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往事(一)
谢恩之后的几天,风华一直都没有再露面。她也安静地待在房内很少出门,府里的下人对她还算恭敬。真想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着,她心生一种慵懒地想。
是不是天总难随人愿呢?当她在正这么想着的时候,看到风雅款款进了门。
“嫂子好清闲啊。”她开口,自在地坐下来。
秦落雁眼神示意惊艳给她倒茶,倒也不说什么。
“嫂子从宫中回来也有几天了,我顾着出门还没来得及问,不知我请嫂子办的事可办到?”她一副看好戏的眼神看她。
“让郡主失望了。”她从袖中取出丝带递上,却无愧疚之意。
“为何?这点小事嫂子都不屑于帮我办?”她未伸手去取,凉凉地问着。
“郡主难为我了,这事办不得。”她淡淡道,也不多加解释。
“哦?难道嫂子知道了哥哥与盼儿姐姐的事嫉妒?只怕恨不得将这带子撕成碎片吧?”她本也没真想让她送出去,即便她送了相信秦顾盼也不会要。她只是让她知道哥哥与秦顾盼的那段情意,让她自惭形秽而已。
秦落雁微笑,感叹她必竟还是个孩子心性啊。
“你笑什么?”风雅气急败坏地问。她讨厌她的眼神,仿佛将她的心思都看透似的。“你不信吗?这条丝带就是证明。你一定也发现这条丝带跟哥哥束发的丝带是一样的吧?我可以告诉你这是盼儿姐姐亲手为哥哥做的,做了很多呢,跟盼儿姐姐未进宫前绾发的丝带是同款的。”她得意的说着,努力激发起她的情绪。
秦落雁也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告诉你哦,哥哥曾经很喜欢盼儿姐姐的,他们之间的感情很深,不是你能介入的。你要是识相,就乖乖待在这房里不要惹事生非,妄想着哥哥会喜欢你。”她本不想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可是她的镇定让她很不服气。
“我知道了。”她仍是淡淡地应。
这么答应并不是怕她的骄蛮,也不是自已诱哄于她。只是她忽然累了,不想再应对她根本没必要防备。只想如前几天一样平平静静的过日子,余愿足矣!
风雅错愕!很不解地看着她,觉得她太好说话了。“你真奇怪!”她表现的自己的哥哥十分优秀,怕她抢了去似的,而对方却看来似乎也并不曾将风华放在心上。
秦落雁笑,笑得很无力。
“郡主,我们最近身体不太好需要休息。”惊艳见主子是真的疲了,所以出言。
“算了,我还有事。”她也觉得很无趣便走了。
“?”惊艳担忧地看着她。
“没事。”秦落雁浅浅地笑着安慰她,却不知道自己的笑有多迷离。
“我去看看惊鸿怎么还没回来?”她说着转身也出了门。
一转身,一滴泪就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跟了秦落雁这么多年,她是最了解她的。她的婚姻存在问题,那世子也并不像表面看来对她宠爱,又有难缠的郡主总在寻事,她的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可是是什么让她像失了魂一样?看起来心里很苦。
也许真的是天难随人愿吧?她只想安安静静过日子而已,但却似乎这也是奢求。外面持续传来的声音,让一向自认清心寡欲的自己都忍不住烦燥。
“惊艳,府里在做什么?怎么这么吵?”她以为一天、二天也就罢了,这都连续好几天了也不见罢休的样子。
“听说是皇上赐的盏花到了,府里这几天正安排工匠栽种叫,估计也差不多了,你就再忍忍吧。”惊艳献宝似地说。
她知道最爱这花了,以前在江陵的独居小院里就种了许多。看来还真要谢谢皇上恩典呢,几乎快搬了一个小盏花林来了。
“盏花吗?”她无意识地问,人已起身走出门去。
“是啊,皇上还派了人专门布置呢。”这皇上对世子府真是恩宠啊,惊艳想。
她没有再说话,径自出了院门,便看到拱门前的园景已被整修过了,大片的假山、花草已被移赚换成扶疏的盏花树。仿佛让她回到了江陵——
百花盛开的季节,江陵典型的富家小院,望尽的只有一片桃色花海,空气中更是流动着浓郁的花香。风吹过,无数的儿翻转飘落。一抹轻盈的身影飞过这落英纷纷,轻轻立于一个白衣女子面前。
那是个面如冠玉般的男子,一举一动间尽是自然流露的风采。目光含笑地看着她,像是欣赏世上最美的花朵。她微微笑着,姣好的面容染上胭脂般嫣红,比那盏花还艳。
“雁儿。”他轻轻地唤。
她低首含羞未应。
“雁儿……”她唤着,似有千言万语。
她依旧含着鞋娇嗔地看他,却发现他眼眸中藏着忧色。“怎么了?”她紧张地问。
“我……要走了……”他艰涩地说。
“卓”她像不懂一般地看着他问。然后勉强扬起笑脸:“去哪里?多久会回来?带雁儿去好不好……”看着他越来越沉痛的眼睛,她再也问不下去。
因为她忽然预感到他必须赚而且是不会再回来了。虽然他什么也不说,但她已全然明白。她感到痛,全身破裂般的疼痛。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不能,于是泪便决堤。
“对不起,雁儿……”他低呢。
她不理会,只是哭泣,哭得肝肠寸断,骗自己如此他便会不舍,便会留下来。可是这一次没有,他最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去……
是啊,走了,再也不曾回到江陵,再相见时已恍如隔世,再相见时已形同陌路。韩熠,没想到她当初口中的韩大哥,竟已成为了当今皇朝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