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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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采青和箫清羽茫然的站在方府门口,一时之间不知道何去何从。

  “清羽,我们走吧!”桑采青最后看了一眼方府的牌匾,叹了口气。

  箫清羽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桑采青扶着箫清羽,慢慢的在街上走着。走出去还没多远,身后就有个小丫头追了上来:“桑姑娘,萧少爷!”

  桑采青回头,皱眉,等那丫头气喘嘘嘘的追到面前,抢先开口:“你们方家还想怎么的?难道就不能放过我们吗?”

  小丫头被桑采青唬了一跳:“发什么疯呢?跟条疯狗似的乱咬!算了,我不跟你这样没礼貌,没家教的人说了!”小丫头将手里的布包塞到桑采青手中,“这是我们夫人可怜你的!你拿着给萧少爷买点药吃!”

  桑采青烫手一样将布包丢了出去,瞪着那丫头:“沈流云什么意思?施舍?可怜?我呸!我桑采青不稀罕!”

  小丫头被气得够呛:“爱稀罕不稀罕!养不熟的白眼狼!反正我送到了,你爱扔爱用是你自己的事!都是什么人啊?像要饭的一样上门乞讨,还理直气壮起来了?这都什么事啊?骸”说完,白了脸色青红的桑采青一眼,转身离开了,嘴里还嘟囔着‘还真不如给乞丐来的好呢’‘夫人就是太心软了’一类的话。

  桑采青气的扭头就要赚箫清羽拉住了她,让她不能动弹。

  桑采青惊讶的瞪着箫清羽:“你难道真的想要这些钱?这可是沈流云那个虚伪的女人给的?!”

  箫清羽有些不好意思,左右躲闪着她的目光:“不拿我们就没地方住了。”

  桑采青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想了一会儿,无奈的将丢出去的布包拿在手里,颠了颠放到怀里。

  “走吧!”

