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石破天惊传恶耗 云开月现露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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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垂招呼客人都上了石台便与丐帮的长老们和香主们坐在一起。一同开会徐长老更是不满但格于新帮主的情面却也不便多说。

  宇文垂说道:“本帮焦帮主遇害之事精精前辈是早已知道的了。我们正在商议复仇之事还请精精前辈多多指教。”精精儿得意洋洋他说道:“承蒙宇文帮主不把我们当作外人贵帮之事我们自当尽心尽力。我早已想好了一条妙计喏下月十五就是秦襄的英雄大会召开之期咱们都到长安去就在会上声讨秦襄将他这英雄大会捣个稀烂。想来各路英雄得知焦帮主遇害之事定然动了公愤我事前再联络一些人作为响应到时登高一呼领头作乱不怕没人跟从。那秦襄、尉迟北二人纵有三头六臂也决难抵挡众路英雄。”刑堂香主石垣说道:“那秦襄还有三千羽林军呢?”精精儿哈哈笑道:“三千羽林军何足道哉?只贵帮的弟子为数就不止三千了吧?”

  宇文垂拍掌道:“妙计妙计、就请各位香主从通知属下弟子届时都混进京城咱们就来个群丐大闹长安!”

  有几位比较老成持重的香主隐隐觉得不妥大家都把眼睛看着徐长老示意请他言徐长老忍耐不住站起来道:“帮主复仇之事固然是理所当行但是否就该如此大动干戈?”

  宇文垂冷冷说道:“徐长老有何高见?”徐长老道:“冤有头债有主帮主的仇人是秦襄、尉迟北二人咱们若按江湖规矩只找他们二人算帐事情便不至于闹大。但若在英雄会上大闹起来本帮弟子再与羽林军混杀一场这就是公然造反了。而且秦襄交游广阔来参加他所主持的英雄大会的人也定然有他的许多朋友未必就没人帮他?只怕仇还未报各路英雄已是自相残杀伤亡惨重了。为了本帮之事连累许多不相干的人送命咱们又于心何安?总之兹事体大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马长老冷冷说道:“好呀若照你的话去做按江湖规矩复仇那么就请你去邀秦囊和尉迟北单打独斗吧。只是连焦帮主都遭了尉迟北的毒手秦襄的武功比尉迟北更高你徐长老本事再强一倍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吧?”

  徐长老长须抖动愤然说道:“不错我自问不是他们对手但丐帮难道就没有人了?卫越、皇甫嵩两位者前辈如今尚还健在焦帮主义是卫老前辈的师侄焦帮主遇害之事不知字文帮主可曾向这两位老前辈报讯没有?”

  宇文垂冷冷说道:“报了讯怎么样?未报讯又怎么样?”徐长老正容说道:“倘未报讯那就得赶快报讯:若然已经有人前往报讯那就应该等这两老前辈到来再商大计。”精精儿勃然色变冷笑说道:“这么说我们前来助阵倒是来得错了!丐帮既然有人自是用不着我们了!宇文帮主你给我请帖也是得错了!如此告辞!”

  宇文垂一顿法杖忽地板起面孔说道:“徐长老我知道你不乐意我敝帮主我本来也不敢做这帮主但以众命难违推辞不得我如今做了帮主就得执正帮规你如此放肆胡言眼中还有我吗?”

  一帮之中员以帮主最尊但徐长老究竟是宇文垂的长辈被他在客人面前公然斥骂心中实是悲愤难堪、忍着口气道:“帮主我说错了什么话请恕我年老糊涂自己也不知道还请帮主教训。”

  宇文垂道:“焦帮主是我恩师难道我不着急为他报仇?卫老前辈行踪无定皇甫老前辈隐居华山待报得讯来再等他们来到时机早已错过了。你口口声声说是什么商量大计我看你是有意阻挠!”

  徐长老面色铁青叫道:“宇文帮主这话是不是太重了我与你师父情如手足你、你、你……”宇文垂喝道:“住嘴!

