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蝉自然不肯就范,袖袍微微一拂便将冲在前面的几个官兵掀得东倒西歪。冲向卢继业的那几个人,更是狼狈不堪地伏在地上,他没有郑玉蝉那么好的忍耐,早就想给这群无法无天的官兵一点厉害尝尝了。
“反了,反了!”大胡子官兵咆哮如雷,“谁人拿下反贼,官升三级!”
眼见越来越多的兵士持着刀矛向这里涌来,郑玉蝉不想再生波澜,催促说:“卢公子,咱们快走!”
卢继业点下头,跃身上马,便摧马疾行。郑玉蝉掠上马背,紧随其后。
“哪里走!”话音落处,大胡子军官已朝郑玉蝉背后挥去一鞭。
郑玉蝉听到“呼”的一声鞭响,身形立即一矮,同时反手一搂便死死抓住了对方的鞭梢。
大胡子见状顿时一怔。纵使他久经沙场,也很难见到这种空手夺鞭的举动。
郑玉蝉轻轻一带,对方马鞭便轻而易举到了她的手上,然后顺势向旁边一扔。一拍坐骑,便见俊马扬起四蹄,一阵烟似的向前飞奔而去。
“快追!”大胡子气极败坏地叫道,自己今天这个面子可丢大了,不把面子找回来,以后何以号令别人?
主将发怒,谁敢不听?大胡子的骑兵马上一阵风似的紧追上去。大道上立即尘土飞扬。
“驾!”郑玉蝉快马扬鞭,很快追上卢继业,回头一望,见已将追兵甩开一段距离,正待高兴时,忽见上空升起一片绚丽的烟火,情知不好,赶紧催马超过卢公子。
大胡子的这些骑兵,多是老兵油子,装模作样地追了一程,见长官没有一同追来,便放慢了速度。他们早看出这两个汉子不好惹,果然追上还不自讨苦吃?
郑玉蝉所料不错,前方的山道有一关口,无数的弓箭手看到烟火报警,正张弓以待,紧张地注视着他们的到来。
“有官兵,冲过去!”郑玉蝉回过头提醒卢公子后,再不敢迟疑,两臂飞快化起一个个小圆,然后急速推了出去。
“轰”的一声,大道两侧立时卷起两股飓风,挟着飞扬的尘土向前面滚去。
众兵士哪见过如此怪涎的情景,只当见鬼了,慌忙缩着头掩耳捂嘴,待风消尘散,哪里还有对方的影子?
暮色渐浓,大道两边的树木建筑全成了模糊的影子。两匹快马没有私毫要停下来的意思,驮着它们的主人一直前行。
“卢公子,累吗?”郑玉蝉一心想早点到家,一则心里有事,二则功力颇高,竟没有什么倦意。
“没事。”卢继业虽感有些疲劳,但作为男子,怎么好意思在女子面前示弱?况关心话语出自美女之口,那可比什么兴奋剂都起作用。
“那我们继续前行。”郑玉蝉也不客气,即便她想要客气也没用处,因为这茫茫荒野里,哪里能找到一个遮风避雾的休息之处?
天快亮时,郑玉蝉二人终于来到了青州城外。城门紧紧关闭,门上高挂的大红灯笼,透出朦朦胧胧的光,就像他们此时的眼神。
“郑姑娘,这便是青州了?”卢继业疲倦得快睁不开眼了,在马背上打着哈欠。
“卢公子,我们不能从这里进去。”郑玉蝉皱眉道。如果此番一阵擂门,惊醒官兵,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那怎么办?”
“翻墙,做一次梁上君子,只是这些马不好处置。”郑玉蝉犹豫不决。
卢继业微微一笑,“好办,把马的僵绳改了,放它们走,都说老马识途,看看是否真如所言?回不去也不要紧,反正它们功劳不小,我们也当是放生,为自己积德。”
郑玉蝉盈盈一笑。她也是这意思,知道卢家人慷慨,不会在乎舍弃这点东西,只是料不到卢公子说出来竟是这样风趣。
卢继业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绽放出这样美丽的笑颜,突然心荡漾,竟然瞧得有些呆了。
“卢公子快啊。”郑玉蝉奔到墙根下,向他招着手小声道。
卢继业醒悟过来,紧紧跟了上去。围墙不是很高,二人纵身一跃,便上了墙头,然后一掠而下。
城门内果然有一队官兵守候,如果他们硬闯,肯定自投罗网,虽则凭借他们两人的武功可以脱逃,没有生命危险,那势必闹得满城风雨,惹出更多麻烦,多添一个罪名,再救父亲出狱就更难了。郑玉蝉想到这里,暗庆自己刚才没有胡来。
卢继业见了更是佩服,料想不到她小小年纪便考虑如此周道,心里的爱慕更多了一分。
郑玉蝉带着卢公子,避开巡逻官兵和打更人,终于悄悄摸到了自己家门口。这时天色微微发亮,见到熟悉的围墙和门口的几株古树,她心里百感交集。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家里已经被抄,娘和弟弟生活还好吗?爹爹出狱了吗?
卢继业见她这个惊喜的样子,心里十分好奇。他没料到这个外表冷漠的女孩儿,竟然这般多情善感。
“咚咚”郑玉蝉伸手敲门了。
片刻,一个老年门子样的人探出头来,将郑玉蝉二人打量一番,赶忙迎了出来,微笑说道:“两位公子可是邱老爷的亲友?”
“邱老爷?”郑玉蝉微微皱眉,这大概是个新来的门子,竟然不认识自己的主人,还提什么邱老爷?什么意思啊?
“公子难道不是来邱家吃酒的?”老人迷惘地望着他们,猜不明白来人是何用意。
卢继业也有些诧异,连忙拱手问道:“老伯,府上主人不是姓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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