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芳心错许
“诶,南宫,这是我妹妹,缱娉。”耀世哥哥拉过躲在一旁偷看的缱娉说道。
俊俏但显得有些稚嫩的奉彻抬起头,脸上带着不合时宜的冷漠,看了看小小的南缱娉,点了点头。
耀世也不尴尬,直接就东扯西扯的闲聊起来。
在奉彻旁边,缱娉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好几次都被抓个正着,羞红了脸颊。
缱娉不敢和奉彻说话,她总觉得奉彻这么一个仿若天神的人,会嫌弃和自己讲话。
南缱娉就这样卑微的,偷偷的喜欢着麟王。
南缱娉每每待在自己偏远的小院里,足不出户,只有在奉彻来府里的时候,才会借着赏花的名义,到花园里逛逛,等着和奉彻偶遇。
南缱娉一直以为会这样下去,默默的关注着麟王,把他当成大哥哥。
直到有一天,大街小巷沸沸扬扬,连相府里面也是议论纷纷。
“皇上要为麟王赐婚了!”
“我也听说了!大家都在传是我们府里和麟王结亲呢!”
“哎哟喂,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耀世少爷本就与麟王交好,再来个结亲,肯定就是亲上加亲!”
“那我们可是要讨好未来的王妃呀!”
“麟王应该是和表小姐成亲吧?”
“什么叫做应该,那肯定呀!你也不想想,麟王一直来我们府里,和表小姐算是青梅竹马了!”
“佳偶天成啊!”嘀嘀咕咕声不断。
躲在一旁的南缱娉按住自己猛跳的心脏,羞红了脸,眼前浮现出一场景。
奉彻骑马而来,抱起来鲜红嫁衣的自己……
“表小姐,圣旨到,老爷吩咐所有人都到大堂接旨。”丫头对院中的南缱娉喊道。
南缱娉深呼吸一口,理了理仪容,到了大厅。
众人跪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听闻聂相独生爱女婉儿小姐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特命麟王与聂小姐定下姻缘,于两月后大婚,钦赐。聂相,接旨吧。”太监的声音尖锐而高亢。
“臣,谢主隆恩。”聂勤接旨。
一旁的缱娉几欲昏倒,她清清楚楚的听到圣旨里讲了什么!赐婚的对象不是自己?婉儿小姐知书达理,秀外慧中,她都已经十年没回皇都了,皇上是怎么知道她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的呢?为什么要赐婚于聂婉儿和麟王呢?难道就因为聂婉儿是聂勤的女儿么?而自己只是一个爹死娘没的孤儿,所以没有资格当麟王妃么?年龄不过十四岁,但是南缱娉对于这些已经是懂了。她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没有身份背景!为什么她没有一个手握重权的相爷爹爹!
“缱娉,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聂勤看着缱娉苍白的脸色,不由担忧的问道。
“伯父,缱娉没事,缱娉想回院中休憩,先退下了。”说完话后,一个人离开。
聂勤皱着眉头看着南缱娉的背影,对这个表弟的女儿,他也是疼爱的,不过他一个男人家,没女子那么细腻,对于南缱娉的要求他从不拒绝,她说要住在偏远的院子,他也随了她的愿,可不想这几年来,跟这个表侄女的关系越来越疏远。
之后的一个月,聂勤依旧繁忙于国事。
耀世被派去云南接聂婉儿回皇都。
南缱娉日日待在房中,连小院都不出去了。
“表小姐,该用膳了。”一身绿衣的小姑娘端着饭菜进来。
南缱娉像是被激怒了一般,打翻了饭菜,“表小姐,为什么我是表小姐?”
“表小姐,你怎么了?”绿衣小姑娘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肩膀。
“你闭嘴,你闭嘴。”南缱娉眼泪流下,“出去领罚吧。”
可怜绿衣丫鬟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又要遭受一顿鞭子,相府的惩罚一向都是很严的!自己估计又要伤痕累累,但又没办法,谁让她是主子呢?
“小绿,表小姐今天又生气了?”一个清秀的侍卫打扮的男子看着小绿一瘸一拐的回来,焦急的问道。
“嗯。”小绿瘪了瘪嘴,泪眼汪汪的点头,今天被打板子了,好疼。
“表小姐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总是发怒,原本以为她是个好相与的主子,没想到啊!小绿,哥哥就不应该让你也进府!这才半年不到,你就伤痕累累!”清秀侍卫愧疚的说道。
“哥,进府是我乐意的!”小绿说道,自己家里穷,也就只剩下自己和哥哥了,哥哥卖身到相府,自己只有一人留在家中,还不如跟着哥卖身未仆呢。
“小允,小绿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了,我已经和总管说过,把小绿调过去伺候即将回府的婉儿小姐,那婉儿小姐听说是温柔贤淑的,应该比表小姐好伺候。”一个比较沉着稳重的侍卫走了出来,说道。
“莫离,多谢你!”小允感激的说道。
小绿因此被派去服侍聂婉儿。
相府门口许许多多人都待着,等着看看那相府千金的容颜。
下轿,倾城之姿半隐半现。
容貌端庄秀美,的确是上上之姿,围观的人看了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气。
不过这个‘聂婉儿’和传闻中的端庄贤淑有点不一样。
她沉默着脸,走进相府,对于府里其他人的示好都不屑一顾,看起来就像是骄傲的公主。
“来了?回房间休息吧。”一旁的相爷看着和娇妻一模一样的脸庞,别过了脸,吩咐了一句就离开了。
而‘聂婉儿’自始至终都没有理相爷,她随着下人们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早早被布置好了,舒适简约。
“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聂婉儿’吩咐道。
“是。”簇拥而来的丫鬟们退离了房间。
恢复了安静的房间里,‘聂婉儿’倒在床上,不由的皱着眉,听说还有一个月才是大婚,那么现在根本就不能见到南宫奉彻,怎么刺杀呢?‘聂婉儿’也就是凌舞非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父王母后,夜渲,你们等着本公主杀了南宫奉彻吧!杀了他,你们就不会经常叹气,说我为什么不是个男子了!我不必男子差!”凌舞非嘴角勾起。
“谁?”门外虚浮的脚步,说明那人根本不会武功。
“婉儿姐姐,我是缱娉。”柔弱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你来找我有事么?”凌舞非问道。
“只是想和姐姐叙叙旧。”南缱娉的声音依旧柔柔弱弱的。
凌舞非皱眉,据说这聂婉儿依旧十年没回皇都,离开时才六岁的人哪里还有什么旧可以叙呢?
