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惊天大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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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叫声,一个娇小的身影已飘然而至,右手一柄短剑,左手一条长鞭,威风凛凛,正是与厉无情交过手的那个神秘的蒙面人!黑衣人一愣,喝道:“滚开!休来趟这混水!”“这混水我趟定了!看剑!”蒙面人冲上来,探手便是一剑。黑衣人不得不招架,三鬼推磨的阵势瞬间崩溃。厉无情绝处逢生,jīng神为之一振,奋力连发数剑,杀得一个黑衣人手忙脚乱。另外两个黑衣人则被蒙面人紧紧缠住,进退两难。蒙面人大发神威,剑刺鞭甩,两个黑衣人同时倒地,一个心口中剑,另一个脖子被长鞭生生绞断。剩下一个黑衣人见势不妙,忙向屋顶蹿去。蒙面人的长鞭再次挥出,在空中缠住了他的双足。啪嗒一声,黑衣人如死猪般重重摔下。蒙面人将他一脚踏住,厉声问:“你们是什么人?意yù何为?”黑衣人咬着牙拒不开口。蒙面人用剑指着他喝道:“你若想活命,便老实回答!”“活命?”黑衣人忽然惨笑:“我本无命,死又何妨!”说话间七窍流血,浑身抽搐,笑容渐渐凝固,在惨淡的月光下显得分外狰狞。蒙面人见状倒抽了一口冷气,连退数步,正撞在厉无情身上。厉无情受了内伤,又被她这一撞,忽觉体内翻江倒海,哇的喷出一口血来。蒙面人忙扶住他,惊问:“你不要紧吧?”厉无情昏迷了片刻方慢慢苏醒,喃喃问:“你……你为何要救我?”“别说话!你伤得不轻!”蒙面人运功封住他的丹田要穴,并将一颗药丸喂入他口中。那不知是何神药,效力非凡,仅过了小半个时辰,厉无情已大致恢复。他从地上撑起来,一只手无意间拂过蒙面人的胸脯,感觉软软的富有弹xìng,不由得吃了一惊:“你是女人?”“不错,”蒙面人扯下了面具头巾,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孔,万缕青丝如瀑布般披在肩上,含着无限风情。厉无情凝视着她,恍然道:“我想起来了!你莫非是找邱玄机相过面的那位书生?”“那天你也在场?”女子狐疑的目光在厉无情脸上闪闪游动:“老实告诉我,你这个刑部密捕究竟是真是假?”厉无情拿出玉牌,证明了自己的身份,随即反问:“你是什么人?为何忽然从敌人变成了朋友?”女子嫣然一笑:“我乃是刘勘刘御史的侄女,我叫刘飞燕。伯父死得不明不白,内中疑点甚多。我怀疑邱玄机与此事有牵连,因此乔装改扮,暗中调查。那天夜里在紫霄观相遇,我以为你是邱玄机的同党,本想将你拿下。后来听你自称刑部密捕,方知是一场误会,故而手下留情,放你走了。”被一个小女子当面奚落,厉无情难以忍受,气呼呼道:“休要自夸!我的武功决不在你之下,那天只是大意轻敌,被你顺手拣了个便宜罢了!”刘飞燕哧哧笑道:“早就听说刑部密捕个个自命不凡,眼高于顶,今rì一见,果然如此!”厉无情愈发窘迫,脸一红刚要开口,刘飞燕摆手道:“就算你武功比我高,但你的智力却不敢恭维。否则怎会落入别人的圈套,差点丢了xìng命?”厉无情一时哑口无言。回过头来想想,那三个黑衣人刀法缜密,训练有素,的确不像是普通的强贼。难道他们的真正目的并非劫财,而是要杀我?刘飞燕蹙眉道:“伯父曾经向我透露,有人正在暗地里策划一个大yīn谋。他微服私访,就是想调查此事,不料尚未查出端倪便死于非命。我看那个名叫邱玄机的道士来历蹊跷,他即便不是凶手,起码也是个知情者!”厉无情摇头道:“起初我也是这样想的,但调查下来事情并非如此。邱玄机确实天眼洞开。他的神算功夫,你不是也当面领教过了吗?”刘飞燕道:“不然!女扮男装终有破绽,一个老江湖不难识破,称不上什么神算!”厉无情争辩道:“他料定秦驸马三rì内必有灭门之灾,后来果然被他言中,这作何解释?”刘飞燕张口结舌。厉无情又道:“他说一个珠宝商有贵人相助,结果亦丝毫不差。更奇怪的是,我本人有一个绝大的秘密,相信谁都不知道,却被他一语道破,这又作何解释?”刘飞燕摇头道:“我无法解释,但亦无法相信。”厉无情道:“事实胜于雄辩,那邱玄机确有鬼神莫测之功。别说黎民百姓,就连以睿智著称的淮南王……”厉无情发现失言,赶紧住口,却已经晚了。刘飞燕面sè蓦地一紧,追问道:“如此说来,你曾经见过淮南王?难道他擅离封地到了京城?”厉无情只好含糊其辞:“淮南王是什么身份,我一个小小的密捕哪里高攀得上!