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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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尘,今日天气可好?”夏颜微笑着看着端药进来的侍女,远离了落红馆的旖旎,少女眉目之间的单纯渐渐显露出来。望着她,夏颜感觉好似看到了往日的自己与小染。

  “今日天气好得很,姑娘可想出去走卓”素尘将热手巾递给病榻上的女子,幸福地微笑着。她相信,她的命运,是因为她,才没有陷入泥沼,即便要她用生命来报答此恩情,她也甘愿。

  夏颜浅浅的点点头。她想念外面的阳光,还有身体接触到温暖光线时的温暖的感觉,哪怕,这是一个寒冬。

  “姑娘,先把药喝了,素尘这就给你拿厚些的衣裳来。”

  微微褐色的汤药,她颦了颦眉,也就一仰头喝了下去。早已习惯的苦涩中带着甘甜的味道在记忆中带起的总是小时候喝药时祖母手中的蜜饯,那守于这种苦的甜的回忆,每喝一次,就清晰一分,连老人眼角的细纹都历历在目。

  “姑娘,起风了,我们去那亭子里吧。”素尘的声音轻柔甜美,将她从往事里拉回,只见她指着不远处一座三面围墙的石亭,夏颜点点头默许了。

  火红的昭君套在苍白的冬季里那样的夺目与估计,女子的脸颊,因那寒冷的风吹得泛起。

  是离开的第十七日了。

  夏颜心中默默地数着。

  自从那一夜的长谈之后,夏颜再也没有见过林复。他走了,又一次的,没有任何预兆的,离开了她的世界。

  原本她以为,睁开眼睛之后,依旧能看到他温和的笑容,却怎知,他连一个背影都不曾留下。

  他依然是那一袭湖色衣衫么?他依然是一个人独自立船头么?他依然带着他的青舞么?

  她只想哭泣,不在乎她的泪有没有珍惜的人。既然他向她敞开了他的世界,为什么又要关上那扇唯一的门?她不明白,她病了,病得脆弱如经年的薄纸,轻轻一碰,便如同尘埃般破碎散落在寒风之中。

  “他是走了,但是,他并不是不回来了。若他有一天回来却只能在你的坟前见到你,你可心安?”吴之问从未如此的愤怒,在她不吃不喝的第三天,他狠狠地将手中的药碗摔到了地上,素尘惊恐的轻呼一声,温热的药汁有一两滴溅在了夏颜毫无生气的脸颊上。

  如同温热的泪滴。

  “他说过要留下来么?他说过要一直陪着你么?他什么话都没有说过你又何苦这般作践自己。”吴之问用丝绢擦去药汁,语气透着些无奈,“昔日的颜姑娘冷静聪慧,如今的她去了哪里,怎只留下一个毫无来由的怨妇自怜自艾。”

  夏颜转过头看着他,仿佛从未认识他一般的,凝视着这个待自己如珍如宝的男子,如墨般的眸,线条柔和的清朗的脸庞,嘴角会习惯地上扬,带着深入骨髓的邪气。

  她微笑着视线越过吴之问,对一旁不知所措的素尘道,“药洒了,再煎一碗来,另外,我想喝粥。”

  那是个倾国倾城的笑容,泛着夏季阵雨过后彩虹下的睡莲的淡淡清香。

  素尘愣了愣,忙欢喜地道,“是,是,素尘马上就去准备。”望着男子白色的背影,她的心中,无限感激。或许,比感激,还要多一点。

  吴之问说的对,他并没有许诺自己什么,他只是在某一天,告诉了自己一段故事,然后在第二天无声无息地离开,他什么都不亏欠,是自己想得太多。其实,她早就应该明了,自己从他身上,得不到承诺,他是个被过去囚禁的男子,哪怕曾经,他带她过那个牢,但那不代表,他已然自由。

  花园中的梅,不知不觉间,开放着,若不是那阵阵的香气,夏颜许不会注意到它们。

  这些梅,令她想起的,是他的往日,是自己的不堪。

  若记忆,如梅这般真实的存在,可以看到,可以触碰,可以闻到香味,是不是,想遗忘会更容易些?

  温热的酒,入喉是柔和的暖意,她不能饮太烈的酒,因此吴之问特意去酒肆寻了些温和些的。

  夏颜对于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了然于心。她想过要报答,可惜,他想要的报答,她给不了。

  是不是,所谓的爱,都是这样的,守望。

  林复守望着青舞,她守望着林复,吴之问守望着她,隔着咫尺天涯的距离,望得见,却触不到,距离,成了最虚幻的东西,却宁可在这幻境中沉浮,丝毫不去挣扎。是着魔了吧。得不到的爱,就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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