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鱼肚白,此时天尚未亮,天上星月黯然失色,将旗下辉映出淡淡的光辉,一脸无奈的皇甫弓骑马疾驰,这皇甫将军身形高瘦,手足颀长,脸容古挫,神色冷漠,一对眼神深邃莫测,又另夹杂着有一股震慑人心的霸气,前方已经是峦城的城门了,轻舒上一口气。
城门已然大开,进进出出的老百姓正接受检查,峦城如今纷乱无比,这主城大门也只好不停的盘查防止教徒的渗入。
皇甫弓带着兵马一路绕着清漓大江疾行,倒也没有途径那些城防重镇,山路崎岖倒也一路通行,省去了当地官员的不少琐事,这才于次日今晨赶回峦城。
敞开的中门口已经有一队高手和士兵,不少裨将、参将、谋士都候列迎接,正前方是一位妙龄戎装女子,那女子一身雪白武士服,丰姿卓约的按剑而立,脸上落下轻纱,掩住了眼睛以下的俏脸,此女身形颇高,一副骄姿傲态,体态美至难以形容。
峦城的主城名曰东锦州,其实也就是一个相对比较大的镇子,秦渊透过帘子轻飘飘望见繁荣的景象,看得出曾经的峦城还是一片祥和,如今却被搅得民不聊生,再想想昨天死去的骑兵们不由叹气道:“臣子憾,何时灭?”
琚萧在旁边低语一声:“殿下,峦城到了。”秦渊点点头,前方的士兵们已经停下脚步,他晃晃身子慢慢踱出马车下来。
凌炎早已经在车外候着,见五殿下容颜憔悴,摇头叹声道:“楚大人还没有醒,不过身体也并无大碍。”
秦渊点点头,“准备进城吧!”凌炎便着手安排骑兵的营地去了,一时间城门外车水马龙,约莫一炷香时间才散去,只剩下一群高手护卫还有将军谋士们。皇甫弓这才带着秦渊朝那位女子走去:“雨姑娘,这位便是钦差大人昭龙殿下。”
那女子轻拂戎服,带着一群副将跪下行礼:“恭迎五殿下!”秦渊看出来这女子地位不低,该是楚剑尘那位红颜知己了吧,轻声道:“都起来吧!”
“谢殿下!”那女子起身俏立一旁,看不出脸上的表情,微微拧眉问道:“为何不见了楚大人?”
凌炎答道:“雨姑娘放心,大人已经进城了,”方才他已经派人护送马车回去了,楚剑尘一时间也难以动弹,还是送回去休息的好。雨荷莲微微点头“哦”一声,秦渊朝她细细看上一眼,微微浅笑:“这次能逢凶化吉,我先谢过雨姑娘了。”
雨荷莲哪里敢受下,侧身摇头:“殿下使不得,”单手扶着就要躬身拜礼的秦渊,“五殿下一路辛苦,请!”
秦渊点头,众人便相随入城,看着周围安然自若的老百姓,秦渊心里一暖“凡人与武人毕竟不同,能天下太平,福寿安康便是知足一辈子了。”
议事殿,秦渊高高居上,一脸疑惑扫视下面,终于开口道:“二将军哪里去了?”一位副将回道:“二将军在府督殿中,七天前便闭门不出,我们也进不去里面。”秦渊手上一拍,案桌上顿时被砸出一个窟窿,怒声道:“给我砸了!”
那副将耳朵一竖,还是没听明白:“殿下的意思是?”秦渊瞪他一眼:“敢问这位将军大名?”那瘦高的副将拱手道:“卑职不敢,末将镶白铁甲兵骁骑将军裴舟。”秦渊喃喃道:“裴舟,好名字,裴将军,那你就是楚二将军的副将喽?”
裴舟唯唯诺诺点头:“正是末将。”“那你就去给我把门砸了,将他拖来见我!”裴舟惊了:“啊?”秦渊起身冲着案桌就是一脚:“啊什么?快去!”
这位五殿下年纪轻轻,可是脾气不小,一时间镇住了所有人,裴舟应声:“遵命”,说完掉头就跑。
皇甫弓也是无奈,在场的所有人中就他和凌炎官职最高,对视一眼,二人心有默契出列,“殿下。”秦渊侧头看看这二人:“两位大人有什么事啊?”皇甫弓二人跪了下去,齐声道:“属下有罪。”“你们?所犯何罪?”
凌炎抬头郑重道:“峦城之乱事,我们二人脱不了职责,十八个郡县被梵如佛攻下,我们二人无能为力,末将甘愿受罚!”“嗯?说得轻巧,受罚就能了事?”秦渊恨恨一甩衣袖,“你们难道不能劝劝那个傻蛋吗?真是个王八欠揍的!”