“我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改日再说吧。”凌舞非淡淡的说道。
南缱娉捏紧了手,踱步了几下,说道:“是。”
带着不悦之心的南缱娉对‘聂婉儿’的恨意加深了,她想如若不是她回皇都,那么自己就是聂府唯一的小姐,虽然只是表小姐!那样的话,自己就可以麟王在一起,都是她,都是她的出现,让自己不能和麟王长相厮守!
第一次,她主动联系了那个被她救过一命的男人。
“你来了,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我救过你一命,你能帮我做一件事么?”
“有话就吩咐,我一定照办。”
“给我毒药,要能毒死人的,而且是不被人发现是中毒而死的。”
“这……”
“不可以么?”
“当然可以!这种毒药是迷毒熏香,可以让人在闻到五个时辰之后,昏昏欲睡,死于梦中。这是解药,先服了这解药,可以抵抗药力。”
“多谢。”
“诶,你就走了么?阿大,阿二,跟踪她,以后你们就在她身边保护她!”
“是,教主。”阿大大二对视一眼,没想到教主还是个痴情种。
第二日
南缱娉来到聂婉儿的房门前。
故意闲聊,故意送上熏香。
凌舞非聪明一世,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柔弱的小女孩会用这种方式谋杀自己。
“这是什么味道?太过与香,让人过于厌烦。”凌舞非皱眉捂鼻。
“这熏香可以提气凝神,很好用的。”南缱娉微笑着说道。
凌舞非挑眉,“你今日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我说这熏香的好处?若没什么重要的事,你先走吧。”
南缱娉听到隐含的逐客令,微笑道:“那我先走了,姐姐好好休息,等着嫁为王妃。”
“把你的熏香也带走。”凌舞非道,她真的很不喜欢这种味道。
“是。”端着熏香离开的南缱娉嘴角扬起笑意,熏香已经燃烧了一刻,怎么说聂婉儿也该是中毒了。
“聂婉儿,我就不信毒不死你。”绕过拐角的时候,南缱娉脱口而出一句话。
说出后,南缱娉捂住嘴巴,左看右看,有些心虚回小院。
而这话,及这一幕已经被来找茬的甄元媛看到了,甄元媛带着厌恶的眼神看着南缱娉,虽然讨厌抢了自己心上人的聂婉儿,但是也没想着要杀了她,没想到这久居深闺的南缱娉竟然能狠下心杀自己表姐。
不过这也无妨,毕竟对自己没有坏处。
原本找茬的甄元媛打道回府。
之后南缱娉等着聂婉儿的死讯传出。
只是没有一丝动静,心里急切的想知道事情的发展,所以再次去了聂婉儿的房间。
今日那房间无比热闹,所有侍卫丫鬟都围在那,连聂勤都在!
南缱娉嘴角牵起,肯定是聂婉儿死了。
但是随即听到里面熙熙攘攘的声音里,赫然就有聂婉儿的声音“老爸,我已经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了,快给我出来!”
南缱娉听到这个声音,害怕的逃回自己的院子。
“为什么她会没死?”南缱娉喃喃道。
重新拿起熏香,放到房中点起。
五个时辰,南缱娉一直盯着房间里的八哥。
五个时辰一到,八哥死了。
南缱娉倒在床上,为什么?这真的是毒药,可为什么毒不死聂婉儿?难道这就是命么?
南缱娉将脸闷在被子中,泪水顺着脸颊流到被子上。
之后足不出户,南缱娉日日以泪洗面。
也许是有了亲妹妹吧,耀世就再也没有来找自己了。
南缱娉仿佛是被全部的人遗忘了,大家的目光都注视在聂婉儿的身上,注视着她和麟王的婚事上!
麟王来府里了!南缱娉总算是打起了精神,想要以最好的状态和他再次见面。
可惜,不可能!成双成对,奉彻和聂婉儿并肩而立,耀世在一旁笑意盈盈的说着话,轻摇着扇。
他们几个果然龙中龙凤,哈哈,站在一起都是那么配!哪像自己!
闪躲着跑回了自己的小院,再不愿出来。
被忽略的日子寂寞,每日每夜的画着心上人。
偶尔也绣着鸳鸯帕,期待有一天能和奉彻共结连理。
那一天,锣鼓声响,即使在最偏远的小院,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表小姐,大家都在送婉儿小姐出嫁,相爷吩咐让您也过去。”
“不去。”
“这……”
“我身子不适,不能触了婚礼的眉头。”
“是。”
所有人都离去,都去看排场大的吓人的娶亲。
南缱娉一人靠着墙,想象着他们的甜蜜幸福,不甘愿,只能哀伤自怜。
从小时候第一眼就陷下去了……
但是爱却没有换得幸福……
只怪当年年少,芳心错许……
泪滴落。
现在的皇都很不平静,到处都是议论纷纷声。
“看到没,相府挂白布了!”
“造孽哦,不知道相府里谁出事了!”
“好像是相爷的侄女吧?”
“可怜,相爷位高权重,可惜女儿侄女都先后死去,啧啧。”
“死因是什么知道么?”
“不知道,听说聂府表小姐身子不好,也许是久病难愈死去的吧?”……
坟前。
馨影靠在奉彻的怀里,有些不忍看那个表情疲累的聂勤。
“相爷,逝者已逝,您请节哀。”奉彻对老臣柔和的说道。
“老臣明白。”聂勤叹了口气,“有劳皇上挂念,特意从宫中赶来安慰老臣,臣谢主隆恩。”
说完话后,聂勤作势要一拜,奉彻连忙扶起聂勤。
“朝堂之上,你我君臣,此时在外面,就不要这么拘礼了,岳父。”奉彻说道。
聂勤听奉彻这么一叫岳父,便想到了自己那早逝的女儿,不由的又是一阵怅然。
“相爷,聂表小姐的死因是为何?”奉彻皱眉问道,他可不想夜渲泄愤似得杀害南缱娉,让南缱娉的尸体遍体鳞伤,最后还要追查凶手。
“不知道,大夫也来看过了,呼吸急促而亡的。她亲生母亲有心疾,也是那样死了的,可能是母女遗传吧。唉,这孩子从小内向,有个什么病痛的从不嚷嚷,连有心疾这么严重的事都不告知我!她心疾发作了,在偏远的地方也没个照料的人,都怪我这个当伯伯的没有照料好她。”聂勤叹了口气。
馨影闻言,在一旁松了口气,显然她和奉彻一样,害怕夜渲下狠手泄愤,原来他只是将南缱娉闷死啊。
今日夜渲一封书信留下,说是要游历江湖,便离开了。
希望他能够放下凌舞非,快意肆游江湖吧!不知道他在江湖之中是否能快乐些?