  你得罪了我请来的客人你还不赶快赔罪!”

  徐长老气得长须抖颤说道“丐帮数百年来从没有帮主命令长老向外人赔罪之事!帮主你将我处死吧我自间无罪宁死不屈!这客人是你请来的你要赔罪你自己赔去!”

  群丐面面相觑刘长老、贾香主等人正要出言相劝精精儿忽地冷笑说道:“我岂敢要徐长老赔罪徐长老是丐帮栋梁我精精凡久仰了咱们亲近亲近!”他与徐长老中间本来隔着几个人他话声未了那几个人只觉微风飒然精精儿使出移形换位的功夫从他们身边惊过一把抓着了徐长者的手腕。

  徐长老武功殊非弱者一听精精儿说到“亲近”二字便已知他不怀好意左足飞起一个“魁星踢斗”左掌一穿加上一招“盘肘时刺孔”脚踢腰板掌插肋胁正是丐帮“擒龙伏虎拳”的绝招。哪知精精儿快如闪电一把抓着他的手腕已使出分闹错骨的功夫扭断了徐长老手腕的两条筋脉徐长老登时全身麻软左脚虽然仍是踢中了精精儿却已一点力道都没有了。

  徐长老痛得汗如雨下忍着疼痛不喊一声精精儿哈哈笑道:“宇文帮主你要如何处罚这老儿这是你的事情了!”

  有几个香主愤愤不平但见徐长老如此功夫也不过一招便给精精儿制得服眼帖帖只好咽下怒气不敢出头。

  精精儿五指一松徐长老跌跌撞撞的奔出几步字文垂冷冷说道:“你是本帮长老我不愿对你用刑你自己忖度该怎么办吧。”徐长老气愤填胸倏地拔出一柄精光耀目的匕向自己的喉咙便抹。

  忽听得“当”的一声徐长老匕坠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徐辉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要抹脖子啊?”

  只见一个白苍苍的老叫化背着大红葫芦脚登六耳麻鞋“踢挞”“踢挞”地走来他突然现身那么多人竟不知他是从哪儿钻出来的。

  这老叫化不是别人正是丐帮中辈份最高的“疯丐”卫越。

  丐帮人人盼望他来却想不到他早已来了!徐长老“仆通”跪倒叫道:“师叔作主!”

  疯丐卫越不理会众人径自向精精儿走去歪着眼睛盯他一眼说道:“你这小猴儿是几时投进本帮的?你师父是谁?他没有告诉你帮中规矩吗?我是你的祖师爷爷跪下!”

  精精儿怒道:“你是真疯还是假疯谁是你帮中弟子?你瞧清楚点我是谁?”十年前空空儿曾和卫越打过一架当时精精儿也曾在场。

  卫越“哼”了一声道:“怎么你不是本帮弟子?好哇那你干嘛敢扭打本帮的长者?丐帮是容得外人欺负的吗?”要知按照江湖帮会规矩晚辈弟子若受了帮主之命可以代帮主对长辈用刑是以卫越佯作不知有此一问这一问不但是奚落了精精儿而且是对宇文垂的责备。

  马长老连忙躬身说道:“卫师叔前任帮主焦固被害宇文垂兄弟现在已继任帮主。”宇文垂满面通红将法杖双手捧起说道:“师叔祖这位精精前辈是弟子请来的客人。”

  卫越道:“哦是你请来的客人?好呀那我就请他喝酒!”

