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阴至邪极端的嗜血,残暴,桀骜不驯,如今请他出来,要请他回去,就不那么容易了。
听阴至邪那样说,杨东成心中隐隐有几分不快,不过生性阴沉的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依然很尊敬地道:“阴叔……”
刚出口,阴至邪就已打断地道:“你不要再说了,我已决定留在S市了,这几天我诳了一下,这里很繁华,而且女人很漂亮,是我理想中的居住地方。放心,我不会替你们惹麻烦的,不过,若是那些人不长眼惹上我,那我只好杀了他们。”
阴至邪话刚落,一声大喝响起:“臭小子,原来这事真的是你搞出来的啊!”话落,杨家的大门给人一下子踹开了。一位相貌跟杨东成有七分相识,更加沉稳的中年男人气冲冲地跑了进来。
杨东成喊了声:“爸,对不起。”既然老爸知道了,还是乖乖承认了吧。他相信以老爸对他的宠爱,不太可能难为他的。
阴至邪看了一下气冲冲的杨席承天,以一种跟杨东成截然不同的,不卑不亢的语气道:“老爷,那人是我打伤的。”对于杨承天,阴至邪一点也不敢小窥。从他进杨家的第一天开始,他对这个白手起家,一手创办了倘大杨氏企业的男人就一直看不透,当今天下,能让他看不透的人实在没有几个。
杨承天哼道:“至邪,这事不关你的事。我知道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这个小兔崽仔子搞出来的。”说完大手狠狠甩在杨东成脸上。
碰的一声,杨东成彻底懵了,眼泪差点流出,道:“爸……”他是杨家的独子,从小杨承天对他宠得要命,长这么大了,杨承天还没有打过他,骂过他。当然,这跟他的‘很争气’也有关系。
杨承天哼了一声,道:“这只是给你一个教训。”这时,别野的警报系统突然想起,阴至邪道:“老爷,我出去看看。”
白云区别墅是S市最为繁华,高档的,住在这里的人,哪个没有一两亿身边,当初房地产开发商充分考虑了别墅业主的安全,除了严密的保安系统外,每一套房子,尚有精密的警报系统。
被打的杨东成抚着自己的脸,略微抽搐着。
待阴至邪出去后,杨承天才叹了口气,道:“还疼吗?”
杨东成心里一热,泪水源源不绝地滚滚而下,道:“爸……”
杨承天道:“你以为我舍得打你啊,只是你这一次将事情搞大了。另一方也是做给阴至邪看的。”
杨东成道:“爸,对这件事,我有些不理解。那柳云飞只不过是一个市委书记的儿子,有什么能耐请得动像国安六处这些国家秘密机构。”
这此国家机构就是一批拿着杀人执照的杀人者,要搞掉谁,轻而易举,哪怕是跟F省上层有很亲密关系的杨家。
杨承天哼了一声,道:“你当那柳云飞真的只是一个市委书记的儿子吗?我知道你动手前,也曾叫我们的情报系统查过他。只是你太天真了,世上有一些人的底细,不是我们查得到的。”
“难道……”
“他还是一位德高望众的中央元老的爱孙。这位元老生平最宠的就是这位孙子。这还是事发后,有人怀疑我们杨家,我特地去省里了解一下才知道的,具体的情况,省里的那人也不太清楚。”
听此,饶是以杨东成的沉稳也不禁‘啊’了一声,杨承天继续道:“你知道中央的人对我们意味着什么。“中央对他们这些贫民百姓意意味着什么,杨东成当然知道,那是一种超越于法律的存在。
杨东成心有些慌了,道:“爸,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啊?”他实在想不到那柳云飞的来头竟然这么大。
“我不是已经在善后了吗?”这时候的杨承天有些高深莫测。
杨东成想了很久,才恍然过来,指着门口,道:“爸,你是指……”
杨承天微微一笑地道:“人是他打的,他理应负责。而且我杨家养了他那么久了,他应该替我们做一点事了。”
杨东成心中浮现了四个字‘老谋深算’,由衷地佩服:“爸,你太厉害了。”
回来的时候,杨承天就知道有人跟踪他了,之所以不解决掉,是想将那些人留给阴至邪。阴至邪一出现,这打伤柳云飞的人基本就确定了。
杨承天:“这还远远不够,我去省里时,已向那位领导说看能不能安排我与柳家的人见个面,让我亲自向他们赔罪。还不知道这能不能消了柳家的怒火?”