“影儿,回神了。”奉彻轻摇着馨影道。
“额。”馨影在神游中回过了神来。
突然,“咕”的一声响了起来。
馨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可是饿了?”奉彻摸了摸馨影的发,问道。
馨影红着脸点头。
“那请皇上和馨影姑娘去相府吃顿便饭吧!”一直站在聂勤身边的琴姨开口了。
“好。”馨影摸了摸肚子,点点头。
琴姨听到馨影姑娘同意留下吃饭,对着聂勤劝慰道:“老爷,既然皇上都赏脸去相府用膳了,您也来吧,这一天都不吃饭,身子怎么受得了哦。”
“相爷一整天都没吃饭啦!”馨影讶异。
“是啊,今天入殓,相爷心情疲累,说是没心情吃饭。”琴姨脸上带着丝心疼。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相爷,快回去用膳吧!”馨影来到聂勤面前,关怀的说道。
聂勤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又看了看右侧琴芳面露忧色的脸,点了点头,说道:“那先回去吧。”
饭桌前。
“老爷,多吃点。”琴姨夹了许多菜放到聂勤的碗中。
馨影有些艳羡的看着他们这对老夫少妻。
“影儿。”奉彻敲了敲馨影的头,“不是饿了么?快吃吧。”
馨影低头,发现自己碗中也已经累积了一‘山’的食物,都是自己喜欢吃的。
馨影感动的扒起饭来。
不过相较于馨影快速的吃饭,聂勤显得没什么胃口,脸上依旧是满脸忧色。
“相爷,你快吃吧。”一碗饭后,馨影肚子依旧七分饱了,看着聂勤碗里依旧是座‘山’,馨影忍不住劝道。
“多谢馨影姑娘提醒。”聂勤疲惫的笑笑,开始拿筷子,但是依旧只是慢慢的吃掉少许。
馨影脸上表情不是很自在,毕竟以前自己是‘聂婉儿’,都是叫聂勤爹,也已经将他当成爹爹了,突然恢复了自己的身份,听他有礼的喊着自己馨影姑娘,那种感觉不是一般的怪。
相比而言,她还是喜欢听聂勤中气十足的对着自己吼着。
“相爷,你还是多吃点吧,即使心情不好,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你也要多吃点呀!”馨影劝慰道。
“家人?唉,我本是孤寡之命啊!”聂勤苦笑的叹了口气。
“孤寡之命?”馨影惊讶。
“我年轻的时候曾经遇上一算命先生,他帮我算上了一卦,测出我是孤寡之命,但是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不得不信了。”聂勤叹气。
“为什么要信?本来就不用信!你哪里孤寡了?”馨影表情有些不悦,明明琴姨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他的旁边,他还说自己是孤寡?
“我早年丧妻,之后丧女,现在连侄女都不离世了。耀世那个孩子也在边界,府中孤寂,怎么不是孤寡之命?”聂勤叹了口气。
“相爷,虽然他们不在了,但是你切莫忘记眼前人哪,你看看,琴姨不是坐在一旁一直陪伴着你么?”馨影指了指琴姨。
聂勤将目光移向琴芳,看到她略带委屈的低着头。
“相爷,她也跟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能说自己是孤寡呢?把那个卦忘掉!”馨影继续说道。
“唉。”聂勤看琴芳的目光带着些许愧疚。
“聂爱卿,朕有话要说,原本是明日早朝之时再说的。”奉彻缓缓开口。
“何事?”聂勤问道。
“边界是朕对耀世的考验,加之戈城一战中,他也立了头功,本就该进宫行赏。朕已下令让他迁回皇都。”奉彻沉着的说道。
聂勤有些惊讶。
“相爷,你看,现在妻子,儿子都回来伴在你身边,您怎能再说您是孤寡之命了呢?”馨影笑意盈盈的说道。
聂勤脸上先是露出欣慰的笑,但是随即又皱起了眉头,“皇上,此事不妥,若是耀世回来,那戈城由谁来镇守?”
“放心,朕不是毫无准备的就让耀世回来,叶老将军已经推荐人选去戈城了。”这是昨天才讨论出来的。
“叶老将军推荐的?”聂勤问道。
“是的。”奉彻点点头,这叶老将军是领兵打仗的老手,光说出名号就让敌人闻风丧胆,他推荐的人一定有过人之处。
果然,聂勤闻言,就放心了。
“相爷,你看看,现在不是圆满了么?你应该多吃点!”馨影笑嘻嘻的夹了菜放到聂勤的碗里,给那座‘山’增添了高度。
聂勤有些怔愣的看着那菜。
“吃啊!你不是最喜欢吃这菜么?”馨影道。
聂勤诧异的抬起头,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这碗菜?”声音的熟悉,语气的相似,让聂勤有种错觉,仿佛眼前的女子就是婉儿。
“额。”馨影捂住嘴巴,说漏嘴了,以前在相府的时候,聂勤一向是每顿饭不离此菜,当然知道他的喜好了。但是关键是她现在不是‘聂婉儿’!她叶馨影为什么会知道?
脑子转转转,一时都慌了神。
“相爷,影儿怕是看到令夫人时常夹这盘菜给你,猜想你是喜欢的吧,对吧,影儿?”奉彻解围。
“哈,是啊。”馨影低下头。
“原来是这样。”聂勤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失望。但是随即感到好笑,自己不会真是哀伤过度,才将馨影姑娘当成婉儿吧。
龙寝。
奉彻宠溺的看着又在瞎折腾的馨影。
馨影心情很焦虑,但是鉴于之前种种事迹,她是不敢躺在床上,被某人以诱惑之名吃干抹尽。
所以她现在无聊的正在摧残可怜的花花草草。
那株附属国进贡来的盆栽,已经不成样子了。
“影儿,你很焦躁?”奉彻问道。
“嗯。”馨影蹙眉,放下手中摧残着盆栽的小刀,在龙寝里踱步。
看着馨影从东走到西,又从西绕回来,奉彻苦笑,“影儿,你在做什么?”
“因为心情焦躁,所以正在自我解压!”馨影的脚步越发的快。
奉彻皱眉,解压?什么意思?她们国家的语言么?奉彻突然想起,自己对馨影所在的那个国家一点都不了解。
“这样走来走去有用么?停下吧,有什么事和我说说。”
馨影停下了脚步,走到奉彻的旁边坐下,皱着眉头说道:“就是今天的事啊!”
“今天?”奉彻挑眉,“你是指在相府用膳的事?”
“嗯,今天相爷似乎依旧有些疑惑了!”馨影说道:“他会不会猜出来,我就是假扮聂婉儿的人啊!”