  桑采青的语气绝对不佳,但是箫清羽理亏,只好慢慢的跟了上去。

  ~~~~~~~~~

  桑采青有些不安,不明白箫清羽找了个大夫来家中做什么,原来沈流云给的那三十个银元是不能乱花的,给他看病就用了十八块,再加上租房生活乱七八糟的,已经不多了。

  箫清羽躲闪着桑采青的目光:“是给你检查一下身体的,你的身子都熬坏了,我知道都是为了我。”

  桑采青更不安了,箫清羽突如其来的温柔和体贴让她始终放不下心来。

  “不用了,我没什么事,我现在的身体不知道要多好呢!清羽,咱们现在的钱不多,不能浪费啊!你忘了我们在船上过得都是什么日子了?”

  “我没忘!但是大夫是必须请的!好了好了,不用你拿钱,我有钱付给大夫的诊金。”转头对安坐在一旁的大夫吩咐着,“王大夫,请诊脉吧!”

  王大夫点了点头,捋了捋胡子,温和的对桑采青开口:“夫人,请将右手放到这里。”

  桑采青无奈,只好听从王大夫的话,一只手把完脉,又换了另外一只手。

  完毕之后王大夫还没说话,箫清羽就急切的问:“大夫,怎么样?”

  王大夫想了想:“尊夫人气血亏损,早年曾经小产,但是当时并没有调理好,现在内寒体虚,夜晚盗汗,实在是不容乐观啊!”

  桑采青忍不住了:“什么不容乐观?清羽,你到底是让大夫来做什么的?”

  箫清羽皱着眉头满脸的不赞同:“采青,你听王大夫说,不要插嘴!王大夫,您继续说!”

  王大夫点了点头:“当年小产之后夫人是否曾经在月内之时同房?”

  桑采青满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这大夫怎么知道的?后来她在镇里生活的时候才知道,女人小月子是最该好好保养的,起码两个月内都不要同房。

  箫清羽这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扯着桑采青的胳膊将她拽了起来:“桑采青!你竟然在小产之后不到一个月里就和方少陵同房了?难怪呢!难怪我说你怎么连个蛋都生不出来!”

  桑采青急了:“清羽,不要这么说!我……我那个时候也是逼不得已啊!如果我不讨好少陵,哪里会坚持到遇见你?你应该理解我才对!”

  “理解?理解个屁!还说什么都是两姐妹,流云不会有问题,你一定也不会有?我呸!那你的意思是我有问题了?王大夫早就给我诊断了,我根本什么问题都不会有!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是不是想让我萧家绝后啊?要不是我去找流云借钱请大夫,还不知道你竟然瞒着我这么大的事呢!”

  “你去跟沈流云借钱了?我说你怎么有钱请大夫呢!这大夫一定都是沈流云收买的!不然他怎么能知道我六年前都做了什么?一定是!”

  被遗忘的王大夫不乐意了:“夫人这是不相信老夫的医术了?这港城内外谁不知道我王某的医术如何?王某难道就是那种会被钱财收买的人吗?骸告辞!”

  箫清羽急忙阻拦:“王大夫,您别跟女人一般见识,她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您老别见怪啊!萧某知道您老的医术最是高超,能不能给贱内再诊断一下,看看有没有法子医治?您老人家有救死扶伤的美德,这是咱们都知道的!”

  王大夫执意要缀“萧老爷,并非王某没有仁义之心,只是尊夫人如果早几年好生调理还会有治愈的希望。现在……神仙也难治!”说完,拎起箱子就离开了。

  “天要亡我萧家!”

  箫清羽跌坐在地上,冲天喊叫,彷佛要把心中的悲伤都喊出来。

  桑采青咬着看看着箫清羽的一切作为,总觉得人生充满了黑暗。她想过,想抛弃了已经变了的箫清羽独自生活,那样一定比现在还要好。当初的那些甜蜜早就成了过往云烟,现在不过是凑合着活而已。面对箫清羽,她是有愧疚的。她任性的要求他带她私奔,结果萧家百十多口就断送在了他们的手中,可以说是他们间接的害死了萧家所有人。这一点,她早就知道。她早就在箫清羽的画一文不值的时候已经发现了这个可能,但是她没说。现在,这个可能被证实了,她的心里很不舒服。

  可是……

  她看了看跌在泥里的箫清羽,冷冷地看着他发疯似的到处摔东西,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没个尽头,没有意思。

  她开始怀念当初在沈家的生活。

  那时候,虽然有个讨厌的沈流云,但是日子却过得并不辛苦。流年和爹对她都很好,护着她,不让沈夫人和沈流云欺负她。虽然名义上是个丫鳜但他们并没有真的把她当丫鬟看待,他们对她就像女儿和妹妹,事实证明了,她就是他们的女儿和妹妹。然后呢,箫清羽和方少陵,这两个男人将她的幸福一点点断送。先是沈夫人的刁难,再是沈流云的怨恨,再就是身不由己的一次次的辗转。

  方少陵依然潇洒,沈流云依然艳冠群芳,可她呢,可箫清羽呢?其实如果不是因为爱着箫清羽,她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想着,她叹了口气,绕过了在泥地里打滚的箫清羽,用身上一半的钱买了菜和酒。走在回去的路上,桑采青想着娘说过的话。

  娘说的没错,宁可把身体交给别人,也不能将心交出去。现在她不是就受到报应了吗?一心一意爱着的男人变得粗俗,连累得她也深心疲惫。是该结束的时候了吧!从头到尾她就不应该依靠男人生活!纵使不舍,也要下决断了!想到这里,桑采青的脚步更坚定了。

  从敞开的门看到,箫清羽浑身肮脏瞪在天井中,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天。曾经的箫清羽哪去了呢?

  桑采青木然的将酒菜放好,使使劲将箫清羽扶了起来,给他擦身换衣服。这些她都是做惯了的,在箫清羽生病的那段时间,她一直都是这么照顾他的。现在他好了,她也算仁至义尽了吧!

  想着心事,手就没轻没重的将箫清羽弄疼了,他‘嗷’的一声叫了起来,怒视着桑采青。对于箫清羽来说,桑采青这个女人骗了他这么多年,简直是不能原谅!

  桑采青不是没看到箫清羽生气了,可是她没心情理会了。已经下定了主意,她就不会再改了!这么多年来的忍气吞声和辛苦劳,已经将她的耐心都磨没了。这个男人别想还摆着少爷的架子!

  “清羽,来,我买了酒菜,我们喝点吧!”扶着箫清羽坐到狭窄的屋子里那唯一的桌子,她温柔的对他笑着。

