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九年,夏季。
顶着炎炎烈日,站在乾清宫外当值的容若,趁着没有大臣觐见的空当,斜着身子,从怀里掏出一把小扇子,呼呼的扇起风来。
他旁边的和他一班的三等侍卫长揆,睨了他一眼,羡慕却不敢效仿,本本分分的站直,挺拔的似一棵青松。
容若冲他善意的笑了笑,没有收敛的意思,依旧扇着小风。
这两年,大清朝好似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也好像没什么事,在容若眼里,这些事情,自然不如将来的一废、二废太子来的大。
千言万言,不如一默。
容若一直奉行着沉默是金。总之他这两年过的平淡无奇,偶尔不当值的时候,骑骑马、射射箭,小日子过的悠哉悠哉的。
在大清朝,才十六岁的容若低调华丽的生活着。由于大学学的是漫画,历史知识也只是知道大概,他属于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的那种,遵循着事事不出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的原则,所以还未曾遭到同僚的挤兑。
容若继续惬意的扇着小扇子,眼神虚无,根本无视前方的逐渐放大的人影,更没瞧见,旁边的长揆小声的嘟囔。
他正想着太子和索额图似乎把他给忘了,还是似乎不再在意以前的事情了,他们现在居然每见到他,都只当他是乾清宫的一名小侍卫,尤其是太子,偶尔还能赏他几个温柔的笑容。
容若早就发现,他这颗简单的头脑,实在是不适合在皇宫朝堂上讨生活。
就这么当一辈子的小侍卫也不错,高薪无风险,一点也不像电视中演得那样,时不时地有个刺客来行刺。
撇撇嘴,容若对那些误导观众的导演和编剧,充满了鄙视!
“容若,容若,四贝勒来了……”
像蚊子般的嗡嗡声,容若终于听见长揆的提示声。
他想起手中的小扇子,急忙往怀里揣。
胤禛远远的就瞧见了那个赫舍里容若,不专心的摇着小扇子,眼中无神,明显溜号,直到他到了他跟前,才发现自己,手忙脚乱的藏匿他手中的扇子。
冷哼了一声,胤禛眼神冰冷的扫射了容若一眼,觉得他太过放肆。
容若揣好扇子,狗腿的冲着胤禛一笑,这些年他和这些阿哥们也混个脸熟,其中和十阿哥胤礻我最要好,至于胤禛嘛,容若自认为他似乎有招揽自己的意思,所以一直若有若无的容忍着他。
果然,胤禛只是用眼神警告了他一下,没理他直接进了乾清宫,让太监向御书房里通传了一声。
容若笑了笑,额头上微微冒着薄汗,不过他可不认为是胤禛冷眼给“冰”的,只定是因为今天的太阳太过毒辣而导致的,所以也不管旁边长揆的皱眉和善意的提醒,容若又从怀中掏出扇子,扇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天气燥热,王公大臣们都懒得出门,今天忒的悠闲,都过了晌午许久,一直在未有人觐见,而四阿哥胤禛自从进去了之后,直到容若换班也没出来。
容若没跟长揆一起赚他先到侍卫处的厢房小间里,解了衣领扣,洗了把脸,喝了口凉茶,这才悠悠的出门,往宫外走。
只是容若走了没多远,刚刚的那点凉爽已全无踪影,热得他鼻翼冒汗,晕晕乎乎。
容若甩了甩头,想早点出宫,回到家里脱衣乘凉。
他闷闷的往前急走。
行至一拐弯处。
猛然,逃避烈日一直微低着的头颅,撞倒了一处坚软!
撞倒人了!
“啊,对不起!你没事吧?”
嘴上不住的道歉道,容若抬头,看向被他撞了的人,嘴巴张成O型!
胤礽微眯了眼看向大胆撞了他的容若,眼神危险,脸色不是很好。
容若见状,很没骨气的露出他歉意的一笑,打了千求饶道:“奴才该死!请太子爷恕奴才的冲撞之罪。”
罪过!罪过!容若这两年在宫中见多了太监宫女,因为偶尔的行止差错,一个小小的罪名,主子一句话,就把人给折磨死了。他现在回想起,当年惹毛太子,至今还能存活下来,不得不感叹是个奇迹。
容若很自鄙的承认现在自己狗腿多了,动不动也看人脸色行事了。
胤礽脸色阴阴的看着单腿跪地的低着头的容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居然伸手捏抬起容若的下颌。
容若被迫抬起头来,潭墨色的眼睛幽然的望着胤礽,神色并不显得怎么慌张惧怕。
骸秉性难移的贱奴才!胤礽早忘了还是小童的赫舍里容若,被迫承欢在他身下的隐忍懦弱的性情,他印象最深刻的是当年容若在悦福酒楼吃鞭子、顶撞他的情形。这个容若一直很大胆!
当年就是如此的神情,就当胤礽快把他忘记了,两年前这贱奴才居然出现了,他胆大的敢公然的科考入仕,在自己眼前晃悠!
睨着衣领未系,露着白皙脖颈,姿容俊美,眉宇间渐显少年英气的容若,胤礽突然发现东宫府里的阴柔貌美的小太监,实在长得龌龊不堪。
这容若越发的有味道!
胤礽这两年不是没见着容若,只是皇宫内的侍卫守备他一向触及不到,再加上容若刻意的低调避讳,胤礽暂时也没找他麻烦。
脸色难辨,胤礽的手不自觉的摩挲着容若的下巴脖颈,容若谈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立起,他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胤礽面上一笑,可眼里却是残狠,无丝毫笑意,他欣赏着容若渐变的脸色。
容若愤怒,眼冒火星,就当他打算无礼的起身逃跑时,只见得胤礽松开了握着他下巴的手,居然赐他起来身了。
容若站起,猜不准胤礽有什么阴谋诡计,提防的看着他。
胤礽呵呵一笑,见周围没有什么侍卫和宫人,他逼近容若,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芒。
他突然想起这容若最怕什么了。
眼前这人不怕鞭刑毒打,不畏他和索额图的滔滔权势,只是最怕一样,胤礽敏觉的发现容若刚刚对于被他抚触的那种惊怕的反应。
胤礽突然想起当初在索府,容若不也一样惊惧的在他身下辗转抽泣,丝毫不敢反抗。
只是可惜——胤礽唇角微扯,只是可惜他当时没太在乎容若,居然让他有逃跑的心,不过现在,这贱奴才已经当上大清朝的官,不管是如今还是将来,他定是逃不了自己的手心!
容若被胤礽眼中的那抹睥睨辱玩的光芒给吓着了。
胤礽到底是当了二十多年的太子。
不由自主的退离胤礽,直到后退到大理石的雕廊墙壁上,冰硬的石墙让容若浑身一激灵。
胤礽顺势逼近,双手固定住他的身子,面上露出残冷的微笑。
容若只觉得那笑容狰狞,但理智让他没有挥拳打向胤礽。
微热的气息拂近,容若觉得甚是烫人,脸色胀红,他怒怒的瞪向胤礽,想警告他一下,张嘴却哑了嗓,对面欺近的胤礽瞧着只觉得容若红唇微张,脸色,整个人如牡丹花初开一般,鲜艳欲滴!他倾头吻上了那张艳红的朱唇,摩挲品尝着,此时他一手自然固定住已经呆愣住的容若的脖颈,另一手顺势从他未系好的衣领处划拨摩挲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