我只是听说邱玄机名声远播,连淮南王都有意向他求教。”刘飞燕没有追问下去,收回了话题:“所谓天眼神算,无论怎么说都很难令人信服。”刘飞燕望着那个服毒自尽的黑衣人,喃喃道:“我总觉得此事迷雾重重,与伯父说的大yīn谋不无关系。我打算与厉公子联手,将邱玄机的来历查个水落石出,看看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厉公子应该不会拒绝吧?”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再查也是徒劳。厉无情实在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和jīng力,可是……她的容貌那么迷人,清秀中透着英武;她的气质那么独特,高雅中含着刚强。她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奇女子,方才和她的一触之感更是刻骨铭心。厉无情向来以无情自居,除了报仇雪恨什么都不想,但此刻他心中却回荡着无限柔情,令他难以把持。刘飞燕追问:“喂,你到底答不答应?”厉无情伸出手,一字一字道:“好,我答应!”刘飞燕笑了,与他轻击一掌。她的手一点都不像使剑弄鞭的手,小小的、柔柔的,带着一股幽香。这香味似乎钻进了厉无情心底,牢牢地盘踞在那儿。厉无情跟着刘飞燕来到了御史府。刘飞燕认为,要查就从身边查起。刘勘去紫霄观相面时,只带着他的贴身小童。要想了解当时的详情,也只有向那小童查问。可是不巧得很,小童前脚刚出门。据御史府的门公说,最近小童迷上了桃花巷的一个女孩子,一有空就往那儿钻。也难怪他,小童其实不小了,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刘飞燕和厉无情哪有心思听老头子啰唆,拔腿便朝桃花巷方向追了下去。追出约摸半里地,果然在人群中发现了那个小童。刘、厉二人正待上前把他叫住,不料两伙地痞忽然打起架来,顿时棍棒横飞,乱作一团。厉无情分开人群冲过去,噗噗两拳,将为首的两名地痞打倒,制止了这场械斗。回头再看那小童,发现他满脸鲜血,竟已死在地上!刘飞燕呆住,连呼蹊跷!厉无情也觉得事情的确蹊跷。他拎起两名为首的地痞,厉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将这小童打死?”两名地痞供述,他们一个叫过山虎,一个叫两头蛇,手下各有一帮兄弟。因争夺地盘,相约在此见个高下。至于小童之死,乃是混乱中失手误伤。两头蛇,这名字好耳熟!厉无情刚要追问,开封府的一帮捕快赶来,用铁链将过山虎和两头蛇锁上,不由分说拉着便走。此案该由开封府管辖,厉无情虽是刑部密捕,亦不便阻拦。刘飞燕蹙眉道:“小童被一棍打碎了头颅,当场毙命。下手如此之狠,恐怕并非误伤,而是杀人灭口吧?”厉无情不得不承认,女人心思缜密,她说的确有道理。刘飞燕沉吟片刻,忽然叫了声“快走!”厉无情跟着她回到御史府,打开小童的房门一阵搜查,结果从包裹里找出一张五百两银票。刘飞燕道:“不出我所料!小童的年赏不过二十两银子,他哪来这许多钱?肯定有人收买了他!”厉无情道:“一个小童有何能为?收买他干什么呢?”刘飞燕道:“刘勘是个正人君子,对神神怪怪的事一向嗤之以鼻,怎会突然跑去相面?我怀疑小童撒谎,刘勘根本没去过道观!此外他极有可能了解刘勘微服私访的详情,并密告凶手,导致刘勘在途中遇害。这么做既拔掉了一颗眼中钉,又能证明邱玄机的确神算,岂非一举两得?”厉无情心中暗暗佩服。刘飞燕不但容貌秀美,武功高强,头脑亦极其聪慧,分析得丝丝入扣,这等旷世佳丽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刘飞燕轻叹一声,又道:“可惜小童已死,无法道出真相。现在惟有对那两个地痞严加审讯,问出究竟是谁在幕后指使。”厉无情道:“言之有理!这事就交给我吧!”说罢立即动身,赶到开封府提审人犯。知府见厉无情有钦赐的玉牌在手,岂敢怠慢,忙命旗牌官带他前往大牢。牢头恭迎,询问来意。厉无情道:“方才抓获的两个地痞在哪儿?我要亲自审讯。”牢头请他稍等。片刻之后,过山虎被带了过来。厉无情一愣:“我要你将两名人犯一起带来,怎么只带来一名?另一名为何不见?”牢头道:“回大人的话,另一名人犯两头蛇知道自己作恶多端,罪孽深重,生怕被判极刑,故而在牢中上吊。”厉无情大吃一惊:“你说什么?”牢头道:“两头蛇已自杀身亡。大人若是不信,可亲自前往察看。”厉无情半天方回过神来。随后到牢中一看,两头蛇果然上吊死了,尸体挂在房梁上还未解下。