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带头闹事了?
李超似笑非笑的看着带头闹事的农民,“你不觉得这是铁妖怪了?不觉得它会灭绝庄稼、会吃人了?”
当然不!
为首的农民心里说,去一次广州赚800文,一天一次,一个月下来就是32000文,相当于32两银子,傻子才会觉得它是铁妖怪,铁摇钱树还差不多,“我觉得那是流言。”
“不是说有人看见它吃人了吗?”李超又问道。
为首的农民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能带头闹事的都是脑子灵活的,他不知道怎么制造机会,但他知道怎么抓住机会,“小人也是听信了别人的风言风语,还请皇帝陛下原谅小人。”
“起来吧,我说过,不知者无罪。”李超眉头一挑,“但你觉得不是,不代表别人也觉得不是,比如说你带来的这些村民,你们都是一个村子的吧!”
“陛下英明。”
“不要拍马屁,我不喜欢。”李超斥责一句,“你要买汽车也不是不可以,但你首先要把你们同村的村民驱散回家,并且保证以后他们不会阻拦科学制造的事物。”
“这个好办。”为首的村民跑回去,和其他的村民商量了一会,不过一会儿,这些村民就全部散了,随后为首的那个村民又跑了回来,“陛下,村民都同意回家了,还保证以后绝对不阻拦汽车。”
“这就解决了?”谢力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他们真的都回家了?”
现实地球的历史中,事情可不是这样解决的。
那个时候的人相当迷信、也相当顽固,顽固到需要开动军队去劝说,但是这里,仅仅一句话就解决了?
“咳咳……。”为首的农民咳嗽两声,有点尴尬,“我爷爷是村长、我爸爸是村长、我也是村长……除了是村长,我们家还是族长,所以多少有点威望,村民会卖一点面子……。”
“你是说他们只是暂时回去?”
“不不不。”农民马上摇头,惶恐了起来,欺君之罪可是大罪,他虽然是农民,但也懂,“不是暂时回去,是不会再来了,我是村长、我父亲是族长,有我和我父亲的劝说,大家都不会出来阻拦汽车,我保证。”
村长族长,在这个时代就像土皇帝一样,那些世世代代靠土地过活的农民或许不知道皇帝是谁,但一定知道村长族长是谁。
“原来是乡绅啊!”谢力有点懂了,自古以来,乡绅就是朝廷统治乡村的一种特殊阶层,近似于官而异于官,近似于民又在民之上,牢牢的把握住了乡村的控制权,哪怕是皇权,都很难撼动这个阶层的统治权,所以才有‘皇权不下乡’的说法。
满清一朝,皇权的任命最多到县一级,县以下的亭、里、村等都不受皇权的任命,而是由有道德、有威望的人担任,不受到朝廷的管辖。
不过乡绅们虽然不受朝廷的管辖,却也会帮助朝廷收税、劳役。
“就是乡绅。”李超看着这个农民,看见的不是农民本身,而是乡绅这个阶层,佛山的农民为什么会阻拦铁路的铺路?为什么会阻拦火车?迷信思想、误以为火车铁路破坏了风水只是其中之一,乡绅没有尽力辅助新中华帝国安抚农民也是原因,要是有乡绅的安抚,农民岂会闹事。
来之前他打算用迷信破迷信,在阻路的农民面前展现出所谓‘仙法’,但来了之后他就改变主意了,与其展现所谓‘仙法’,不如以利诱之,收服乡绅这个阶层,毕竟他们是统治的基层,哪怕是到了现代地球,‘皇权’也是不下乡的。
“你叫什么名字?”
农民听了就高兴了起来,被皇帝问起名字,他感觉到莫大的荣幸,连忙说了起来:“洪家福,洪家福的洪、家人的家,福气的福。”
“家福,家里有福……你父亲对你期望很大啊。”
李超随口一句,洪家福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心里满满的都是高兴。
“洪家福,只要他们不闹事,我就允许你买车。”李超道:“不过你觉得只是用车运送货物赚钱就够了吗?”
“那点钱,真的够了吗?”
32两银子是多少?一两银子等于一贯钱,一贯钱是1000文,一文钱可以买一个馒头,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一年下来都未必能够省下来一两银子,这还是指风调雨顺的时候,要是不风调雨顺的时候,别说省下来了,不饿着就算好了。
32两银子,多少普通的三口之家一辈子都赚不到的数字,但它真的够吗?洪家福跪在地上,手握着拳头,手心处全部都是汗,够?当然不够,32两银子怎么能够,听闻中,那些高官王爷的奴仆,一个月就是好几两银子的例银,要是做的好,被王妃姨娘打赏一下就是好几十两的银子,他堂堂一个村长,未来的族长,区区32两银子就满足了,怎么可能。
人的欲望无止境,得到了就想要更多,虽然32两银子还没得到,但在他眼里已经和得到没什么区别了,因为皇帝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像泼出去的水一样。
“陛下。”洪家福声音因为激动而起伏,他跪在地上,重重的磕头,“家福只求陛下指点,只要陛下指点,家福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
李超笑意盈盈的问道:“你是佛山的,那你听说过佛山很多农民阻拦铁路修建的事情没有。”
“听说过,不止听说过,他们还联系过我,让我一起去。”洪家福抬头看了李超一眼,马上就低了下去,“不过我没答应,我怎么敢和朝廷作对。”
“你说他们联络过你?”李超的笑容收了起来,农民阻拦铁路修建联络洪家福这个乡绅干什么?联系到阻拦铁路修建的不止一个村子,李超就隐约明白了一点,“你去联系他们,摸摸的他们底,如果只是单纯的阻拦铁路,我可以放过他们,不仅仅放过他们,还送他们一场富贵,但如果是另外有想法,就别怪我了。”
洪家福身子颤抖一下,连头都不敢抬,连忙应了下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