奉彻轻笑,“对相爷来说,聂婉儿已经离世了,不可能会重新活过来,这太难以让人接受了,所以即使觉得你声音,语气像,但是也不会想到那方面,你放心吧。”
馨影闻言,安心了些。
“只要你坚持着说自己不是聂婉儿就可以了,毕竟谁也没有证据说你是她。”奉彻捏了捏馨影的鼻子,让她别再担心。
“嘿,也对哦。”馨影露出大大的笑容。
奉彻笑,影儿有时候是挺傻的,但是无论是怎样的馨影,他都爱,想到这,忍不住怜爱的。
“影儿,你和我说说你自己的那个地方吧,我想更加了解你。”奉彻将影儿搂进怀里,下巴拄着馨影的头,轻声问道。
“我那个地方?”馨影陷入回忆。
“那个地方很好。”馨影首先说了这么一句。
“哦?”奉彻挑眉,“很好,说明你还是很喜欢那里?”
“对啊,很喜欢,最重要的是那里有我的爸爸。”馨影的脸上挂着思念。
看着奉彻疑惑的样子,馨影想到这个时代根本就不知道爸爸是什么意思,解释道:“爸爸就是爹的意思。”
奉彻点头表示明白了。
“奉彻,我很想他。”馨影眼睛开始有雾气。
奉彻搂住馨影,拍了拍她的背,无声的安慰着。
“老爸只有我一个女儿,一直都是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我记得在我来这个时代之前,我老爸还在逼婚呢,他就是希望我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一起过一辈子。”馨影扬起微笑,“我记得我当时找男朋友一开口问的一句就是:你愿意入赘么?因为我想要永远陪在老爸的身边孝敬他的。当时很多人都被我这句话给吓跑了,然后愿意入赘的人被我的拳头吓跑了,连交往的过程没没有。”
“交往是什么意思?”奉彻提问。
“额……其实那时候也不算是交往啦,”馨影说道:“就是交个朋友,相处一下,看看两个人合不合适。”
“那合适的话会怎么样?”奉彻有些危险的问道。
“结婚,然后让我爱人继承武馆,最后生个孩子,这是老爸天天在我耳边念叨的话。”馨影说道。
“呀,你别这样危险的看着我呀,我这不是说了么,那些人都被我的拳头吓跑了,我没有男朋友!”馨影想,如果有男朋友的话,她就不会一个人过情人节了!
奉彻闻言,满意的点点头,道:“那你继续说吧。”
“在这个世界里,什么轻功呀,点穴啊!这些像是传说中的东西都有,我的功夫就变成了花拳绣腿。但是,奉彻,在我们那,我的功夫算是不错的,奉彻,我没有和你说吧,其实我家是开武馆的。所以我爸一直担心没有一个人愿意娶我,都后悔教我功夫了。”馨影轻笑一声。
“奉彻,我现在和你很幸福,很开心,只是好想知道老爸过的怎么样?会不会想我?会不会怪我不孝?他只有我一个女儿,我离开了之后,她会不会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武馆里的师兄弟都是男的,一个比一个粗心大意,怎么能照顾好老爸呢?”馨影心中一阵酸涩。
“奉彻,我好想老爸的。”
“我明白。我亦是想念父皇。”奉彻说道。
馨影没有说话了,她的老爸还活着,虽然见不到,但是总可以安慰自己他过的很好,而奉彻他……
“哈,都怪你,没事让我说什么我们那儿的事,你看,我都流眼泪啦!说着说着又牵扯到先皇那儿,今天是催人流泪的日子么?”馨影擦干了眼泪,笑着说道。
奉彻沉默不语。
“奉彻?开心的笑一笑嘛!”馨影扯起奉彻的两颊。
但是显然的,奉彻笑不出来,对于最疼爱自己的父皇,他的离去,让奉彻难以释怀。但是看着馨影有些担忧的表情,奉彻有些牵强的说道:“我没事。”
傻瓜才会相信你没事呢!馨影暗暗的在心里说道。
显然奉彻也知道自己这样说,馨影不会信,他牵起影儿的手,印下一吻,柔声说道:“虽然心里难以释怀,但是那些过去了,现在我想做的事,就是保护好你和宝宝。”
“嘿嘿,在那之前,你先将这满满一叠的奏折先批阅好吧!”馨影心中甜蜜的紧,有些羞涩的说道。
龙寝里又恢复了一片安静,奉彻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馨影则在继续折腾着花花草草。
“叩叩叩。”龙寝外响起声音。
“谁?”奉彻问道。
“奴婢涟漪。”
“涟漪?”馨影推开门,“怎么了?”
“小太子今天吐了。”涟漪一脸忧色。
馨影惊呼一声,吐了?”请大夫了么?“
“太医院的太医来看过了,药也服下了,只是小太子一直在哭闹,奴婢没法子,才想着来通知殿下的。”涟漪说道。
馨影赶紧的说道:“带我去禾安宫!”
“等等,朕也去。”奉彻拿了件外套,给馨影披上,与她离开龙寝。
“奉彻,这不太好吧,你那些奏折都没批阅完呢!辰辰那边让我来去看着吧。”馨影边匆忙的赶向禾安宫,边对奉彻说道。
只见奉彻:“在我生命里,你和孩子排第一。”
那时的感动不知道怎么说,馨影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禾安宫。
馨影和奉彻来到禾安宫门口,还未入殿门,就听到辰辰撕心裂肺的哭声。
馨影被这个声音吸引住了全部的心思,心脏也随着辰辰的哭声咻的收紧。
“辰辰。”馨影冲进房间,抱起嚎啕大哭的辰辰。
“宝宝乖,娘在这里,乖哦,不哭不哭!”馨影抱着辰辰,轻声安慰道。
“殿下,太医已经看过小太子了,说已经无碍了,但是小太子一直哭个不停,这可怎么是好?”涟漪慌了心神。
不过禾安宫里,辰辰的哭声渐渐低下来。
馨影轻声哄着辰辰。
涟漪诧异的睁大了眼,一直怎么都不肯停止哭泣,乖乖睡觉的小太子竟然在殿下的怀里睡着了?
“殿下,小太子睡着了?”过了好一会儿,涟漪问道。
馨影低头一看,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因哭过,鼻子变成了惹人怜爱的红色,小嘴在呼气中缓缓张开缓缓闭上。
馨影亲了亲辰辰的脸颊,怜爱的摸着辰辰。
“殿下,将小太子交与奴婢吧。”涟漪看到孩子不哭闹了,赶紧的说道。
“不了,我已经好些天没有和辰辰好好相处了,我想陪着他!”馨影先是这样和涟漪说的,然后将目光移到一旁的奉彻身上,小心翼翼的问道:“可以么?”