  打开葫芦的塞子吸了一口忽地把口一张一股酒浪向精精儿喷去饶是精精儿轻功卓立即飞身闪避也已给几颗酒珠溅着脸上辣辣作痛。

  精精儿大怒拔出金精短剑便要动手同来的濮阳侯连忙按住说道:“丐帮自有帮主别给人家笑话咱们不懂礼仪。”言下之意实是刺讽宇文垂要看宇文垂如何处置此事。

  卫越比宇文垂高出两辈而且一向疯疯癫癫谁冒犯了他皇帝老子他也不管。宇文垂虽然身为帮主对这位前辈却怎敢摆出帮主的威风?马长老在旁边低声说道:“帮主你可得当机立断。”宇文垂硬着头皮将法杖一扬拦在卫越与精精儿之间说道:“师叔祖请容禀告弟了恩师焦帮主不幸被害仇人是羽林军正副统领秦襄、尉迟北二人弟予只怕报仇不易是以请了几位武林同道相助这位精精前辈正是前来助阵的客人。只因师叔祖行踪无定事前未得禀明还请见谅。”

  卫越“哼”了一声道:“此事可疑!”宇文垂变了面色道:“恩师被害弟了曾经目击!”卫越双眼一翻说道:“好即算焦固当真是秦襄害的丐帮难道就无力报仇?又即算丐帮当真无力报仇天下多少英雄豪杰可以相助何须请这个不像人形的小猢猴!”

  精精儿大怒道:“好呀贵帮主三邀四请我才不得不来你这老不死却出口伤人!”宇文垂道:“师叔祖请你顾全木帮体面对客人客气些儿。”卫越喝道:“你教训起我来了你当得好帮主!”这一喝神威凛凛宇文垂胆战心惊不由得连退三步。

  卫越正要作忽见群丐骚动一骑马奔入山谷有人叫道:“咦这不是石香主吗?”纷纷让路转瞬间那人已在石台旁边下马群丐看清楚了正是那失踪了五年的石青阳!

  石青阳道:“卫师叔你也来了这好极啦!水落石出没有?”卫越道:“什么水落石出?”石青阳道:“我焦师兄被害之事!”卫越道:“你可有什么线索?”石青阳道:“宇文垂怎么说?”卫越道:“他说是秦襄、尉迟北害的!”石青阳斩钉截铁他说道:“此事可疑!”卫越忙道“是呀我也说此事可疑。青阳你一定是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马长老道:“石青阳你可惜来迟了一步帮主已经推定你的师侄啦你虽是长辈也该遵守帮中规矩还不过来参见帮主?”马长老和石青阳是平辈说话不怕得罪其实他这话是借题挥暗骂疯丐卫越的。卫越眉头一皱却没有立即作。

  石青阳冷冷说道:“我不是来争帮主的。”但他也并不去以下属之礼参见宇文垂却一跳就跳上了石台大声说道:“事关紧要繁文褥礼以后再补。我刚从长安来我见过秦襄。”那些小叫化本来是散在各处听得此言都围拢来。只听得石青阳说道“秦襄和我谈起一件怪事他说焦帮主曾有信给他约他在某日相会到了那日.却不见焦帮主来以后也一直不见!”

  群丐听了不觉哗然!

  登时议论纷起有的说道:“难道是宇文垂说谎?”有的说道:“倘若不是宇文垂说谎那就是石青阳说慌了。”马长老大喝道:“秦襄杀害了咱们帮主他的活岂能相信?咄石青阳你私会秦襄是何道理?”

  石青阳大声说道:“为的就是要把我焦师兄被害之事查个水落石出免致奸徒得逞!你说秦襄之话不可轻信好我再说另一件事情这是我查得确确实实绝非误听流言可比!”说到这里突然向人丛中一指喝道:“赵赶驴你出来!你为什么以下犯上谋害了韦香主?”此言一出丐帮人人震动目光都集中了向那赵赶驴看去。这赵赶驴不是别人正是丐帮长安香堂的副香主刚才出来回答徐长老的问话报道正香主韦锡志失踪的那个人就是他。

