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局趋于稳定之后,张少帅终于回过味来了。在陆续收到关于奉天战报和龙卫军的具体消息之后,张少帅坐不住了。原来龙卫军竟然夺了自己的家底儿,怪不得他们有那么强的火力呢!
据可靠消息,1931年9月19日奉天的空战,所有东北军的飞机都被龙卫军拿来参战了!而且取得了1:96的骄人战绩,这更加坚定了张少帅坚决要夺回这批武器装备的念头。特别是那些飞机,那可是张少帅多年的心血呀!同时从9月18日起,陆续有大批物资自奉天运往西北龙卫军各地。
这还了得!日本人惹不起!但国内的其他势力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张少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的!况且他最近的日子颇不好过。
于是,张少帅马上致电西北保安司令部,要求与龙卫军首脑会面就奉天军火物资问题进行商谈。
而身在热河卧龙山总部的穆函接到西北传来的电文后,陷入了深思。
“总指挥!对于张少帅的要求,我们怎么办?”穆天豪、陈启、韩云、张虎、关月等老一辈儿将士,乔云鹏、侯晨风、张震岳、肖何等新生代力量以及孙峰、苏静山、澹台云风等加盟力量围在一起商量着。
“呵呵!那大家怎么看?还是不还?”穆函点着一支烟,抽了几口缓缓地说道。
“要我说,咱们统一口径,一口咬定没有那些物资装备!他张小六子还敢和咱们动手不成?吓死他!咱一个师开过去,把他撵出紫禁城!”龙卫军卧龙山总部直属师师长张震岳瞪着眼睛说道。
“就是!日本人都被咱收拾的屁滚尿流,还怕他那个大烟鬼?再说了,要不是咱,这些东西都落在了日本人手里,他张少帅敢向日本人要吗?”韩云的徒弟、潜伏在藤川旅团的许剑飞也附和道!
“我看不妥,弄不好会引起咱们和东北军的全面开战,本来老蒋和张少帅现在就对咱们虎视眈眈的,真要是咱们打起来,最高兴的就是日本人!他们肯定会趁机发难!”韩云一脸忧郁地说道。
“不错!我们和张少帅要是打起来,国内的其他势力也会闻风而动,损失的还是z国的国力,只能让日本人渔翁得利!”陈启也一脸严肃地分析道。
“嗯!打,我们是不怕!可要把这些东西还给张少帅,我们集中了那么多力量来运输,不是白忙活了吗?那还不如多派些兵马在奉天多杀一些小鬼子呢!”穆天豪一脸的不甘。
“就是,我们不能这样便宜了张少帅!”其他人也是议论纷纷。
穆函打量了众人一番,紧抽几口,掐灭了手中的烟,沉声说道:“大家以为,我们龙卫军现在的局面如何?”
穆函的突然发问,让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家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睛又盯住了穆函,等着他的言论。
“现在东北日军有50万之众!而且随着淞沪抗战的结束,肯定还有不少日军不会返回国内而进入东北,一步步坐稳东北。而张少帅为了保存实力居然不管不顾一退到底,虽然东北军损失了一些力量,但也没伤筋动骨,根基还在,至少还有30万精锐!至于蒋大总统更是稳坐钓鱼台,他占据了中央的名义,手下嫡系部队兵强马壮!和我们接壤的阎老西儿也不是等闲之辈!中原大战之后,这一段时间他韬光养晦闷声发展,也是一方不可小觑的势力。更何况我们给了苏俄的斯大胡子一巴掌,他也不会不记仇。我们的北面时刻受到苏俄和蒙古人的威胁!形势不容乐观啊!”穆函用手指着地图分析道。
“啊!”众人听罢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龙卫军面临的形势如此艰险。
“现在我们和日本打了一仗,有些人开始翘尾巴了!这个苗头很不好!大家想想。在奉天我们为什么会轻而易举的歼灭了那么多鬼子?如果日本缓过劲儿来,熟悉了我们的战法,我们还能轻易的取得那么大的战果吗?”穆函继续说道。
“不错,奉天一战,我们打了一个日本立足未稳、急兵冒进,在强大火力和特战部队出其不意的打击下,日军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等小鬼子把我们的战法研究透之后,我们以后这样的机会不多了!”孙峰沉声应道。
穆函点点头,脸上露出赞许的目光。
“函儿!那你的意思呢?”穆天豪盯着儿子问道。其他人也目光关切的注视着穆函。
“我们当然不能这么轻易的就把这些物资还给张少帅,最起码他也得给我们一些出兵费啊!”穆函指了指热河、察哈尔、绥远一线说道。
“最次也要拿下这两块地方!”穆函重点指了指绥、察两省。
“函儿!热河我们也要放弃吗?”穆天豪见此眉头紧皱。
“热河是我们起兵的地方,我们经营了这么多年,各方面都十分成熟,当然不能轻易放弃。这里将是我们的主战场!日本人想吞下去,没那么容易!最少也得脱几层皮!”穆函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狠狠地说道。
考虑了半响,穆函突然说道:“孙兄,让东北的萧然准备一场漂亮的战斗!给咱们的张少帅长长眼!要不人家还真当咱们是软柿子呢!”