厉无情没奈何,只得将过山虎审讯了一番。据过山虎交代,他与两头蛇因争夺地盘确有宿怨,但并未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两头蛇突然向他挑战,他亦感到意外。至于其中有何隐情、御史府的小童被何人所杀,他一概不知。厉无情趁兴而去,败兴而归。刘飞燕得知事情的经过,两条细眉皱作一团,喃喃道:“两头蛇绝非自杀,而是被人灭口。看来此事背后必有一个大yīn谋。但如今惟一的线索已被掐断,这便如何是好?”听了这番话,厉无情心头蓦地一震。状元楼小二中毒,自己寓所突发火灾,紧接着又遭遇黑衣人,细想想亦有灭口之嫌!若果真如此,那小二就是个替死鬼,而下毒者必是状元楼的老板!真是可恶!想到此处,厉无情拍案而起,大叫一声“跟我来!”他带着刘飞燕一路疾奔,赶到状元楼,吩咐伙计:“把老板给我叫来,我有话问他!”伙计道:“老板正在柜台里算账,客官自己过去便了。”厉无情抬眼一看,这位老板却是个陌生的年轻人。厉无情惊讶不已,上前问道:“老板怎么换了?原先那位老板在何处?”年轻人指了指臂上的黑纱,黯然道:“休要提起!昨晚家父有事外出,不知怎地竟跌入河中淹死了,真是飞来横祸!”厉无情目瞪口呆,暗忖要找的人忽然都死了,哪有这等巧事!状元楼老板必是yīn谋的参与者!估计他将毒药抹在一块牛肉上,不料这块肉恰恰被贪嘴的小二偷吃,否则死的就不是小二,而是我了!回想当时小二中毒的惨状,厉无情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刘飞燕面sè严峻,沉声道:“连那些黑衣人在内,已有六个人送了命,此事显然非同小可!”“不!远不止六个!”厉无情道:“他们放了一把火,想把我烧死。结果我侥幸逃脱,而房东李老爹和他的两个仆人却葬身火海。”“好毒辣的手段!”刘飞燕惊骇不已:“但有一点我仍不明白,你已经相信邱玄机的确神算,对他们似乎并无威胁,他们为何非要除掉你?”厉无情缓缓道:“我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淮南王曾想收买我,被我拒绝。他怕我泄露他擅离封地的秘密,故而yù置我于死地。”刘飞燕大大的一惊,急问:“如此说来,淮南王已到了京城?”“这……”厉无情想了想,事到如今已没什么好隐瞒的,索xìng将内情和盘托出。“我曾在紫霄观外拦下淮南王的车驾,他自称是慕邱玄机神算之名,特来求教。”厉无情话音刚落,刘飞燕拉着他便走。厉无情问:“你要带我去哪儿?”“去紫霄观找邱玄机!他与此事密切相关,只须抓住他一问,便可真相大白!”刘飞燕说着,人已在三丈之外。厉无情忙展开身形,紧紧跟上。来到紫霄观,rì头将将偏西。往rì这时候观内观外总是挤满了人,相面的、烧香的、凑热闹的、做小买卖的,摩肩接踵熙熙攘攘。但今rì却是门庭冷落,连鬼影都没有一个,情形煞是古怪。刘飞燕蹙眉道:“莫非邱玄机察觉情况不妙,已经溜了?”厉无情闯进庙门一看,邱玄机果然不在!刘飞燕忙找到观主,询问邱玄机逃到哪儿去了?观主不悦道:“这话从何说起!邱法师神通广大,是个在世的活神仙,什么逃不逃的!”厉无情追问:“邱玄机现在何处?”观主的回答令二人大吃一惊:“邱法师的神算之名传入皇上耳中,龙颜甚喜,派人将他接进宫里去了。”刘飞燕芳容变sè,纤纤玉指绞作一团,连呼“大事不好!”厉无情问:“姑娘这话什么意思?”刘飞燕道:“淮南王一向广结权贵,野心勃勃。此番秘密来到京城,必然有所图谋。邱玄机很可能是他布下的一颗棋子,意在对皇上施加影响,替他扫清篡位的障碍。皇上虽然贤明,却笃信道教,尤爱虚幻神奇之术。淮南王正是看准皇上这个弱点,对症下药,引君入瓮!”厉无情骇然道:“姑娘说得不错!如今回过头来想想,所有的疑问都有了答案!”刘飞燕表情凝重,一字一字道:“现在邱玄机已如愿进宫,淮南王的yīn谋眼看就要得逞,必须设法制止他!”厉无情苦笑:“说得容易!淮南王何等老辣,若非安排周密岂肯轻易出手?仅凭你我二人之力,要想制止他恐怕难以办到。”刘飞燕道:“不然!你是刑部密捕,可直接向刑部侍郎卢大人报告,请卢大人面见皇上,揭露淮南王的yīn谋。这是惟一可行之计。厉公子,拜托了!”厉无情想到,这是一个立大功的好机会,以后自己必将受到皇上的青睐,更便于实施报仇雪恨的计划,于是奋然道:“谨听姑娘的吩咐!事不宜迟,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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