  赵赶驴面如上色结结巴巴地分辨道:“这这是从哪儿说起没没有这样的事情。”石青阳双眼一瞪说道:“没有这样的事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三月十七那晚你邀韦香主喝酒酒中下了毒毒之前韦香主还打了你一掌伤在左胁如今事隔半月有多你伤痕或已平复但左胁的愈气穴所受的内伤定然未曾痊愈轻轻一摸你就会疼痛是也不是?你敢给卫师叔摸一摸吗?”原来那韦香主是丐帮中擅长金刚指力的两位高手之一能以指力透过穴道伤害内脏这种内伤旁人不会察觉但武学深湛之上只要在受伤之处一摸就可以察觉那是金刚指力所伤。

  卫越道:“好赵赶驴你过来!”话犹未了忽听得一声尖叫赵赶驴已倒在地卜卫越一跃而前将他抓起只见赵赶驴全身瘀黑后脑插着一根银针针尾还露出少许。显然是有人怕赵赶驴吐露真情故此杀他灭口。但因人多拥挤究竟是谁偷毒针卫越也看不出来。

  马长老大喝道:“石青阳你为何不间清楚就把他杀了!”

  石青阳大怒道:“岂有此理分明是本帮出了奸徒杀他灭口你却来诬赖我用意何居?”马长老说道:“你私会本帮的仇人又捏造了韦香主被害之事说得活龙活现让人信以为真然后令你暗中埋伏的党羽用毒针杀了赵赶驴好来个死无对证。

  哼哼!好狠的毒计啦!”

  卫越喝道:“将马长老拿下我要问他!”几乎就在同一时宇文垂也喝道:“将石青阳拿下我要审他!”两人同时出命令丐帮登时大乱!

  石青阳一手向马长老抓去那马长老善用长拳马步一蹲呼的一拳捣出石青阳双掌一圈马长老那一拳正插进圈中被他双掌一合登时夹着了手腕但马长老的下盘极稳石青阳虽然抓着了他的手腕却还未能将他牵动。宇文垂喝道:“石青阳你胆敢不听帮主命令意图造反么?”举起手中的青竹杖向着石青阳劈面便打。

  石青阳是丐帮第二代弟子中屈一指的人物若论武功宇文垂的师父焦固尚且远不如他何况是字文垂?但字文垂手中拿着的是丐帮的法杖石青阳不敢抢这法杖只有闪避马长老乘机一脚踢出两面夹攻只听得“啪”的一声石青阳已被字文垂的法杖重重敲了一记。

  卫越大怒一股酒浪喷出马长老识得厉害连忙闪开字文垂只觉眼前白蒙蒙一片待要走时手腕关节忽地痛如针刺原来是卫越用上乘内功将酒浪迫成一条白练正“射”中他手腕的“关元穴”字文垂拿捏不住法杖脱手飞出。

  卫越喝道:“字文垂你不守帮规引来匪类欺凌本帮长老你还想做帮主么?”脚尖一踢将法杖踢起随即抓到手中正要跳上石台重开大会宣布废立忽觉微风飒然精精儿已经扑到。

  卫越喝道:“好老叫化先驱除匪类再清理门户。”反手一掌精精儿一侧身从他胁下钻过短剑一招“顺水推舟”穿胁刺肋。卫越焉能给他刺中左肘后撞精精儿若不快闪头盖骨就要给他撞碎。精精儿迫得“移形换位”短剑再刺卫越背后的“风府穴”卫越这时已抓牢了法杖他背后就似长了眼睛反手一杖击出与精精儿的金精短剑碰个正着这法杖也是一件宝物坚逾金铁精精儿的短剑削它不动反被荡开。他们二人一个轻功卓一个功力深湛打得难解难分。

  马长老大叫道:“石青阳与前帮主积有仇恨众所周知。如今他又勾结本帮的仇敌图谋篡夺帮主之位这等好徒理该按照帮规严予惩治!”这马长老位届四大长老之在帮中党羽颇多此言一出他的党羽纷纷应声:“是理该惩治!”徐长者大骂道:“放屁你们以下犯上勾结匪类竟敢与卫老前辈对敌这又该如何惩治?”宇文垂面色铁青把手一挥刑堂香主石垣内三堂上堂香主韩介是他亲信立即奔去要捉拿徐长老。