“是!总指挥!”眼睛一亮的孙峰欣然领命。
“韩叔,给张少帅回电,说我在热河等他!”
“是!总指挥!”
1931年3月28日。穆函和张少帅终于在热河水泉沟畔会面了。
这天,为了彰显自己的气势,占据先机,张少帅特别换上了国民革命军三军副总司令的少帅礼服,而穆函不过是一身黑色长衫。
望着英姿飒爽、历史上毁誉参半的张少帅,穆函一声感慨万千。
“少帅,久仰大名。”穆函收回思绪微微抱拳,脸色从容地率先向张少帅招呼道。
“哼哼!穆司令!怎么不着军装啊!”张少帅冷哼一声。
穆函心中顿时不快,心道:老子穿军装,还不得向你,这个名义上z*队二把手敬礼啊!以你目前的所作所为,经的不起我的军礼吗?
“呵呵,这里是东北!小日本儿可是对我恨之入骨,我还是小心为妙啊!”穆函话中有话!
张少帅何尝不知穆函的讽刺之意,但是为了自己的家底儿,还是打着哈哈说道:“穆总司令出手不凡啊,奉天一战打出了国人的威风啊!不知穆老弟怎么在热河与张某会面啊!”
张少帅也是话中带刺,你穆函的龙卫军不是厉害吗?怎么不在奉天和日本人死扛啊!不也是挡不住日本人灰溜溜地退回来了吗?
穆函不亢不卑地微笑着说道:“少帅言重了,穆函履历不足,龙卫军经营时日尚短,当然不能和小鬼子硬拼,况且穆函刚刚得了几处贫寒之地落脚,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之所以选择热河与少帅会面,是因为这里东北!也是我的家乡!”穆函心道,老子要是有东北那么好的资源,经营的那么久,怎么会放小鬼子进来?
张少帅当然知道穆函揶揄之意,不耐烦的挥手说道:“好了,穆总司令,明人不说暗话!你得了我奉天的家底儿,也该完璧归赵了吧!没有我的飞机,你能那么痛快的消灭那么多日本人吗?”
穆函喟然长叹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叠清单,递了过去:“这是日本人发动进攻之后,我命人收缴的。总计是银元2426万,步枪35万支,手枪6万把,轻机枪1万余挺,重机枪4000余挺,各种山炮、野炮、迫击炮400多门,坦克装甲车8辆,飞机262架,大小汽车1231台,子弹1500余万发,炮弹10万余枚,手榴弹85万枚,军装80万套。军粮9000万公斤。各式火药、炸药生产线三条,各式子弹生产线五条,步枪生产线三条,轻机枪生产线两条 ,重机枪生产线一条,冲锋枪生产线一条,迫击炮生产线两条,各式火炮生产线两条,其中240口径、150口径榴弹炮生产线各一条。各种设备总计12000台。”
张少帅接过清单仔细地看着,说真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奉天居然会有这么多的军火物资。边看边不住点头,眼睛一阵阵发亮,心里不住的盘算着,这回又能拉起很多队伍来啊!
“少帅,奉天一战,我们总计歼灭日军两个师团主力、五个守备大队3万余人、打掉日军飞机96架、坦克战车70余辆,炸毁敌人火炮大小200余门。总计消耗子弹200余万发、各种炮弹、炸弹5万余发。其余的还在我们手中!”穆函继续说道。
“好!好!好!这些战损值得啊!穆函老弟打的好!奶奶的,小鬼子是该收拾收拾了!那剩下的呢?”张少帅眼睛一转盯着穆函问道。
“呵呵,张少帅我有几句话,要说明白!”穆函见张少帅一脸贪婪的样子,心中极为不悦!
“穆司令请讲!”
“张少帅,如果我不出手,这些财产物资现在是不是落在了日本人手里?
日本人有了这批军火物资,他们能组建起多少人马?
日本掌握了奉天兵工厂,依托东北的资源每年能生产出多少军火武器?
日本战力极大提高之后,狼子野心的他们下一步会进攻那里?
少帅可知道为什么我会把你我见面的地方选在这里?”
“啊?啊!”张少帅瞪大了眼睛,他当然不是笨蛋。
“不错!如果没有穆函老弟的出手,这些军火物资设备绝大部分都将落在日本手人里。有了这些武器弹药小日本马上就可以组建起30万正规编制的军队!占据了奉天兵工厂,依托东北的资源,日本人可以源源不断地为日军提供军火武器弹药……”张学良白色苍白、冷汗直流自言自语道。
“少帅,日本人打进来的时候,你在京城风花雪月的时候你可曾想过这些?你下令东北军的兄弟不准抵抗、把奉天、把东北拱手让给日本人的时候有没有没算过这笔帐?往轻了说你是败家子!往重了说,你就是民族罪人!”穆函越想越来气,语气越来越重!“东北不是你张家的东北!我也是东北人,热河就是我的家乡!要不是的你的不抵抗,将来你我的脚下水泉沟,就是日本人屠戮我国人的万人坑!我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说着,穆函不禁想起后世上学时,学校组织参观日本人侵占罪行万人坑时的情形,盛怒之下脱口而出。
“什么!万人坑?”所有人都脸色大变,特别卧龙山人。
“穆函老弟!总指挥!万人坑是怎么回事!”张少帅、穆天豪、陈启等人齐声问道。
穆函见说漏了嘴,连忙话锋一转,“大家也都明白日本人的德行,远的不说,就说日俄战争之后,小鬼子在旅顺杀了我多少国民!大家应该能想得到,要是日后日本占了热河的情景吧!这些年我在日本、在日本军队,这样的情景见得、听得多了!”
