等祸事,竟被一金丹期高手追杀,却还凭着炼气四层的修为强撑了数刻不死,真当是奇迹!”
她转身回到那人身边,细细看了几眼,这人便是被那白袍人在无名岛上追杀,而后受了重伤的陈平。
柳青青待看到陈平袒露的胸膛,看着他胸前那紧健的肌肉,不禁脸红微微恼道:“再如何彪壮,也添了道大疤,不雅也不好看……待我查查他有何灵宝,竟能从金丹期高手下逃生。”
一番搜寻,柳青青一惊。
“咦?竟是我宗的匿身古符!”柳青青持着一符惊道,“那日我不是亲手交付与雷鸣,要他交给爹爹了么?怎么会落在他的手里?难怪他藏身海底,我却察觉不到。”
柳青青看着那匿身古符,又看了看陈平,心道:“爷爷他将此符给我时,道的那番话可是真的么?他便是我那……”她想着想着,却忽的满脸红晕爬起,羞得自行拍打了数下脸蛋,又将匿身符还了回去。
她便又低头翻看探查起陈平腰间数个储物袋来,十分惊讶陈平储物袋中物品繁多,待看到一扇时,呼的将此扇招出,惊道:“山河扇!”
待她细细看后,又可惜道:“竟是仿照山河扇炼制的法器,不过却也是上等法器,听苦婆婆说那山河扇能扇出风雷二术击敌,威能无比,我且看看这扇有何神通!”
柳青青便执扇在手,朝着洞府空闲处呼呼一扇,一团红烟朝着前方洞壁慢慢飘出,待那红烟碰到石壁后竟无丝毫威能,反而悠悠的折返回来。
柳青青顿时失望之极,又拿起这扇多扇动了数下,待到这扇子扇到第四下时,却连红烟也喷发不出。
“什么破扇子!我还以为是何等宝物!”柳青青怒气冲冲扔下这折扇,返身准备离去,忽的她发现那三团红烟并未散去,紧紧的纠缠在她与陈平之间。
“哎呀!”柳青青一被那红烟缠住,心中顿时便知晓此扇到底何用,急忙想用灵力驱散身周的红烟,却迫切不得法,转眼丹田内热流四窜,全身燥热,双脚更是虚浮,竟一下坐倒了地上。
正当柳青青打坐在地,拼命抵制住那红烟带来的怪异感觉时,陈平却“吼”的一声,睁开了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