  徐长老右手腕骨已被精精儿扭断单掌应敌岌岌可危石青阳喝道:“石垣、韩介你们胆敢以下犯上可休怪我翻脸无情!”这两人识得石青阳的厉害慌忙退下。

  马长老叫道:“卫老前辈一时糊涂疯病作。咱们先把石青阳拿下问出奸情卫老前辈慢慢就会明白。”卫越怒道:“马冀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一股酒浪又向他喷去马长老身旁跃出一人“呼”的出了一记劈空掌将卫越喷来的酒浪打得浪花四溅此人乃是与精精儿同来的歧山三魔之中的老二濮阳侯。

  马长老、宇文垂在帮中有许多党羽但卫越到底是丐帮辈份最高的长辈宇文垂虽为帮主究竟是以下犯上;有许多人不眼他的所为另外也还有些拥护石青阳的人。于是丐帮登时分成两派争闹起来。这两派人约占丐帮人数的一半其他一半则吓得呆了两边都不敢帮。

  濮阳侯上前与精精儿联手双战卫越。濮阳侯是邪派中一等一的人物功力深湛不在精精儿之下一掌拍出骨节格格作响竟然脚踏洪门径劈卫越前胸。

  卫越须眉怒张喝道:“今日我不把你们这班邪魔匪类扫荡干净我就对不起历代祖师!”反手一掌与濮阳侯碰个正着濮阳侯给他掌力一震胸口如受铁锤精精儿绕到卫越背后短剑斜刺卫越头也不回青竹杖一撩就似背后长了眼睛恰恰将精精几的短剑撩开脚步不停迅即追上了濮阳侯又一掌这一掌把濮阳侯打得连连后退摇摇晃晃说时迟那时快卫越第三掌又到濮阳侯心惊胆战双掌齐出拼力抵挡但卫越的掌力有如排山倒海而来濮阳侯全力接了这掌胸口气血翻涌登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但他连接三掌竟没给卫越击倒却也颇出卫越意料之外。

  精精儿的另一党羽“云梦人妖”柳文湘见势不妙拔剑上前相助此人是个采花大贼相貌娟好有如女子剑术却狠辣非常他轻功略逊干精精儿却远胜濮阳侯东跳西跃左晃一招右刺一剑卫越几次要夺他的长剑但因有精精儿在旁牵制始终未能得手。柳文湘展开游身缠斗的小巧功夫瞬息之间向卫越连攻了七八剑卫越大怒突然背转身子向着精精儿中指一弹正中柳文湘的剑脊柳文湘长剑脱手飞上半空与此同时只听得“卜”的一声卫越背后的大红葫芦也给精精儿一剑刺穿了。

  原来卫越早已算准精精儿这一剑刺来的部位所以敢于使用险招背向精精儿而弹飞柳文湘的长剑但他牺牲了心爱的相随了几十年的葫芦心中也是极为痛惜一口恶气无处可消便向精精儿展开最猛烈的攻击。饶是精精儿的轻功卓绝也给他的拳风括得隐隐作痛。

  濮阳侯功力颇高他接了卫越三掌受了一点内伤却还支持得住;那柳文湘更是好勇斗狠之徒右手虎口已裂依然不肯退下改用左手持剑又来与卫越搏斗。这三大魔头联手武功各有擅长端的非同小可登时与卫越打成平手。