“哦!”众人如有所悟。
“穆函老弟老弟是东北热河人?”张少帅突然问道。
“不错!生在热河、长在热河!”
张少帅双眉紧蹙,沉声说道: “那你为何把队伍都拉到西北?莫不是想在西北称王!”
“少帅,不瞒你说,早在六年之前,我就开始谋划布局,就是为了对付日本人!”穆函一脸凝重地说道。
“日本惹不得啊!张某自问不差别人,但杀父之仇都忍着呢!这是为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张少帅望着自己的手下脸上有些不太自然,解释说道:穆函老弟,你能有今天的成就,想来大局观念也非比寻常!如果我下令东北军抵抗,一场大战下来,我还能剩下多少军队?不错,去年的时候,日本人在东北的力量全都加起来,最多不过三五万人马!我东北军在关外驻守的兵力就有15万余众。但是我们的战斗力不如日军,火力配置更赶不上。是!如果我下令血战到底!是可以消灭东北的小鬼子!但是把小鬼子打疼了,日本更是为了转移经济危机下国内的压力,肯定会举全国之兵来犯!到时候,还不是我的东北军挡在最前面?到那时,就算我的东北军全拼光了,也挡不住日本人啊!而那时,为了让日本人停止战争步伐,蒋大总统必然那我当替罪羔羊,这样把戏,老蒋可不是玩了一回两回了!他最善于借刀杀人!真要到那个时候,张某军队、地盘什么都没有了!也就什么都不是了!所以我才下令坚决不许抵抗!”张少帅一吐为快的说道,其实这些话憋在他心里很久了!
听罢这些,龙卫军众将倒是觉得这张少帅也不全是草包一个,而东北军的将领们也明白了张少帅的用心,脸上微微露出释疑之色原来张少帅打的这个算盘啊!
“哼哼!怪不得!怪不得东北军强马壮,战斗力、军备、武器在国内都是首屈一指,却得不到中央话语权,目光真是短浅!”穆函冷哼一声,掏出香烟点燃,也没理会张张少帅的反应,吐出浓浓的一阵烟雾。
“穆司令此话怎讲?”张少帅脸色一变,急声问道。
穆函并没有看着张少帅,而是扫视一圈众人,缓缓开口说道:“一将无能累死千军!”
“放恣!”没等张少帅开口,其他的东北军将士不干了,纷纷横眉冷对!大有刀兵相向之意。而龙卫军将士更是不肯善罢甘休!眼看双方势同水火!
这时,张少帅一摆手,阴沉着脸说道,“请穆司令明言!”
“好!那我就直说了!”穆函将手中的烟头弹出,沉声说道:“东北军在日本人的眼中,是一只绵羊统率的狮群,石原莞尔和板恒征四郎以及土肥原贤二之所以敢发动k计划,就是算准你张少帅没有跟日军作战的决心,不敢跟他们一战。
东北日军去年的行动,虽然没经过日本国内的同意,但是他们代表了绝大多数日本激进派军人的心声,不论国联如何调解,日本在外交上如何解释,他们谋夺东北的决心铁定是不会改变。日本那时根本还没作好战争的准备,只凭关东军和朝鲜驻屯军那些力量,从兵力、装备而论,东北军并不比日军差,甚至还强上那么一点点,少帅你放手一搏,不是没有机会!因为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东北军都将不无可避免地成为对日作战的的先锋。这是东北人的命,也是东北军的命!但对于你张少帅来说,这也是一个问鼎中央的机会!少帅!我知道你不想把部队拼光,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开战,就算是丢了东北,你还有华北、平津之地。日本人在得到东北后,没有五年以上的时间,他们是很难消化这片比他们本国面积足足大上三倍的土地。你是失去了东北,但是你却能成为高举抗日大旗的民族英雄,而且能得到全国所有爱国人士的全力声援,能得到海外爱国华侨的敬仰和支持,只要你坚持抗战,振臂一呼,你就能看到全国所有的铁血男儿、巾帼英雄从四面八方向你风云汇聚,到那时你装备、兵源、军饷你都不会缺!还占据了大义,国内哪方势力敢算计你?哪方势力敢背后下刀子?除非他不是z国人!除非他甘愿当汉奸!那时中央话语权不是牢牢掌握你的手中吗?z国人不缺乏血性,不过是压抑的太久了。你张少帅正好可以顺势而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可惜!可惜!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