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讲。wwW.”
“峦城兵马百万,也算是雄踞一方了,只是我不明白,为何也没见有谍报司一类的官员?”
听秦渊这般说道,楚剑尘脸色苍白摇头道:“数十年来风平浪静,父亲早已经将谍报司撤了去,只留下一些眼线派了出去,这次也正栽在情报欠缺这点上呀!”
微皱眉头,秦渊轻哦一声:“只是,这一个月来战乱频繁,你们依旧没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情报?”皇甫弓正视一眼,沮丧道:“没有,甚至连梵如佛的老巢都没能查证!”
凌炎详解道:“这些佛教徒声称,天下皆是佛教地,万象皆是佛家缘!”
“屁话,”秦渊一声冷笑,看看众人再特意瞧瞧那些谋士,“你们有什么办法?”众人你推我我推你最后还是轮到雨荷莲出来讲话,俏脸上依旧遮着一块轻丝,眼神瞥一眼楚剑尘,用柔和的声音说道:“必须建立情报衙门,这样才能组织起刺探,广布眼线!”
身后站出一位衣着华丽的男子,这也是一名谋士,郑声道:“现今留下的一些眼线,我们根本就用不上,再加上没有很好的情报收集人员,事情便不好办,”想了想旋即道:“我想我们该深入佛众的老巢去,才可以刺探到更多的情报,一无所知那剿灭这伙人是毫无希望。”
一位瘦脸矮子也出来禀报:“我们曾经有人混入其中,可是最多撑到二十诸天的随从,便难以再进一步,所以对于高层的十大弟子还有四大罗汉,密探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啊!”从左边探出一个人头来,那脸上遍布皱纹,见这矮子说完了,他出列走上前来。
只听这位老者言道:“老夫在峦城做谋士一职也有二十多年了,如今梵如佛实在是有违天道,如此作恶哪里还是什么传教,半个月前经过商议,老夫派自己的两个儿子混入那群教众中,三天前却传来噩耗,有人在凉州一带发现了他们的尸首。”
说到悲戚之处,老者不禁泪流满面,周围人自然清楚其中的辛酸,只听老者继续道:“要对付梵如佛我们还是该另想他法呀!指望刺探这条路子可是行不通的啊!”
一边的皇甫弓劝声:“朱老节哀,您说的也在理,我们也派出去几拨人了,可如今看来效果极差呀!”
秦渊听得清楚,在这个问题上还真是有些争议,不由皱眉:“还是暂且散去,明日再议吧!”众人无奈只好听命,各自散去,只留下楚剑尘一人,秦渊笑道:“大将军不必介怀,小子可不会夺去你的兵权啊!”
轻轻摇头,楚剑尘言道:“殿下说笑了,梵如佛的事情上确实还是该从长计议呐!”手指在案桌上微微敲动,似是在想别的办法,桌上的清茶已然冰凉,旁边还有一张案桌,摆着的那紫檀香炉中一炷香将要烧尽,发出淡淡的靡香味。
一时间还是陷入了沉默,门外一声声疾步,佩剑声不绝于耳,楚剑尘听得清楚是凌炎来了,疑道:“凌将军急匆匆所为何事?”凌炎拱手道:“殿下,大将军,末将有一事要禀,”见楚剑尘示意他讲话,这才道来,“裴舟不见了!”
只听外面“嚓”一声,电闪雷鸣,哗啦啦大雨应声而落,只片刻屋檐上的雨水已经流淌下来,狂风大作之际,树枝叶落摇摆之姿尽是憔悴,这大雨来得只一瞬间,坐在房中的秦渊透过窗户望去,惊叹一声:“好大的雨!”
楚剑尘耳朵微动:“不见了?”凌炎认真的点头,再看看端坐着的秦渊,仿佛他并不在意,继续道:“军情会议本来他是必须参加的,末将发现他那时并不在场,方才散会之后我去寻他,再问将士们谁也没有见过他。”
神情微重,不由担心道:“这个裴舟,定是以为得罪了二弟,也才离开的;可是”楚剑尘疑虑道,“按说他这个人也算正直,也说不定是出去办私事去了吧!”凌炎知道这可是不可能的,军中纪律严明,身为副将的裴舟怎么可能不打声招呼呢!