  另一边石青阳也给精精儿的另一个党羽奚炳达缠住这奚炳达善于分筋错骨手的功夫功力稍稍不如石青阳但石青阳一近他的身边就给他的分筋错骨手迫退却也冲不过去。

  两边人数大致差不多论武功卫越更是无人能敌但精精儿这边却胜在高手较多一缠着了卫越和石青阳已是稳占上风。

  段克邪躲在人丛之中观战心中七上八落思量不定“卫越是和我父亲有交情的前辈丐帮与我铁大哥的交情更非一日我要不要助他们一臂之力?”“但这是丐帮的内哄我又该不该参与?”“精精儿虽是改投了别人门下究竟还是我旧日师兄大师兄曾私下向我说情叫我对他稍留情面我若是相助丐帮将他擒了岂不是伤了大师兄之心?”要知段克邪刚满周岁就给空空几掳去由空空儿的师母抚养并授以武功在最初两年且是由空空几代为传授的。因此段克邪和空空儿的交情极好。空空几此人行事任性喜怒随心素重私情明知精精儿行事邪恶对他仍是暗中袒护段克邪念及大师兄的叮嘱不免多了一层顾虑。

  心念未已忽听得号角之声大作树林后面突然有一支人马杀出红装眩目竟是一队女兵!丐帮在此开会防备虽然不算很严密但周围五里之内也有人放哨这队女兵却突如其来也不知她们是怎么闯过丐帮的哨卫的丐帮弟子大为诧异。

  领头的是个少女在马背上凌空跃下便向卫越奔去叫道:“疯叫化你真是疯啦这么一大把年纪怎么乱抢小辈的东西?快交出来?”卫越一怔叫道:“你说什么?”这少女来得快捷声到人到双手空空竟然一头撞进卫越怀中。这动作大过古怪饶是卫越见多识广也猜不透她是何等佯人何故如斯?卫越虽然号称“疯丐”究竟不是真疯这少女突然撞入他的怀中他倘若一掌打出不难将这少女打得重伤但他是武林中名列“七老”的前辈岂能将一个空手的少女打伤更何况他也未曾弄清楚这少女的来意?正因他不是真疯颇有厕忌冷不防就着了这少女的道儿。

  只见这少女手腕一翻精精儿也恰在此时从侧边一剑刺到卫越挥杖挡击精精儿的短剑同时又要避开这少女的一撞动作不免稍稍谩了一些就在他刚刚侧身一闪跨出一步之时那少女的指尖已碰着了他的手腕卫越的虎口忽地一阵剧痛说时迟那时快手中的法杖已被少女夺去。卫越大怒一掌震退了精精儿伸手便抓那少女的背心那少女翩如惊鸿早已走得远了。

  原来这少女套着指环指环形式特别形如笔套包过手指尖端伸出一根细得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梅花针卫越本来早有防备闭了全身穴道但给利针刺着虎口却也疼痛难当这少女就是如此这般使用诡计与偷袭的伎俩夺去了武功比她强出许多的卫越的法杖。不过虽然她是使用诡计但手法敏捷无伦身法轻盈美妙拿捏时候更是不差毫匣确实也可算得是一等一的功夫。

  那少女一个转身已到了宇文垂面前双手将法杖奉上笑道:“恭喜你当了帮主帮主的法杖就等于做官的金印以后可得当心一些不要给人再夺去啦。”宇文垂眉开眼笑接过法杖说道:“多谢史姑娘丐帮上下以后都听你的差遣!”那少女道:“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再给你惩治叛徒。”把手一挥她带来的这一队女兵立即加入去厮杀。

  两派的人数本来大致相等这队女兵一加入去宇文垂、马长老这边的声势大盛帮忙石青阳与卫越的丐帮弟子抵挡不住不过片刻就给这队女兵活捉了数十人——捆缚了。

  卫越失了法杖手腕又被刺伤内家真力减了两分凭着一对内掌。力战精精儿、柳文湘、濮阳侯三大魔头形势也登时逆转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眼看反对宇文垂的这一派就要一败涂地人丛中突然有一条影子飞了起来捷如鹰隼竟从众人头上飞过群丐连这人的面貌也看不清楚倏然间那人已在石台旁边落下正巧落在精精儿的身旁。群丐才看清楚了是个满面污黑的小叫化。人人惊异不已:“本帮中一个小弟子竟有如此功夫!”