奉彻被馨影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逗笑了,为什么要这么谨慎的问?自己又不是不讲情理的人。
“好。”奉彻点头。
“奉彻,你太好了!”馨影扬起一抹大大的微笑。
“既然我决定和辰辰住在这里,那奉彻你回龙寝吧,你不是还有很多奏折没有批阅么?”馨影道。
“我没说让你留下来。”奉彻宠溺的说道:“把皇儿带到龙寝吧。”
“嘎?”馨影过了半晌,才兴奋的说道:“好啊,这样再好不过了,我们一家三口都可以在一起。”
馨影看着馨影神采飞扬的模样,看着沉睡中的皇儿,奉彻勾起唇角,第一次他这么喜欢一家三口这四个字。不过如果是一家四口,一家五口,甚至更多的话,那便更好了。
想到这,奉彻的眼睛偷瞄了一眼馨影扁平的肚子,这里会不会有孩子了呢?第一次在万花楼,馨影便有了辰辰,这些天来,他这么的‘努力’‘勤劳’,没准馨影真的怀孕了呢!
奉彻的眸光又固定在馨影的肚子上。
“奉彻,你怎么了?”看到奉彻的目光锁视着自己的肚子,馨影感觉不自在的吸了吸肚子,难道有赘肉了?
“没事。”奉彻笑着接过馨影怀里沉睡着的辰辰,牵过馨影的手,走回龙寝。奉彻在心里暗道,即使现在没有也没有关系,只要他再更加‘勤劳’,相信很快,影儿又会有孕。
“奉彻,你在想什么?”馨影问道。
“我在想,也许我该更‘勤劳’些。”奉彻眯着眼眸说道。
馨影关怀的握住奉彻的手,说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当国君本就是累了,你不要再比自己更勤劳了!身子最重要。”
奉彻转念一想,原来馨影误解了自己‘勤劳’的意思,以为自己在操心国事。
奉彻抚摸着馨影的手,忍不住哈哈大笑。
龙寝。
馨影倚靠在宽大的龙床之上,不时的抬起头,看看不远处奉彻认真锁眉的批阅奏折,不时的低下头看着呼呼大睡的辰辰,心里不由的感到万分满足,有夫有子,万事大吉。
“影儿,怎么还不睡?可是睡不着?”奉彻从奏折之中抬起头来,关心的问着馨影。
“不困,我每天都是睡到日上三竿的,我还是等你一起睡吧。”馨影笑着说道。
奉彻也对馨影安抚的一笑,说道“那好,你再等等吧,我这里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就可以改完了。”说完低下头,继续认真的批阅奏折。
馨影有些忧心忡忡的看着奉彻,他呀,每天都这么忙,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多,唉,谁说当帝王好?累死了。
不过,馨影心中甜蜜的说道,她以有他这么一个厉害的帝王老公为荣。
半眯着眼看着奉彻,馨影渐渐的意识有些迷茫,昏昏欲睡。
馨影头沾着枕头,即将陷入睡梦,此时,身上多了层被子。
馨影睁开眼,“奉彻?”
“吵醒你了么?”奉彻温柔的说道:“继续睡吧。”
馨影有些臊红了脸,本来说要等他一起的,结果先睡了,丢脸哪!“奉彻,你国事处理好了么?”馨影揉揉眼睛,问道。
“嗯。”奉彻点点头,躺上龙床。
床很大,三个人睡一点也不挤。
“影儿,知道我为什么要让辰辰待在龙寝么?”奉彻突然开口问道。
“因为我想和辰辰多多相处呀。”馨影眨巴眨巴眼睛。
“不单单是这个,我前几天已经在思考了,那个买通暗盟刺杀皇儿的白衣人究竟是谁,目前无论是暗盟还是皇宫派出去的暗卫都没有任何消息并报上来。”奉彻皱紧了眉头,“这样不知敌方底细,是件很危险的事,虽说禾安宫也是遍布了高手在那,但是我终究还是不放心。”
“所以你把辰辰放在这里?”
“是,这里是我的寝宫,还是会比较安全。”奉彻说道。
“嗯。”馨影看到奉彻这么细心的保护着辰辰,心里暖暖的。
“对了,奉彻,我和你说件事。”馨影呢喃着说道。
“什么?”奉彻问道。
“就是,你的自称啦!”馨影红着脸说道:“以前不喜欢你自称本王,现在不喜欢你对着我自称朕,但是你毕竟身份尊贵,你还是……”馨影记得别的宫女在听到奉彻一直都是对着自己说“我”,很诧异的模样。
“这又何妨,曾经答应过你,在你面前,我只是‘我’。”奉彻吻了吻馨影的鬓角,说道。
“那好歹在别人面前掩饰点啊!”馨影红着脸说道。
“我对你的疼爱,我希望众所周知,不必隐藏。”奉彻认真的说道。
奉彻认真的说着情话总是会让馨影难以自制的脸红心跳。
“哦,那晚安。”馨影闭上眼,直挺挺的睡着。
奉彻看着馨影那有些慌乱的模样,忍不住轻笑。
目光流连在馨影和辰辰之间。
想着馨影今天所说的‘我们一家三口都可以在一起。’
奉彻宠溺的笑着吻了吻馨影的额头和辰辰的额头。
熄灭蜡烛,睡觉。
今天是相府表小姐头七的日子。
奉彻作为帝王,本是不该去的,但是为了表彰自己对聂勤的重视,他还是去了。
连带着带上了馨影。
“聂相。”奉彻到达相府已经是傍晚了。
“皇上,今日您怎么来了?”聂勤诚惶诚恐。
“知道今日聂表小姐头七,朕特来慰问,您节哀顺便。”奉彻道。
“多谢皇上抬爱,自从上次之事过后,老臣已经想通了,生死有命,缱娉福薄,希望她等下一世投胎投到好人家。”聂勤叹了口气说道。
“聂相能想开,甚好。”奉彻道。
“南宫!”耀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回来了?”奉彻已经收到消息,不过本以为他应该是明日左右才能过来的。
“嗯,缱娉她去世了,她的丧礼我这个做表哥的没能参与,这次头七还魂夜,怎么说都要赶回来。”耀世是从戈城快马加鞭才赶过来的。
“这位是?”耀世将目光移到奉彻身边的馨影身上,他当然听说过她,现在居住在龙寝,最得宠,也是唯一得宠的女子。
“我叫叶馨影,很开心认识你。”馨影俏皮的眨眨眼,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耀世看馨影的表情有些复杂。
“南宫,我们去那边坐坐,我有些话想问你。”耀世严肃的说道。
“孽子,怎么和皇上说话的,怎么这么没大没小?”聂勤皱眉道,若是他没记错,耀世当时就是和皇上大闹之后离开皇都的,虽说之后共同打仗,但是关系不比从前亲密,更何况现在奉彻已经是皇上了,更不能无礼。
“聂相,无碍,朕和南宫一向都是如此,不必见外。”奉彻说道,随即和耀世离开,离开时,奉彻还安抚性的对馨影笑了笑。
“南宫,不要隐瞒我。”耀世很严肃。