那雨荷莲哪里见过这么猛的家伙,敢这样骂楚屏尘,那还不是连楚太尉也稍带上了?雨荷莲轻纱下的小嘴巴已经成“O”字型,圆圆的仿佛能吞下一个蛋来,心中暗想:“这个小殿下真够横的,也就我那燕妹妹撒起野有得一比!”
皇甫弓一阵无奈,静静跪在那里听训,可是半天了这位殿下一直在那里破口大骂,硬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这一声声咒骂他倒也想送给楚二少,可是一直迫于其淫威不敢作声,如今听起来也是好一阵神清气爽,暗暗叫好。
其实何止是他一个人,在场的有哪一个是看得上楚二少的,他这个狗屁虫早已经将峦城糟蹋得不成样子了,以前还有因为是楚家嫡系而处处维护着他的谋士,可如今梵如佛的事情搞得乌烟瘴气,更多的人厌恶起这位小爷来了,他可谓是万恶之徒一般的害人精。
府督殿外,裴舟好一阵惆怅,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轻唤几声“二将军”,没有人搭理他,裴舟疑惑道:“二将军,五殿下有请!”里面咳嗽一声:“五殿下?叫他来见我。”正是楚屏尘的声音,裴舟惊倒:“可是殿下为尊,属下以为不可!”
里面的楚屏尘哈哈大笑一声:“有何不可?”裴舟无奈:“殿下已经七天没有出现了,你就当出来透透气了吧!顺便见见这位五殿下。”从里面传来一声震怒:“老子就不出去,滚蛋!”裴舟也是受气惯了,不吭声拱手退去了。
此时的楚屏尘,正瘫在地上,面前堆放着高高的一摞大纸张,轻声低语摇头:“还是不行,美中不足!”说完便将头埋了下去。在右前方摆上一个紫檀香炉,上面插着一炷袅袅烟香,旁边一张案桌,上边放着一团糟。
纹理细密,春莹如玉的方砚,堆着各种粗细大小的软毫笔和硬工笔,发着紫光的油烟墨和松香墨,还有许许多多各种颜料:白垩、花青、石绿、朱膘、赭石、藤黄,调色用的储色瓷盘,压娟用的玉镇,洗笔用的贮水盆,正是一个书画坊间一般。
楚屏尘全然不顾外面发生的事情,细细地勾画着一笔一抹,一时用粘着色调的嘴巴轻吹,一时用斑斓的左手轻抚,脸上一时放红光一时又黯淡下去,看上去好似疑神疑鬼的汉子,面庞上喜怒无常,一张油画般纸上勾勒出一幅秀气的人像。
裴舟灰头土面的回到议事殿中,秦渊不由叫道:“人呢?”裴舟摇头道:“二将军不过来。”秦渊疑道:“不过来是什么意思?”一脸无辜的裴舟低声道:“二将军说,让您过去呢。”皇甫弓惊着一回头,暗道:“这个二将军,这是侮辱皇室,有辱皇族的罪行!”
秦渊怒道:“我不是叫你去砸殿吗?你是做什么吃的?”裴舟喏声道:“末将,末将……”“裴将军,哦,纯粹是废将军,你?你怎么?”
“末将不敢,不不不,末将遵命,”裴舟已经被弄糊涂了,自己一时间失了主意,嘴巴上打卷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凌炎心中一怒:“殿下息怒,还是下官去吧!”眼睛斜看一眼,秦渊摇头:“裴将军,我就要你去,将楚屏尘砸出来见我,若是办不到,”冷哼一身,“你也就提头来见我吧!”裴舟急道:“殿下饶命,饶命啊!末将……”
秦渊冷淡道:“快点去,迟一会儿我抄你全家!”裴舟这下子急了,操起长枪直奔外面,秦渊看着他离去的样子忍俊不禁,摇头轻笑:“皇甫将军,凌将军,你们快快请起。”二位将军坚决不肯,秦渊亲自扶着:“以后戴罪立功总行吧?”这才同意起身谢恩。
府督殿离这里也就小一段距离,众人只听到“轰隆”一声,紧接着一声怒吼:“裴舟,你好大的胆子”。
秦渊微微怔住,众人也是疑惑,心道“裴将军真猛将也!”心情大好,秦渊哈哈大笑一声,“走,诸位有没有兴趣陪我走走?府督殿!”
(天好冷,坐在家里码字手都发冷,冻得要命,连水管都冻了,俺要喝口热水啊!再更一章,弟兄们赏点光芒和温度吧,推荐加收藏,让咱的两手都热乎起来吧,苍天啊大地啊,这冬天还让不让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