  箫清羽不置可否,他现在觉得人生没有了希望,正好需要酒来麻醉他的神经。

  他们吃着喝着聊着,聊曾经的快乐,曾经的痛苦,曾经的为难……那些曾经对桑采青来说是回忆,对箫清羽来说是耻辱,是悔恨,所以他并不怎么答话,只是闷头喝着。

  桑采青不在意,径自说着,说到高兴的时候还会心的笑着。完全沉浸在回忆中。

  箫清羽被她说得也有些向往,随着她的诉说心情浮动,偶尔抓着酒瓶子灌上一大口,很快就要醉倒了。

  桑采青抚上箫清羽的手,轻轻地问:“你后悔了吗?”

  箫清羽听了这话,‘呜呜’地哭着像个孩子,紧接着哭声越来越响,将桑采青也弄得难受起来。

  服侍着抽噎的箫清羽躺到了,桑采青对着满桌的残羹发呆,接着回想起曾经过得日子。这些年里,她早就回忆了千百次了。

  如果她当初能对沈流云恭敬一点,她是不是就不会找她麻烦了?不,不可能的。沈流年和沈渊对她那么好,沈流云一定会嫉妒的,就连沈夫人一样会对她百般侮辱。如果她当初就随了方少陵,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落魄了?不,不可能的。方少陵始终都没有把她放在心上,甚至还骗她当妾,如果不是因为这点,她也许就不会跟箫清羽私奔,之后受了那么多的苦了。如果当初不跟箫清羽私奔,是不是就会好了?是啊,如果箫清羽没跟她赚萧家就不会全死光,她就不会因为这点,一次又一次的忍受着箫清羽的辱骂和轻视了!箫清羽啊,他当初为什么要跟她走呢?如果不愿意,那不就好了?以她桑采青的手段和才情,怎么会沦落到这样一个境地?至于相貌,她一点都没想过不妥。在沈家的时候她的相貌比不上沈流云,不是照样将方少陵迷得团团转的?甚至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她?

  桑采青趴在桌子上,想着沈流云那细腻白润的脸颊,窈窕的身段,慢慢地睡了过去。

  “茶!茶!”

  桑采青猛然惊醒,看了眼在高声喊叫的箫清羽,慢吞吞的倒了杯冷茶给他。

  “噗!”箫清羽喝到口里就吐了出去,“怎么是冷的?”

  桑采青一点都不想说话,径自趴到桌子上打算继续睡过去。

  “桑采青!你这是什么意思?”箫清羽喷着酒气,瞪着不愿意搭理她的桑采青,心里很是恼怒。“我们萧家因为你都快绝后了,你到底有没有点良心?”

  良心?桑采青呲笑。那东西她有过吗?箫清羽又有过吗?萧家绝后也是因为你这个不孝顺的儿子才遭了那么大的难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箫清羽看着桑采青又是那副‘不动不响不说话’的模样就来气,她怎么总是这样!她是不是在心底骂我呢?骂他是个不会赚钱的男人?然后含着嘲讽对别的男人笑,对别的男人哭?就像前不久的方少陵?

  箫清羽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看着桑采青那没有任何波澜的连,突然有种恐慌。

  他害怕桑采青在别的男人怀里对他品头论足,用不屑的口气说着他的不是,他的缺点,他的庸俗。是的,就是庸俗。他早就知道了,他不是那个有着父母庇佑的萧家三少爷了,他早就没有了要求的权利。就在他抛下父母和桑采青离开的时候,就没有了。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为萧家留下一点骨血。可是……采青不能生了,他又该怎么办呢?

  “采青……对不起,我不适意的……”箫清羽费了全身的力气,才能说出这些话。

  桑采青一愣,收拾东西的手也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箫清羽,彷佛刚才是幻听。

  箫清羽究竟又多久没有这样诚恳的对她道歉了,刚刚做的那些决定又动摇了。如果他一直对她这么好的话,她是不是可以放心的打拼,就不用离开了?她舍不得离开箫清羽,不光是因为不甘心,更是因为确实爱他。一个再怎么成熟果断的女人,也是需要爱情的。因为爱他,她才咬牙坚持着,不然……可是还没等她想完,箫清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采青,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突然感觉没了希望。我爱你采青,可是我真的很怕萧家在我这里断了香火……”

  桑采青浑身:“箫清羽……你这话什么意思……”

  箫清羽看着桑采青气愤的脸,将她抱在怀里,还是咬着牙将话说了下去:“采青,不如我们买个丫头吧,用她来继承香火,然后等孩子生了,我们就把她卖了,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你说行吗?”

  “买个丫头?……”桑采青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狱里传来,飘忽不定。

  “采青,你永远是我爱的人,可是我一想到爹和娘都是因为我才……我就忍不住……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让萧家不在我手里断了香火,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采青,你能理解我吗?”

  “不!我不能理解!你当初是如何跟我说的?怎么现在竟然会有这个念头?”

  箫清羽面对桑采青的质问有些说不出话来,只能嗡动着嘴唇:“只是个丫头而已。”

  “丫头?”桑采青呲笑“我当初也是个丫头,我可不会小看了丫头!”

  桑采青说这话实在是有些自暴自弃了,这不是间接的侮辱了自己吗?

  “算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说,我看透你了!我要去找流年,我二哥会帮助我的!”

  箫清羽有些,语气也飘忽不定:“采青,你要离开我吗?”

  桑采青低头不语。

  “好!你走吧!你赶紧住你走了之后我就能娶别人了,不用再守着你这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了!不用再被愧疚压得紧紧的了!你走吧!”

  桑采青最后看了癫狂的箫清羽一眼,不顾外边更深露重,转身离去。

