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断断续续又是醒来过几次,每次醒来的时间也是渐渐变长,气sè也是红润许多。期间尚姓老者来过一次,给王侯瓒服食了些许草药,便又离去。
草药入口苦涩难当,入腹之后腹中一阵清凉,之后又是沉沉睡去。虽在沉睡,但王侯瓒明显感到自己身体经脉在逐渐愈合,体内的灼痛之感也是消失殆尽。
如此又昏迷几rì,这rì醒来,已是深夜,万籁俱寂,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皓月当空,星辰璀璨,而不久前自己的命运也是在这样一个夜晚彻底改变。
亲生父母究竟是谁,青纱女子难道就是自己母亲,可她又为何舍得把自己送予他人?还有铁堃又为何痛下杀手杀害自己爹娘?想到那晚之事,不由怒上心头,拳头紧握,气血立即冲入脑中,再次昏睡。
虎子这几rì一直寸步不离得照顾王侯瓒,瞧得他面上血sè之气渐浓,心中也是颇为开心。
这一rì王侯瓒又是醒来,阳光明媚,空气中还有桃花盛开的鲜甜味,心中烦恶之感几已不见。发现虎子正与一女孩谈笑,女孩笑靥如花,手中握着一根桃枝,上面盛开着粉红sè的桃花,想那鲜甜之气便是这株桃花上的。
虎子无意间瞥见王侯瓒醒着,心中大喜,忙来至跟前问道:“猴子,你醒啦。好些了么?”这次王侯瓒倒是听清了,努力点点头,答道“似乎可以出去看看风景。”声音有些嘶哑,中气略显不足。
那女孩也来至跟前,道:“小哥哥我是落涵,你终于醒啦,你都睡了半个月了,看这桃花都开了。”
桃花与女孩笑靥相呼应,人面桃花相映红,看得二人都有些痴了。落涵发觉二人痴痴望着自己不禁脸sè绯红,尴尬轻咳一声。
王侯瓒jīng神好了许多,道:“睡了这么些天,身子都僵硬得不行了,虎子咱到外面转转,我还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呢?”
落涵咯咯笑道:“你现在在我家,是我娘救了你们。我们可以去晒晒太阳,看桃花啊。”
阳光明媚,草长莺飞,桃花怒放,chūn意昂然,是个游玩的好rì子。
王侯瓒试探着下床,腿中酥麻,脚步虚浮,虎子忙搀着他出了门。只见满园皆chūnsè,这庭院中百花齐放,争奇斗艳,直瞧得人眼花缭乱。
粉红sè的桃花,艳黄sè的迎chūn,素雅的梨花,花的颜sè品种都数不过来,王侯瓒瞧得目不暇接,仿佛置身于花的海洋中,鼻腔中弥漫着各种香气,好不快活。
落涵对这些花虽是司空见惯,但能和她一起玩的同龄人却是极少,于是也显得格外兴奋,整个人扑进花海中,采了好多花,分别戴在头上,叫嚷着说戴哪朵花好看,她那秀美的面孔即使没有花的点缀也是美不胜收。
欢快的气氛让王侯瓒忘却了伤痛,身体仿佛恢复了很多,受到她的感染,也是跟随着二人嬉戏起来。
之后几rì,王侯瓒的jīng神是越来越好,落涵偶尔找他们玩耍成了二人最期待的时光,三人不知不觉中已成了非常熟络的玩伴。
这一rì,王侯瓒正和虎子在屋外活动,见已美妇笑意吟吟地走过来,王侯瓒并不认识,心中狐疑,虎子上前深深一揖恭敬道:“落姨您来了啊。”
落夫人微笑点点头,看到王侯瓒jīng神矍铄,微微诧异,她身为医师,自然也是知道他的伤势有多么严重,虽尚老师的医治之术高明,但这么短时间恢复到如今这样,他的体质也着实不简单。
王侯瓒听得虎子叫落姨,又见他如此恭敬,这几rì也听虎子说到落夫人救了他们二人,便知道这美妇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深深一揖,道:“夫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双腿一屈,便要下跪。
落夫人淡然一笑,素手将他扶住,道:“你们都是可怜娃,我怎会见死不救,举手之劳而已。”
上前给王侯瓒把了把脉,道:“你的伤好了一大半,年轻人恢复力就是不错啊。”
王侯瓒呵呵一笑,伸手挠了挠头,“多亏夫人照料,不然我早已死了。”
落夫人轻轻摆手,话锋一转道:“你们在这一段时间了,可曾习惯这里的生活?”
二人连忙点头,道:“是挺习惯的。”
“那就好,我就想问问你们想学练气吗?”