奉彻看惯了耀世轻佻的模样,这般严肃的模样还真是没见过,不由也提高警惕,以为耀世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南宫,你这么疼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可是因为她的声音?”耀世很认真的说道。
奉彻一愣,原来他问的就是这个。
“是因为她的声音吧?她给我的感觉很像是婉儿,你不要因为这个原因,找一个婉儿的代替品。”耀世劝道。
“不是,朕爱她。”奉彻严肃的说道。
“这样我便放心了。”耀世觉得奉彻是那种死心眼的人,若是爱上了一人就不会变心,不过看来他看走眼了,的确,刚刚那个女子美得倾国倾城,着实能让男人动心。
“南宫,你从实招来,那孩子真是你的?”耀世带着点八卦的问道。
奉彻浓眉一竖。
“我没有怀疑你被戴绿帽子,只是好奇,你以前一向是不近女色,怎么可能有个这么大的孩子!不过如果当时婉儿还活着的话,她所生的孩子,估计也和太子一般大了。”耀世有些痛心的说道。
“现在都问完了么?问完之后,可以回去了吧?影儿还在等着朕。”奉彻开口说道。
“影儿?你从以前开始我就听你叫婉儿为影儿,现在你依旧在叫这个女子为影儿?南宫,我总觉得你瞒着我很多事情。”耀世皱紧了眉头。
奉彻挑眉,因为耀世猜对了。
“南宫,我们是最好的哥们,好兄弟不是么?有什么瞒着我的快说呀!还有你的心爱之人可真是离不开你,你看,她都跟上来了。”耀世挤眉弄眼的说道。
“奉彻。”馨影走到奉彻面前喊道,“你们话说明白了没?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而且祭品都准备好了,就缺上香了,你们快来呀。”
“婉儿,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认我和爹爹呢?”耀世对馨影说道。
“嘎?奉彻,你和他说了?”馨影诧异。
说完话后,才想明白,奉彻怎么可能会耀世说这件事呢,难道耀世在套话?
馨影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奉彻,躲在他的身后,不敢看耀世的表情。
耀世轻摇着扇子,显然是压抑着怒气的问道:“我想,你们两个有必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呃。”馨影发出一个音之后,沉默了。
“耀世,还是朕和你坦白吧。”奉彻叹了口气,馨影的话太好套了,现在想瞒也瞒不住。
“在很久之前,准确的来说,你从云南接过来的聂婉儿不是你亲妹妹,是假扮的。”奉彻说道。
“什么?”耀世睁大了眼,看了看躲在奉彻后面的馨影。
馨影点了点头,说道:“我是假冒的。”然后继续沉默不语。
“那婉儿呢?”耀世追问。
“死了,的确是被水淹死的。因为失足,所以影儿假扮了她。”奉彻说道。
“她的尸体呢?”耀世有些难以接受。
“就是埋在墓地,那刻着聂婉儿三个字的墓碑下面的确是埋葬着聂婉儿。”奉彻叹了一口气。
“那她是谁?”耀世指了指馨影。
“她只是假冒聂婉儿的人,不过从始自终,我爱的都是她,因为我娶得‘聂婉儿’就是她!”奉彻认真的说道。
馨影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耀世,说道:“哥哥,虽然当时我假扮聂婉儿,但是我没有恶意,我不是故意的。”废话,当时一穿越过来,就是穿越到假扮聂婉儿的凌舞非身上,她多无辜啊!
“在相府的那段时间里,我真的很感激你和爹爹,我是真的把你当成哥哥,把相爷当成亲爹了!”馨影说道。
“那之后,你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消失那么久?现在又重新出现了?”耀世问道。
“这……”馨影的表情有些黯然,“因为他发现我是假冒的,愤恨我欺骗了他,所以让‘聂婉儿’死了,而我也离开了这儿。”中间多少辛酸泪,馨影不愿意回顾。
“影儿,对不起。”奉彻爱恋的吻着馨影的脸颊。
“没事,都过去了。”馨影说道。
“她假冒影儿的事,还有谁知道?”耀世问道。
“不多,就几个。”馨影回答。
“那我爹不知道?”耀世问道。
“嗯。”馨影怎么敢让聂相知道哇!
“那就一直瞒着吧!”耀世说道,“好了,我们几个人回去吧,爹该等急了,时辰都到了。”
“额,你不骂我?”馨影小心翼翼的问道。
“为什么骂你?我也一直将你当自己的妹妹看待,我又怎么能骂自己的妹妹?”耀世笑着说道。
馨影拍了拍脸,感觉这一切就像在做梦。
“但是,你们竟然瞒了我这么久,总该罚吧,而且在得知婉儿死去,我可是流了不少的泪。”耀世哀怨的说道。
“额,等你死的时候,我会流更多的泪的,这样总公平吧?”馨影得知耀世没有真的愤怒责骂自己,开心极了,一时顺口,说出了这句话。
此时耀世的脸上乌云密布,她是在咒自己死么?
刚想反驳几句,旁边就传来大声的嚷嚷,“时辰都快过了,你们快过来上香!”
这是大家才记起今天是头七还魂夜,都回到相府内。
上香。
馨影在上香之时,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对不起。总归是自己见死不救,馨影叹了口气。
“影儿,怎么了?”看到馨影叹气的模样,奉彻有些忧心的问道。
“没事。”馨影笑了笑。
“好了,大家都离开吧,我们已经为缱娉的魂魄预备了一顿饭,也上好了香,之后便须回避,如果缱娉的魂魄看见我们,会令她记挂,便影响她投胎再世为人。”聂勤如是说道。
虽说这只是风俗迷信,不过还是照做比较心安。
大伙儿各自走向自己的房间,奉彻和馨影也欲告辞回皇宫。
“皇上,今日天色已晚,何不在府中住下?”聂勤劝留道。
“朕离宫不归宿无人知晓,恐怕不妥。”相府和皇宫路途也不是很远,还是回去的好。
“这样吧,南宫,你回去,这影儿妹妹,就留下来吧。影儿,你说,可好?”耀世轻笑着说道。
“好呀。”馨影点点头。
奉彻无奈的看着馨影。
“那南宫,现在你住不住这儿?”耀世轻笑:“若是你不想留在这儿,我们也不勉强。”其实耀世是看透了奉彻舍不得将馨影一人留在相府。
“奉彻,你留不留啊?”馨影问道,“不过如果我们两个人都住在这里,那晚上辰辰就没人陪睡啦!”
