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肆意地掠过小山村,让整个世界变得更加冰冷,贾梦乐眼睁睁看着黑衣人将自己的亲娘掳去,心中甚感悲凉与烦躁,自己性命虽练“道藏经”得以保全,但母亲却被他人掳去,如此这般,不如将此厄运放在自己身上更好。
孙香苑看着贾梦乐伤心的样子,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不知道如果去安慰,如何去分担,自己心爱之人有难处,有伤心之处,自己却无法去分担,这更是痛上加痛。
“梦乐哥!”随一声喊,一温软的身躯向贾梦乐背后袭来,她想用自己微小的身躯温暖伤痛的心,可伤痛的心,一片空白,无动于衷,因为此时此刻的他心里想着的是自己母亲的安危。
“放心吧,伯母一定没事的,那些黑衣人不是说了,待他们查明真相后,就放了伯母。”孙香苑擒着眼泪说道。
贾梦乐明白,此画他与司马烈已研究了数百遍,可从未发现什么麒麟图,这般黑衣人也未必能发现什么,万一他们……万一……贾梦乐不敢再往下想,只有眼泪“簌簌”往下掉。
“对了,梦乐哥,我们不如去找我爹,他在衙门,想来一定会有办法的。”孙香苑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地叫了起来,“他在衙门,不知破了多少大案要案,寻找伯母一定没有问题!”
这倒也是,孙大人一定会有办法的!贾梦乐万念俱灰的心跳动了一下,他如同掉入大海里的人抓到一棵稻草一般,如同漆黑夜里行路人看见了一丝灯光一般,心里充满了无限希望。
两人如两只小鸟,飞一般掠过雪地,直朝知府衙门而去。还等下人通报,他们俩已进入了后堂。
“爹!”孙香苑不再是小姐,此时此刻的她,和一个村姑没两样,还没见到他爹的面,就已经大呼小叫起来。
“回来了?”孙知府见自己亲闺女回来。自然高兴,也没管什么礼仪不礼仪了。
“爹,快,快帮帮梦乐哥!”孙香苑急促地摧道。
待孙知府问明缘由后,双眉紧锁,手里不停地摸着胡子,好像他所有智慧都在他斑白的胡子里一样,“这可真有些不好办了,这是江湖中事。我定不能出动兵马去寻。”孙知府难为情地说道。
“爹,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这般讲什么官兵,江湖的事情。”孙香苑她才不管你是什么江湖,什么官家,现在的她只想寻得贾母,好让贾梦乐不再为此事伤心。
孙大人见自己的闺女这般着急,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你呀。要是我被别人掳去,你会如此心急如焚吗?”
孙香苑知道。这不是她爹吃干醋,这是她爹在和她开玩笑,“爹!你怎么这般无理取闹,你总得要想办法呀!”
玩笑归玩笑,但摆在眼前的事情也得解决,孙大人收起笑容。喃喃地说道,“原来你们去京城不为别的,却是为了江湖传言的麒麟图,这也难怪,麒麟图内藏有价值连城的宝藏。江湖人自然为之你争我抢。”
贾梦乐知道孙大人误会了他,“不,大人,我去主要是去查册门《草书心经》被劫一事,却不曾发现了什么麒麟图。”
“你将麒麟图给黑衣人了?”孙大人关心地说道。
“给了!此画本是风门郭震天掌门人的,他在遇害之前,托人将图送给京城文渊内阁大学士孟啸云手中,孟啸云自感自己身陷危险,就将图藏去书画中,送给了册门司马烈掌门,司马掌门见是普通的画,就将其转送给了在下,我是到京城后,破了真假孟啸云案后,才知这无名画中所藏的秘密!可在下愚钝,尚未破解里面的玄机。”
贾梦乐一五一十地将京城所发生的事情一一讲了出来,孙知府听得认真,每个细节都不会放过,“江湖中,富有传奇的人物,我听说过柳树半仙,能知晓天下事,卢员外?身怀绝技,却能在京城与文渊内阁大学士相处甚好,此人到底是谁?”
孙大人是个知晓江湖事的官家人,对柳树半仙之类藏头藏尾的人都知道,可卢员外他却不了解,“听你这么一说,知道无名画中包含麒麟图,而且画就在你手上的事情,无非只有西域四鬼、卢员外和仇世敌他们,知道此事的人没有超出十人,这就好查了。”
孙大人不愧是衙门中人,听完贾梦乐陈述,就开始分析起案情来,“卢员外既在京城以员外的身份出面,自然是不可能轻易出面的,再说,听你说他的武功了得,他要想取无名画,自然自己出面动手即可,根本不需要什么黑衣蒙面人来做此事。”
孙大人分析得不错,再说这个卢员外与司马锐两人对局,连司马锐这般疯癫的人都气绝身亡,更何况他卢员外呢?就算他内功深厚,没事儿,至少也得养上两三个月的伤,可如今才不到半月,他决不可能出来抢此画的。
“剩下就是西域四鬼和仇世敌、郭家小姐。”孙知府继续分析道,“你听说他们可是义军伏虎营高静地的手下四将,他们知道麒麟图的重要性,知道他价值连城,也知道此图藏于无名画中,会不会是他们呢?”
