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榜已经下了十多日了,各地的儒生们纷纷聚集到了汴京。
此刻的京城显得格外的热闹,大大小小的客栈中都住满了人。这种情形可乐坏了客栈的老板们,他们已经多少年没看到这种场面了。
走出吏部的大门,吕蒙正不禁在心底暗暗发愁。自己离家之时,母亲将多年积蓄下来的一点钱都有给了自己,作为路费。
尽管他已经非常节省了,可是到了汴京之后,他那一点少的可怜的路费还是花完了。
虽然他已经在吏部报了名,但是还要经过三天后的考试,他才能见到皇上。而这三天他的吃住到底该怎么办呢?
想着想着,他不禁低下了头,一边走一边唉声叹气。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他的头突然撞到了迎面走来的一个人身上。
这一撞让他清醒了许多,他揉了揉疼痛的额头,抬起头仔细一看。只见身前站着一个身着紫色官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看着他,关切道:“这位公子,你还好吧?都怪本官不好,本官有没有伤到你哪里?”
吕蒙正摇了摇头,道:“多谢大人关心,晚生尚无大碍。”
中年男子笑道:“这就好,本官吕端,现官居成都知府,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吕蒙正恭敬道:“大人多礼了,晚生姓吕名蒙正,洛阳人氏。”
吕端大笑道:“原来你我还是同宗之人,这真是‘不撞不相识’啊!吕公子,你来京城可是为了应皇上求贤之诏?”
吕蒙正点头道:“不敢欺瞒大人,晚生正是为此而来。”
“是吗?那你我可真是有缘啊!本官也是为此而来。吕公子,你现下所住的是那家客栈?”吕端高兴地询问道。
“这,”吕蒙正迟疑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将眼前的处境告诉他?他要是知道了,又会怎样看待自己。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吕端仔细地打量着身前的这个年轻人,心中也隐约猜到了他的苦衷。
吕端亲切地问道:“吕公子,你有何难处,不妨告诉本官。是不是身上的盘缠不够?”
吕蒙正见他如此关心自己,就决定不再瞒他,一五一十道:“大人猜的没错,晚生正为此事发愁,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吕端大笑道:“原来你是为了此事发愁,本官还以为有什么天大的事呢!这样吧,吕公子,本官在京中还有些房宅。
你要是愿意,可以到我府上小住。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这怎么好意思呢?大人,你我只是萍水相逢,素不相识,晚生怎好到贵府叨扰?”吕蒙正不好意思道。
“哎,吕公子所言差矣。你我都是姓‘吕’的,今日能在此相识,那就是缘份。你若能来我府中小住,本官求之不得,何言‘叨扰’?”
吕端沉声道。
“既然大人如此盛情,晚生恭敬不如从命,就到贵府中叨扰几日。”
吕蒙正见他如此盛情相邀,也不好意思再推辞,便跟着他回府。在按下来的三天中,吕端在府中不时与吕蒙正畅谈国事。
在交谈中,吕端对吕蒙正的学识和他对国事的独到见解大为钦佩。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吕端对他的为人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从他的谈吐中,可以看出他是一个胸怀广大,学识渊博,品性端正,敢于直言的人。
而这种人正是如今国家最需要的人,吕端觉得自己应该将他推荐给皇上,让他为国效力。
皇宫长春殿中,李梦扬正在认真地看着考卷。
这四份卷子都是经过王溥、薛居正等人精心挑选出来的,此刻,王薛二人都端坐在两旁,静静地等待着。
李梦扬看完卷子后,连声赞叹道;“好啊!两位大人,这四份卷子确实不错,看来这四人就是朕要找的贤士啊!”
听到皇帝称赞自己,薛居正微笑道:“是啊!皇上,吕端、吕蒙正、贾黄中、张齐贤这四人确实都是难得之才。
若是皇上能重用之,则我大宋兴盛不远矣!”
王溥也点头道:“薛大人所言甚是,老臣也有同感。这四人俱是我朝之俊杰,其中成都知府吕端吕大人为人老成持重,
深谋远虑,胸襟宽广,乃是不可多得之才。望皇上重用之。”
“吕端?”李梦扬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心中暗暗回想以前所学的历史知识。片刻之后,他终于想起了这个人。
他记得《宋史》是这样评价吕端的:“端姿仪瑰秀,有器量,宽厚多恕,善谈谑,意豁如也。虽屡经摈退,未尝以得丧介怀。
善与人交,轻财好施,未尝问家事。”这确实是一个人才,而且还是个宰相之材。历史上赵光义在位时,他就是宰相。
当时赵光义想让他为相,有大臣说他为人糊涂。赵光义说他小事糊涂,大事却不糊涂,还作诗将他比喻成姜子牙。
当他做上宰相后,处事大方得体,赵光义还曾叹息自己为何没有早点用他为相,由此可见此人之才。
李梦扬想到这里,心中不由急切地想见到他,看看此人到底有何才能,能让众人都佩服他。
李梦扬沉声道:“二位大人,朕想见一见这位吕大人。”
王溥笑道:“皇上,此人如今正在京中,皇上明日即可召见他。老臣有一事禀告,请皇上恩准。”
李梦扬忙道:“王大人,你有何事,尽管直言。”
王溥严肃道:“皇上,老臣年事已高,实不能再胜任枢密使之职。请皇上另选贤能,接替老臣之职。”
“这,好吧,王大人,朕准你所奏。枢密使之职,您看由谁来当最合适?”
李梦扬见他决心已定,便不再勉强,但是还是希望他能提出一个合适的人选,继承这个重要的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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