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三节 游湖灯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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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船头眺望着,桥西与桥东的歌舞升平的热闹不同,这边处处洋溢的是平民百姓亦或商贾之家的气息,虽偶有奢华,但更多的还是朴素平淡之气。

  人生就是如此吧,富贵人家有富贵人家的烦恼,平民有平民的温饱之忧。至于皇室权贵,却似比这些人更可悲。是的,她想到的正是皇权与风亲王府的斗争,很久都不刻意想起了,此时却是不受控制的感伤起来。

  “这儿有风,小心别着凉了。”风华说着,将手上的披风披上她的肩头。

  秦落雁侧头来看他,不意外地望进他深情的眼眸。他还是那般的温柔,对她呵护更甚,却是只字不提她那日对他说的话儿,不表明他的态度。

  “怎么了?”风华笑着,很单纯的笑容。可是他不知道,他这刻意的单纯,其实更令人心痛。

  秦落雁摇,什么也没有说。

  “落雁,我爱你。”风华却冲动地从侧搂抱着她,轻轻地低语着。

  秦落雁的身体僵住,可是没有回应。

  爱?她这一生中只有一个人对她说过这个字,曾经给她这个字的人最终伤了她。他这个曾经给她希望,让她再度想要等待这个字而又令自己失望的人,最终会带给什么?她已不想知道,因为她已经可以确定,他会带来的绝不会她想的要的生活。

  “我知道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全部,包括她的选择。可是落雁,我不想骗自己,我真的无法放开你……”他说。

  秦落雁听着,她也不想骗自己,看他的样子她是心痛的。可是即便心痛,她也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因为她真的很怕,很怕再经历一次那样的日子,那样的心痛。

  “所以,给我些时间吧?我一定会给你想要的生活,嗯?”他真诚地问。

  “我想要的生活?”秦落雁看着他问,然后不以为意地笑了。

  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他知道这话代表着什么吗?她想要的生活,他知道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那要让他放弃多少东西来换取,他可否认真想过?他真的能为自己放弃这些吗?

  “对,你想要的生活,我可以的。”只要她相信他。

  秦落雁还是不相信地笑着,可是看着他坚定的目光,她却越来越笑不起来了:“风华……”他是认真的?

  “相信我?”他说。

  秦落雁动容地看着他,几乎是要点头了,可是情感又被理智拉了回来:“不,不可以。”他不能放弃那些东西,那些对他来说都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他怎么能放弃?即便是现在放弃了,他也会后悔的,终会后悔。

  风华看着她,看着她的慌乱。这个一直都过分理智的女子,终还是打破了她的自制。这表明她还是在乎他的,一个如此在乎他的女子,一个他如此深爱的女子,他还有什么不值得?

  “落雁,你有你的执拗,我有我的坚持。我要证明我的爱不只是一句话,而是相守百年的承诺。不管你如何选择,我都会陪着你。”迷茫了很久,他终于认清她在自己心中的份量。

  “风华……”他疯了吗?

  “相信我——”他这个决定绝不是一时的冲动。

  秦落雁也意识到了,他这个决定是不是一时的冲动。正因为意识到了,她才更害怕,更不知所措。

  “不要逼我,我不想有任何负担。”这不是她要的生活,如果要让他现有的一切来换取,那么就不再是她要的生活了。

  “落雁,你不必有任何负担,真的。我也过够了这样争名夺利的生活,我也想跟你找一个没有这些的地方生活。这么做不是单纯的只为你,也为我呀!”对他而言,如果没有她,什么样的生活都是一样的。

  “父王知道?”他怎么会允许他唯一世袭的儿子,如此轻易放弃那可以说是保命的权力?

  风华:“我会跟他说,他会理解的。所以我要你给我时间。”他的父亲是一个很重感情,很感性的人,一直都很好沟通。

  “别说了,你不可以。”如果他放弃了现有的权势,他与风亲王府只有性命难保的份,如何能抵御皇权?

  “你要相信我。”他一定会做到。

  秦落雁看着他,看了许久还是摇了头,然后转身向画舫内走去。不是她不相信他,她是不相信权术给人心带来的。风亲王府已是韩熠心头上的一根刺,即便它不再锐利,韩熠也不会放过它的。

  “落——”她听到风华还在后面着急的叫她,但是只一字出声,便已感到有疾风掠过。秦落雁回过头,看到风华抵在她的身前,全身戒备地看着前方的人影,而那人竟是——安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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