“朕留!”奉彻缓慢的掷地有声的说出这两个字。影儿都留在这儿了,他哪还能走?“影儿放心,辰辰有人照顾。”
“林管事,去通知皇宫,皇上留宿相府。”耀世吩咐道。
“是。”林管事从一边闪出来,又急急忙忙的离去。
“好了,回去睡觉吧,影儿就睡在以前婉儿妹妹的房间吧,至于南宫,你还是到我房间,我们可是好久没有好好谈谈了!”耀世说道那个‘谈谈’的时候,表情很诡异。
奉彻嘴角扯动,这耀世估计还是要逼供影儿假扮婉儿的事。
“耀世,皇上万金之躯,能和你窝在一个房间里么?”聂勤怒视着耀世,转身有礼的对奉彻说道:“皇上,老臣已命人备下西厢房,您跟老臣来。”
“不必,朕和耀世亲如手足,的确许久没有谈话了。而且,耀世的院子里还有好几个空房间,聂相,朕还是和他住一个院子吧。”其实奉彻更想说的是和馨影共住一屋,不过,影儿现在住的房间毕竟是闺房,他一个大男人,还是不要去了比较好。
“爹,你看到没!讲什么礼节啊,我和南宫从小玩到大的。”耀世说完后,就起身回房。
“你这个小子!”聂勤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聂相,朕先走了,告辞。”
奉彻当着众人的面,吻了吻馨影的鬓角,也离开了。
在夜色中,没有人注意到馨影的表情有点红。
馨影躺在熟悉的床上,思考着耀世和奉彻的‘谈心’究竟怎么样了,哎,耀世肯定会一直问,一直问,不过奉彻这么聪明,一定可以应对的吧?不知道奉彻会不会将自己是异世人的事告诉耀世!而且,奉彻该是怎么告诉耀世,现在的我是借用了凌国公主凌舞非的身子?唉,烦恼啊!
脑子里千转百转,不由的又想起了凌舞非就是死在自己睡的这张床上,不由的又想起今天是南缱娉的头七还魂夜,南缱娉的魂魄回来看到自己肯定会想杀了自己吧?现在感觉有点害怕,馨影缩在被子里,将头闷在被子里。
馨影在心里偷偷的想,若是旁边有奉彻的话,她就不会那么害怕了!果真,两个人睡惯了,变成一个人,还真是有些难以适应,再这样想着想着,思绪又飞远了,渐渐的陷入了梦乡。
耀世房间。
烛光点着,照应在人的脸上,显得有几分诡谲。
“南宫,继续说说吧,今天你的话还没有说全吧?”耀世轻摇折扇,惬意的问道。
“不如说说你想知道什么吧?”奉彻抿了一口茶水。
耀世有些噎着了,他其实也不知道问什么,只是觉得今天奉彻的回答太过笼统,似乎隐瞒了什么,所以想再套套话。
“若是你想问你妹妹是否真的死了,朕可以完完全全的告诉你,她确实已经死了,而且已经死了很久,一年多了,死因也的确是溺水。”奉彻后来有找仵作,讲述过真正的聂婉儿的尸体死时的模样,那仵作说溺水而死的人就是那模样。
“不过……”奉彻皱起眉头说道。
“不过什么?”耀世追问道。
“南缱娉是被杀死的。”奉彻一字字的说出来。
耀世错愕,他真没有想到。
“而且在她死前,朕就在她身边。”奉彻开口。
“什么?那你为什么不阻止那凶手杀人?缱娉是我的表妹啊!”耀世有些难以理解看向奉彻。
“因为她曾买凶杀人。”奉彻看着耀世说道:“她要杀的是馨影,还有朕的皇儿。”
“什么?她……”耀世叹气,其实他也看出缱娉喜欢南宫,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所以,你杀了她?”耀世依旧叹气,但也无法,进皇宫刺杀一事非同小可,只是单杀她一人,没有株连九族,就是南宫的开恩了。
“不是。南缱娉之死也是她自己做的孽,她杀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的心上人来报仇的。”奉彻继续抿了口茶说道。
“她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杀人呢?”耀世发呆,在记忆中,南缱娉都是个弱弱的小女孩啊。
“她是杀不了,不过她会借刀杀人。”奉彻冷冷的说道:“如果她真的伤害了影儿,皇儿,我连全尸都不会给她留。”
耀世沉默不语。
“还有,影儿真正的身份,是凌国公主凌舞非。”奉彻想了想,还是说了,因为馨影的容颜,是隐瞒不了的,耀世迟早会知道。
“什么?”耀世诧异,“她的名字不是叶馨影么?”
“是,现在她不是什么凌国公主,她只是属于朕的影儿。”奉彻霸道的说道。
耀世以为馨影是爱上了帝国君王,为南宫抛弃家国,隐姓埋名呆在皇朝,便没有再追问了。
“耀世,逝者已逝,南缱娉的事你还是不要忧心了。”奉彻虽然是面无表情,但是耀世还是可以感受到他的关心。
“嗯。”耀世点头。
“还有一件事。”奉彻皱眉。
“什么事?”耀世有些严肃的问道。
“你不准叫馨影为影儿,影儿是只属于朕的称呼。”奉彻说完后,躺在床上,睡觉。
可想而知,耀世的表情该是有多扭曲,堂堂的天子,竟然会说出如此幼稚的话?偏偏还是一脸严肃的说?哈哈。耀世忍不住笑了出来!
夜深了,耀世睡在隔壁的床上,想着今天知道的事情,缱娉她,唉,都是她的命。影儿她,唉,自己真是把她当妹妹了,不过,她却一直在隐瞒,而且奉彻是共犯,怎么都应该给他们来个苦头尝尝。耀世在琢磨给他们尝尝苦头的方法了。
隔天一大早,陌生的侍女们蜂拥而进,把在睡梦中的馨影吵醒了。
“啊!”“啊”
等馨影伸出拳脚,两个离馨影最近的侍女被踢打到,痛呼出声。
被她们的痛呼声惊醒,馨影等真正清醒的时候,发觉前方有个个侍女委屈的揉着自己的手。
“额,你们的手没事吧?”馨影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底,自己出手从来不知轻重,估计这些侍女的手上青肿了。
“不好意思啊,我刚醒来的一段时间,会有点起床气,误伤了你们真的很抱歉!你们回去上个药吧。”馨影带着歉意的说道。
“姑娘,我们没事。”一个小女孩说道:“耀世少爷吩咐我们将您打扮打扮,他在厅上等您。”
“哦。”馨影点点头。
“咦?这件衣服的款式很熟悉呀!咦,这簪子也好熟悉!“馨影惊呼。
“这些都是曾经婉儿小姐最喜欢的款式呀!”小侍女服侍着馨影,说道。
“咦,把我打扮成这样子做什么?”馨影疑惑。
“奴婢们不清楚,耀世少爷吩咐,奴婢们便照做。”小侍女们说道。
馨影叹气,得,这群人都是被耀世迷住了。
“耀世,什么事啊!”馨影嘟嘟囔囔的走进大厅,宽大的厅堂,竟无一下人,就只有耀世!