这柳云飞在学校一向是他最看不起的人,想不到他的背景竟然这么深厚,为了自己派人打伤他,害得自己的老爸要去跟他赔罪,杨东成心里极不是滋味,道:“爸,对不起。”同时心里对柳云飞又恨上几分。
话落,阴至邪走了进来,道:“老爷,那些人我都解决掉了。”
杨承天道:“至邪,辛苦了,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啊?”
“好像是几个警察。”阴至邪一点也不在意。拳法到了他这等境界,普通的警察人再多也为难不了他,除非出动部队。不过现在这和谐社会,就算是高官权贵,也不会大规模地调动部队对付他。
杨承天微微一笑,道:“至邪,有些事你尽量去干,有什么后果我替你兜着。”
在S市总医院,柳家所有人,包括柳老太爷,他们已经守在柳云飞床前一天一夜了,那种揪心的等待将他们个个折磨得形消神瘦。期间,宋素云更是醒来就晕倒了好几次。
看着老爸那张明显又苍老了许多的脸,柳啸天煞是痛苦自责,父亲英雄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从来也没有被什么打倒过,可现在,他却因自己的孙子而心力憔脆。柳啸天道:“爸,你去休息一下吧。云飞醒了,我们跟你说。”
柳老二道:“是啊,爸,你年纪大了去休息一下。这里有我们就行了。”这柳老二就是一个李云龙式的人物,平日是三句话不离‘老子’的,也就是在柳老太爷面前规矩一点。
柳老太爷吼道:“放屁,老子身体好得很。云飞如果不醒来,我就天天站在这里。”话落,敲门声响起,柳政开门后,王泰和跟着走了进来,他见过李氏三兄弟后,道:“老首长。”
这王泰和是柳老太爷一个部下的部下,现为国安六处的处长,这一次柳老太爷震怒,他就带着国安六处的一些人来S市调查柳云飞被打伤的案子。本来这些事,他不必亲自动手的,但是这是柳家的案子,他不敢掉以轻心,所以就亲自来了。
柳老太爷嗯的一声,道:“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事跟杨家有关?”
“杨家,哪个杨家啊?”
“什么狗屁杨家啊,既然查出来了,你们就动手了吧。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今天我也要让他给我孙子赔罪。我说过,我孙子不能平白无敌给人打了。”
王泰和为难地道:“可是……”
“什么可是,莫非这杨家很有来头。”
“那倒不是。”
柳啸天回忆了一下S市的一些比较有头有脸的家族,问道:“王处长,你说的杨家是不是指杨氏企业的杨承天啊?”
“嗯”
柳啸天道:“爸,杨家只不过是一个商人,不过,他们好像跟省里的杨副省长有点关系。”
柳政道:“杨志峰?”
“不错。”
“就是杨志峰又怎样,别说是他,就是他京里的哪一位打伤了我孙子,也照样得给我赔不是。”柳老太爷说完慈爱地看着柳云飞道:“云飞放心,爷爷一定给你报仇。”
老首长以前是护犊子惯了,想不到年纪大了,性格一点都没变。
话落,柳政的电话响了起来,柳政听了一下后,对柳老太爷道:“爷,这杨志锋约我们见面。”
柳老太爷很有深意地看了一下柳啸天道:“这杨志峰你跟他很熟吗?”