  ~~~~~~~~~~~

  “这是流年?晚晴,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我想见流年!”

  桑采青简直不能相信,眼前这个邋遢的要死的男人是沈流年?怎么可能!

  沈流年睁开迷蒙的双眼,呆滞的扫视着面前的人。

  “采青,这就是流年,你看他的腿,现在还是瘸着的。当初你离开他之后,他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是说我害了流年?”

  晚晴有些无奈:“我并没有那么说,当初的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再说你现在也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也不愿意再追究了,就这样算了吧。你千方百计的想要见流年,是什么意思,我们大家都知道,不用装作一副被冤枉的样子,太丑了!”

  “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变成这样?小时候还真看不出来!怎么?看我落魄了就来冷嘲热讽?落井下石?”

  晚晴嘲讽的笑了笑:“其实我也看不出来你竟然有那么大的本事。将流年害成这个样子,让方少陵对你念念不忘,拐带着箫清羽一家灭门。我觉得我真的小看你了!如今你害得我寐儿寡母,你还理直气壮了?我如果不是还念着小时候玩伴的旧情,早就将你打出去了,而不是还让你看到流年!”

  “我桑采青哪点对不起你们了?流年现在这样我愿意看到吗?你以为我就那么狠毒吗?”

  “对对对,你不狠毒,那你可以走了么?我们沈府实在是不愿意让你这样的人留下来,更没有什么家业让你谋算了!”

  桑采青这三个字好像一个开关,沈流年浑浊的眼睛闪了闪,‘呼’得一下冲到了桑采青面前,紧紧搂住,呼噜呼噜的叫着。

  “晚晴!流年这是怎么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晚晴摇:“他一听到桑采青那三个字就这样,习惯就好了。既然流年留着你,我也不赶你了,你就在这陪着他吧,我不会短了你的吃穿的。”说完,转身就赚顺便将院门锁上。

  桑采青在后边大呼小叫:“晚晴!你回来!我不留下了,我要回去了!”

  晚晴笑了笑,对着守着大门的人嘱咐:“桑姑娘要陪着老爷,你们注意点别让她跑了。对了,衣服不用给她准备太多,如果太多跑得就太快了!”

  “是!夫人!”

  晚晴听着桑采青的喊叫,心中笑得快意——桑采青,你就陪着流年吧,想必他一定很愿意的。

  “采青……唔……采青……”沈流年死死的巴着桑采青不放,嘴里呜呜地叫着她的名字。身体痒的时候,还在她身上蹭蹭,完全将桑采青当成个木头人。

  桑采青挣扎着,本以为她多年来的劳作,力气一定比这个流年大,结果她失算了,她怎么挣扎也不能挣扎过一个疯子。

  “沈流年,你给我放开!”桑采青急了,身上也开始痒了起来,这个沈流年根本不知道涣洗衣服,都是晚晴给他放到水桶里泡着。

  “呜呜!”沈流年摇着头,拒绝桑采青的要求。他的心里有丝清明,就是不许桑采青离开。

  桑采青口气软了软:“好了,流年放开吧,我不会走的,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沈流年听了这话却激动起来:“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翻译一下是:“不要!不!你就会骗我!”

