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易玲珑与宇文娟已经亲切交谈切磋了半响,那边厢容嬷嬷才终于扭着她的老肥腰,一摆一摆地来了——
尚未走进屋里面,便已经听到她那常年做嬷嬷锻炼出来的,异常洪亮的嗓音喊道:“公主哇,眨眼儿一晚已经过去了,那祖传的宝贝您可通读透了?若是都已经记下记熟了,那老奴就要把它拿回去入库了。太后娘娘那里,还等着老奴回禀一声呢。”
说这话,抬脚进了屋,一眼却看见那皇家秘宝正攥在易玲珑的手里,不仅哑了声,也不只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话太少女不宜了,还是一不小心又应景地想起了昨天下午,某人趴窗户偷看的事情来。
吭哧了半天,容嬷嬷悠悠吐出一句话来:“原来郡主也在这里啊?不知,那个,昨晚,皇他,还好吗?”
一张老脸憋的通红,神色间竟隐隐有丝不符合她这般年纪的扭捏。两颊侧浅浅的绯红之所以浅,乃是因为老脸擦了许多的粉,映得整个人精神奕奕,看去真是比半老徐娘还要徐娘半老,正是不是徐娘,胜似徐娘。
易玲珑听了一,怎么容嬷嬷张口不过三句,就问起宇文轩来了》难道说……那妖孽的魔掌,竟连容嬷嬷也不肯放过?
易玲珑的脑海中不觉地现出了这样一幅画面来:
天空中,阴暗光,如墨的乌云翻出滚滚的云花。地面,强风中夹杂着沙砾碎石,沿途卷起草皮纸屑。年过半百的容嬷嬷,正一脸凄惶的,以明显不符合她年纪的,飞人刘翔般的速度边急速奔跑,一边时不时地回头向后观望一下。
忽然间,乌黑的天空中炸出一道电,仿佛电母的利剑一般将乌云当中劈开,跟着响起阵阵雷公的咆哮,轰隆隆好不震耳。那雷声响到后来,渐渐就化作了宇文轩的狞笑“哈哈”地笑得好不诡异。
但听得容嬷嬷哀嚎声,急急向后退了两步,无奈却敌不过半空中陡然伸出来的一只巨手。那手自云彩中而出直朝地的容嬷嬷伸来,五指并拢,如猴子捞月一般下子就将容嬷嬷拦腰抓起,跟着手臂收回,带着容嬷嬷向天空而去。容嬷嬷初时还能勉强地挣扎两下,随着距离地面的高度越来越大挣扎也就越来越无力,到得最后,只是虚挣两下,便睁着一双无神的老眼,一动不动了。
天空中地乌云渐渐凝结成宇文轩一张巨脸。高高举起自己地猎物容嬷嬷洞洞地大嘴笑得好不张狂:“咩哈哈哈。终究是我地了。哈哈哈……“
阵阵狞笑容嬷嬷那茫睁着地一双老眼。形成鲜明地对比。
真是太惨绝人寰了!炎炎夏日里易玲珑不禁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思绪完毕。转而回归现实。却发现不知何时。容嬷嬷地身边立了个小丫头。正咬着容嬷嬷地耳朵。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小丫头眉眼长地很是清淡。只一张薄薄地嘴唇微微勾。显出了一丝干练来。
此时容嬷嬷那榆树皮一样地脸早已褪尽了娇羞。只剩下神色凝重凝重神色。半晌。听完那小丫头地话。川字眉攒得越来越重。目光也沉得越发厉害。
小丫头好容易讲完了。很自觉地退了后。低头垂手站好。一副低眉顺眼地模样。看也不看敢看易玲珑和宇文娟两位主子。
容嬷嬷沉吟了片刻,低声对小丫头说道:”你说的事我已经记下了,这就回禀太后娘娘去。“抬眼瞥了眼易玲珑,有低声吩咐小丫头道:”你先回长安殿那边去。若再有什么响动,不论何时,立刻来报给我知道。“
小丫头细声细气地应了声“是”,终究是不敢瞧易玲珑和宇文娟一眼,急巴巴地福了一福,低着头快步地走了。
小丫头前脚刚迈出了门,后脚容嬷嬷就告罪道:“公主,郡主,今儿个可是不巧了,老奴这里还有些事情需要去回禀太后娘娘一声,您看,眼下这时候也不早了,要不,要不今儿早就算了,反正公主天资聪颖,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下午,下午老奴准一早就到。”
宇文娟心里早巴不得容嬷嬷不来才好,面子却不好表现出来。强忍住溢到嘴角贬得笑容,故作冷淡地挥了挥手,淡淡地说了句:“既如此,那嬷嬷就快去。只是下午定要早来些,不要误了本宫的大事才好。”
容嬷嬷连忙应了声“是”,胸脯拍的梆梆作响,行了礼告退下去。临走前却又对易玲珑说道:“郡主若是无事,也早点回宫去歇着。身子要紧。”
话说的不明不白,丝毫没有来由的。
而已玲珑此时正在心里寻思着:这长安殿三个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到底从前在那里听过来着?想了半
想起来。待到容嬷嬷再次提起要去回禀太后娘娘的+福至心田地想到,这“长安殿”三个字,最早不就是从太后她老人家嘴里听到的吗?