二人眼里发出炙热的光,欣喜若狂,虎子用颤抖的声音试探地问道:“这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我骗你们干嘛呢?”落夫人不禁莞尔。
“愿意,自然是愿意。”二人连连称是。
“那好,你们跟我来,带你们拜见我们圣湖堂的总教头。”说完转身便走。
二人兴奋得跟在落夫人身后,摩拳擦掌,十分期待。
这庭院大得出奇,三人这样兜兜转转,走了半个时辰,落夫人才停了下来,面前有一道圆形门,上书三个鎏金大字“修武堂”。
“到了,过会说话注意点,都教头脾气可不好,千万别惹他生气,连我夫君落羽都敬他三分呢!”落夫人细细嘱咐道。
两人点点头,记在心中。
走进门内,入眼是一片宽阔的广场,花岗岩铺就的地面,广场上约莫有二十多人,排成三行整齐的队伍,都是十一二岁的年轻人,他们正前方站着一彪形大汉,满面虬髯,目露寒光,脸上横亘这一道虬结的刀疤,不怒自威!年轻人们正凝神屏气得听大汉授课,大汉声音粗狂嘹亮,中气十足!
“练气的法门现已传予你们都给我刻苦练习,别丢我的脸,听见了吗!”虬髯男子喝道。
“是”所有人齐声道,说完立即散开,找寻自己的位置席地而坐,闭目进入到修炼状态。二十几人同时修炼,场面蔚为壮观。
落夫人朗声道:“都教头进来可好啊?”
虬髯男子听到有人唤自己名字,转头一看,发现落夫人正笑意吟吟地看着自己,当即朗声道:“原来是落夫人,从娘家回来了啊。”
“嗯,都教头有些时rì不见了。”
“哈哈,今rì我就去找老落喝酒,也好好叙叙了。”
“欢迎欢迎!”顿了顿,落夫人接着道:“我带了两个小娃来,希望都教头能给他们指点一二。”
都教头已然明白,目光如电在二人身上打量一番,微微皱眉道“好像什么都没有学过,是张白纸啊。”
落夫人点点头,应声道:“是没学过,底子应该不错,劳烦都教头费心了。”
都教头哈哈一笑,道:“没啥费不费心的,我能教的自然会全心全意教。你们两小子过来。”对着二人招了找大手。
二人依言上前,两只蒲扇般大手分别握住二人左右手,眉心魂气弥漫开来,迅速涌入二人体内,双目紧闭,片刻后轻轻吐出“咦”得一声。
收了魂气,有些迷惑得看着王侯瓒,道:“你刚受过重伤?”
“是。”王侯瓒答道。
“这么重的伤,竟然大难不死,你的体制颇为奇特。只是这伤是怎么来的?”
“我也不知道,被人击了一掌,之后就不记得了。”王侯瓒自然不会说是自己突然的爆发将经脉弄成如今这幅摸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身体中的那股力量究竟是什么,因此也并没有轻易告诉他人。
“这孩子体质倒是不错,小小年纪,**力量也已不错。”都教头对着虎子说道。
“那我先走了,他们就劳烦您费心了。”对着都教头点头致意,便转身离去。
都教头说道:“我也不是谁都教的,虽然落夫人引荐,但这规矩不能坏,你们先去给师兄师姐们把衣服洗了,把把屋子打扫干净!”
二人原先高涨的情绪,心情瞬间掉落的冰窟中,虎子试探着问道:“那,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学习到练气呢?”
“那得看你们的表现了,若是表现好,不用几天我自然会教你们练气的法门。”都教头回道。
二人均是极不乐意,但又没有任何法子,只得依他所言,闷不作声去做后勤工作。
将二十多人的衣服洗完,又将屋里内内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忙得二人腰酸背头,几乎直不起腰来。
所有事情做完,待得那些练气完毕的少年们回来时,看得他们打扫干净的屋子并未说一句感激的话,好似已经习以为常。都教头也是没有任何言语,似乎不曾看见。
虎子腹中恼火燃燃,想要冲上前去理论一番,王侯瓒忙将他拦下,轻声道:“不要冲动虎子,我们做几天会有机会学的。”虎子这才罢休。
一连几天,二人均是做着这些粗鄙的活,而真正关于练气方面的事情,都教头却并未发一言。
五rì之后,虎子再也忍耐不住,趁他们练功间隙,向都教头问道:“老师,究竟我们何时才能真正的学习练气?”
都教头目光睥睨,“练气之道千辛万苦,若是连这点苦都受不了,这点气都忍不了,以后又怎能成就?”
王侯瓒将虎子拉下,退了下来,二人细细品味都教头的话,方才觉得他的话似乎有些道理,于是又默默做起后勤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