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带起的风让那拳头还没落到他脸上,就让他在心底感觉到一阵痛来。
他几乎已经能感觉到那拳头已经碰到了他的睫毛,却戛然而止。
潘林睁开眼,一眼就看到几乎已经碰到自己眼皮的拳头。
潘林暗中松口气,这一拳头要是砸到他脸上,恐怕他这张脸以后会连他亲娘都不认出来他是谁。
死时逃生的感觉才让潘林松口气,他就又听到了林小晚的声音,“怎么样,考虑好要不要说了没有?要是还没有,下次我可不能保证这只拳头不会落到你脸上。”
竖在潘林眼皮前的拳头颤微微地晃了下,吓得潘林的脸色又白了一分。可即便这样,他仍咬着牙,闭着眼,一幅不会坚决不会屈服的模样。
林小晚的耐性本就不多,这会儿看到他这么一幅死也不说的模样,顿时不耐烦起来。
屈指弹了下,拳头都快要举僵的男人一下子倒了下来。
听到砰地一声响,男人直挺挺在他眼前倒下来,感觉地板都震了一震。潘林的眼皮不由眨了眨,感觉自己身上也痛起来。
“你要干什么?”
潘林惊恐地睁大眼睛,跟爬在他眼皮上的那只白胖虫子面面相觑,要不是男人的面子仍撑着,他的身子被林小晚定住动不了,估计他已经趴在地上跟林小晚求饶了。
尤其是看到那只白胖虫子爬到了他的鼻子下方,看那架势是想钻进他的鼻孔,潘林更是吓得要死。忍不住下身一下子失禁。
林小晚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直往后退,直到离潘林至少五米远,然后又扔了几张驱味符和隔绝符,再没闻到那股味道后,才放下捂着鼻子的手。
这胆子也太小了吧,不就一只虫子吗?而且小白还只是在他脸上爬爬,吓唬吓唬他而已。林小晚可从没想过让小白钻进他身上的任何一个洞里,小白她都是随身带着的,才会让它钻进那些恶心的地方的。
潘林可不知林小晚的想法,这会儿他已经看不到那只原本在他鼻子下面的白胖虫子去哪儿了,只感觉到鼻子里面痒痒的,有东西在里面蠕动的感觉,而他的身子又不能动,能动的眼睛竭尽全力,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越是看不到,鼻子里那种蠕动感就越是强烈。潘林知道自己刚刚失禁很丢面子,可跟命相比,面子算什么。
这会儿他又感觉到鼻子里更加痒起来,并且这种趋势越来越往里面。
身体里钻进这么一只虫子会有什么后果?潘林不用想也知道若真是被这只虫子爬到他的心脏那儿,再来一口,那他这条命肯定是没有了。
林小晚还在发愁。
没想到这个潘林看起来不咋的,骨头倒是挺硬,都这样了,居然还这么有骨气的一句话都不说。她正发愁还得想个办法来威胁潘林时,就看到潘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叫起来。
“我说我说。你快把那虫子给拿出来。”
林小晚好笑地看着优哉游哉在潘林衣领上散步的小白,差点没笑出声来。
刚刚那句话一喊出来,潘林就像是打开了某种魔法盒一样再没顾忌。
可是等潘林说出他所知道的所有事情后,林小晚反而更困惑起来,在她所认识或是知道的人里面,没有一个与潘林的描述的那个人相符的。
但是这个时候,她认为潘林没有说谎的必要,更何况,在小白的威胁下,林小晚也相信,潘林没有说谎的胆量。
那么,到底是谁在背后?
林小晚将潘林所交待的事情录了一份光盘,直接连人带证物交给了警方,交由警方去处理。想必以潘林杀了这么多人的事实来说,想必他也活不多久。
接着,林小晚来到了潘林第一次碰到那人的地方。
正是海边。
此时已经过了垂钓的季节,海边的人大多是来游玩的,钓鱼的人很少,但仍有。
那个所谓的王家皇钓,据说已经销声匿迹。
死了那么多人,死相又凄惨,大部分都是这个组织的成员,就算侥幸没死的人,恐怕也不敢再待在这个组织里了。
潘林说,他第一次碰到他那个主人就是在海边。
起因很简单,那天不过是他第二十一次向人表白结果被拒,他心里憋闷就来海边。夜里睡不着,起来吹吹海风,刚好碰到有人从海里钓出条平常很少见的大鱼来。
那天也不知怎的,平时对人都很冷漠的潘林在看到那条大鱼眼睛里流出来的泪水时,鬼使神差地替那条大鱼求起情来,却反而被那群人给骂个狗血淋头,说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潘林心里很不忿,可人家人多势众,他敢怒不敢言。等别人都走了后,他就一人站在海边大骂,先是骂那些钓鱼人,后来又骂那个狗眼看人低,不答应跟他交往的富家女,直骂得口干舌燥,想回去时,一转头就发现他身后多出个人来。
也不知那人站在他身后多久,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大晚上还戴碰上顶大大的帽子,身上有一股鱼腥味,潘林心里不爽,本来想骂这人的,可不知为何,嘴还没张开,就听到那人问他一句想不想报仇,想不想把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给踩在脚下。
潘林开始以为这人跟他开玩笑,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后来,他往东,那人往西,各走各的,潘林也一直以为那人是在跟他开玩笑而已。而且经过海边那番大骂之后,他原本激昂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没了以前那么压抑。
可是两天后的晚上三点钟,那个人忽然出现在他的教师宿舍里。
半夜三点,熟睡中的潘林被那个莫名的感觉给惊醒后,就再睡不着,想着去喝点东西,可一进客厅,那种浓重的鱼腥味就呛得他差点吐出来。
那人还是戴着一顶大帽子,正坐在他的沙发上,腿上爬着一个像是小猫的东西,脚底下还有一片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