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着黑袍男子收取这周遭雾气,均不明白到底为何,但是那笼罩全身的雾气散去之后,原本立定不动的男子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比刚才大上数倍的穷奇凶兽!
如此一来,这男子化成的兽型,高足足有三丈,两颗獠牙也有半人之长,双翅一展,不仅腥风扑面而来,将正午的阳光也遮得严严实实,一时间周遭光线昏暗了不少,两人站直了身子也不过与这凶兽腿部一般高低。
此兽一双酒坛大小的墨黑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陆乐二人,透出森森寒意。
“道爷我玩够了,这便送你们上路,我也好回去交差。”
两人本来心中一寒,一听此兽口吐人言,更是感到隐隐害怕,人杰期的修士凌然于自己的那股威压即使是有宝物在侧也是无可抗拒,更何况眼下这宝物功效已被对方看破,欺到近前,功效便去了十之仈jiǔ。
不等两人调动法力开始防御,黑袍男子所化凶兽便腾的煽动肉翅飞了起来,直飞到十余丈,倏地止住,漆黑大口猛地张开,一团墨sè黑炎直直得向二人扑去。
陆沛然并不知晓这个中的厉害,但是也隐隐感觉到不对,这黑炎尚在半空中,周遭空气中不仅腐臭弥漫,更是像身处数千米高山顶上,难以呼吸。凭着自己那种半吊子的术法完全无法挡下,只能飞也似逃开了。
“哗”得一声,黑炎转瞬间即炸到地面之上,烧出一个两丈见方,深也有一丈余的大坑来。深坑周围的土石受波及者也纷纷转为墨黑sè,近旁的树木全部枯焦,一阵微风吹过,即便化成一滩黑sè粉末,而稍远一些的草木,尽成枯黄之sè,如遇严霜。
陆沛然暗忖,幸好刚才没有托大去接下这一招,否则现在想来十之仈jiǔ会同这些草木一样。
而一旁的乐绅情况并不比自己好,甚至还要稍差上一些,汗出涔涔,脸sè也是苍白如纸。刚才这怪人口中所说的两件宝物显然并不是低阶修士可以轻易使用的,短时间内的打坐调息根本无法弥补其损失的法力。
空中的凶兽再此冷哼一声,轻描淡写地说道:“那么,便尝尝我蚀骨冥炎阵的厉害吧。”完全将下面的两人当成玩物一般了。
先前这团黑炎看来只是对手随意的一击,已经完全让陆沛然感觉到无力反抗,接下来更不知如何是好。
只见凶兽再次一张巨口,直接飞出一串那种黑sè火焰,足有十枚之多,绕着拍动的肉翅不断飞速旋转。
而后,其丑无比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一串火焰凭空消失,又迅速出现在了下方两人的周围。
这般一来,两者丝毫无法有任何准备,顿时感到体内法力无法调动分毫,无法抵挡黑炎步步逼近,一时间险象环生。
但是下一刻,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已经被黑炎逼迫的跪倒在地的陆沛然却突然站了起来,双目圆睁,眼白全无,漆黑的瞳孔似是可以吞没一切光线,直直盯着空中的凶兽,双手握成鹰爪,一声慑动整个山林的暴喝!
“啊——”
如果此时有人在十余里外路经此地,都可以听到那个震山撼海的高呼。
空中黑袍男子所化穷奇凶兽双目一翻,并未受到影响,只是陆沛然那狂野无比的眼神让其有一丝不快,暗忖既然三分功力无法制住此人,加到六分对方肯定败下阵来。
当即便加力催动体内真元,下方原本巴掌大小的十团火焰瞬间暴涨到水桶一般,并且向陆沛然逼得更近,已不到三尺距离。
寻常之时,黑袍男子化身穷奇之后所施放的蚀骨冥炎已经是可以击败半数同阶的敌手,遑论比自己修为低上这么多的两人,六成功力的黑炎足以将之灼成焦炭。
但是令他大吃一惊的是那名少年身上的道袍已经被灼烧的烟尘不留,其人却依旧安然无恙,只是啸声渐止,双目中那种怒意更甚于之前。
这倒是从未遇见的情形,一个本来应该手到擒来的小角sè自己居然久攻不下,如若让人知晓,只怕脸面从此丢尽,心下燥怒起来,全力施为之下,林中已是一片黑sè的火海。
这门功法虽然霸道之极,凭借于此甚至可以越阶对敌,只是早些先教授于他的人曾经告诫过,这神通厉害无比固然不假,但是隐患也是极大,消耗法力甚巨,且无法cāo控随心,要留下后手。
果然,下一刻,这人便大大后悔起来。
陆沛然虽然周身被黑炎密密围绕,但是看不出丝毫受伤的模样,反而从体内生出一股青紫之气,于黑气交融在一起。
空中那黑袍男子心中大惊,因为自己体内法力正以极快的速度迅猛流失,黑炎之势,越来越弱,反而那少年周身青紫光华愈盛。
猛然间,回想起在与同伴交流时曾经说起过,人界修士,修正派功法者,护体光华多是金白之sè,修习鬼道的多为黑灰。但是如若是魔族,则是青紫sè,不过因为人界并无魔气,魔族无法修炼,能破界来到此处的也是魔尊级别的。
现在这少年身上居然冒出腾腾魔气,料想应是某位魔界高人携带一并破界前来,自己只怕是要惹上祸端了。
想到此处,黑袍男子所化的穷奇凶兽脸上露出一丝犹豫,想撤了法力离开此地,纵使不能完成任务也比丢了xìng命要好。
但是却已经晚了,这少年身上的青紫魔气似是漩涡一般,将自己体内法力源源不断抽离而去,若是就这样走了,免不了元气大伤,心有不甘之下催动更多法力强夺,但仍是泥牛入海,越陷越深。
此时陆沛然也是惊骇无比,体内丹田似乎突然冒出一股强大无比的气息,顺着周身转动,透过散发至外,将本来膻中穴上的沸腾的真元死死压住。并且这股莫名的力量透出皮肤之后又会转回自己体内,比刚到体外时要强上数倍,只感觉全身上下在被旁人拼命灌入水去,几乎要爆裂开来。
就这样,两人遥遥相隔却都痛苦不堪,片刻之后,黑袍男子无力维持变化,回到人身,直直从空中坠落下来,陆沛然则在地上狂奔疾走,势若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