  “我真的会陪着你的,真的……”桑采青的语气更温和了。

  沈流年听着这话,慢慢的放开了手,将桑采青放走。

  桑采青急忙来到了院门口,使劲拍门:“放我出去!我要回去了!”

  沈流年眼睛一亮,猛的将桑采青扑倒在地,哼哼刺刺的再没放过手,拖着桑采青的脖子,不顾她的挣扎一口气拖到屋子里,‘pia’的一声将门死死关上。

  ~~~~~~~~~~~

  五天后,一个小丫头领着五个下人来到了这个荒废了的院子,那些下人拎了五个坛子的酒,和一些衣服、米面菜蔬。

  守门一眼尖地看到了她,打着招呼:“春儿来了!”

  小丫头眼睛圆圆脸也圆圆的十分可爱,点了点头,笑眯眯地说:“夫人问那天带来的姑娘还在么?”

  “第一天闹腾了一整天呢,又哭又喊叫的,不过第二天就没动静了。”

  春儿点点头:“那么天哥把门打开吧,夫人吩咐我来给那个姑娘送几件换洗的衣服,顺便看看他们的吃食够不够。”

  “好类!”守门一答应着开了门,“春儿,要不要我们哥俩陪你进去看看?”

  “不用了,老爷都不怎么动弹的,没啥事!”

  守门一想了想,点了点头不再坚持,目送着春儿进了院子。

  但是马上,就听到春儿在房里的尖叫,他们急忙跟了过去,入目的场景却是让人目瞪口呆。

  屋里的味道刺鼻难闻那是正常的,但是其中还添了股血腥味。到处都是血,墙上像铺了一层血色的地毯,桌椅板凳原本就没有,因为怕老爷受伤早收进来了,靠后边的窗户上扣了个大窟窿,墙上的墙皮被指甲挠出了几个洞,沈流年坐在一个血人身上,张着满是鲜血的嘴巴还在啃着那人的脸,那人的脸被啃得血肉模糊。

  几个人对视一眼,把昏倒的春儿抱了起来就跑。他们可没权利处置老爷,一切还要禀报夫人才行。

  从敞开的大门里可以看到,一个灰秋秋的人影坐在一堆血泊里,一口一口的继续咬着那个血人的脸,咬到嘴里的肉就嚼了咽下去,然后吃多了还吐出来,然后继续嚼着……

  (真恐怖,我自己写的时候都给吓了一跳,怎么变恐怖片了?算了,就这样吧~嘿嘿~~)

  ~~~~~~~~~~

  箫清羽呆愣愣的坐在门槛上一动不动,桑采青离开了,桑采青不要他了,他就剩一个人了。

  第一天和第二天还好,他光顾着呆坐了,根本想不起来吃饭。等到第三天的时候,他饿了,可是到处都没有饭菜。他已经被桑采青好好的伺候了这么多年,根本不会动手做饭菜了,只好拿出沈流云借给他的钱出去吃。一来二去的,钱就用光了。

  没了钱交租,箫清羽只好沦落街头。他现在就算想去青楼楚馆找地方弹琴,也没人要他了。谁能相信一个破破烂烂的乞丐会弹琴呢?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他找到个乞讨的活,每天还算能将就的过去,只是那些乞丐头头时常对他打骂,很是受了点苦。有一次甚至都打断了胳膊,结果那个头头不让接回去,说是这样更能博取同情心。

  他不是没想过再向沈流云借钱,只是现在方家沈家都不让他进,只要他报上了名就将他打了出去。不报名?那更是当乞丐撵出去,跑得快了只能被踢上两脚,跑得慢了就是胖揍一顿。久了,他乞讨路过那里都远远的绕开。

  箫清羽哈着腰伺候着乞丐头头吃饭,吃饱喝足的头头,随手甩过一个还带着一点肉的鸡大腿,他像条狗一样扑了过去,吃了满嘴的泥,惹得乞丐头子哈哈大笑。

  这时候的箫清羽,脑子什么都不想,只想赶紧把这条鸡腿吃完,不然一会儿就被抢走了。

  至于曾经的那些生活,他早就不记得了。

  ……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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