耀世正慵懒的依靠在座椅上,轻轻摇晃着他那柄扇子。
看到眼前人出现的时候,不由的眼前一亮。
馨影被耀世那眼神看的呀,那叫一个诡异!
“耀世,你愣什么?”馨影不自在的问道。
“果真是和婉儿很像!”耀世点评道。
馨影翻了个白眼,若是之前馨影听到耀世说这句话,一定很紧张,害怕他知道自己是已经死去的‘聂婉儿’,可昨天都已经坦诚了她假扮过聂婉儿,这样的点评,能不让人无语么?
“影儿,你是不是去过戈城?”耀世问道。
“嗯。”馨影点头,既然都坦诚了,这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
“哦,那我当时看到的人,就是你吧?”耀世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了,不过还是问问。
“嗯。”馨影继续点头。
“长途跋涉的来看我,又偷偷摸摸的干什么?”耀世拍打着桌子,问道。
额,馨影不知道该不该说,当时她只是碰巧路过,并没有专程去看他。
“所以,在你心里,你是不是还当我是哥哥?”耀世有些激动的问道。
“当然!”馨影坐到耀世的身边,说道:“你是我哥哥,我认定的哥哥!在相府的那一个多月,你,爹,琴姨,我都是真正的把你们当成亲人了!欺骗你们不是我的本意的!”
“那你可不可以喊我一声哥哥?”耀世一脸风流相,但是此时的话说出来,表情还是很认真,很严肃的。
“哥。”馨影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可以再次正大光明的喊他哥哥了!
耀世搂住馨影,将她的脑袋埋在自己的胸口处,静静的安抚着她。
“哥哥!”过了一会儿,馨影轻轻推开耀世,感觉两个人又不是生离死别,这样就哭起来,也太过矫情。
“影儿,我很认真的问你一句,你还想当我妹妹么?还想当爹的女儿么?还想当相府的小姐么?”耀世问道。
馨影疑惑的蹙眉,“想啊!我刚刚说过了的呀。”
“那你就先别回宫了!”耀世说道。
“啊?”馨影疑惑。
“南宫今天去上朝时,已经吩咐了,若是你醒来,就让我们送你回宫。”耀世有些黯然的说道:“可是我们兄妹这么就没有见面,还不能聚聚就要分开……”
“那我不回宫里了,我留在这儿住两天,可以么?”馨影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个傻影儿,当然可以!”耀世轻笑着用扇子敲了敲馨影的头。
馨影看着耀世的笑,也跟着笑了。
“影儿,爹爹现在只有我一个儿子,你知道的,他为人严肃,一直管教甚严,我都不太敢在他面前承欢膝下。”耀世突然开口说道。
“嘎?”馨影不明白耀世的意思。
“你说,婉儿死了,缱娉现在也跟着去了!爹连个贴心窝的女儿都没有,唉。”耀世叹气。
馨影鼻子酸酸的,来到这个时代,本来想孝顺聂勤,但是中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导致自己不能陪伴他,连叫他一声爹都不行。21世纪的老爸因为时空的差距,自己也不能陪伴,自己还真是不孝啊!
“不过,我有个好办法。”耀世轻摇折扇,表情没有了叹气的哀伤,换上了蛊惑人心的微笑。
“什么方法?”馨影好奇的问道。
“当爹的义女,我的义妹吧!”耀世说道。
馨影心中一动,不过有些迟疑,“这样可以么?真的可以么?”
“放心!”耀世拍胸脯保证。
“我今日将你打扮成这样,也是为了让爹爹睹物思人!爹这人吧,一辈子重忠义,重亲情!看到你那神似婉儿的模样,肯定会很喜欢你的!”耀世说道:“何况,你根本就是‘婉儿’啊!”
馨影被说的心动,心里也有些期盼。
“这些都是昨天你和奉彻商量的么?”馨影问道。
“没有,是我自己想的!”耀世轻笑着,“你当了爹的义女,我就可以一直听到你喊我哥哥了!”
“哦。”馨影点了点头,随即有些狐疑的看着耀世。
“影儿,怎么了?”耀世看见馨影狐疑的眼神,问道。
“没什么,就是,就是,感觉你有点不安好心的样子?”馨影有些犹豫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耀世脸一僵,“影儿,我是真把你当妹妹,为什么会不安好心?而且认你当义妹,对你有什么坏处?”说着脸上的表情还有些黯然。
“哥,你,对不起啊,我只是有那么一点点感觉,没有想误会你的!”馨影说道。
“没事,我保证,我现在所做的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耀世保证。
“嗯,我相信你!”馨影认真的点点头。
耀世看着馨影认真的模样,心中暗笑,你和南宫隐瞒了我这么久!我给你们点苦头吃,当然是对的起自己的良心!
想罢,耀世脸上的轻笑变得更加璀璨!
“爹,下朝了?”耀世看着一身官服的聂勤走进府里,问道。
“嗯。”聂勤点点头,“你这孩子,回皇都了,今天也该去上朝述职的,今儿个怎么没去?”
“这不是今天还太早了么?本来都说是今天下午才赶回来!明天上朝述职来得及。”耀世轻笑着说道。
“你这孩子,无法无天了,别仗着跟皇上亲近,就没有尊卑,皇上是君,我们是臣,要守本分哪!”聂勤继续说道。
“是。”耀世有些敷衍的点点头。
看耀世的这模样,就知道根本没把自己刚刚的劝说放心里,聂勤心里那个气啊!
刚踏进大厅,就看到‘婉儿’背对着自己。
聂勤愣了,那衣着打扮,那身形,不就是死去的婉儿么?
“爹来了。”耀世开口唤道。
‘婉儿’缓缓的回过头来,聂勤有些激动的看着‘婉儿’。
“相爷,耀世。”馨影笑的天真散漫。
聂勤看着馨影,叹了口气,自己怎么还有点期待呢,老糊涂了?
“爹爹,你看看影儿这身打扮,多像婉儿啊!”耀世说道。
聂勤虽不想将死去的女儿和馨影对比,但是还是仔细的看了看,感叹道:“除了脸蛋不像,其他的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爹爹,不只是长得像呢,说话的语气啊,小动作都是一样的!”耀世说道。
聂勤点了点头,这人山人海,果真是无奇不有,有个别相似的不奇怪,奇怪的是还有这么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