明白了!
看来,这长安殿,一定是个比宇文轩还要无敌的大帅哥,所以才让太后牵肠挂肚的,明里暗里都想着念着放心不下,不惜坏了宫廷的规矩,自己的名声,安插眼线也要得到他。正是哪个少女不善怀春,哪枝红杏不善出墙,真是老当益壮啊老当益壮。
易玲珑开始想象那个名叫“长安殿”的大帅哥究竟是怎样的音容相貌,想了一会儿,丝毫不得要领,于是愈加地激发了她想要一睹美人芳姿的愿望来。
易玲珑决定,先从老红杏的女儿,也就是成阳公主宇文娟处入手,打探出些许有关帅哥长安殿的消息来。
“公主。”易玲珑向探了探身子,“你说,那长安殿……”
“嘘——”宇文娟出声打断了她话,左右四顾了一周,示意站在远处的一众侍女们站的更远一些了,这才回过头来,将嗓音压得低低的,对易玲珑道,“小声点,如今在这宫里头,长安殿这三个字,可不是能随意提起的。今儿嬷嬷也不知到底吃坏了什么,怎么这般地反常起来了,连事情的轻重缓急也分不得。那件事情,岂是能够当着你、我,还有这满殿宫人的面提起的吗?幸亏我这殿里头的几个人,都是从小就跟了我的,口风严实,万不会乱说话的。”
嗯?这么神秘?来果然是设计太后的忌讳了,搞不好还是段禁忌之恋什么,整理整理润润色,说不定还能弄出一本《太后秘史》啥的畅销出来,岂不是又满足了八卦的,又能赚个盆满钵满?易玲珑暗地里打定了小算盘,表面,却摆出一副茫然无知的表情出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宇文娟见她并不明白自己的意,又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说道:“按理说,这本不是一件你我能够谈论的事情。但是,以你和轩哥哥的关系……”
脸一红,顿了顿,声音的更低了:“……算了,反正你迟早是要知道的,索性我就跟你说了。那长安殿里住着的,你道是谁?乃是前太子的亲生母亲,父皇的皇后娘娘!”
“公主的意思是说……”
宇文娟点点头,咬着易玲珑的耳朵,压到不能再低:“不错,母后在派人监视着她。母后的意思,是要她死……”
看着易玲珑一脸震惊的样,宇文娟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黯然道:“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母后的心未免太狠了,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在这宫里头?别忘了,那人虽然住在长安殿里头,可是殿外头,还有她两个年华正茂的儿子呢。其中的一个,还曾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就差那么一点,母仪天下的,就是她了!”
“虽说如今在那椅子坐着的是轩哥哥,可是要知道,父皇钦封的皇后,统冠六宫的人,却不是母后哪!父皇对前皇后很是敬重,母后她虽身居贵妃之位多年,深得父皇宠信,却一直郁郁不乐,就是因为,在她面,还有一位皇后压着。
母后她一向并不多么……多么亲和,她被前皇后压了那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当了太后,如何还能容得下那长安殿里,住着个前皇后,现太后与她平起平坐?那殿里头的人,早就全部被换成母后的心腹了。”
宇文娟说的有些激动,顿了顿,神色有些悲催:“其实我又何尝希望这样?那皇后娘,前皇后娘娘,她人很是平和的,我小时候她还夸我可爱,时常抱我呢。就算是后来,母后与她明里暗里斗得那么厉害,她也依然对我很好,只说大人的事情万不能连累到孩子身。可是她如今落得如此境况,我又能怎么样呢,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容不下她的那个人,可是我的亲娘啊!我只能,我只能设法,早早地离宫,不亲眼看见就是了,这宫里头,黑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跟着是片刻的沉默,静寂地让易玲珑以为宇文娟不会再说话了的时候,宇文娟却乍得一动,犹如受惊了似的颤了颤,跟着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握着衣襟的手紧了紧,深吸一口气,脸的深思似有一丝难以忍受的痛苦:“更何况,当今的圣,轩哥哥他,并不是母后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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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有话说:
那个,我是情客串,出演巍峨宫殿一座……
另外,问一声,下本名字想叫《长安殿》,好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