秦渊道声:“那就多派人在城中找寻一番吧!”楚剑尘点头:“凌将军,你多派人手在城中巡视就是,另外和皇甫将军说一声,雨停之后我和殿下去趟军营,一切又你们二人安排就是了。”凌炎领命之后便退了出去。
见他已经离开,秦渊细声道:“楚大人不必担心,裴将军的事情我知道。”“你知道?”“那是,是我派他出去有些事情要办。”
楚剑尘疑惑道:“那殿下方才为何不开口?”秦渊摇头:“这件事还是保密为好,暂时就当他失踪喽!”
楚剑尘笑道:“既然殿下这么说了,那他就失踪吧!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秦渊无奈道:“我又不是贩卖人口的,拐不走他的,少则两天多则十天吧!”“十天?那么久?我可少不了这员虎将,镶白军还得指望他呢。”
秦渊耸肩道:“不是还有二将军吗?”楚剑尘摇头:“他还是算了吧!满脑子不知道怎么想的,丢尽了我楚家的脸!”
闻此说,秦渊婉然道:“估计很快吧!那就最多五天喽!”听着他近乎无赖的说辞,楚剑尘算是服了,十天五天还不是他随便瞎说来着。
二人闲聊一阵,大雨还在继续,仆人早已经换上新茶,二人抿上一嘴,甚是清凉,留在喉咙一阵淡淡的凝香,细腻的味道叫二人一阵畅快,行军匆匆这么多天了,加上青龙岭一番恶战,哪里有这般惬意的享受。
兴致来了,楚剑尘叫上棋盘,二人厮杀起来,算是一番比拼,这下棋不是怕难觅知己,而是怕棋逢对手,这两人可是有意思的很,你来我往,虽是互有输赢,但楚剑尘赢在稳妥上,秦渊则赢在气势上,看来还是大将军占了上风,所谓统筹帷幄,步步为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之后,这雨下得只有淅淅沥沥,楚剑尘猛一抬头望去,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位佳人,正是换了女装打扮的雨荷莲,随着他的目光秦渊看去,白衣长袖,手握一琴,这不正是宣文殿上次抚琴时的她吗?
只见这衣着首饰,脸上的白纱撤了去,那穿戴都一模一样,不由莞尔一笑:“雨姑娘来了?”微微点头,她笑颜道:“殿下金安,楚大人,小女子抚琴一曲,权当助兴如何?”楚剑尘见佳人这般体贴入微,点头作笑,她便来到一旁的案桌前,置琴端坐好了。
乐声响起,悠扬般入耳,动听之余,还甚是渺渺,楚剑尘和秦渊都不由停下了手中的棋子,闭目欣赏起来,悦耳的声音仿似仙乐一般宁静祥和,铿锵顿声,时而高亢如大雁南归,时而低沉如落幕夕阳,这意境中竟然出现一匹匹骏马奔驰,很是惟妙惟肖引人入胜。
这雨荷莲抚琴的确是特变,不同于永阳公主秦涟的高雅之风,这其中有玄妙的戎装战马,或许是久在军中陶冶历练出来,也或许是心牵挂在大将军身上夜梦而生,这其中的情思掺杂了太多,复杂到秦渊只能听出其中神情的韵味。
楚剑尘哪里能听不出来,这悠悠琴音道来的是一丝丝幽怨,那是一种爱慕,一种疼惜,一种牵挂,一种愧疚。
经历一番生死之后,自己身上的伤痕提醒着那些情意,那斩剑挥舞时刻自己的心飘摇在哪里?他知道自己愧疚她,而她愧疚宛如亲姐妹的沈燕梦。
在金都城的太尉府,一位不到三十年纪的妇人唉声叹气,望着北方的天空暗自伤神,再看看一旁的花草,摘上一朵牡丹花凝视着不知所措。
此时的楚剑尘暗自矛盾,沈燕梦的纠结,雨荷莲的细腻,家中正妻的孤独落寞,原来自己却是一个惹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