  精精儿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一觉背后微风飒然反手便是一剑他也以为来的是个小叫化虽然觉得这小叫化的轻功好得出奇却也并不怎样放在心上。岂知一剑刺去这小叫化只是略一侧身便避开了精精儿这一剑剑势飘忽变化无方一流高手也未必能够如此轻易避开精精几这才大吃一惊。

  这小叫化正是段克邪这时他的武功已在精精儿之上精精儿用的义是本门剑法他当然可以毫不费力的避开而且不单避开还在精精儿的肩膊上轻轻拍了一下示意叫他离开。

  精精儿这时亦已看出段克邪的本门身法更是吃惊连忙跃出三步叫道“你你是……”段克邪如影随形跟在他背后低声说道:“大师兄就要来了我看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的好。”要知空空儿奉了师母之命捉拿精精儿的精精儿虽然知道师兄对他有心庇护但也只能私下留情决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放人的。精精儿这几年对空空儿闻风远避就是因为他也想到了这一层。

  段克邪这么一吓精精儿果然吓得失魂落魄连对同伴也来不及打个招呼慌忙便逃。段克邪微微一笑只见五个女兵已围拢上来一个女兵喝道:“小叫化你笑什么?”段克邪笑道:“我看你们素手纤纤还是在家里拈针弄线的好拿刀弄剑实是甚不相宜。”话声未了早已展开“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把这五个女兵手上的刀剑全部夺下。

  段克邪刚刚闯出女兵的包围迎面来了一个汉子双臂齐伸向他抓下。段克邪冷不及防险险给他抓着肩头这人正是以分筋错骨手驰名江湖的奚炳达。他见这小叫他的武功好得出奇因此抛下了石青阳亲自上来拦截。

  段克邪笑道:“你这分筋错骨手很不错呀可惜也还未练得到家!”奚炳达平生以此自负闻言大怒“哼”了一声道:“要怎么样才算练得到家哼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懂得什么?”左臂一圈右掌倏的穿出五指如钩来扣段克邪的腕脉这正是他分筋错骨手中极厉害的一招存心要把段克邪的腕骨扭断。

  哪知段克邪毫不躲闪就让他把手腕拿住暗地里默运玄功乎腕登时变得有如钢棒奚炳达大吃一惊说时迟那时快段克邪已是一声笑道:“最少要这样才算练得到家!”左手一钩一压奚炳达的腕骨反而被他拿着“喀喇”声响登时断了。奚炳达气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晕了过去。

  段克邪扭断了奚炳达的手腕一声长啸身形疾起转眼间就跃上石台。宇文垂喝道:“你师父是谁懂不懂规矩?这里没有你站的地方下去!”字文垂不认得段克邪只道他是帮中未人流的小弟子这石台是帮主、香主、长老们聚会的地方等于临时设立的“香堂”一个未入流的小弟于胆敢撞来那当然是大大的违反帮规了。

  段克邪笑道:“你的什么帮规我全部不懂。我只知道卫老前辈是你的师叔袒你欺师灭祖天理难容!”宇文垂喝道:“反了!”法杖一挥点向段克邪的穴道段克邪正要夺这法杖左掌一圈右手便抓着杖头不料这宇文垂的功夫甚是了得他虽然是焦固的弟子但天资聪颖青出于蓝殊不弱于他师父当年丐帮的“降龙杖法”又是武林一绝段克邪一时轻敌手指刚触着杖头忽觉竹杖一颤未曾抓牢字文垂的青竹杖已脱出他的掌握段克邪侧身一闪双指一弹将他的竹杖弹开。

  字文垂虎口隐隐作痛。

  段克邪双掌飞舞揉身疾进与他的降龙杖法相斗字文垂的武功虽然不弱比起段克邪究竟是大大不如十招之后又是左支右拙险象环生段克邪蓦地喝声“撤手”中指一戳这回戳中了宇文垂的虎口宇文垂的法杖果然脱手飞出。

  段克邪正要去接法杖忽觉金刃劈风之声已到背后段克邪心中一凛:“好迅捷的刀法!”反手一招“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将这一招破解转过头来只见是个少女手持柳叶双刀说时迟;那时快她的柳叶双刀一上一下一口气便连斫了十八刀!