“不是,有过几面之缘。”
柳老太爷哼了一声,道:“他既然要求见面,我们就跟他见一面,省得让人家说我们压他。我倒要看他有什么说法?”
白云楼,在S市的名号虽然比不上金帝这等分店遍布全国的酒店巨魁,但其在S市上层享有很高的地位,因为白云楼实行的是会员制,只有他们的会员,才可以进入这里销费。他们挑选会员的条件极其苛刻,都是一些在各行各业成功的人士,并非你有几个臭钱就可以进来的。在白云楼销费,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白云楼的整体布局非常古朴,典雅,大气中透露的那么一种贵气。
杨志锋约柳家人见面,就是在白云楼天字号VIP包厢里。不然,他是要亲自去拜访的,可是又觉得冒昧。在纷乱,派系林立的官场,官做到他这一步,每一个举动,给人的都是一种信号。他跟柳家本无多少交集。
柳老太爷戎马一生,就是到现在,依然禀承着老一辈革命家艰苦朴素的风格,他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铺张浪费。这杨志峰将见面地点,选在白云楼也是煞费一番苦心了。
柳老太爷他们到白云楼时,杨志锋跟杨承天已经早早等在那里了。也由不得他们不等,要知道他们见面的可是柳家。
杨承天起初并不知道他要见的是柳家,见到柳老太爷,还有那位近来频繁在央视新闻出现的柳政时,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心里直将杨东成骂了个遍。
柳老太爷一进门,杨志锋忙起身迎接,道:“呵,首长,想不到你竟来到我F省,怎么告诉我?我好去迎接啊!”
柳老太爷不冷不热地道:“我都解下军装好多年了。这首长称呼从何而来啊?”
杨志峰有些尴尬,他怎么说也都是副省级大员,不过,他却丝毫不敢有一丝不快,天知道,站在他面前这个家族有多么强大。两代人的积累,不管是在政,还是军,已隐隐有那么一点……
人家肯屈尊来见他,真的已经给足了他面子了。
杨承天弓着身子,来到柳老太爷面前,道:“李老,我是杨承天,这一次……”这个动作他已经练习很多次,这样看起来,使人觉得很恭敬。
柳老太爷没有等他说完,就径直坐了下来,对他理也不理,而柳家三杰则站在柳老太爷身后。杨承天依然弓着身子,道:“这一次,是我要求杨省长要邀你老见面的。对于打伤您孙子的事,我万分抱歉。”
“抱歉就完了吗,我孙子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呢?”
“这个……”杨承天求助地望向杨志峰。
杨志峰道:“李老,其实这一次打伤令孙事件的都是承天的一个属下搞出来的,事先他并不知道。”
杨承天头点如鸡吃米,道:“是是,不过,我也有驭下不严的过错,还望李老见谅。这一点点医药费就请李老收下,改天我再到府上当日赔罪。”
这杨承天,天之骄子,人生的旅途中,无论做什么事,无不一帆风顺,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孙子过,如果这一次的事件不是他唯一的儿子搞出来的,如果站在他面前,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撼动的柳家,他发誓他绝不会那样做。***,给人当孙子的感觉真不好受。
“我孙子不能给人家白打了。”柳老太爷说完径直走了。
对于这件话,杨承天不知道该怎么了解,望向杨志锋道:“堂兄,这……”其实这杨志峰跟他只不过是一个村里的人,当初杨承天来S市发展时,为了拉关系,就认了杨志峰这个跟他八辈子打不着关系的堂兄。
多年来,两人互取所需吧,关系倒也很稳定。
杨志峰唉了一声,道:“承天,你啊,你啊,我真不该怎么说,你什么人不得罪,偏偏得罪柳家。你心里还别不服,人家今天这样,已经算够给你面子了。”
杨承天蔫道:“堂兄,那现在怎么办啊?”
杨志峰道:“将那个阴至邪交出去,然后再叫你儿子去给人家赔罪。如果这样不行,我也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