“绝不是他们!”贾梦乐自是认识老大魑万恶袁沐澈他们,“既然他们是伏虎营高静地的手下四将,自然早就知晓这麒麟图的价值,当年他们得到麒麟图后,并没有收入囊中,更何况是现在呢?”
孙知府瞥了一眼贾梦乐,不屑地说道,“他们当时送这麒麟图给孟啸云,也许并不知道此图的价值,可现在呢,事过境迁,或许他们知道真相后,想夺回麒麟图呢?”
“就算他们想抢回去,他们也可当面来找我,我自当双手奉上。又何须这般手段将我母亲掳去?”
孙知府见贾梦乐不相信,关心地说道,“我知道你与那西域四鬼同死生,共患难过,但你要知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涉世未深,不知江湖之险,江湖险恶呀,你与他们交好,你的目的何在,你又凭借什么与他们交好?”
孙知府毕竟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早已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每每做一件事。说一句话都再三考虑,也许这就是江湖,这就是官场!他考虑的自然要多一些,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与他们出生入死,自是没有什么目的,与他们交往,靠的不是别的,靠的是心与心。情与情的沟通。”想着与老四魉僵尸蒋桐书的主仆关系,想着在四鬼大闹朱家堡的事情。想着竹林与四鬼并肩作战,想着共退绝情谷,想着京城共破真假孟啸云案件,贾梦乐哪里想到什么目的,一切都随心所欲,兴之所致。情之所感。
孙知府自知自己无论说得多么凶险,多么恐怖,均无法改变其对江湖的认识。人世间很多事情不是哪个人说了算,而是要靠自己去实践才知,岸上学不会游泳。笼子里长不出雄鹰,孙大人见贾梦乐如此顽固,自知再说无益,只能将手一摆,喃喃地说道,“行,到时你就知道了,人与人之间没有无凭白故的爱,也没有无凭白故的恨,没有无凭白故的交往,也没有无凭白故的决裂,人与人之间都是**裸的相互利用而已。”
贾梦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就是他心中一向看好的好人?何以如此这般世俗低下?他不敢再说什么,因为孙大人在他心中一直是德高望重人的,不,不仅仅在他心中,就是所有江湖中人,提到孙大人,无不翘上大拇指,称上一声好,可没想到竟然是这般世俗!
他世俗也罢,低下也好,卑劣也成,但他在贾梦乐面前没有伪装,还是坦诚相待,还是关爱有加。
“这样,你与西域四鬼关系好一些,与绝情门也有一定来往,这样你朝着这条线索查去,我动用官府中人,四处打探,我会想办法联络你的!”兵分两路,孙知府此办法不能说不好。
“我也要去!”孙香苑听说让贾梦乐去找西域四鬼,忙大声嚷嚷起来,他哪里离得开他的梦乐哥,哪怕就是一时半刻也不成。
“你去做什么?人家梦乐去自是有事儿,不是去游山玩水的!”孙知府愣了一眼自己的宝贝女儿,狠狠地说道,“一个姑娘家,如此这般,成何体统?”
“不,我就是要去!多一人多一份力量。”孙香苑哪里肯听他爹的话?不依不饶起来。
一个要去,一个不让去,贾梦乐看着两父女,心中好不羡慕,对于他来说,他巴不得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孙香苑在,都能看到自己心爱之人在自己眼前,但他深知,此次寻母非同小可,绝非一帆风顺,说不定还会动手,江湖险恶,刀剑无眼,他哪里舍得让他与自己身陷险地?
贾梦乐看了看孙大人,慈祥的老人哪里舍得让他的宝贝女儿一起去险地呢?“我……”
贾梦乐见此情形,不知该说什么好,竟然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我一定要去救伯母的!”孙香苑不等贾梦乐说完,将话抢了过来,毅然决然地丢下话语,“我去准备马匹!”
贾梦乐与孙大人,一老一少,怀着不同的心情,两人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下来,“梦乐中,不管有什么结果,惊蛰前一定要赶回来,小女从小被我宠坏,性格十分任性,你可要多多担待。”
贾梦乐早已与孙香苑心心相印,哪里顾得上这些繁文缛节,连连点头应了下来。
两人出了衙门,与孙大人辞行后,骑上追风马,直出金陵城,朝半壁崖绝情门方向而去。
(贾梦乐听孙知府分析,与孙香苑一同前往绝情门,不知结果如何,请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