  这少女正是这队女兵的领宇文垂称她为“史姑娘”的那个人。段克邪心中想道:“她也姓史功夫也真不在若梅之下。”

  他忽地想起史若梅心神不觉一分“唰”的一声那少女的刀锋几乎是贴着他的面门削过。

  这少女的六十四手回环刀法以变化复杂招数迅捷见长但她一口气硕出了十八刀伤不了段克邪分毫也自暗暗吃惊。

  这少女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管丐帮的闲事?”这时她已看出了段克邪使的不是丐帮功夫。段克邪道:“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也来管丐帮的闲事?”针锋相对问得那少女涨红了脸。段克邪空手招架了三十六刀忽地将长剑拔出喝道:“你再不走我可要不客气啦!”涮、涮、唰连环三剑把那少女迫得步步后退。

  段克邪一招“大漠孤烟”出剑如矢喝道:“撒刀!”这一招剑势遒劲段克邪谅这少女招架不住岂知这少女反而迎上一步段克邪这一剑本来不想取她性命他的剑术早已到了收自如、随心所欲的境界心念一动剑尖一偏正莅备在她腕脉上轻轻一点迫她撒刀那少女忽地一声笑道:“不见得!”

  双刀一日一股柔劲竟把段克邪的宝剑引过一边。原来这少女武功虽比不上段克邪但武学的造诣却不在段克邪之下眼光看得很准人又机智异常她看出段克邪这一剑的用意知道并非致命的杀手遂故意跨上一步迫段克邪的剑尖偏斜这么一来段克邪这一剑的劲道先减了一半她趁势用了一招以柔克刚的刀法果然奏效把段克邪的攻势化解了。不过她这一招虽然是有点取巧但眼力、身法、运劲等等无一不是恰到好处段克邪也不禁暗暗佩服。

  段克邪这边未决胜负另一边疯丐卫越已是大占上风精精儿被段克邪吓走之后卫越的对手只剩下濮阳侯与柳文湘二人卫越虽然受了点伤但濮阳侯亦已元气大损再加上一个柳丈湘也不是卫越的对手。激战中卫越猛地大喝一声柳文湘正自一剑刺到他的面前被他一声猛喝吃了一惊剑尖颤动刺了个空说时迟那时快卫越已劈手将他的长剑夺下迅即一脚飞起将濮阳侯踢了个筋斗。卫越嫉恶如仇濮阳侯、柳文湘虽然都是作恶多端、臭名昭彰的魔头但濮阳侯只是强横霸道而柳文湘却又是个采花大盗在这两人之中卫越最痛恨的还是柳文湘当下将夺来的长剑反了掷出尸如神龙夭矫破空飞去柳文湘轻功不弱本来已跑出了十几步但仍然被飞剑追及自后心穿过了前心。濮阳侯却趁此时机拾回了一条性命爬起身来立即便混入人丛之中逃了。

  石青阳也已把韩介打倒这时那支法杖跌落石台马长老和徐长者正在争夺字文垂跃下石台刚要助马长老石青阳己是大步走来马长老和宇文垂眼见大势已去不敢迎成转身便走石青阳将法杖抢到手中。

  那少女使出浑身解数挡了段克邪十余招终是抵挡不住步步后退。宇文垂恨恨说道:“大事都是坏在这小子身上。史姑娘我辜负了你的好意了。”那少女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时成败那也算不了什么。”虚晃一刀退出日子似是心有未甘忽地又回头问道:“你是谁?请留下个名字!”石台下忽地有个人应声道:“这小子是段克邪!”正是:红妆初识英雄面卷起风波又一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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