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ì近深秋,白露微寒,寰云抱着阿离与师傅易雪摸进了眠江边一座四层客栈的空房里。此时,天sè早已暗了下来,白天易雪寰云进城时候,看着的碧空如洗万里无云,都什么跟什么啊,本来应当是秋高气爽的时节,rì落时分,东边飘了一大片凭肉眼便可以看清的张牙舞爪层层叠叠扑来的黑云。经过了好一阵的狂风呼啸加上电闪雷鸣就是不下雨之后,天空中经趋于稳定,只是无星无月,又是黑云压城之下,空气很闷,这让易雪非常的不舒服。毕竟走在这么一个陌生的,即使御剑也要飞二三个时辰的大城池,由于刚才的那一阵狂风实在骇人,十丈的大街上,已经零零星星,拐过两三个弯才能见到一个茶棚或者酒馆客栈。前面后面都没人,还要以神念时时刻刻注意着转角会不会跳出来一群抄着杀猪刀的魔修,这样的环境里,实在是慎得慌。
其实,两个时辰之前,楼下分住在三个相连套房里的华清山弟子,五男一女就已经出门了。寰云在想要怎么弄醒师傅的问题上,浪费了片刻。等他们正要出门的时候,就听到隔壁那个半死的魔修,又在喊“大哥”。手都搭在门把手上的易雪顿时一惊,暗道他们二人的江湖经验还是太少了。即使知道了那群投了个好胎,摊上了好师傅的华清山弟子的动向。这一次是组团来的,比较大的可能xìng,还有一位修为较高深的长辈或者师兄带队。意思就是他们六个人是脱离队伍,独自出任务的。没有师傅的硬命令,说是酉戌时分,哪里用丝毫不差。随便一点就好,是故,打着他们的主意的魔修们,还是要有人跟在后面放风。想来,这俩就是被人卖来做炮灰的倒霉蛋儿了。如果是刚才她和阿云早一两步就跟出去了,等下岂不是要和他们碰上?
“修魔的,就是不会干好事。”有这两个讨厌的家伙在,她和阿云是肯定不能再跟了。而跟那两个讨厌鬼,鬼知道他们后面还有没有人。难道要她们先去两魔修说的眠江边等着?眠江乃是一条横穿江益城的一条大河,是江益人饮水灌溉的母亲河。光是流经内城的一段,就不下二百里。有一种说法是,江益江益,“益”为城名,而“江”就是指这一条眠江。魔修也不知道具体那六个华清山弟子具体要到哪里去,就说,他们可能要去眠江里捞什么东西。两拨人要过来,自己这边就两人,去到眠江上乱晃,那时候就被动了。
于是,易雪有意无意的就问阿离能听到多远。易雪也没有指望这个小东西能帮上太多,就想着如果可以听得远一点,那她们跟得远一些,也不怕跟丢了。阿离似是听懂人言,抬了一边的眼皮,瞟了易雪一眼,闭上,继续睡。寰云说,城外远了不知道,只要在江益城里,都逃不过阿离的耳朵。就是人太多了,要找人的话,就要麻烦一点。
妖兽的某些天赋真不是凡人修真者可以比的。不过这就好办多了,这回是易雪寰云已经走到了“怡红楼”的门口了,寰云脸sè一变,道:“师傅,要不我们回去再坐一下?”不出所料,华清山的那五男一女,出门没有多久,那五位“师兄”就被“师妹”嚷着去下馆子了。易雪寰云再加一条阿离,已经差不多十天没有吃过像样的东西了,要一直听着那几个“狗”一样的男人女人吃东西,简直是煎熬。
这些富二代,花的钱不知道是亲师傅的还是干师傅的,反正肯定不是自己的。俗话说,不是自己的钱,花起来就是不心疼,六人还真对得起易雪寰云,点了一锅火锅,七八道菜,不要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还多。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华清山的六人吃饱了,是走着离开的。离酉戌时分也没有多久了,说明他们要找的地方,离怡红楼应该也不远。要不,两个时辰,够他们出城的了。
事不过三,华清山六人吃完,易雪和寰云终于能走出怡红楼了。也是用走的,在这个鱼龙混杂水深火热的江益城,晚上了,没有几个人会看得到,她们也不是做什么好事,还是要小心一点。
这是一间临河的套房,比易雪先前在怡红楼开的那一间房还要大上一倍,不知易雪看到这一间装潢更加华丽的房子,又该作何所想。值得一提的是,在来的时候,住的客栈虽然是师傅师伯们付的钱,但是一两张床的标间,也就只有长辈能住。她们就只能住五六个人一间的大房间了,是故感触并不深。手上抱着阿离,寰云还是比较放心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寰云一进门,就以掌心符在门上窗上地板上拍了三下,算是做好了粗略的禁制,这还不够,再次祭出无名小鼎,rǔ白sè光幕罩下,寰云轻呼出一口气。
易雪只是伸出手体会了光幕的玄妙,什么都没说。无名小鼎最不可思议的隐藏先天灵根的神通,易雪早就见过了,易雪有欣羡过,现在她是以阿云的师傅自居,还能怎么样,剩下的往下想。易雪把颇为漂亮的窗子推开一条缝,寰云就在易雪后面,两人靠在窗边,举目远眺到二里之外。
现在距离酉时尚余小半刻,华清山的六人,在一刻之前,就站在两里外眠江上一座九拱石桥上。一条大路过去,根本不用辨认,就他们六人。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注意到尾随而来的易雪寰云二人。然而相距不过百丈,易雪寰云却没有看到先前那两名一高一矮两名魔修的身影。易雪心里一沉,看看时候,希望还来得及。他们六个等一下可是要被近百魔修包饺子的,自己可不希望被一起给包进去了。就拉着寰云离开,看到这里有一家客栈,绕到后门小巷就摸进来了。
“师傅,不是说,他们要去河里捞东西,你看他们一个个站在那里,不会是怕冷,不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